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7.千情万怨已皆愁（1 / 1）
呵呵～～～上午被班长骗了，本来没有课但他硬说四节课都有，害的我们一干人在那里等到第三节课上才发现实情。哭～～～
“请陛下许臣辞去所有的公职。”
话一出口，不仅皇上惊的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就连莫千寻也微微一震，然后立即出言低声提醒：“大人——”
我没有去看莫千寻的表情，暗中做了一个手势要他不要说话。上前几步来到小皇帝跟前，看着那双隐隐透着威严与智慧的眼睛（帮助：有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只看见一个傻乎乎的小屁孩。苏：帮助你说脏话，要把你继续送修。），我再次施礼。
“陛下，臣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先皇临终前设三辅共同辅佐陛下就是为了相互制衡，避免大权独落……现今，苒弦即将嫁与同为三辅的青王。三足制肘之势必将打破，所以臣在此请陛下考虑除去臣的权利……”
“这……这……”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小皇帝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在这种时候前些天的“独立自主教育之言谈篇”起到了作用——
“兹事体大，不如明日早朝时再议。”
这小家伙，竟然把我当日交他的“暂避说辞”拿出来对付我。孺子可教呀～～看到这种情况，我也知道自己逼的有些紧了所以开口劝慰道：“陛下，臣只是辞去公职而已……”
听到我这句类似保证的话，小皇帝这才稍微舒了一口气，但肉乎乎的小手仍抓住我的衣角不依不饶的问着：“真的只是辞去公职么？真的不会离开朕？”
一阵暖流伴着稚嫩的童音缓缓流进胸口，我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就是成功教育的典范呀～～看，多孝顺（帮助：-_-||，他不是你家儿子吧～～怎么能用这个词！！）。
“陛下～～你就不恨臣吗？”
“为什么朕要恨太傅呢？”小皇帝微偏着头不解地问到。
“陛下一定听过宫中的传言～～说太子妃是臣害死的。”看着小皇帝霎时惨白的脸，我狠狠心继续说道：“陛下的外公被降为凉州的提督学政，臣时任吏部尚书……先帝病逝后，臣以防外戚之名命柳氏一族迁居凉州，在陛下亲政前非三辅同时下令不得入京……”蹲下身摸着小皇帝的头，我叹了一口气：“陛下即位后就没见过外公、外婆吧～～”
听到这里，小皇帝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水库阀门全开。一边哭一边挥着紧握的拳头，一拳拳雨点般落在我的肩头。“太傅为什么要告诉朕这些……为什么！！”说完一头扑进我的怀里。
看着大滴大滴粘在我衣服上的眼泪和鼻涕，我只有苦笑着轻拍他抖动的背脊，柔声道：“臣只是不想再瞒着皇上。”
“朕……朕不想听。太傅说的朕，朕都知道～～外公～～外公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母亲、父皇、外公、外婆、舅舅都不要朕了……难道，难道现在连太傅，太傅也不要我了么？”吸了吸鼻子，他离开我的怀抱，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我，用命令的语气大声喊道：“不许，我不许你丢下我一个人。不许！！就算嫁给三叔也不许！！！”
眼中的决绝让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苏佐呀～～你真的就如沈若说的那样了！！（帮助：你“摧残性打击”的范围真的是老少咸宜呀～～苏佐：这个成语的用法有错误，欺负我学理科咋的？）
…… ……
好不容易哄住哭哭闹闹的小主子，我趁着天色尚早回到了商府。前几日的一场大雪，至今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消融，踏着酥松的白雪我独自走在寂静的园子里。自从皇帝赐婚之后，我就以“要嫁过去”为名开始有意地遣散家中的仆役，现在整个商府只剩下最低的人员配置了。但清琳和素玉并不愿意离开。也好～～青王府总不至于多几双筷子就吃穷了吧。
最近这几天我总是睡不着，一来为自己前些天做的事感到有点不安，虽然我已经尽自己的智慧极限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但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对于被系统戏称为“神的爱女”的我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帮助：系统是说有的世界里把运气特别好的人称为“神的爱女”～～你这家伙又开始厚脸皮了。）
而最让我头痛的反而是那句“对不起”。商苒弦留给我的记忆让我觉得商应该喜欢萧毓轩，但是两个人都太倔强，都背负了太多的负担～～呼吸都已经困难了又怎么会回头去反省……
吁了口气,我想起上午□□厅中小皇帝那一脸的决然之色。对于小孩子我总是不由得心软，对洛是这样，现在对他也是。但他和洛不同，洛是慈悲为怀的神之代言人，但他……终有一日要君临天下的九五之尊，仅仅慈爱是远远不够的……
一阵隐约的萧声让我从思绪中醒来，低沉的萧声让我的心猛的抽了一下，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朝着萧声传来的方向寻过去。
……
随思园依旧是凄凉一片，残雪零星的压在开满墨梅的枝头。我绕着湖缓缓而行，一位头戴黑色巾帻的青年男子进入了我的视野。他正坐在湖边的石凳上专注地吹奏着那支黑色的洞箫，箫的一端垂下一条红色的缨穗。
天空仿佛一下子晴朗起来，阳光穿透阴云照在他的身上。低垂的眼眸，白皙的脸颊……一种说不出的落寞轻烟般笼在他的肩头。
萧毓轩——才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就立刻出现了。看来恢复的不仅仅是记忆～～（帮助：还有你那超级乌鸦嘴的本领～～你不想说我就替你讲出来咯。苏佐：你不知道什么叫含蓄美么？）
我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满身凄寥之感的男人真的是那个阴冷深沉的玄王么？
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我的靠近，他低着头继续吹着洞箫。萧声缠绵低回，似呜咽的山泉，又如林间清朗的回风。其中不乏悲壮慷慨，充满一种宽雄的阳刚之气。但细细听来，婉转中却带着悲凉，慷慨中又有一丝伤感……
一曲终了，他放下手中的乐器抬起眼看着我。在他的注视下，一时之间我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
我是苏佐，我是苏佐……心中默念五十次之后我决定开口，但一张嘴又为究竟怎么称呼他而犹豫起来。玄王？萧毓轩？抑或……
就在我踌躇不已的时候，他先开口了，低低的有点沙哑的声音在冷冷的空气中流转。“弦～～”
“嗯？”骤然听到这个有别于以往的称呼，慌乱之下我只能找到如此别扭的回答。他轻轻一笑，有点落寞。
“弦，还记得这张石桌么？”萧毓轩看着身旁那张曾被我定义为“打麻将上佳选择”的石桌轻喁了一声：“那时你我二人曾在这里比对对，下棋～～皇兄做裁判。若我输给你则划一条横线，你输我则划纵线”他幽深的目光转而看向立在一旁不知怎么回答的我身上。“时过境迁，你我已不是当时的你我了。就连这刻在石头上的痕迹都变的那么淡……现在数来，你还比我少胜了一场。”
原来桌子上的刻痕是小时候的萧毓轩和我～～不，应该是商苒弦留下的。印象中似乎还有着那些日子里欢笑的记忆。我避开他的目光用淡淡的笑来武装自己。
“知道你失去记忆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轻松，我甚至认为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一个挽回你的机会。”
“可是～～还是没能抓住呀。也许这是天意，要我放手……也好，我也累了。”说着这些诀别般的话语，他转身朝随思园的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咬紧下唇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他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一种“天涯与君决”的感觉涌上心头。低下头，“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究竟是为了商苒弦而说的，还是为了我自己……心情芜杂的我已经分不清楚这许多。
…………
第二日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内一身正式朝服的小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我和青王一左一右地坐在台阶之下所设的椅子上，其下文武百官按职分列左右两侧，兰王位列文官之首。看着对面空着的那张为玄王留的太师椅，我眉头暗自一皱：他可能避着我～～意识到这一点让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毕竟我不是商苒弦，而且经过昨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再等几天吧，到时就可以从容面对了～～吧——
早朝即将结束的时候，羿清站了出来，当然是在我的授意下。他向小皇帝一拜然后站直身子坦然道：“臣有事请奏……”接着提出我昨日向皇帝说的那件事。话未完，朝堂之上已是一片哗然，可当小皇帝询问具体的意见之时又变成一片安静。
毕竟商苒弦是先帝设的三辅之一，手握重权，今后又将成为青王妃～～不好惹呀，谁知道会招来什么后果。猜透了大臣们心思的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人家是真的不想干了嘛～～怎么把人家想的这么坏呢？
萧晴悠闲地支着腮帮子，眯起的丹凤眼斜视着我，用眼神传达着：“我就说了没有人敢先附议的吧～～”，得意的模样就只差没露出那一口白喳喳的牙齿了。
狠瞪了他一眼：你就不知道先开口？是不是皮痒了～～
受到威胁的萧晴淡淡一笑，装腔作势地咳了一声站起来，先是对朝台上的小皇帝行一礼，然后面对着朝臣说道：“本王也赞同羿侍郎的奏请。先皇设三辅……”接下来一番洋洋洒洒的说辞颇有当初竞选学生会主席的架势。
见我但笑不语，终于明白我广大胸襟的大臣们开始纷纷对羿清的提议各抒己见，赞同的有之，反对的有之。只有站在最前排的兰王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我，表情严肃的他有着不下于玄王的气势，就连平时温和的双眸中也隐含着一些不平静的潮涌……以及～～兴味？是我看错了么。
对他歉意的一笑，然后我把“爱慕”的目光转向萧晴。看他无端地打了一个冷战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朝堂中大臣们究竟说了些什么我根本就没听进去，只知道经过大概三个多小时的讨论小皇帝最终接受了我的辞呈，但所担负的公职推到冬猎之后再收回，也就是说我在冬猎期间要把所有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毕，积压的文件要批阅完，接班人要选好～～看来是不能偷懒了。
除此之外，另一项重要的决定就是：任命兰王萧禹阑为京城留守，冬猎期间暂代国政。这是由我提出的。我话都没说完，青王就立即附议，称病在家的玄王当然不会“有”意见，所以这项决议在一片赞同声中很快得到通过。办事效率有待提高，这不～～都过中饭时间了。
和小皇帝用过午膳我直接赶到户部处理堆积的工作，工部的事宜在年前我就已经委任羿清代为暂管，所以即使称病在家的玄王所担任的工作全部压在了我的肩上我也不至于过劳死。
也好～～在心中冷笑几声我传来了许久未见的礼部侍郎程思锦。
“程侍郎，你这次知道本相找你来是为何了么？”
程思锦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到道：“下官驽钝，参不透商相的用意。”
“本相将于冬猎后辞去所有公务的事情程侍郎应该是知道的。不过在此之前本相的工作量反而增加了～～连吏部的事务也暂代。你知道，这官员的任命最是头痛了……”
“昨日凉州传来急讯，报凉州大雪天灾造成死伤无数，损失惨重。凉州历来就是荒凉之地，物产微薄……”看着他微变的脸色，我继续说道：“现在本相就派你为安抚使，前往凉州安抚受灾的百姓，广布皇恩。至于圣旨和信印，黄公公会稍后送到府上。”
居上位的我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只知道程思锦略一犹豫就准备跪拜。我连忙摇手制止：“谢恩的话就谢皇上吧。好了，这里暂时无事～～你下去吧。”
程思锦退出之后不久，羿清走了进来。他见到我完全没有程思锦般的拘谨，露牙一笑，大大咧咧地一拜。“商相找下官何事？不会也是为了凉州的灾情吧～～”
你消息倒是挺快的嘛，要是到了我的世界说不定能当一个超一流的～～～狗仔。“本相本打算让羿清你担任安抚使的，但是～～”我故意把音节拖的长长的，直到他的表情变的好奇我才接着说道：“但是此去凉州路长艰险，本相怜岑家大小姐弱质纤纤，不忍她受两地相思之苦……所以改任既无家室之累又无红颜相挂的礼部程侍郎了。”
“程侍郎的确独身一人，但商相又是如何知道他无红颜相念呢？”
还想跟我贫嘴？“这么说，羿侍郎是很～～想去咯？”
羿清呵呵一笑，连连摇头：“商相的安排自是有更深的用意，又岂是区区一个羿清能改变得了的？”
“你知道就好。”听了他这番另有所指的话，我淡淡一笑：“你适前送过来的报告我已经看过，想不到你到工部不过短短数日已经熟悉那里所有的工作了……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呀！！”
听了我语带戏谑的话，羿清脸色一变，“大，大人～你不会是要……”
我点点头，收起戏弄的表情正色道：“羿清，本相念你资质甚高，决定让你到基层去多锻炼锻炼以备日后提拔之用。把手头的工作交代清之后你就到京城的兵马都当个参军～～来，拿着这块腰牌到兵马都指挥使陈宇陈大人那里报道去吧。”
“一个小小的参军上任还需要腰牌么？”在嘴里小声地嘀咕着不满的话语，羿清走上前双手接过那块青铜制成的腰牌。
懒得去理会他怪异的表情，我挥挥衣袖谴他速去报到。“陈将军治军严谨，我已经通知他你会在申时之前去骁骑营报到的。不要迟了，否则军法如山，即使是本相也保不了你～～”
“那不就只剩下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了！！”
我看看房内的玉漏钟，“正确的说，你再在这里耗的话就只有半柱香了。”话音刚落，羿清立即一拜然后急冲冲地离开了。
这么急干什么～～性子这么急以后怎么担大任？看着他的背影我叹了口气：不出酉时，八成八的官员大概就会知道羿清因上奏罢免商相一事遭到商相报复了吧！！
在之后的三天，我呆在户部处理手中剩下的工作。我的期待中，起程的日子到了。
冬日的早晨阳光洒在城中宫殿之上，殿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北门外送别台，北风呼啸，旌旗猎猎。左右羽林军手持戈矛围绕高台站了一圈，像一排挺拔的白杨。文官身着官服，头带冠冕，垂手而立。武将们则一身戎装，腰佩宝剑，威风凛凛。台下负责此次冬猎安全保护工作的左右卫、左右武卫以及左右威卫则厉兵秣马，整装待发。
小皇帝头带通天冠，身穿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十二章纹华服，颇有几分架势，根本看不出这些天每日来户部缠我几个时辰的样子。人靠衣装呀～～在心中叹口气，我看向正在话别的三兄弟。在黎国王所穿的是绣有十章纹的锦袍，现在这三位身穿不同颜色锦袍，有着相近血缘的男子站在一起，比起一个人那气势可不止增加了三倍。
简单但隆重的仪式过后，小皇帝端起酒杯敬留守的我和兰王。饮尽有些涩喉的佳酿我对小皇帝说道：“臣会带着陛下给臣的香囊的。”
小皇帝嘟着小嘴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直到随行的莫千寻几番提醒才不情愿地登上早已准备好的车辇，青王、玄王等人都上了各自的马车。登车之前青、玄二人都看了我一眼，相似的动作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味。我用“眷恋”的目和青王对了一下目光，但却撇开头避开玄王，目送着天子的车辇。
前面有左右威卫开道，后面跟着天子的仪仗。天子的明黄旌旗猎猎飘扬，大队人马逶迤出了北门，浩浩荡荡的朝冰岢林牧场方向行进。
举起手中的玉爵，我将满盛的美酒洒在黄尘道上。陛下，臣一定会在陛下回程之前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完。
…………
接下来的日子我将手中的工作一点点处理并且逐渐转交给田思程去办理，田思程虽然～～说的好听是有坚持，其实就是大脑转不过弯，古板了点。不过无妨～～做户部这些工作墨守成规也没有什么不妥。相比我的闲散，兰王处理政事的能力逐渐显露出来。
不愧是流着萧家的血呀～～写好关于人事改革的大体事项，我看看时间：已到酉时。合上折子准备交代田思程一些琐碎之后就打道回府，只见黄公公领着两个青衣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相国大人，准备回府吗？”
“是呀～～”一边说着客套话，我一边小心的猜度对方此来的含义。“不知黄公公……”
拂尘一扬，黄公公微微侧身，堆起满脸不达眼底的笑容说道：“相国大人，兰王殿下请大人去下棋。请大人随咱家移步九华宫。”
下棋？？这时候？？还是在内廷深处的九华宫（帮助：你不是怕了吧～～脑力游戏你不行的话就直说嘛～～我可以用我的ＣＰＵ帮助你的。）～～我微微一笑掩去心中的疑惑，“那就劳烦公公领路了。”
“大人这边请～～”
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还在办公的田思程说道：“田侍郎，本相要进宫去一趟，你能不能去我府上跑一趟，告诉我的管家说我不回来吃晚饭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我坦然一笑：“能不浪费就不用浪费嘛～～”
“相国大人身为群臣之首还能保持节俭，不愧是当世之楷模呀。（帮助：楷模？就苏佐那样～～你嫌黎国建国时间太长呀！）那么这边请吧～～”
我点点头，跟着黄公公走出了户部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