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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看窗外天色尚早,却毫无睡意。打开电视任由电视里发出自由地声响。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一切,恍惚如梦。
我取出昨天扔在床头柜上的“红杉树”,取出一根点上。当烟雾欢快地在我身侧环绕时,几天来的一切如胶片的回放,在我大脑里竭尽闪现,仿佛要向我表达着什么。我知道这种欲述无门的感觉,越想表达却反而表达不好,头脑里碎片似的画面如战火后遗留下的照片,残缺与历史共存。
与两位兄弟在酒吧喝酒,醉倒后第二天发现与一女人共处一室,皆没穿衣,状态离奇。隔天竟在医院碰见,还是30号床铺(对我来说具有非常意义的床铺)的病人。大清早不一般的行为举止,还向我提出愿望,似乎契合着什么,但又如隐在迷雾中,恍惚不明。而眼下竟又在旅馆里,有床,有电视,有桌,有椅,除尺寸,颜色,品牌有所不同外,皆无二致。同处一室,亲密无间。如将我分离,化作别人旁观这发生的一切,定以为是一部希区柯克电影,悬念纷呈,情节离奇,而又晦涩难明。
我从旅行包中取出她亲手用彩色铅笔画过的水杯,两棵马尾松,几朵白云,两个孩童站在树下望着天空的星星张大了嘴巴,笑。
那时是春日的午后,她安静地坐在医院马尾松林中的石凳上,一笔一笔地对陶杯上的画进行修改。我跑到草丛中摘下一朵蓝色的小花献给她,学着电视里大人的模样对她说,嫁给我吧。
她用手中的铅笔对着我脑门狠狠地敲了一上,等你长到跟我一般高再说吧。
第二天凌晨,她叫我去看星。那是我第一次看早晨的星,那颗星,那颗带给她无限温暖的星高傲地挂在天寂。
我说,它太孤单了,应该晚上出来。
她说,它高傲地宁愿选择寂寞,也不愿庸俗地活在夜晚。
站在马尾松下,她将手中的陶制水杯送给了我,并对我说,长大后用这只水杯向她求婚,她才会答应。
她会不会……就是她呢!手握水杯,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此时电视里播报的一则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位外科手术医生隐瞒了一个家庭生下双胞胎的事实,将其中一个带回家抚养了22年,结果是两姐妹最终还是相遇了。一切外界因素都无法阻挡亲骨肉间的命运,最后新闻主持感慨地说。我的思绪又开始纷飞,本就难以解答的问题又加上重重可能,这一切让我感觉就像是逃跑魔术大师身上的重重枷锁,无法解脱,但却又可能一点即明。
此时,她带着早餐回来了。看着她如靥的笑容,我的疑虑与困惑一扫而空,即已无法想明,索性不想。
至少她是真实的。
坐在桌前,与她共尽早餐。暴风雨后的阳光总是热烈而奔放的,斜斜地照进窗户,染红了桌子,床,还有她。在阳光的包裹中,她嘴角微微翘起,双眼在修长的眼睫毛下沉静地如一汪秋水,她凝视窗外好一会。我被她的神色感染,转头望向窗外,发现了被风雨摧残坠落的一片绿叶粘附在了窗户上,那片绿叶虽然脱离了树枝,但因为风雨的洗理,脉落清晰,精神昂扬。
“嘿,还记得你讲的故事吗?”
“记得,当然记得,讲儿童故事我最拿手。”我假装生气
“不要这么小气,乖啦!”她握住我的手摇了两下,我转过头笑。
“你瞧那片树叶,像不像故事里老贝尔曼画得树叶。”
“不像,老贝尔曼画得是常春藤的叶子,这片明显是梧桐树叶。”我毫不留情地指出她的错误。
“你就不能绅士点?”她怒容满面。
我心戚戚然,不停点头,肯定地回答:“是,刚才我眼花,确实是老贝尔曼画得那种。”
“就是吗,下次不许看错,也不许说错。”她俨然女皇口吻。
联想起在医院树林中,她冤枉我时的不容辩驳的样子,我虽内心抓狂,但表面一幅诚惶诚恐,心悦诚服的模样。
“这片叶子虽然脱离了母体,但它依然生命力十足。这不正是《最后一片树叶》所要表达的吗?无论面临怎样的困境,我们都要积极面对”
我欣喜地发现她的变化。
“你说我说的对吗?”
“对……对。”一时间我激动的有些口痴。“老贝尔曼的爱心是生命力,小女孩的执着同样也是生命力……”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谢谢你!”她看着我,眼睛内似乎有了泪珠滚动。阳光照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希望与未来。在阳光的普照中,我与她紧紧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