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悲剧正在上演 二（1 / 1）
第二天,考试开始了。代非还是很自信的,果然跳远和引体向上全得了满分。到了最后一项了,那就是1000米长跑。代非上来就把大多数考生拉开了一大块距离,他开始领跑,他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体育高手。可刚跑完600米,代非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看着他的老师家长都暗捏了把汗,他们知道代非很可能完成不了测试,更不用说要拿满分。代非的速度越来越慢,好多考生都把他超了,代非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就像身体里一点能用的能量都用完了,这时代非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只想停下来。就在他准备放弃的一瞬间,他的脑子忽然飞过了姚婷的一个画面,那是接力比赛的一个画面。代非忽然感觉到了那次比赛的一切情感,他满脑子一下子全是姚婷鼓励他的话:“你开心吗?”不错,我不能放弃,这不是我代非的性格。代非赫然冲天大声喊了一句:“我开心,非常开心,不是一般的开心。”然后一下子加快了速度,这个举动把周围的人可都吓了一跳。代非冲过了终点的一瞬间就躺下了,他看着那天空,还是那阴沉的天空。他长长的喘着气,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还是想起了姚婷,自己不是恨她吗!代非1000米长跑还是满分。
代非又来到了学校,他在外表上变了,他又是那个淳朴老实的代非了。可他的内心却是永远不会再改变的,这也许是代非所不能察觉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变回了原来的他。他不再喝酒,不再赌博,不再大声说话。他又恢复了宁静,纵然只是片刻的宁静,代非也是乐在其中的。
他不再去看姚婷,甚至是一眼,他也不会去看,那是他强迫着自己。他只想塌实的学习！没过几天,班主任王老师叫了代非谈话。他告诉了代非一个好消息。保送名额发生了变化,这界学校有6个人的名额,那就包括代非了,王老师是说他是坚信代非能被保送的。唐山市最好的高中就是唐山一中了,其次就是开滦二中,这两个学校都是全国重点中学,大家都说只要能进这两所高中,那就一定能考上大学。从初二起老师们都说代非是有希望和能力进唐山一中的,这次保送是最好的机会。可保送是要经过全市统一考试的,代非学校的6个保送同学中有3个同学报了开滦二中,到代非这里也只能报唐山一中的,当然唐山一中的分数是要高的。但老师都说代非一定能考上,都说这种考试的题目会是代非说擅长的难题，这让代非以为考试似乎对自己就是走个形式,他马上就能进唐山最好的高中上学了。
考试是在唐山一中进行的,这里的气氛果然不一样,完全是那种类似知识的海洋的地方,让每个即使是在这里呼吸过一口气的学子都能向往的地方。唐山一中是坐落在唐山市区的中心地带,代非第一次来到他当时认为的高等学府,感觉简直是好极了,他甚至还在想自己以后就会是在这里度过高中生活的。
考试终于开始了,题目果然都是难题,可并不是代非擅长的,他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预感,当他偶尔看旁边的考生时,他更心虚了,人家作题的速度太快了,要知道来这里考试的都是全市初中里的精英啊,代非似乎感觉到了差距。考试完了的时候，代非是还有一定的信心的。考试结果竟然全部出乎了代非的预料,他竟然在6个他学校的学生中考到第6名,和入学分数相差80多分。就在老师宣布考试成绩的时候,代非再次迷茫了,他找不到任何可以让自己心里能舒服一点的理由,他甚至怀疑自己走的路的方向，是否还在他认为能继续下去的方向。等这天下学,代非出了学校门口,父亲正在等着自己,自从代非被打后再次来到学校,父亲就开始接送他。代非没有理父亲,便飞快的骑车走了,当他来到了能另他暂时舒服的平坦宽敞的大道上时,代非开始骑出最快的速度,他知道这是通往自己家的路,是他每天都要走的路,是他十分熟悉的路,可他现在只感觉到了陌生,他对一切过去熟悉他的事物都陌生了,他最近这1年多承受着太多的压力与挫折,是仿佛他一生的挫折和压力都要在这段时间里强加与他,他就快到了承受不住的时候了。这时他用骑车的速度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他确实需要一定的发泄,代非这个年龄的少年是很少懂得发泄的。代非最终还是到了家里,当他路过家门口一棵大树时,他突然停下了,他攥尽了拳头对着大树就是几拳,他的手都流血了,他看着自己的血,又发出了那种他特有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微笑。他感觉着发泄所带给他的暂时的舒心。
代非在医院里时学校就进行了第一次模拟考试,代非并没有参加。模拟考试是对考生很重要的,这种考试可以让考生对自己的成绩有个大概的认识,来判定自己所要报的中考志愿。第二次模拟考试对代非来说就很重要了,这次考试完后就是中考。考试成绩下来了,代非更加震惊,他竟然考到了年纪第26名,这样的成绩是不可能考上重点高中的。代非无法冷静了,他几天都没睡好觉,可他对自己的信心还没有丢掉,以后的日子里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他拼命的补习着功课。只是学校里的所有人包括老师,同学都以为代非不成了,他考不上高中了,尤其让代非受冲击的是,母亲告诉自己她竟然听别人说姚婷在外面说下大话,说姚婷一定会比他的成绩好。代非更加废寝忘食了,可就在一天,代非突然发现自己的书里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些鼓励他的话,字迹代非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姚婷的笔迹,他看完字条后马上就给撕了,他认为这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这时的代非才意识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已经不再想姚婷的任何事情,也许是最近这么多的压力和挫折,让他没有时间去想吧。
报志愿的日子就快到了,代非自己早已经想好了要考什么学校了,那就是开滦二中,他没有报唐山一中,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是考不上的,不过他对考上开滦二中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可就在报志愿的前一天,代非的爷爷大老远的来了,爷爷年纪大了,这几年一般都在家,从不出远门的,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代非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大事,但看爷爷的神情,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当爷爷诉说来意后,可让代非和父母都虚惊了一场,原来爷爷来就是为了代非的志愿。爷爷非常严肃地说:“非非啊,你就听爷爷一回吧,就考个中专什么的就行了。”代非问爷爷原因,“爷爷怕你考了高中,又得考大学太辛苦了!”这是什么原因啊,代非给爷爷解释了老半天。最后爷爷又和父母谈了半天。第二天爷爷就走了,代非和父母来到了学校,准备报志愿。.可母亲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她也想让代非放弃上高中,可代非问原因,母亲也说不上来什么。可父亲还是支持自己的,最后在这些意见不统一的情况下代非还是报了开滦二中。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了,代非自然是发奋读书,他忘记了一切能影响自己的因素,专心开始了备考的一切准备。考试的日子也进入了倒计时。
学校又出现了新的情况,这情况似乎要影响着代非的准备,那就是考试时的考场问题,说白了就是有些差生要搞个好的考场好的座次来抄袭。这可是个歪风,代非是所不耻的,他没有让父母找关系安排什么。他只想靠自己的力量考出成绩来。可学校里却闹的沸沸扬扬了,由于在保送考试中周小倩已经考上了开滦二中,所以中考她只是走个形式。这就给好多要走歪路的人有了机会,谣传着好多学生的家长都托人弄脸的要自己的孩子在中考时挨着周小倩。这里面就包括代非学习的伙伴王强,其实王强的学习成绩是完全可以上重点高中的，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中考终于开始了,这对代非来讲是人生的第一个重要的大事。代非顺利的通过去了,在考完最后一科后,代非和王强刚一出学校门,两人同时把书包向天空中一扔大声叫到:“自由了,终于解放了。”不错啊,是真的解放了,对代非来讲,这是暂时的自由,无论结果怎样,他最起码是经历过。可代非回到家中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困惑代非的无非就是中考的成绩。考完的第三天,代非来到了学校。这时学校已经拿到了答案,同学们都来估计一下自己的成绩,这就是估分了。等估分结束后,代非又开始感到了压力。他反复的看答案,可最后他估计的自己的分数也就是720分左右。可别的同学,平时比自己差的象王强就估计得760分。而大多数同学估计的分数都似乎比代非要好得多。听说姚婷也估计得770分，代非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就连班主任王老师也说代非是考不上开滦二中了。
回到家的代非有点寝食难安了,他没事就开始想着初中这三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其中很多是现在他认为不满意的,这或许就叫反省吧,可每当他想到各种自己经历的事情时,都会不经意得想到姚婷,每当他想到这里时,他就会停下脑子的一切想法。母亲看出了代非的郁闷,母亲安慰了他好多话,可也说出了一个代非不想去听的事:姚婷对于代非估分的事感到非常高兴,她说她终于要超过代非了。不错,代非是不再想听到姚婷的任何信息的,他也没时间去听,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分数,自己的前途，虽然似乎那是那么的飘渺。
一天代非开始收拾自己初中的东西,忽然他看到了姚婷送给自己的各种礼物,有日记本啊,相片啊,手帕啊。这让代非又唤起了他那些毕竟美好过的回忆,他决定去看一次姚婷,就当是对自己过去的一次挥手。代非缓慢的向姚婷家骑去,他还是走了那条矸子山下的那条曾经和姚婷走过的小路,他眼前好象又有了很多优美的画面,那都是姚婷给他留下的。代非终于来到了姚婷家附近,他没有直接去找她,他在等着什么,他不想直接见她,他在想或许在远处看她一眼就足够了。
代非在那徘徊了好久,忽然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笑声,他马上躲了起来,不错,那正是姚婷,她从家里出来,手上拿着泳衣,看样子是要游泳去，跟着的是她几个好朋友。代非远远的看着姚婷,她是曾经让代非魂迁梦移的人,现在的她似乎还是那么的熟悉,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可经过了这么多的坎坷,似乎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现在的感觉里多多少少有了惋惜,具体是惋惜什么呢,代非并没有想到。姚婷进了游泳场,代非停下了脚步,他在沉思,他在抉择,他要进去和她说几句话吗?他要说什么呢。他在忧郁,终于他鼓起了勇气,他进了游泳场,他一进去,他的眼神就在四处搜索,就在一个角落里他的眼神停下了,伴随着的却是憎恨。原来姚婷正在那玩的高兴呢,而让她高兴的竟又是段伟,他俩正在嬉戏打闹着。代非看着姚婷现在的模样,他会记住的,因为这就是一种结束。
代非飞快的跑了出来,他甚至掉下了泪水。他的情感里第一次感到了恨，不错,恨是很痛苦的事情,而恨又是爱的延续物,没有爱的蒸腾是不会有恨的坚决的。此时的代非真正感觉到恨吗?在这种恨的指引下是不是就已经预示了某种终结?这天的晚上,代非又开始失眠了,他脑子从混乱最后到了冷静,他起来把所有的有关姚婷的东西全拿到了厨房,他点起了火全部给烧掉了,代非想烧掉一切关于姚婷的记忆,可他能做到吗?
中考分数终于下来了,代非并没有感到失落,而是喜出望外,他考了714分,是年级第四名。那些估分都770,780的同学最后都没有到700分。值得一提的就是王强了,他最后只考了667分,这个分数可不是他应有的水平,大家都说就是因为家长把他安排到了周小倩身边,想让他抄袭,而这个抄袭的心思是很分神的,导致王强根本没法专心考试,才最终考了这么低的分,这可是个很大的教训,告诉了那些想走邪路的家长和同学一个很好的反面教训。
剩下的日子,就是等待入取通知书了。在一个黄昏,代非终于拿到了开滦二中的录取通知书，代非很高兴,可他的分数却没有达到学校的分数线721。他要去开滦二中的话,就得交额外的学费8000元。这对于代非家的经济可有点紧张,不过最后父母还是给交了。就在交钱的那天,代非第一次来到了开滦二中,代非一进学校就被那种气氛给迷出了:这里就是给学习建造的,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能散发出积极向上的气息。也许他那时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是决定他一生命运的地方。有必要说说姚婷了,她最后考了675分,只能上了一个很普通的高中。
初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对于代非来说是轻松的。他也去见了班主任王去老师,算是一种道别。王老师还是肯定,以代非的才智应该可以考上唐山一中的,不过现在这样也是个不错的结果。王老师还说了一件事情,校长被调离的文件已经下达了,而王老师自己也将离开这个小镇,他要去市里的一所初中教学。最后老师都是些祝福的话了，还有让代非最遗憾的是,他们这界毕业生,竟然连最后的毕业照都没人组织进行。可想而知,代非这界对学校而言完全是个污点。
一天下午,代非在家正看电视剧呢。忽然有人轻轻的敲了下门,声音是极小的,代非以为准是王强在那捉弄自己,代非马上就把门开开了,可门前的人却让代非愣在了那里,来的正是姚婷。她深情得望着代非,代非半天才回过神来,他马上就准备把门关上,可姚婷也用力推着门:“代非,你听我解释啊!”代非像是铁了心一样:“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赶紧走。”最终还是代非的力量大,他把门强硬地关上了,他隐约听见了姚婷的痛哭声,“我爱你,代非。真的，一辈子！”姚婷说完就走了。这次见面也许是代非最后一次见姚婷了......
代非的初中生活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在其中有过生涩,有过熟悉；有过平淡,有过疯狂；有过年少,有过妄想的成熟；有过纯真,有过虚浮；有过纯洁,甚至有过堕落；有过理想,有过抱负；有过成功,有过教训；有过顺利,有过曲折,更有过那一段一段无法抹掉的记忆,这记忆将是永恒的,它会一直保存在代非的大脑里。也许其中大多是美好的,但往往记得最深得却是破碎的,这便是情感。纵然很多情感是会随着时间而变化,但最起码那是曾经出现在脑海里的感受,那是一定可以在将来的某个特定的场合来一一回味的。可所有的一切道理都是代非现在这个年龄所不能了解的,这会在将来的一个变得成熟的代非来去评判。总之,代非在长大,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长大,伴随他长大还是他那尽存的微笑,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