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八章 真相（1 / 1）
诡异？站起身来拍着衣服上沾到的草屑，芮拉忍不住轻哼道：“少来！大家明明在看你！”贵为樱兰学院学生会文艺部部长的YOYO理所当然是整个学院万众瞩目的焦点，对此，她也早已司空见惯了。
“看你！”说话的同时，YOYO再次望向那些陌生的眼神。如果这样□□裸，充满质疑、诧异、甚至还有着些许惊喜的目光都能跟芮拉撇清关系？那她的眼睛就真的是瞎掉了！
“行行行，就当是看我，行了吧？”伸出手将坐在草地上的YOYO拉了起来，两手一摊，无所谓地耸耸肩：“总之，是时候该回去上课了！我可不想被班导老师逮到机会再狠狠地罚我一顿……咦？那不是曲臣吗？”看着小径转角处行色匆忙的熟悉的身影，芮拉乱没形象地跳起来挥动着双手：“曲臣……这边……”
“你们……还……还没回教室？”突然被叫住的曲臣有些错愕地快步走向两人。
“正准备回去呢！”指指教室的方向，芮拉柳眉轻挑，唇角微勾道：“倒是你，你在忙什么？今天整个上午都没看到你人？说，上哪儿鬼混去了？”
瞥见YOYO脸上同样兴师问罪的表情，曲臣紧抿的薄唇微微吐出几个字：“睡过头了！”
是吗？“没事大家一起回教室了！”芮拉弯腰拣起摊放在草皮上的乐谱，率先走出草坪……
“芮拉！”
身后属于曲臣的嗓音倏地响起，“什么？”转过身，芮拉一脸不解地望着他那张表情复杂的脸。
“你……你还好吗？”迟疑了半晌，曲臣淡淡地开口。
“嗯？”突如其来的问话令芮拉不由得双眉紧蹙，歪着脑袋回想片刻。“今天没被美女班导罚扎马步……所以……”还算好吧！老天保佑，能有一天不受罚，她就谢天谢地了！
“我不是问这个……”曲臣打断了她的话，舔了舔唇瓣，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才缓缓道：“算了，你……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解决！任何事都行！”
“呃？”这下连同身为局外人的YOYO也不解地将疑惑的目光放在了曲臣的身上，似乎，今天的曲臣表现态度意外地反常！
“哦……哦……好！谢……谢谢啊！”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严肃神情，芮拉怔怔地答道。狐疑地望向YOYO，曲臣这是怎么了？可惜她也只能一副状况外的表情对自己无奈地耸耸肩！
“走吧！回教室！”曲臣几步越过芮拉，走在了最前头。路过停留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几个人身边，懒得打量一干人等，嘴唇冷漠地上扬：“你们是太闲了？书不用念了？”
“啊？”几个小学妹如惊弓之鸟地猛烈摇头。“当……当然不是……”
“那还不走？”曲臣脸上早已不见平日大众情人般颠倒众生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疏离感。
“是是是……”
“还不走？”背对她们，曲臣受不了地摇摇头。
“走啦……”学妹们唯唯诺诺地应声，匆忙地拔腿向教学楼方向跑去，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哈哈哈……”拣起慌乱逃跑的学妹们遗落在地上的杂志，原本在一旁看戏的芮拉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曲臣！你吓着人家了！”
“原来素以樱兰万千少女‘理想情人’之称的曲臣，也会有发脾气的一天！”连同YOYO也不住地啧啧称奇。
“就是！”随意地翻开杂志，芮拉点头继续附和。
“哼！”谁叫那帮小女生成天就会躲在人家背后搬弄是非？曲臣毫不怜惜地撇开一抹冷笑。
妩媚地拨弄着顺滑的长发，YOYO故作叹息道：“啧啧啧……我仿佛听见万千少女芳心破碎的声音了……”
“无聊！”随即，丢给她一记白眼。
“我说事实……”
“事实就是你吃饱撑的……”无聊！
不理会他俩的争吵，芮拉乖乖地跟在他们身后，手上翻动着最新出炉的杂志……
“啪！！！”
走在前方不断争论的两人忽听身后传来的声响，都默契地转过了头……
只见方才被翻阅的杂志正冷清地躺在地面上，而芮拉定定地站在杂志前一动不动，双手就这么维持着翻动杂志的姿势而僵在半空中。晶莹的泪水一颗一颗清晰地夺眶而出……
“芮、芮拉？”伸出手，YOYO想要去握住她的手。
猛地，双手缩了回来，慌乱中的芮拉喃喃自语：“不……这不会是真的……”用力地摇着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赶掉眼前不能相信的一切！
眼疾手快地拣起地上的杂志，《亚洲钻石单身汉与樱兰魔女交往揭秘》、《贵公子真爱宣言》、《两大魔女较量，孰胜孰败？》……“怎么会这样？”该死的，附近的杂志不是全都被他买断扔掉了？曲臣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杂志紧攥着。
瞟了几眼曲臣手中的杂志上醒目耸动的标题，终于，YOYO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自顾自地说道：“就说他是单胤勋，芮拉当初还一个劲地对我否认……可是这报道上说……”
话还未讲完，芮拉立即转身向校门方向跑去……
“芮拉……你别走啊……”YOYO急急地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不料，却被曲臣给拦了下来。
别具深意地望着她焦急的背影，半晌，曲臣才幽幽道：“也许，有什么事是我们这些外人无法得知的！但只要她需要，我就会无条件帮她！”
曲臣冷静的话语却意外地充斥着强有力的宣誓的意味，难得一见他脸上严肃的神情，YOYO倒是饶富兴味地轻笑出声：“你对她的感情比我想象中要深刻！”
曲臣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随手将手中的杂志扔进垃圾桶，然后，转身离开……
说我多管闲事是吧？“哼！”那我就管给你看看！蓦的，YOYO脸上泛起了算计的笑容。掏出手机，迅速拨下了一串数字：“喂？是我啦……嗯……你不知道你的宝贝儿子做什么了……”
客厅里，芮拉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嘟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手机的另一头，始终传来千篇一律的声音，终于，她放弃了拨打电话的意图。慢慢地走到茶几旁放下手机，颓然跌坐在沙发上。
打不通……电话又被挂断！？
一遍、两遍、三遍……单胤勋……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再拨电话给你了……难道？你就真的不愿意接到我的电话？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擦擦眼角的泪痕，芮拉抓起搁在茶几上的钥匙，飞快地奔出屋外……
沁园公墓
木然地望着放在墓碑一旁由《Koro》杂志出版的最新杂志，顷刻间，眼泪静静地滑落。“呵！”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难以形成笑意的弧度，“赫拉……姐姐……单胤勋……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对你的感情！面对着大众媒体，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公开坦诚自己的感情归宿！其实……我是应该打从心底为你感到开心的……”
可是，为什么心口的那个地方会忍不住绞痛着？连同鼻间也泛着令人难受的酸意？眼泪？似乎也不受控制地掉落……
赫拉……这辈子我唯一深爱的女人……她的离开并不是那么潇洒，她忘记了……她带走了一样东西……到现在都没有还给我……
脑中浮现的全是《Koro》杂志版面上的刺痛眼睛的文字！“我就知道，其实，单胤勋是爱你的！而你也连同他的心一并带走了……”望着墓碑上赫拉的名字，芮拉的泪也一同落下。
可是，在她受伤时，他过度用力的拥抱……他承诺要自己跟在他的身后，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一切的一切，让她分明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来自于他对她的在乎！他分明就是需要她！分明就是害怕失去她！只是……她不懂……不懂为何在她与赫拉之间，单胤勋仍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承认了赫拉，而用沉默否定了一切有关于她的定位？
或许，她应该要为赫拉感到欣慰！漫长的等待，虽然她没有等到，但……他最终还是选择承认了对她的感情！
只是……自己的心里竟没有一丝应该要替她开心的喜悦，庞大的酸楚跟心痛就这么铺天盖地地狠狠袭来……快得让她完全来不及负荷……
“赫拉……姐姐……对不起，我也喜欢上了单胤勋！是你为我种下的毒！它潜伏得很深，几乎不可自拔！你会怪我吗？我知道你会怪我的，所以你带走了他的心！就是为了要惩罚我的对吗？”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墓碑，眼泪清晰地滴在了手背上。终于，芮拉的脸上看不见任何勉强撑起的笑，喃喃道：“……我常常在想，五年多以前，你要我来这里找你，是不是你有预感自己将要离去，所以你希望由我来代替你继续守护他……守护你曾经拥有的所有幸福……而我？都已经做到了！我融入了你的家庭，甚至替代了你的生活……只剩下……单胤勋心里曾被你占领的那一方高地，是我无法取代的！可我并没有想过要彻底取代你的地位，我只是想要他能够为我空下可以容纳我的一角。或许，他的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我，只是那远不及你为他带来的影响深刻。所以，让我们一起……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他身边……共同守护他！”半晌，唇边终于漾起了那抹熟悉的笑痕……
目光望向了手上的腕表，指针显示已经十点半了。站在屋外望着没有灯光的别墅，芮拉的心没由来地又凉了几寸！
他还没回来……
“啊！”发泄似的用手揉乱自己的发丝，“呼！”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顺了顺略微凌乱的发丝，芮拉整理好方才不安的情绪掏出钥匙开门。
什么味道？刺鼻的气味透过空气吸入肺叶！芮拉忍不住紧皱着眉头，好浓烈的酒味……
随手按下电灯的开关按钮，一道熟悉的身影跃入了一时间无法适应光亮的视线中。
“单胤勋！？”站在玄关的芮拉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连鞋也来不及脱掉就奔向了他。
“唔……”闻声，躺在沙发上喝得烂醉如泥的单胤勋，眯起了早已睁不开的双眼，巍巍颤颤地举起酒瓶咕哝道：“喝……喝酒……”
“别喝了！”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瓶，芮拉蹲在他跟前，将酒瓶放到他头顶的矮柜上。双手紧握着他温暖的左手贴着自己的脸颊，轻轻道：“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有多害怕？我甚至不敢一个人呆在没有你的家里……”然而，更让我害怕的是，你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离弃我……
紧闭的双眼微动，半晌，终于缓缓地睁开，贴着她脸颊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失神地望着那双令他眷恋的眸子。蓦的，单胤勋握着她的皓腕，一把将她带入怀中：“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
单膝跪在柔软的纯白地毯上，紧靠在令她安心的宽阔的胸前，任他宠溺地亲吻她细碎的发丝，芮拉的唇角微扬……
也许……她不能让单胤勋在乎她比在乎赫拉更多……但至少……这一刻的幸福……是属于她跟他共同的……
“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用力地将她揽在胸口，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赫拉……”
什么！？始终环抱住他腰际的手颓然松开，紧靠在单胤勋胸前的脸，由红润迅速蜕变成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错愕、受伤的情绪爬满了芮拉苍白的脸上！
原来……他把她当成是赫拉了？眼泪滴在了他黑色的衬衣上，芮拉没有伸手去擦掉。
“呵……”依旧靠在他的胸前，芮拉轻笑出声，冰蓝色的眸子满是受伤的模样：“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受伤？”
他当然不会知道，因为慢慢地，他松开了手，眼皮终于承受不住酒精的催眠而渐渐地合上……
她知道他听不见她的话了，却仍自顾自地离开他的怀抱，牵起他的左手，从颈项拉出一条串起两只戒指的链子。“单胤勋，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是这么地喜欢你，甚至一点都不在乎你会不会伤害到我！你以后可要好好对我哦……”说话的同时，芮拉满是泪痕的脸上扬起柔和的笑容。其实，她并不是不在乎单胤勋会伤她有多疼，而是，就算会受到伤害？她也要实现对他的许诺……永远都跟在他身后……
微笑地从链子上取出戒指，温柔地套在了单胤勋的无名指上。终于，芮拉抬起手背擦掉了脸上滑落的泪水，眸光带笑，忽而又转幽深：“这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婚戒，它们代表了爸爸对妈妈最深的感情，但妈妈却背叛了他的爱，所以……她不配得到它们！单胤勋……你永远都不会丢下我的……对吗？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对吗？”
“……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会跟你在一起……赫拉……”入睡的单胤勋睡得极不安稳，但却清楚地回应了她的承诺，哪怕承诺的对象并不是她！
静静地趴在他身旁望着他沉睡中的脸，灼热的眼泪滴在了套在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上。再次握着他的手贴向她早已血色全无的脸颊，泛白的唇微微上扬：“只要能够待在你的身边……所有的一切……我都当作……没有发生！”只要能够待在你身边！这样就好……
渐渐地，芮拉也合上了湿润的泪眼……这一夜，他们都做了同一个梦……
黑暗中，两只套着戒指的大小手，紧紧相握……
SK唱片公司总裁会客室
“对不起！三少正在会议厅开会，请您先在这里等等好吗？”万俟焰的贴身随扈小驿被奉命在这里接待芮拉。
“其实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见万俟焰了，这个……”芮拉拉开背包，拿出一只牛皮纸袋递给小驿：“这是新唱片填词重新修改的订正本，麻烦你替我交给万俟焰就好了……”
“芮拉小姐，这恐怕不行！”没有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牛皮纸袋，小驿毕恭毕敬地欠身。“三少吩咐一定要见到芮拉小姐，所以如果不赶时间，请您再稍微等一下好吗？”
“哦……哦！好吧！”芮拉握紧了手中的牛皮纸袋，重新放回背包。看着小驿走出了会客室，芮拉才一股脑儿地坐在了沙发上……
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为什么总以为我跟人打架都是在为非作歹？为什么总不肯相信我的好心跟善良？躲在衣柜里的女孩屈膝抱腿地轻轻啜泣着，贝齿紧咬着手背，任眼泪在黑暗中染湿袖口。
倏地，杏眼圆睁，左手紧攥着胸前的衣物，美丽的头颅痛苦地向后仰去，好痛……救我……
“……赫拉去哪儿了……胤勋，你没看到吗……”赫芮询问的声音从楼下而至。
“她还能去哪里……肯定在那儿……”单胤勋不悦道，口气中有着明显的笃定。
半晌，柜门霍然被拉开，霎时，光亮刺痛了她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瞳。下意识地，伸出左手遮挡住那刺眼的光线，而汗水早已湿透了她后背的衣物。“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模糊的视线中，他深邃的眸，成了让她觉得充满光亮的根源。
“有什么道理我会不知道你在这里？”单胤勋口气不佳地反问，这小妮子一句话也不说地就跑掉，就因为他骂了她几句，害得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到处找她。
“怎……怎么会……”泪痕依旧挂在脸上，女孩呐呐道。
“你每次跑掉都只会躲在这里，我有什么办法不知道你躲在这里？”单胤勋受不了地吼道，“我麻烦你下次要躲就换个地方躲，不要每次都躲在同一个地方！”
“那我躲在其他地方，我怕你找不到我嘛！”女孩擦着眼泪委屈道，最重要的是我怕你找不到我就会担心我啊。可是……你会担心我吗？而单胤勋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地怒瞪她……
右手轻轻拂开芮拉额前的刘海，指腹温柔地替她擦掉划过鼻翼那清晰可见的泪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连睡着了也如此的不安稳？依旧咬着一根棒棒糖，万俟焰站在沙发前观察了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她许久，是否？她也受到了杂志风波的影响？收回他的手，习惯性地□□了裤袋。单胤勋！你还是老样子，总会让身边的人受伤……
“不……不要……赫拉……”终于，芮拉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猛然坐起身，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刚刚叫什么了？赫拉……赫拉……又是赫拉？她又做梦了？梦到了单胤勋……梦到了老妈赫芮……还梦到了……赫拉！？
是赫拉！没错，一定就是赫拉！虽然梦中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她知道，一定是她！五年多了……原来每晚在她梦中纠缠的竟然是赫拉跟单胤勋……
为什么会这样？似乎这并不仅仅是受赫拉影响而产生梦境那么单纯了！每一个梦境都真实得让她找不到一丝破绽……这是真的吧？会是他们曾经共同的点点滴滴吗？
为什么？为什么赫拉带走了单胤勋的心，甚至连她的心也不放过地一并折磨着？
老天！为什么要让我去梦到别人的过往？芮拉痛苦地双手捂住头拼命地想要忘掉那些梦境中发生的所有画面……
“你怎么了？”一道不算陌生的嗓音自头顶上方响起。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万俟焰……”终于从凌乱的思绪中解脱出来，芮拉呐呐地叫出他的名字。
“你……”望着那两行明显的清泪，万俟焰的身体莫名的一震。下意识地，他伸出了手想要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躲开他那只漂亮得不像话的手！“这是我已经修改好的歌词……我还有事……要马上回家了……”胡乱地从掉落在地上的背包里拿出牛皮纸袋塞到他手里，芮拉忙不迭地从会客室跑出去……
怔怔地望着手上的牛皮纸袋，一抹失落迅速填满了整颗心！转身看着早已失去她踪影的门口，万俟焰将手放了下来，一个双眸带笑的女孩子，何以双眼平添了如此多的泪水？
也许……是爱情作祟……
是错觉吗？仿佛间……他又看到了赫拉！？
“呼呼……”靠着SK楼下的栏杆，芮拉气喘吁吁地拿出了手机拨下了一组号码，急死了，怎么还不通？“Eric？”
“亲爱的？是你吗？”电话的另一头难掩的雀跃心情清楚地传达到芮拉的耳中。
闻声，芮拉的嘴角终于泛起一抹久违的笑意。“嗯！是我了……”
“我说亲爱的，你真的忍心离家出走快一年都不打电话给我，好狠的心……”对方的埋怨里少了苛责的意味，蕴含更多的却是宠溺的关怀。
她早就知道，只有他还能经过那么长的时间依旧不改对她的关心！“我这不是打电话给你了吗？”芮拉快乐地轻笑出声，“对了，我还有要紧的事要跟你说……”
“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没事怎么可能乖乖找我……”
“Eric，还记得将近六年前的那次手术后我总是做梦的事吧？我终于知道他们是谁了……”
“谁？”
“就是赫拉……还有……她最爱的……单胤勋……”芮拉艰难地拼凑出这句话，随即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忙问：“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梦到他们？”还有他们的过往……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你每晚梦到的人就是赫拉跟那个什么勋？”似乎，电话另一头的人所承受的讶异程度并不低于芮拉。“不会是错觉吧？”
“真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是错觉！芮拉的话中，透露出些许的无奈。如果是错觉，她的心，不会如此痛……“Eric，我究竟怎么了？是那次手术留下的后遗症吗？可是……所有的事并不合情理啊……”
“不！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Eric出奇冷静地打断了芮拉的推测。
“什么？”芮拉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突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让她觉得有些事，终究是她躲避不掉的！
沉默了半晌，Eric终于开口：“还记得你的脑细胞移植手术吗？当时医院并没有找到适合提取的大脑干细胞组织……正在院方一筹莫展的时候，中国内地的医院打来电话，主动提供了可供你脑细胞修复手术的干细胞组织源……”
那又怎么样？芮拉轻问自己，院方也曾向她提及过提供干细胞组织的来源。“这个我知道！”
意料中的事！Eric不以为意地轻笑：“但是提供干细胞组织源的人是谁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吧？”
提供干细胞组织源的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从她清醒过来那一天起，她就开始追逐着赫拉的一切。其他的？无关紧要的？她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了解！“为什么这么问？就算我不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吧……”等等，难道说……“提供干细胞组织源的人……是赫拉！？”芮拉不可置信地瞠大了美眸，怎么可能？怎么会？
“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记挂着你的病？你那个律师老妈吗？呵……就算赫拉离开了医院，也还是会定期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她也知道寻找适合你干细胞组织源的事受到阻碍，所以找了内地的相关权威医院提取了她的大脑干细胞组织来尝试配对！说来也算奇迹了，你们的干细胞相似比率竟然高达98％？你的手术才因此成功的，说起来你最该感谢的还是她……”
芮拉的脑子轰鸣不已，她已经听不清Eric后面说的是什么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赫拉为她的脑细胞修复手术提供自己大脑干细胞组织的事，是的，她应该是打从心底最希望自己能够康复的人。就连她的妈妈也做不到如此的关心跟付出……
看看她自己做了些什么呢？她埋怨赫拉将所有与单胤勋的过往强行灌输到她的脑子里？
原来……并不是赫拉强制想要介入她的大脑、影响她的思维……而是她理所当然地占用了赫拉的大脑干细胞组织……光明正大地窥视着赫拉与单胤勋的隐私！？
眼泪轻轻地掉落在手机上，“我说亲爱的，你现在在内地吧？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就请假去内地找你……喂……亲爱的你听到了没……说话啊……”不理会电话另一头Eric紧张地叫唤声，芮拉按下了结束通话键。视线一下子放向远处，而冰蓝色的眸子，早已蒙上了一层灰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