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宠物（1 / 1）
“苒弦，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不是答应我……”宴会散后，兰王立刻把我拉到一旁问道。
看了他一眼，我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只答应你‘少说话’，可没有说‘不说话’。”一句有点赖皮的话把他后半句话堵的死死的。他睁大眼睛看着我，象是要把我的身上盯出一个大大的窟窿。窟窿还没盯出来，他倒是先摇摇头不解的说道：“苒弦，你变了很多～～如果你想和五哥作对，那你一开始的提议……”
我指指太阳穴，不置可否的一笑。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登上了自家的马车扬长而去。
谁说我一开始打算帮那个衰人的～～如果我不这么提议那个使节肯定会说“给在场男士”之类的，排除我在外的话，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抢先一步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争取资格。果然，那个使节顺着我的话头说出了让我满意的答案。看着玄王知道输给我的时候那副想发作偏偏又必须拼命忍耐的表情～～好爽呀！一吐这几日来的恶气，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跟本小姐作对！！
不过～～好像忘记了什么…………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到家，梳洗过后就上床呼呼大睡，睡的那个香呀～～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准备迎接新一天：先去上班然后逛街，购物，吃好吃的……
兴高采烈的推开卧房的门准备去叫素玉帮我梳头，没料到看到的却是一脸不悦的清琳。她用略带责备的眼神看了我半晌，然后把我拉回房中在简单而快速的为我梳好头。换上衣衫后她用接近叹息的声音说道：“小姐，早上有人送了份礼来，现在放在客厅。”
“送礼？”看着清琳轻轻的点头，我疑惑了：还没到过年呢～～这礼就送来了？
会是什么样的礼物呢～～珠宝馔玉，古董字画……在赶往前厅的路上我忍不住的猜想着未谋面的礼物究竟是什么。但是就在前脚踏进大厅的那刻我产生了大踏步后退的念头：客厅中那个抱着一把琵琶做昭君（？？）出塞模样打扮的不正是昨天晚上我的战利品——秦楚么？昨晚的宴会喝的多了点，兴奋过了点～～结果竟然把他给撩那儿自个儿先回来了……难怪总觉得忘了点什么来着。
本来冬日的早晨温度极低，但我却是一身冷汗。看着秦楚在白狐滚边中呈心型的脸，我第二十二次鼓足勇气走到他跟前说道：“秦……秦……秦楚……”好不容易说全名字，可后面关键的内容却在他抬起那双含着名为忧郁的琉璃眸时，彻底举起白旗——丢盔弃甲了。
虽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从小生活在需要看人眼色才能生活下去的“特殊环境”之中秦楚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知道大人不是真的想要秦楚～～大人只是在和玄王殿下斗气才会在宴会上作诗的。”说着这番故作坚强的话，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雾气已经染上他灿若星辰的眸子。
我转过脸，不想去看他黯然的神情。“嗯～～嗯～～我想说的是……这个～～我并不需要一个……嗯……”秦楚的沉默让我一下子失去了主张，什么“男宠”，什么“各不相干”之类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的份了。
这时清琳和一个穿着翠衫的丫鬟走了进来，见屋内气氛不对，干练的她立即上前对我微微福身道：“小姐，该去户部了……小婧，你先带秦公子去客房休息。”
小婧机灵的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门边，善意的对着秦楚说道：“秦公子，这边请——”
含泪的星眸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优雅地施了一个礼，万种风情顿现，“相国大人，秦楚暂不打扰大人了。”
等他们离开了一段时间清琳才咳咳嗓子把桌上的燕窝递到我手上。我接了过来一口喝下，然后趁她尚未发言立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
“清琳，我知道是我不对。”虽然不知道究竟错在哪里，但先道歉总是对的。
“小姐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吃多了我这一套的清琳冷静的反问道，见我不说话她轻声一叹：“小姐～～前面的事我们暂且不说。单说一点……秦公子虽然是被人视为烟柳的歌舞伎，但是他并不是一只可以任人呼来喝去的小狗。”说到最后清琳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说的我一阵心虚。想为自己辩解，但一想到要秦楚的初衷就没了底气。半晌无语后我无力的回道：“我会好好想想的……现在先去上班了。中午我在户部吃，下午兰王请客……就不用煮我的晚饭了。（对白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
想，想？想～！！！我还宁愿要回来的是只宠物犬呢！秦楚又不是物品，放在库房里面加把锁就可以了。他是一个人，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高级智慧体生物（？？）……
“唉——”
靠在碧谰轩三楼临河的栏杆上我半眯着眼睛看着护城河金光灿灿的水波，太阳晒的人想睡觉。再次叹了一口气，我坐直身子看向坐在我对面随时会发威的兰王，慢慢吞吞地说起理由：“我一开始认为秦楚是位姑娘（见第一眼的时候的确是这样。），反正玄王……美人给了他岂不暴殄天物？”
“那你也不需要自己留着吧～～”
“我可是为了你才开口的。与其送给玄王不如给禹阑兄……”看他皱着眉头，我轻声一笑：“我知道禹阑兄不好和自家兄长争，所以想着不如由苒弦出面要过来到时再送予你……”
“不用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女性。”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兰王及时打断了我的话：“想到那么漂亮的人竟是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苦恼”了一会儿才懒洋洋地说道：“看来只有自己先留着了。”
兰王喝了一口茶，低垂的眼里闪过几许笑意：“也让你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华月国本想投五哥所好达成缔约一事的，现在……”
“你五哥不答应，这约就结不成么？”我反问一句，看着兰王心下明了的表情举起手中小巧精致的茶杯，对着暖洋洋的阳光，笑了。
…………
回到商府的时候，月亮已经出现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弯弯的下弦月给寒冷的空气掺上了一种孤寂的感觉。没有让素玉等人随行，我一个人信步走在庭院里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幽幽的一阵琵琶声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混着愈发明显的梅香在冬季的夜晚散开来。
府内有人拥有如此高的琴技么？以前似乎未曾听过～～那么应该出自早上收到的那件礼物——秦楚之手。
顺着幽咽的琴声我走到了无人居住的兰汀园，意料之中的看见了那个有着天仙容姿的少年。月影稀疏，透过梅树精瘦的枝干照在树下之人略带憔悴的脸上。不知为什么秦楚只着了一件对襟的外袍，与这寒冷的夜色显得格格不入。低着头，沉浸在乐声中的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来到继续弹着这首我不知道名字的曲子。
琵琶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是声声如珠玑一般剔透，如雨点般节奏分明，但秦楚却弹出了另一种感觉：悲凉孤寂～～
哎——又不是昭君出塞。搞的这么悲干什么～～
乐声渐渐低下去，最终完全消失在夜色茫茫之中。秦楚放下手中的琵琶，站了起来看向天边的弯月，轻轻的叹了一声。听见他这声叹息，回想刚才的琵琶声，我突然想到“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这句不知名的诗句。莫非……也许我想到了一个安置他的方法也不一定哟。
我整整嗓子唤起他的注意，见他迅速的转身并施礼我笑着摇摇手止住了。“你要是喜欢这里的话明天我就让人收拾一下，你就在兰汀园住下好了。”
他的双眼在听到我打算接收他的那番话中突然睁大，抿抿嘴他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我淡淡一笑决定直话直说，象他这样七巧玲珑的人敷衍才是最大的伤害。“那我就说了。我不需要人伺候，生活起居方面丫鬟已经够用了，其他方面你也帮不上忙……我说的是工作方面，你不要想歪了。不过你大可以放心住下，就象在家里一样。”
“家？这里并不是秦楚的家乡……我只想问秦楚该以什么身份住在相国府。客人？家伎还是……”要不是我及时止住他后面的话他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近乎自残的话呢～～泪花已经在那双纯黑的眼睛里打转，“大人就什么都不需要吗？”
Ｆaint～～月华国的人都这么爱专牛角尖么，还是我遇到的是极品？看来不给他一个答案他是不会死心的，而且这个答案必须够绝够狠。
“当然～～”看着他亮起来的眸子里闪动着微小的希望火花，我狠下心浇上一瓢冷水。
“当然～～缺一个宠物。”
秦楚纤细的身子猛的一抖，象被狂风吹散的柳絮，我拍拍他的肩柔声说道：“既然不是你的家乡，那秦楚就当在相府作客吧～～若有一天秦楚有了自己想追随的人，我会祝福你们的。”说完这句自认为无可挑剔的安慰词，我潇洒地转身离开。呵呵～～在博得人心的时候，又漂亮的解决了一个难题。天才就是我呀～～
没走几步，身后低低地传来一句：“如果我愿意呢？”
“呃——”我回过头，不敢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秦楚抬起头，眼中是不容别人和自己拒绝的坚定。
“我说，我愿意做大人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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