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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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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

阵阵的松涛声,如一只轻柔的小手将我从混沌中催醒,如果说医院的一切比之儿时或多或少有了些变化,那这风声却一点没变,依然那般宁静、温暖、安详,如母亲的贴耳细语、情人间的耳鬓斯磨。

不知此时是夜晚还是清晨,总之外面的天色还是无法明辨。我躺在床上,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

黑暗中的天花板黑漆漆的,看不出颜色。如果不是事前知道它是白色的,一定会误以为它是黑色。黑魆魆让人觉察不到它的边际,它可以在你额头顶上方,也可以是无限遥远。黑色,一种神秘的色彩。只有夜晚是属于它真正的归宿,死亡也是。

想起这个词汇,我心陡得一惊,汗冷涔涔地从腋下沁出。同样黑漆漆的天花板,同样黑魆魆的夜晚,同样有着寂静的风声。一群医生围在我左侧病友胖子哥的病床前,荧光灯滋滋地闪了几下不能点亮,急促的脚步声、急促的话语、慌乱的神情、病友胖子哥母亲痛哭的声响。一切如快速流动的影音画面在我眼前闪过。

黑暗为记忆的画面提供了很好的背景。清晰的惚如眼前,不过我心里清楚,那已是十三年前的往事。

往事如电影院里重温老片的午夜场,不停循环播放。我知道我吓得直抖擞,全身不由地打着颤,仿佛赤身露体置身寒夜中。黑暗中,我的脑子里依旧不停盘旋着病友胖子哥一脸死灰的情形,鼻子、嘴角流出的血如恐怖电影里的慑人情景。我拿着心爱的陶瓷茶杯,喝了几大口,心惊悸地跳动,速度如超速的赛车不能稍缓。此时我发现对面床的她直直地看着我,眼睛一眨都不眨,没有丝毫惊慌,没有丝毫颤抖。月华如水,清澈的光辉淡淡地打在她的床头,没有一会,我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了光亮,泪珠落了下来,浸渍着月辉的朦胧,顺着小脸一直流进了嘴里。

你哭了,她指了指我,笑了,含着泪水的笑永远镌刻在我心里。那天我有没哭,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喝水时呛了一下,水都溅到了脸上。但我知道那天大家都没睡着。第二天,我身边的床空了,胖子哥再也没回来。

记忆这种东西总是有些不可思议,当你想起一件事时,便可有许多情景接踵而至。动作、神情、相貌、环境、氛围,无不纷至沓来。经过时间的洗礼,无关紧要的做了删除处理,留下的越发简洁、深刻,但却无法清晰。

那天晚上,她坐在雪白的病床上仔细的用彩色铅笔在我的陶制水杯外壁画着她的梦想。

两棵马尾松,几朵白云,两个孩童站在树下望着天空的星星张大了嘴巴,笑。

星星只有一颗,很大,很亮。

“这就是你的梦想?”我说。

“只是第一个”

“那其他的呢?”

“现在还无法实现”

她沉思了会,突然郑重的对我说。我记的很清楚,即使是隔了十三年,她的容貌显得不清晰,甚至可以说还有些模糊,我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郑重意味。尽管当时她才十岁。

“如果以后病好了,我说如果,你愿意陪我去实现梦想吗?”她盯着我的眼睛,清澈得如一汪秋水,深邃得看不见尽头。这种感觉执着地出现在我的脑海,让我分不清这是二十五岁的青年的感觉,还是当时十二岁孩童的印象。时间、记忆、感觉在时空的进化与磨合中显现出无法言明、不可名状的滋味。用一种超现实的想象延伸,二十五岁的我回到了当年的场景面对十岁的她的眼神,我想,这种感觉更接近于真实。

怎么回答我已不明了,只依稀记得她的眼神如秋水荡漾出细小的波纹,逐渐扩展到脸上,直至嘴角,化开出灿烂的色彩。一切都在温馨的夜晚,隐约中我还听见了秋蝉有规律的歌声。

记忆在此执着的婉转回旋,始终不愿就此延伸下去,仿佛也在贪图回味久未曾领略的温馨场景:寂静的夜晚,清爽的秋日气息拂去夏末晚间最后一丝焦躁;白如雪的房间,白如雪的床铺,荧光灯发出滋滋的声响;秋蝉在马路边的梧桐树上欢快的合唱。送走夏日,迎来初秋。

她坐在床沿,仔细的用彩色的铅笔为我画着她的梦。

不知为什么,口有些干。我起了床倒了杯水。杯子依旧是我小时候用过的,蓝色的陶壁,上面有白色的云朵,绿色的马尾松,两个小孩站在树下看星星。典型的儿童画,孩童的嘴巴弯成了两轮上弦月,开心地看着头顶的星星。星星很大,很亮,只有一颗。

我轻抚黑暗中水杯的外壁,轻抚她的梦想。记忆中的图案逐渐清晰,终于延伸下去,这么多年,我竟无法明了它对我人生的意义。

“起床了”声音很小,她站在我的床头。我看不清她的样貌,转过头望向窗外,依旧黑暗一片,分不清是夜晚还是清晨。十二岁的我还是好睡的年纪,赖床还是我的习惯。“起床干什么?”我拉紧漏风的被子裹住全身,初秋时节,无论是夜晚还是清晨,气温还是有些低。

“昨晚我们不是说好去实现我的梦想的吗?”黑暗中她矗立在我床头,如马尾松般挺拔。我忽然想起我答应她去实现第一个梦想的话来。可为什么是在这夜与晨都不分的时刻呢?我疑惑不明。她没多说,只直直地看着我。虽看不清她的脸,但却能看见她闪着光辉的眼神,那光辉如月华般清冷的流泻,如清晨的雾霭随风liu转。

在寂静的不知何时的黑夜。我无法拒绝。

从六楼到楼后的林子几乎没费多少时间,本想从后门走,但锁上了,拉门时清脆的声音在走廊上回响。这点我很奇怪,值班护士并没有发觉。我们从大门径直走了出去。

走出楼外,天空呈现出一片普蓝色调,将周遭的空气印出暗蓝的雾霭,看来是清晨。风并不太大,初秋的凉意夹杂着夏末的气候在林间宛转。我们沿着林中小径行走。

鹅卵石铺设的小径上,落着松塔与蝉壳,踩在上面不停的“咯吱”作响,在清晨的林中越发显得清晰。

“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她边走边说。

“不是画画吗?”

她停下脚步仰望苍穹,吁了一口气。我抬头看,有飞鸟扑翅穿林而过。留下几声单调的语句。林间的马尾松很高,很高,仿佛遥不可及的梦。

她继续延小径行走,我在他身后。在记忆的时空中,那条铺设着鹅卵石的小径,踩在松塔与蝉壳上的声响,不停地行走。一切似乎成了永远的定格。

当从记忆中回到现实,我发现正走在这条小径上。依旧是光滑圆润的鹅卵石,秋晨寂寥的淡蓝雾霭,脚下松塔与蝉壳的声响。我抬头仰望,几只飞鸟扑翅远去,留下几声寂寞的鸣啭。

顺着小径行走,我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该往何处并不知晓,记忆没有明确的指示。十字路口正中有一圆形石桌、四张石凳,周遭没什么树木,很开阔。

令我讶异的是,一个人正蹲在石凳旁。

朦胧的晨光中,瘦削的身型裹着一件长风衣,衣领处显出白色的病衣。低头伸手在石桌下找着什么,或者说藏着什么亦未可知。

总之,我很庆幸眼下是清晨。第一次感到光线带给我的温暖。

不知是风,还是身体稍欠平衡,或者心灵受到激烈的冲击。无论是何原因,也不管是怎样的情由,反正我身体情不自禁的一晃,右脚后退了一步。“咔嚓”一声,似乎是踩到了蝉壳,或者是踩到了梧桐树叶,当时我竟不能察觉。只知道那个人停下动作,站直身,转过头看着我。

你?

清晨的凉意随着刹那的惊诧堵住了我的咽喉,这个字竟无法说出口。我又遇见了那个曾同我睡一间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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