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百步姗 > 35 故人已遥

35 故人已遥(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殇-孙尚香的爱恨情仇 混世魔女猎帅记 偶遇街边的爱情 你是我的幸福么? 撞进你的心 孪生娃娃:双子泪 倾心 十步距离的爱情 桃花雨纷飞之一诺千金 招喜太子

东唐敦德十年,春。

这一年恰好是宴永帝登基十年。

地方各府趁元宵佳节来临之际,都挖空心思请能工巧匠扎了各具地方特色的彩灯,且不说那形色各异,就看看灯面上的那连环字谜,青衣小旦谱,也是大有异趣。

这些花灯传到宫中,不仅皇帝觉得有趣,连太后贵妃都啧啧称奇。

皇帝突然有了个想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众乐乐不如与民同乐!这是这位皇帝的原话,当然给户部礼部的旨意就不同了:

着令户部元宵之前在庆华门搭建彩楼一座,供王室登楼与民共赏花灯之用。

着令礼部将各地献上的彩灯组织在整个庆华街、东长街、西步街等最繁华的街道悬挂,大型的花灯就用花车巡城展示。

礼部为迎合皇上的兴致,又上书:请求着令全城百姓人人门前悬挂花灯,而对全城官吏要求更高,须每府出一盏灯谜,悬于门前,供百姓射谜,并准备不下于一两银子的射礼,以迎合佳节之礼承。

皇帝想想这个好啊,到时自己登楼一望,那定是万户灯花,好看得很,当即便准了。

于是在这一年的元宵灯节来临之前,百姓们已忙得不亦乐乎。

不只是自己忙着扎花灯,还要忙着打听哪府大人的射礼更厚,忙着研究灯谜的射法,尤其是家中有才子佳人的,也要准备借一盏花灯,引一段佳话姻缘。

又是一年元宵节,花市灯如昼。

夜色初罩,庆华街已堵得水泄不通。

但人流仍自四面八方的小巷街道涌来,争相仰望那倚着华庆门的七彩华柱所搭建的观灯台。

当兰色的翎羽出现在观灯台下,百姓们开始群情激动。

这是皇帝的近卫军啊,代表着王室的来临。

月亮慢慢爬高,终于升至中天。

彩楼四周陡然有一盏盏花灯亮了起来,远处的天空,一束束烟花在澄静的夜色中绽放,照亮了那华丽的观灯台。

“皇上有旨,万灯齐亮!”

台上一个声音遥若天籁,号角声声,自四面城门奏响,“呜呜”三声,百姓们手中的灯,千家万户门前的灯,同时点燃。

一瞬间,观灯台下,一片灯火辉煌。

观灯台上,歌舞翩翩。

“多壮观啊!”东唐王的目光透过霓裳,俯视他东唐的百姓人家。

透过那烁烁灯花,歌舞升平,他仿佛看到了他治下的国泰民安,不禁心花怒放。

同时那底下小如蚁蝼的人头,又给了他一些遗憾,“这灯台搭得太高了,百姓连本王的人影都看不见,还怎么跟百姓同乐呢?”

他回头对身后的人抱怨。

站在身后的人影微步上前,灯光眩罩着那张俊美的脸容,不同于宴永的神彩飞扬,是如水的淡漠。

“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惟有如此。”

“昨儿忠亲王又遇刺了,十三也是小心为上,照我说,这灯在宫中也可赏的,皇上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宴林也从椅上站起,对台上的歌舞已然不耐。

宴永满腔热忱,被两人击得粉碎。

“好吧,那我先回宫吧。”他这么一说,太后、后宫的嫔妃也坐不住了。

“那咱们也同皇上一起回宫吧。”太后起身,太后身边的嫔妃、绿珠公主也一同起身,一时这些王亲们就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

东唐王伸手扶着太后,低声笑道:“母后,您瞧您要是也走了,大伙就都要走了,既然说与民同乐,总要做做样子,您还是代儿臣坐镇,等下晋阳府送来的烟花会在四城齐放,坐在观灯台看那烟花,角度最好,定是美不胜收!”

这句话,太后听着有理,她闷在后宫,难得出来透透气,想着稍后还有烟花会燃放,自然是舍不得马上就回宫去。

“好吧,那大伙就恭送皇上先回宫吧。”众人离座跪送,太后回身,“十三,皇上就交给你了。”

这句话是对十三王爷宴苏说的。

她的笑容一贯的和蔼可亲,语声温融。

“孩儿明白,请母后放心。”宴苏恭声答应。

于是宴永在亲卫队的拥护下离开观灯台,身后跟着宴苏、宴林一行。

观灯台共有三层,虽是匆匆而建,但每一层木壁都绘着名匠的彩绘,而且每一处木梯拐角,总有一盏隐着字谜的彩灯,人们一路而上,或猜猜灯谜,或看看彩绘,也就不觉得疲乏了。

太后在来时就赞不绝口,此时宴永又想起来,问这观灯台监造的人是谁。

随行的户部官员忙说这是吏部官员胡泽出的主意。

宴林闻言笑道:“这胡泽与薛止是结拜兄弟,一向古灵精怪的,花样确是不少。”

宴永倒是想起来,“对了,薛止是最爱凑热闹的,今儿来了没有?”

“不就在——”宴林回头一看,怔了一怔:“咦,方才还跟在我后边下来的,怎么这会子没影了?”

这时旁边一名大臣忙道:“老臣方才来时正遇见薛侯爷,他好象是和一位朋友往西街去了,好象提到抱月楼今儿开张很热闹什么的——”

宴苏目光已微寒,叫了声“张选——”

张选即从一旁闪出,不用他吩咐,一挥手,带着一队兰翎军匆匆往西街而去。

宴永却只对“热闹”二字感兴趣,忙道:“十三哥,近日那些杀手这么猖獗,万一有什么事恐怕张选也对付不了,不如你亲自去看看,免得出什么意外!”

宴苏哪里会不晓得他的心思?叫他去看看,那皇上自然也就要跟着一起去看看。无非是想去凑个热闹。

“皇上的安全更重要,臣还是先护送皇上回宫,稍后再去也不迟!”

宴苏的话,向来板上订钉子,容不得宴永反对。

他只好摸摸鼻子,上了皇辇。

宴林悄声笑道:“我看皇上是急着回去看潘贵妃吧!”

宴苏微笑:“潘贵妃说身体不适,在宫中休养,皇上心念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我倒是听说明珠公主的使者明儿就要到京了,皇上很快能得偿所愿,应该更高兴了。”

宴林却笑不出来了,微一叹息,“绝世明珠,可惜世上只此一颗!”

宴苏正伸手接过侍卫递过的缰绳,闻言淡然一笑:“三哥,多尔多草原还有很多奇花,三哥可央皇上派你做迎亲使,到时多加留意,定然也会采到一朵你喜欢的。”

宴林话一出口已知失言,回望一眼,还好皇上已进了皇辇,重重垂帘,加车轮滚动声,马蹄笃笃声,凭他耳力再她,自己方才所言,他也应该听不见。

一笑,不再开口,也翻身上马,与宴苏并骑而行。

自内宫出来,宴林的眉间染上了淡淡沉郁。

宴苏侧目,心中一动,伸手轻轻一拍宴林,微笑着语:“三哥,今儿既是元宵佳节,无酒不欢,不如找个地方喝酒去?”

宴林回过神来,眸中复有笑意:“好啊,那咱们就杀到四哥府上去,把他前年埋下的好酒都找出来,痛痛快快醉一场!”

“不过,四哥每年元宵都不肯出来见人,若是他不开门,那怎么办?”他突然又想起四哥的怪僻,有些犹豫。

宴苏斜睨着他笑:“你不是说要杀到他府上去吗?”

宴林被他一激,胆气便盛了,大声笑道:“不错,这京城还没有爷不敢闯的地方!走,咱们找四弟去!”

一时豪气满腔,也不坐轿子,大步流星地往外华门行去。

宴苏笑着慢步跟在其后。

才出外华门,却见一骑匆匆而至。

马上人下马,见过宴林,然后笔直走到宴苏面前。

只要一看他走路的姿势,宴苏已知道他是张选。

只是很少看到张选会如此匆忙,甚至走到他面前,目光还无法敛去那抹余悸。

宴苏心中一惊,难道是薛止出了事?

宴林显然也是如此想法,立即跟了过来,急急问:“张选,薛止在哪里?”

张选看了宴苏一眼,才回首恭敬回答:“薛侯爷已经回府去了。”

宴林这才松了口气,看张选的样子,似乎是另外有事要向宴苏禀报,便对宴苏道:“那我先走一步,到四哥府里等你。”

宴苏颔首。

待宴林走远,张选才轻轻舒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宴苏慢步走到一边墙脚下,才开口问。

这里没人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张选跟了过来,嘴巴张了张,似乎又不知如何开口。

宴苏长眉微拧,但仍耐心等他说话。

“属下——好象——”他吞吞吞吐吐,终于下定了决心,“属下好象看到林大人了!——”

宴苏目光恒定,没有波动,淡淡一笑:“张选,你说哪个林大人?”“就是——刑部侍郎林笙歌,林大人!”张选额头隐见汗珠。

“林大人已死了,你忘记了?”宴苏的声音依然镇定。

张选叹气,这是他第一次在宴苏面前叹气,目光甚是矛盾:“不错,可是,他的面貌、声音,真的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呢?”后面一句,他已经不是在跟宴苏说话了,而是自言自语,怎么也想不通。

“程家兄弟就长得一模一样,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宴苏似有所感,若有所叹。

“你回去吧,好好看着薛止,别让他到处乱跑,告诉他千万别小瞧了天衣帮,纵使有整个皇室为他撑腰,天衣帮的杀手无处不在,须时时小心才能保住他的小命!”

也不等张选回应,衣袖轻飘,已自往外华门走去。

张选怔怔地站了一会,是啊,这世上无奇不有,但要死人死而复活,却是万无可能。

王爷说得对,应该只是相似而已。

在一个时辰之前。

夜未央,丝竹之音弥漫着整条西街。

西街原来的宝月楼,改名为抱月楼,又重新开张了。

它新开张的这一天,正是元宵佳节。

月上柳梢时,楼里的姑娘彩衣翩翩,坐着花车,漫游整条西街。

春裳,水袖,只遮着七分肌肤,还露三分,人比花娇,烟视媚行。最让人心浮动的,是最后一辆花车上,人们看到了原先宝月楼的头牌——白漱玉的花旗。

自从刑部侍郎林笙歌被砍了头,宝月楼的白漱玉也跟着失了踪。

都说她有倾国之色傲世之才——

都说她为林笙歌甘愿坐牢,林笙歌为她情愿掉头——

都说德州无竹苑的一场大火中,她抱着情郎的尸首,含笑同焚。

情深义重,生死同冢。

如此女子,自然,也就成了风月场中人们口中的传奇人物。

但一夜之间,抱月楼的花牌之上居然又出现了她的名字。

所以灯火阑姗时,抱月楼客满为患。

大多数人不为寻欢而来。

而只是想见一见这位死而复生的传奇人物白漱玉。

这么稀奇的事,胡泽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他第一个跑去找薛止,把才从观灯台上下来的薛止一气拉到了西街。

不管是宝月楼还是抱月楼,薛止都是第一次来。

若非冲着“林笙歌”的名字,他绝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满场香粉飘飘,让他忍不住直打喷嚏。

胡泽却是老客,直接往一边侧门行去。

珠帘一掀,门口却被一名龟奴拦住了,陪笑道:“胡公子,今儿里边雅座都有人包了,公子不如楼上请?”

胡泽二话不说,一张银票拍在他手心里,眼一瞪:“爷只想见白姑娘,别罗嗦!”

龟奴苦着脸:“公子,喜嬷嬷有令,今儿真是谁也进去不得!”

薛止已经不耐了,伸手一揪,一甩,这龟奴就被掼到地上去了。

“走,往里面去。”胡泽早料到会有此结果,已掀起珠帘,率先而去。

但闻潺潺清泉之音,翠色醒目。

穿过长长竹廊,眼前已是内庭□□。

一座座幽篁小楼在花树间矗立。

“西边那座小楼就是那位被杀死的红窈姑娘的待客之所,想不想去看看?”

胡泽笑眯眯地问。

薛止瞪了他一眼:“说好了,问过林笙歌的事就走!”

“知道了知道了!”胡泽就大摇大摆往头里去。

小楼外守着一大堆人,可一排护院模样的大汉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

被堵在外边的不乏王孙公子,赵钱孙李,胡泽还都认识。

人家一见他身后的薛止,都面露喜色,对胡泽暗竖大拇指。

胡泽面露得意之色,侧首笑道:“七弟,里边那人好象来头不小,看你的了!”

薛止看他与这些人挤眉弄眼的,已经有些明白了,八成是胡泽先前来过,只是见其门而不得入,又在别人面前吹了牛,所以死乞白赖地非把自己拉来。

面色不悦,将他扯到一边:“你先前说的话不会是骗我的吧?”胡泽赶紧低声笑着安抚:“我怎么敢骗你呢?你想,你小舅舅特地为那个林笙歌安了一个衣冠冢,可见他对林笙歌的死有多懊恼,若是咱们找着白漱玉,问清楚她把林笙歌葬哪儿了,再把这消息告诉你小舅舅,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薛止看了他一眼,便松了手,转身直往里去。

门口大汉手一伸,眼睛一瞪,后边胡泽已大声道:“薛侯爷,咱们是寻乐子来的,可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安长城姓薛的人家极少,薛侯爷更是只有一位,守门的也是见过世面的,当门而立的赶紧就把笑脸挤了出来,手的姿势也变了,恭恭敬敬地抱拳,硬着头皮笑:“薛侯爷,这里边还有客人在呢,您瞧,要不您稍待一下,我们进去禀报一声?”

薛止脚下一顿,胡泽上前笑道:“我早说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了,你们就在外边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说罢,就拉着薛止大摇大摆进去了。

这回,谁也没敢出声阻拦。

两人才进门里,楼上一盏灯笼照着,有人正“蹬蹬”下楼来。

两相一个照面,薛止一怔:咦,此人好生面熟!

但那人显然不作此想,只看了他一眼,已转过头去,自身边穿过,扬长而去。

“胡泽,那人好象是——”薛止脑中猛然闪过一个影子,蓦的回头,那人已消失在院门之外。

“不就是个男人嘛,有什么好看的,快快,咱们上楼!”

胡泽只对楼梯口站着的那婀娜身影感兴趣。

男子跨出院门,面对门前一群往里张望的寻芳客,显然有些始料不及,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低下头去,对门前的护院耳语一阵。

那护院便飞快地挤了出去。

门前的客人却不约而同挤了上去,有人大声问:“喂,兄弟,你真见着白漱玉了?”

男子低着头,不答。

有人挤上前来问他:“这个白漱玉不是冒牌的吧?不都说她死了吗?”

又有人问他跟白漱玉说什么了?

这名男子被一群护院护着,站在门前,就是不吭声。

这时,一抬轿子在一名护院的带领之下出现在□□之上,前面的客人堵着道,那护院只好高声叫着:“让一让!让一让!”

有些人故意站在当中,就是不让过。

轿子只好停在外边。

门前等着的男子低着头,在护院的簇拥下,往外挤。

有人恼恨这家伙一言不发,暗里狠狠一脚踢了过去。这时张选正带着一队兰翎军匆匆而来,看见一群人围住一个男子,只怕是薛止,便大声喝道:“你们做什么?”

同时手一挥,兰翎军一抄而上。

众人都认得这皇家的近卫军,吓得赶紧散开。

张选一眼看见被人挤在中间的男子跌倒在地。

忙急步上前,将他扶起,这一近身,就发现此人绝不是薛止,他个头矮了许多,身子也单薄了许多。

“没事吧?”看他捂着腿部,象是受了伤。

男子忍着痛,勉强直起身来,拱手对他说了一声:“多谢。”

仅仅两字,那清润不失酥软的南地口音,令本已回头的张选心中一动,不禁回首看了他一眼。

那男子眸光一抬,正与他四目相对。

“你——”

不待他说话,男子拱了拱手,便急步而去。

张选惊色未已,伸手招来一名侍卫,一指那钻入轿子的男子:“跟着他,查清楚他的底细!”

后来,张选押着薛止回到公主府,又匆匆忙忙时宫,向宴苏报告。于是有了先前一幕。

只是被宴苏的一席话,又说得动摇了,天下人相貌相似的何其多?

但在抱月楼中出现的男子,真的只是一个与林笙歌相貌相似的陌生人吗?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