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能不能不爱了,爱让人太痛了(7)(1 / 1)
司徒踏进酒吧的时候,还很早。只得零落的数人,柔靡的萨克斯一缕一缕的飘在昏暗的烛光里。司徒发现,这地方如果用来约会,实则也不错。
“这里。”乔尔良向他示意。
桌上开了支洋酒,已经颇不见一些分量。司徒看他一杯倒下去,眼也不眨。
“哗。这样喝。”司徒叹道:“越发海量了。”
乔尔良放下杯子,不以为然的咂咂嘴,“喝酒而已。逼出来的。来,哥们久不相聚。喝一杯。”
司徒喝一口,问:“你现在这么忙,怎么还得空出来喝闲酒。”
乔尔良应该是从办公室直接出来,衣服未曾换下,衬衣卷起来,手肘处微微的有些皱褶。此刻笑一笑,说道:“我就忙到喝杯酒的时间都没有了么。”
司徒单刀直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乔尔良不语,慢慢的转着手中的玻璃杯子。他的脸笼罩在滟滟的烛光里。司徒静静的等着。
“司徒。你能否告诉我。因为什么,你惦念着她这些年。”
果然是个鸿门宴。此刻他们变成对手,并且,由于彼此懂得。而惺惺相惜。
司徒认真的想了想,居然摊摊手:“我不知道。”
“记得吗?由你介绍我与她认识。”
“当然。”这些年来,他终于有机会说一句心里话,“我后悔至今。”
“哈。”乔尔良短促的笑了一声。“我也后悔。该死的,你说我要是从未认识她,那有多好。”他又喝一大口酒。许是吞的太急,顿时呛咳起来。
打翻了杯盏,众人手忙脚乱的整顿半晌,才收拾停当。
他还在咳,一边别过头,紧紧攒着眉,说道,“你说她到底有什么好。”
司徒替他拍着背,问:“你没事吧。”
他终于不咳了,带三分酒意,仍旧问:“她有什么好。”
“具体起来,真不好说。就觉得她的,都是好的吧。”他何必多说,他的对手,何尝不是比他更懂得。“以前她小时候,人人觉着她娇纵,我行我素。人们没有认清楚她。她的心不是那样子的,就连她看到乞丐,总是给一点钱。因为她说 ,他们也许真正需要。”
一个朱紫,他们争相记着她的好处。
乔尔良笑一笑,仿佛自语,“是啊。都是好的。那未,为何等到今天,你才开始示这好呢。”
司徒想:我只没有明示罢了。
但他这样回答:“虽晚一点,总还不算太晚。尔良,我珍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们碰碰杯子。萨克斯停下来。中间有点沉默。
乔尔良终于低声道:“和我说一说。那孩子。”
司徒闻言,放缓语调,温和的说道:“我的观点是,既然爱的是那个人。其余的,大可归为旁枝末节。况且。”他不忘补充,“那是一个极之可爱漂亮的孩子。你想不到的懂事。你可以自己去看。”
乔尔良知道他误会了。过一刻,才道:“我不敢。”又像是问他自己,“像她那样的女子,会跟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生孩子。”
因爱故生怖,生忧,生惧。佛于是说,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惧。可是,不知道佛是否知道,对于这般红尘中的痴儿,如果心中没有了爱,离了那既是痛苦又是欢乐的源泉,他们要倚靠什么继续活下去。
司徒这时候摊摊手,真诚的道:“我认为那已经不重要。”
不重要吗?真的如她所说,只是个错误。她心里是不是还存着那个人?看到孩子,会不会想到他的脸?乔尔良转着杯子里的酒。觉得一向还算冷静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他陷入迷津,走火入魔。
客人渐渐的多起来了。红的灯绿的酒,妖娆男女们穿梭来去。根本一个迷津的世界。
舞台上换了人。一台钢琴单调的伴随一把略带沧桑的嗓子唱道:“你若需要光,我有火柴……你若冷,拿我的毛衣穿,你若疼痛,我帮你止痛……开始掉发了吗,我帮你买生发水。伤心的哭了吗,我会缝补你的心……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的爱着你啊……你若跌倒,我接住你……你若跌倒……”
她跌倒的时候,他没有接住她。
乔尔良听着,又举起杯子。
“我要开车。”司徒拒绝。“你也别这样喝。”
他自顾自又倒了一杯下去。放下杯子,冲司徒说:“我们公平竞争。”
司徒无奈的笑道:“终于来了。我就知道,宴无好宴。公平竞争,愿赌服输。”
“你说的。我不输。”
司徒站起来,“战书我接了。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他拍拍老友的肩膀,“别喝太多。等会叫人来接你。”
乔尔良看着他穿过人群桌椅,背影从容笃定。他又一次拿起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