9 第 9 章 郾城大捷（1 / 1）
关于矫诏的陆小楼，历史上的确有其人，不过那人叫做李若虚，虽然赵构同学告诉他要他督促岳飞撤军，但他还是宁可矫诏也要支持岳飞北伐，真是有担当的紧，赞一个先！！忍不住想像如果这人再是个帅哥，又风流倜傥，那可就……流口水啊……六月中旬，岳飞率部到了德安府，前线来报，完颜宗弼已经放弃攻打颖昌，退回了汴京，牛皋也在京西大败金兵。岳飞听后高兴地笑道，“刘锜果然不简单，竟然逼退了完颜宗弼的十万大军。”
正当此时，外边来报说有朝廷特使前来，陆小倩跟着岳飞及众人迎出帐外，惊讶地看到来人正是自己的哥哥陆小楼（历史上此人实名为李若虚）。陆小楼与岳飞寒暄几句后走到妹妹面前说，“父亲、母亲知道你在岳将军这里后虽然很担心，但是也很高兴。他们让我告诉你，尽管跟着岳将军放手杀敌，就当是孝敬他们了。”
陆小倩点点头，调皮地问，“你来做什么？”
“想知道？”陆小楼看着妹妹笑道，看到妹妹点头又肃然道，“朝中大事怎能告诉你！”
他突然看到了陆小倩身边的百晓萌，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叫了一声：“秦姑娘？”
“啊？”百晓萌没想到陆小楼会突然跟自己说话，不由眼神慌乱地摆手道，“你认错人了！”
“哥哥，不要乱叫。什么秦姑娘啊？这是我朋友百晓萌。”陆小倩说。
“哦，百姑娘，真是对不起，看来是我认错人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陆小楼忙收起了惊讶的神色向百晓萌道歉。说罢，转向岳飞道，“岳大人，本官有几句话要和你私下里谈。”
众人听后纷纷自动离开营帐，只留下了岳飞和陆小楼两个人。陆小楼微笑着对岳飞说道，“大人可知朝廷派我来有何用意？”
“可是要奖赏三军将士，鼓励他们奋勇杀敌？”岳飞刚得知顺昌大捷，心情很好，饶有兴致地回答陆小楼的问题。
陆小楼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那是皇上怕岳飞不尽力完成北伐大业，派大人监军来了？”
陆小楼又摇了摇头。
“还请陆大人直言相告。”岳飞心中隐约觉得事情不妙，没有兴致再往下猜了。
“岳大人，皇上是派我来名义上是‘计议军事’，但真正的旨意是这个。”陆小楼收起了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个扎子递给岳飞。
岳飞接过后展开来看，只见上边写道——
“金人再犯东京，贼方在境，难以召卿远来面议，今遣陆小楼（李若虚）前去，就卿商量。凡今日可以乘机御敌之事，卿可一一筹画措置，先入急递奏来。据事势，莫须重兵持守、轻兵择利？其设施之方，则委任卿，朕不可以遥度也。盛夏我兵所宜，至秋则彼必猖獗。机会之间，尤宜审处。遣亲札，指不多及。 ”
“这是何意啊？”岳飞看着御扎上说得模棱两可，似是要他一力杀敌，又似乎要他量力而行及时撤军，只能疑惑地向陆小楼询问。
“岳少保若是不解，下官另有皇上口谕，”陆小楼敛衽正色道：“上谕：兵不可轻动，宜且班师！”
“班师？”岳飞感觉像是有晴天霹雳响起一般，不由愣住了，“不是要北伐的？怎么突然又要撤兵？”岳飞实在是难以相信官家竟然会有这样的决定，不由悲愤地站起身来大声道，“如今形势大好，正当奋勇向前收复失地，怎么会要撤兵！”
“你来看，”岳飞拉着陆小楼走到沙盘前，“如今我兵分四路，陈、蔡、许、光诸州唾手可得。诸州既得，再加上韩世忠、张俊两军，三军互成犄角之势，更有北方抗金力量两面夹击，进取汴京，北渡黄河，收复河朔！”岳飞细细地把自己的作战计划讲给陆小楼听，讲完后恳切地看着陆小楼问道，“我听说陆大人在朝中从不妄议和战之事，但大人要知道现在的形势对我大宋及其有利，大人就忍心在这个大好机会面前让我收兵吗？”
“岳大人，”陆小楼正色道，“实不相瞒，下官若是平日里表明了主战的立场，秦相也就不会把这个差使交给下官来办了。”
岳飞听了这话疑惑地看着陆小楼道，“陆大人的意思是？”
“其实自打下官接了这个旨意之后，就已经下了承担矫诏之罪的决心，”陆小楼慨然道，“请将军放心北伐，下官决不会拉你后腿！”
岳飞听了陆小楼的话激动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说道，“好，好！不愧是陆相国的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这次如果北伐成功，陆大人居功至伟！”
陆小楼忙说道，“将军谬赞。如无他事，下官先出去了。”
次日，陆小楼就在三军面前假传圣旨说，皇上要三军将士奋勇杀敌，直捣黄龙，回来必然论功行赏，决不亏待。有了皇帝的“旨意”，岳家军更是热情高涨，前方捷报频传：
六月二十三日，孙显和金兵交战与陈州、蔡州之间，大败金军。岳飞本部在支援刘锜的途中也与金兵战于蔡州，大获全胜，收复蔡州。闰六月十四日，淮西宣抚使张俊属下都统制王德收复宿州。十九日，张宪在颖昌外四十里处大败金将韩常，第二日收复颖昌。二十四日，牛皋与张宪会合，收复淮宁。二十六日，淮西宣抚使张俊与都统制王德攻下了亳州，亳州百姓列香花迎军。
北伐大军节节胜利，步伐稳健地向河南、陕西前进。到七月初，岳飞让儿子岳云带了一万人马和取下颖昌的张宪并作一处，驻扎于颖昌府，自己仅留了五千骑兵进驻郾城，作为抗金大军的指挥部。
但坏消息随之而来：七月初八日，信使来报说淮西宣抚使张俊已撤离了宿、亳两州，班师回庐州去了。
岳飞听了不由眉头一皱道，“怎么突然班师了？”
“当日秦相同样派了周聿周大人往张俊大人营中‘计议军事’。”陆小楼点拨他道，“将军可明白了？”
岳飞听了陆小楼的话方明白如今张俊班师，自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不由叹道，“他这一班师，使完颜宗弼的部队少了牵制，我们岳家军可就成了孤军深入了。不行，我得赶快奏请皇上，令张俊等人停止后退，共同抗敌。”
风衣文开口道，“将军，张俊撤兵自然是皇上私下授意，您就是奏请也没用的。以我愚见，那守顺昌的刘锜是锐意进取之人，倒不如联系他共同抗金。”
岳飞点点头道：“正当如此，就劳烦先生修书一封给刘判官送去吧。”
“岳少保，下官倒是觉得给皇上的奏请还是要写的，以免落人口实，说你私下里联系刘锜，擅职越权。”陆小楼出言提点。
风衣文点头自去修书不提，正当此时，出外打探消息的楚留红匆匆跑回营来，不等通报就闯进了议事厅。此时岳飞正在和众将领讨论行军布阵之法，看到楚留红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不由奇道，“楚姑娘，有什么要紧事？怎么急成这样？“
“将军，快、快做准备！完颜宗弼集结了几路人马，大约有两万之众，还带了他的五千‘拐子马’直奔郾城对付我们来了！“
这拐子马是完颜宗弼的亲卫兵，三骑一联，贯以韦索，共同进退，又因从人到马都披了厚厚的铁甲，所以又叫做铁浮屠。
“哦？”岳飞和陆小楼互视了一眼，竟然露出了笑意，“他终于忍不住拿出看家的宝贝来了，陆大人，你且看我今日破这号称战无不胜的拐子马！”
“可是，您不是把岳云、董清等人都派去颖昌了吗？我们城里也就还有五千士兵吧？”楚留红快人快语，看岳飞似乎一脸轻松，忍不住出言相问。
“五千已经够了。”岳飞笑道，“楚姑娘，麻烦你去把风先生、杨统制还有你几个姐妹叫来。”
楚留红疑惑地盯了岳飞半晌，转身出去，嘴里还不解地嘀咕着，“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似的？”
等众人到帐下聚齐，岳飞肃容道，“杨再兴听令：”
杨再兴忙站出来拱手道，“在！”
“你带两千人马，备好马扎刀、斧子只等开战就杀入拐子马阵中，切勿仰视，专砍马脚，一马既倒，其余两马自不能行。”
“几位姑娘，岳某有桩事要拜托你们。”岳飞看了几人一眼迟疑道，“但此事想来极其危险，不知……”
“有什么事您就交代吧。”百晓萌笑道，“我们本来想跟着牛先锋或是张统制他们上阵杀敌，可您偏偏不肯，只是留我们在这郾城里，都把人憋坏了。”
“那好，今天叫你们也杀个痛快，”岳飞说，“古人云，擒贼先擒王，想来那完颜宗弼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趁我们诸将在外，重兵来打郾城。我想诸位武艺非凡，轻功又了得，所以，想请你们到时候能入敌人阵中，先挑那些衣饰华丽的百户、千户杀他几个，必能扰乱他们军心。”
“将军只管放心，我们定不辱命。”百晓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好，我自率两千人马与他大军周旋。另留一千人马守城，守城重任就托付给陆大人和风先生了。”岳飞吩咐完毕，众人皆下去准备，只等完颜宗弼大军前来时大显身手。
不过两个时辰，完颜宗弼的大军到了郾城城下，岳飞带兵出了北门，众人一字排开，只等岳飞号令。只见岳飞一声令下，杨再兴就带着士兵冲杀了过来，冲入了拐子马中间，专砍马脚，果然如岳飞所料，一马既倒，其余两马皆不能行，只有被瘸了的马束缚在原地等着被杀的份儿，且前后左右相互践踏、拥挤又死伤无数，这拐子马竟成了名副其实的“拐子马”。与此同时岳飞也身先士卒，拍马杀入敌军，身后将士纷纷跟上，与完颜宗弼的大军展开了浴血奋战。几个女孩子悄悄自东门而出，迂回绕到敌军右翼。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亮出各自的兵器冲杀了进去。
陆小倩冲进敌军，挥动手上的银鞭从马上卷下了几个百户长，趁喘息之际往四处看时，瞧见不远处百晓萌正拿起短刀砍翻了一个身披锦袍之人；西门吹飞和楚留红一起已经冲到了中军之中，一路上亦是所向披靡。怎么不见师妹？陆小倩疑惑地四处张望，但始终不见花无云的身影。无暇多想，她又沿着西门吹飞和楚留红的方向往敌人中军望去，看到团团的旌旗之下立着一个貂帽锦袍、身材魁梧之人，周围铁甲环立，如同众星拱月一般。陆小倩暗自想到，此人必是高官，光在这边杀这几个百户长到底没多大意思，倒不如冲过去擒了此人。陆小倩于是施展轻功，像一只大鸟轻轻掠过了右翼的人马，冲入了那人身边，同时手中长鞭如灵蛇吐信，鞭梢直指先前看到那人。那男子倒是处乱不惊，身子往马背上一矮堪堪躲过了这一鞭。陆小倩一鞭未中就抖动手臂，转刺为缠，又向那人腰间挥去。此时，一支长剑从斜里刺出，挡住了陆小倩银鞭的去势。幸而陆小倩此招还未使老，当即中途变招，转向了拦她之人，同时定睛去看不由吃了一惊。原来这拦她之人并非别人，正是那离开多日的沈清夜！他此时已经换了金人装束，头戴貂帽、身披战甲、外罩紫袍，是以陆小倩先前并未注意到他亦在一旁。陆小倩手中长鞭不由缓了一缓，但想起如今他已是敌非友，所以并不作声，暗想道，既是他要保护之人，想来必是完颜宗弼，我可不能手软，想到此处长鞭又挥了出去。沈清夜也只能重新举起长剑应对，但打定主意直守不攻，但却得又防着陆小倩出冷招伤害自己的父王。
陆小倩自得了师父的清风抚柳鞭法后武功进益不少，本以为杀那人不过是探囊取物，却又没料到沈清夜竟在此阻挠。又见他只守不攻，招招护着自己想杀之人，她不由心中火起，怒声道，“你这样到底要打不打？若是不想打，就赶快闪开，不要挡我！”沈清夜却并不答话，也不进招，只是守得密不透风。突然他脸色大变，不顾鞭梢上凌厉的劲道，一把用左手抓住了银鞭硬生生将陆小倩向左拉了数步，与此同时，一只箭擦着陆小倩的右臂疾飞而过，刺入旁边一匹马的身上，去势强劲，只剩下三寸长的白翎露在皮外。陆小倩眼看着那马长嘶一声跪倒在地，心道这箭若是射在自己身上，必是穿一个透心凉不可，想到这里不由骇然地抬头看沈清夜，见他亦是惊魂甫定，怔怔地看着自己。陆小倩抽出了被他攥在手里长鞭，看着沈清夜五指仍然紧握，指缝间却渗出一丝一丝灼目的鲜红。她心中一阵刺痛，不由轻声道，“干吗要救我？”
两人就这么呆呆相对而立的时候，一个同样貂帽紫袍的男子突然在陆小倩的身后举起长刀，向她劈去。沈清夜忙抬剑去挡，可惜匆忙之间力道不够，刀剑相交长剑一下子被荡开。这一刀还是砍在了陆小倩的右肩上，鲜血登时浸红了陆小倩的衫子。沈清夜忙将陆小倩拉入怀中，抬头冲着还要举刀的那人大声喝道：“阿里朵，你要做什么！”
原来这举刀之人，正是沈清夜年少时的好友，金国的盖天大王阿里朵，亦是陪他去沈园看画之人。
“我是为了你好！”那阿里朵看着沈清夜几欲喷火的眼神愤然道，“孛迭，你早晚要毁在这个女人身上！”
“这一刀，我们以后再说！”沈清夜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抱起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陆小倩，纵马离去。
杨再兴此时在左翼冲杀拐子马，将他们打了个七零八落。遂往中军处和岳飞会合，恰巧抬眼看到一个金人带着一名女子离开，瞧着那女子的衣着竟隐约是陆小倩的模样，不由大声喊道，“金狗，快放了陆姑娘！”说话的同时，拉弓引箭向沈清夜射去。沈清夜在马上并不回头，身形一矮，护住身前的陆小倩，这一箭刚好从他背上挟风飞过。杨再兴再搭箭去射时，沈清夜□□的骏马已经带着两人远去。杨再兴欲拍马去追，无奈四周皆是金兵，无法任意行动，只能长啸一声，将满腔愤怒发到身旁的金兵身上。
完颜宗弼见天色已晚，自己的拐子马又倒了□□成，而步兵也被岳家军杀得是尸横遍野，只好下令撤兵，往临颖方向去了。
众人见敌军仓惶退去，俱是欢欣鼓舞，回到城中，百晓萌四处不见陆小倩遂问道，“怎么不见小倩？”
“想是不知去哪里淘气去了吧？”楚留红笑道，“让她乱跑，小心给金人抓去才好。”
此时杨再兴急冲冲地走了进来，问道，“陆姑娘还没回来是不是？”见众人点头不由急道，“坏了，那人竟然真的是她！”
“怎么了？”花无云问道，“什么真的是她啊？”
杨再兴恨恨向桌上锤了一拳，瓮声瓮气地说，“陆姑娘可能被金狗给抓走了！”
“怎么会？”西门吹飞惊讶道，“陆师妹的轻功那么好，她可是最有把握全身而退的人了，怎么会让金人抓走了呢？”
“我先去禀报岳大人，再想办法去救陆姑娘。”杨再兴恢复了平日的冷漠，转身出门。
众人随杨再兴进了岳飞的住所，恰巧岳飞和陆小楼在闲谈，杨再兴向岳飞行礼后沉声道，“两位大人，陆姑娘被金人抓走了。”
“什么？”陆小楼一下子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被金人抓走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杨再兴低下头道，“末将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见有个衣饰华丽的金人骑着马把陆姑娘带走了。末将想去救陆姑娘，可是鞭长莫及。”
“这、这可怎么办？”事情关系到了宝贝妹妹，陆小楼平日的镇定与闲适都跑去了九霄云外，直急得来回走。
“陆大人不必着急，”西门吹飞听杨再兴这样说，心中倒对抓去陆小倩的人有了几分把握，因此不慌不忙地开口道，“小倩现在绝对安全。”
百晓萌见西门吹飞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问道，“西门，你知道什么吗？”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事情的经过，”西门吹飞似乎不觉得事情严重，笑道，“但大概能知道那个金人是谁。所以大家放心。很可能是陆师妹受了伤，那人带她疗伤去了。”
“什么？妹妹还受伤了？要不要紧？”陆小楼听了西门吹飞的话更是担心。其他人也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西门吹飞。
“大家放心，”西门吹飞柔柔地一笑，“那人医术高超，师妹肯定没事。”
“姑娘可确定陆姑娘无事？”杨再兴面容严肃，说话的时候炯炯的眸子直盯着西门吹飞。
“确定，”西门吹飞也看着杨再兴，点点头笑道，“以性命担保。”
杨再兴不再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门。陆小楼还是不放心，又问道，“西门姑娘，不知那人是谁？”
“难道，那人是——”花无云想到了一个人，她看了西门吹飞一眼，西门吹飞笑着点点头，花无云就没有再说下去。
“是沈大哥？”百晓萌开口道。
陆小楼忙又问道：“沈大哥是谁？”
“是昆仑山神医的弟子，金国的芮王完颜亨。”楚留红开口解释道，“他是师妹的好朋友，陆大人尽可放心。”
“哦。”陆小楼没有再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