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8月16日凌晨，一架载有236人的日航空客A330起飞后不久即与地面失去联系，半小时后于东海海域坠毁。机上236人全部遇难，其中包括25名中国人……”
木宴驾驶着宾利在蜿蜒曲折的田间公路上疾驰。面巾被她随意地扔在副驾驶座上，夜风从大开的车窗灌入高速行驶的车里，带着田间特有的清新空气，吹起她那头已然及肩的乌发……
深夜的公路人烟稀少，此时就只有她这一辆车悄然行驶在深沉的夜色中，引擎的声音在空旷无人的路面上清晰可闻。路边水杉的树叶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车里的电台正播报着当天的夜间新闻，女主播一口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声音醇厚、语速飞快——
“……据日新社报道，日本民航安全调查分析局于本月20日在东京公布了首份失事客机的调查报告。报告显示：一个月前在东海坠毁的日航客机坠海前机身完整，已经排除了失事客机在空中解体的假设。”
连续一个多月，日航客机失事的这起重大空难成为各大媒体关注的焦点。打捞上来的飞机残骸、新找到的遇难者遗体，以及日本调查局紧急分析搜索的新闻画面随处可见。
乘坐这班失事客机的安辰和秦渊一行至今音讯全无，木宴焦虑的情绪与日俱增。接到飞机失事的消息后，组织立刻将被安辰暂时“流放”北美的阮言召回，同叶白兵分两路，追去日本找人。“煌”的各项事务一夕间全部落到留守组织的沉砂身上。加之狂影在这段时间里从不间断的打击报复行动，精明能干如沉砂也有些不胜负荷了。
“……日航客机失事后，搜寻人员共找到640多片来自失事客机各个部分的残骸。通过分析研究，调查认为：失事客机并没有在空中毁损，而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垂直落入水中。坠落时乘客们并没有做好水上降落的准备……”
木宴略显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就算飞机没在空中解体，以那么大的加速度垂直落入水中，飞机撞击海面形成的巨大冲击力同样会要了所有人的命！
叶白那边的寻找还在继续，但每次带回的消息都只是让人更加绝望。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空中解体也好，坠海后解体也罢，飞机上都不可能会有幸存者！
“……目前已找到遇难者尸体46具，飞机黑匣子的搜寻工作仍在继续。一般来说，黑匣子至少能在失事后的30天内发出信号。不过民航安全调查分析局决定将搜索时间延长10天，之后他们还会动用其他手段继续寻找。据内部消息透露，飞机失事的原因可能是航速测量仪出了故障……”电台里持续播报着日航失事客机的最新调查动向，木宴的思绪却已经飘离得很远很远。
他死了吗？——这样的念头一出现，立刻就会被木宴断然否决！她近乎偏执地坚信安辰没有死，因为他答应自己会完好无缺地回来！
可如果没死的话，也早该联系上了吧？
所以……是死了吗……
不，他不会死！
一个多月以来，这种自相矛盾又不可理喻的思维模式无限循环，最终的答案却注定只能是无解！
木宴发现她不能给自己空闲下来的机会！一旦静下来，那些无助和彷徨的情绪便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仿佛被人生生扼住咽喉般无法呼吸！
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很不喜欢！所以几天前，结束了与狂影持续大半个月的疯狂作战后，在找人方面帮不上忙，“煌”的内务也不方便插手的木宴跟傅罗来到奇律市，展开窃取“诺亚”的行动。
安辰临行前将这个任务交托给她，虽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自己打消跟他去日本的念头，动机不纯，但听傅罗他们说起，似乎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或许等自己解决了天宇财团的事之后，他就回来了！”——她这样想着，一如之前曾想过“或许等狂影的事平息后，他就会回来了！”一样。
心情很乱，所以机警如她竟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前方的异样，直到车窗玻璃突兀地被流弹打穿，碎裂一大片……
第二颗子弹擦着她的脸颊掠过的同时，刺耳的刹车声在公路上空响起，木宴眼中杀机大盛——贵宅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为什么她非得一再遭受这种池鱼之殃不可？！
安辰至今生死未卜，木宴为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担心和忧虑——会令自己烦恼到这种地步的事在过去的十九年中从未遇到过，情绪如此茫然失措也是第一次，所以她最近有些易怒，危险指数直线飙升……
*** *** ***
司机死了，保护自己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在眼前倒下！人多势众的追杀者将他们团团包围时，身边最后一个保镖打开车门，抱起她一路狂奔！耳边有接连不断的密集枪声，夹杂着沉闷的，子弹射入血肉的声音，保镖的呼吸逐渐困难，脚步也愈发踉跄……
一直跑出很远很远，壮硕的身躯带着她一起摔倒在地上，她从死去的保镖怀里爬出来，顾不得额头上那片擦伤，拼命向路边野地跑去！
“待会儿我会掩护小姐冲出去，到时候不要回头，拼尽所有力气往野地里跑！小姐，请一定要平安无事地活下来！”
这是保镖对她说的最后一段话。她的神色很镇定，眼泪却从眼眶里不断流淌下来——那些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名字，关键时刻却舍命保护她的人们，无论她是否能够从这次的暗杀行动中存活下来，都再不可能见到了……
早知会有今天，平时该对他们好一点的……曜这个大笨蛋！全部都是你的错！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的话……如果死了的话……
正恨恨地想着，一阵劲风刮过，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与她擦身错开……
小女孩心中疑惑，腿脚却不敢放慢速度，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然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自身后传来。她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霍然回头！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看到了死神！
没有犹豫，没有破绽，快到不似人类的反应速度！那样华丽而强悍的身手，她之前从未见过！
面巾蒙住了那人的头发口鼻，她看不见对方的脸，唯有那双宝石般耀目的眼睛在夜色中冰冷果决、凌厉如刀，却又是那样流光婉转的美丽！那个人有着最纤细优美的身姿和最迅捷灵敏的动作，柔韧轻巧得犹如一只黑猫，弹指间就结果了那些极度危险难缠的暗杀者！
……
最后一人也已倒地不起，腿上的伤口大概是裂开了，有湿润温热的感觉，很痛，但木宴并不怎么在意。深呼吸一口夜间田野上清新的空气，她承认自己只是单纯的迁怒，只是想要寻找一个宣泄心中郁结苦闷的渠道，而这群来路不明的人给了她一个发泄的借口。
一辆黑色捷达放缓速度自公路另一侧龟速驶过……
路人甲，饶有趣味的：“这里是在干嘛？拍戏吗？”
路人乙激动得眼睛直发光：“是真功夫啊！这场打戏真带劲！”
路人丙四下张望：“最近有拍新的动作大片吗？摄像机在哪儿？”
盯着某人手上的“道具”看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路人甲倏然双眼大睁，惊恐地指住木宴手中染血的匕首：“天……天哪！”
“什么什么？”以为出现了好东西，一脸兴奋的路人乙。
“天哪！”意识到什么的路人丙。
“到底怎么了……”路人乙边问边朝同伴手指的方向望去，“天哪！”
油门瞬间踩到最大，轿车以每小时240公里的速度箭一般飞射出去……
“天哪！！”
“杀…杀人了！”
“快…快报警！”
“我的天哪~~~~”
……
木宴不动声色地看着那辆误闯的轿车飞速开离，匕首在指间流畅地转了一圈，转眼消失在她手中。转过身，微瘸着向自己的车走去。
被看到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等一下！”一个尖细清脆的声音叫道。
急促的脚步声，小小的身影奔跑着冲到她面前，木宴低头打量那个拦在她面前的孩子。
这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孩，细皮嫩肉，玲珑可爱。头发被扣在一顶苏格兰格子八角帽里，有几缕跑了出来，凌乱地垂在脸颊上。白净的额头带着一道擦伤，显得有些狼狈。装扮像个小男生，但看脸的话就知道是女孩子。
从那身高档名牌行头看，似乎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保护她的人都已经死了，方才自己动手的时候见她跑走，以为已经离开了，原来还在这里。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小女孩戒备地问。
木宴看了小女孩一眼，漠然道：“只是因为他们把我的车打坏了，跟你没什么关系。”
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是这种回答，孩子微微愣了一下。
木宴不再理她，径直向停在不远处的轿车走去。
“喂！”小女孩追上来，“带我一起走！”
傲慢无礼的态度，女王般的命令式口吻——这种类型的人，就算在平时木宴也是自动无视，不予理会，更别说最近她正处于心情恶劣的非常时期！于是某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喂！你等一下！”小女孩急了，一把拉住木宴的袖子。
“放手。”木宴冷淡地看着拽住自己的孩子，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小女孩被她的气势镇了镇，怏怏地松了手，“如果你送我回去，我爸爸会给你很多很多钱，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木宴继续走。
“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只要你把我送回家。”小孩追在后面。
木宴止住脚步，回头瞟了小女孩一眼，伸手朝自己来的方向一指，淡淡地说：“沿着这条公路走到尽头就是警察局，到那里联系你的家人来接你就行了。”
小女孩顺着木宴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连路灯都看不真切的公路……
“你要我……自己走到那里？！”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孩子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怒目瞪视着木宴，“不要说我正在被坏人追杀，就算不是这样，你一个大人也不该让我一个小孩子独自走夜路啊！”
“小孩子？”木宴斜眼看她，“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整个东亚都几乎跑遍了。”
“骗人！”
木宴摆摆手，转身迈步，不再跟这傲慢小鬼继续纠缠。
小女孩一声不响地在原地站了很久，忽然幽幽地开了口，“追我的不只这一拨，我的保镖全死了！他们的人一定很快就会追来，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就死定了！”
那隐隐带了哭腔的童声让木宴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又走出几步，终于转身回头。
小女孩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身体瑟瑟发着抖，眼中泪光隐现，小脸憋得通红，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跟方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家在哪儿？”
“唔……这边家的地址……”小女孩立刻止住眼泪，一脸凝重地陷入沉思，片刻后抬头，无辜状，“我忘了！”
“……”
“不过可以肯定是靠近时汀区地河路那一段……”
“不行。”
小女孩急了，“为什么？”
“不顺路。”——其实是因为她方才潜入的贵宅就在那附近，此时那一带定然已经全面戒严，自己怎么可能回去自投罗网？
“等你把我送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多少钱都没问题！你可以买最新款的跑车，要房子也行！”小女孩锲而不舍地劝诱。
“那些我都不需要。”
可恶！本小姐都已经那么低声下气了！真是不识好歹！世上最难搞的果然就是那些用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小女孩忍住快要爆棚的怒气，耐下性子，“那你要什么？”
“……”已经伸手打开车门的木宴沉默了一下，才道：“我要的，你给不了。”
那是什么？孩子待要再问，远处隐约传来的引擎声令她“刷”地变了脸色，“他们追来了……”
木宴回头望去，虽然还未看到车的影子，但凭声音判断一共有四辆车。一旁的孩子忽然二话不说，一头钻进车里！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木宴提着拎出车外。
“你！”孩子恼火地瞪向木宴。
“跟我来！”木宴拉起她。
眼见对方拉着自己就往引擎声传来的方向走，小女孩大惊失色，猛然挣开木宴的手，转身要跑，却再次被拽住。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木宴将踢打不休的孩子拎得离自己远些，“你不是要我救你么？”
“诶？”小孩怔住。
木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闹腾的小鬼，“要我救你，就照我说的做，否则就自己离开。”
“……”
木宴上前一步，再次拉住她的手。孩子有些不明所以，茫然地任她拉着跑向路旁的杉树林，留下一路暗色血迹……
“你……你受伤了？！”
“嗯。”木宴随口应道，掏出□□匍匐在地，顺手将小女孩左顾右盼的脑袋摁了下去。
“你到底想干嘛？”孩子倔强地又抬起头，小小声地问道：“为什么不开车逃跑？你只有一个人，有枪也不可能打死他们所有人！”
木宴没有理会她，抬手再次将身边的小脑袋摁下，“别乱动。”
看这人的样子并没有害她的打算，但似乎也并不怎么愿意救她呢！跟着她真能得救吗？她腿上的伤好严重，伤口被包扎着，证明是遇到自己前就已经受伤了！流了那么多血，却不见她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还那样若无其事地说话走动，天神般将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自己遇见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正漫无边际地想着，连续的枪声就在耳边响起，然后就是惊心动魄的翻车、追尾和爆炸场面！追踪者们在顷刻间或死或伤！
孩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样毫不停顿的流畅度，竟好像是跳过了瞄准的步骤直接进行射击，却一颗子弹都没浪费，悉数射进车的轮胎里，
最后一辆车在撞击到前一辆车后弹跳翻滚了很长一段距离，最后自木宴停在路旁的车上斜斜压过，终于在路的另一边散了架。
木宴微微皱眉，轻声抱怨，“都是因为你，我的车才会被撞坏。”说着迅速拉起小女孩跑过去，钻进外壳被砸凹一大片的车里。
“对不起……”小女孩愣愣地道歉，这次的语气异常诚恳，“回去后我叫爸爸赔你一辆新的。”
宾利车发动没多久，那辆翻倒在她们旁边的车发生了爆炸，小女孩隔着后车玻璃看着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从车里钻出来的追踪者们，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车开出很长一段距离，小女孩才转回身来坐好，不忘扯过安全带给自己系上，“你不问问那些人为什么追杀我吗？”远离危险后，她倒变得悠哉起来，漫不经心的语气有些倨傲，又带着点颐指气使的味道，充分显示了这是个自小就被娇惯着长大的富家小姐。
“没兴趣。”木宴回道。
“你就一点都不怀疑，说不定我才是坏蛋哦！”
“也许吧！”
“‘也许吧’？”孩子叫了起来，“什么叫‘也许吧’？要知道，如果我是坏人，说不定会反过来害你哦！——就像那个农夫与蛇的寓言故事一样。你实在太没警戒心了。在这世道上很难生存哪！”
警戒心吗？她不是没有，只是这段日子以来很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许多事情上都懒得费神思考。对着这么一个战斗力极其有限的小孩子，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再去衡量判断。
她自然看得出这小女孩不是一般人——经历了刚刚那番生死一线，她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惊吓，那种对生命的消失无动于衷的反应镇定得根本不像一个孩子！如果不是自小就生活在暴力血腥的环境中耳濡目染，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大可能拥有那种程度的承受能力！
不过对自己来说，她只是顺手救了一个小女孩的命，要了另一些陌生男人的命。实话也好，谎言也罢，在安辰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其他人的死活她不想理会，更不想深究。
“你的枪法好厉害！是狙击手吗？还是警察？”
木宴在路边停下车，“你已经安全了，下车吧！”
经由方才的事，孩子知道威逼利诱对眼前这个人来说完全无效——她根本不是那种会被金银钱财迷惑的人。不过，这是个……温柔的人！
孩子小嘴一瘪，眼泪立刻就浮了上来。
木宴：“……”
孩子开始抽抽搭搭地哭，木宴实在不明白，这小鬼的眼泪怎么能像自来水一样收放自如？
“追我的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他们是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
“……”
“你刚才既然都已经救了我了，怎么可以就这样半路把我丢掉？”捕捉到木宴片刻的动摇，小鬼再接再厉，眼泪流得更凶，微仰起哭花的小脸，泪眼汪汪地看着木宴，眼神哀怨。
“……”
“我不要求你送我回家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要把我送到有人的地方，我就有办法自己回去！求求你！”
“……”
“姐姐……”
“……好吧。”始终一言不发的木宴终于妥协。
小女孩立刻破涕为笑，冲木宴露出一个天使般的微笑，“你真好！”
“……”
“对了，我叫贵雪瑶，你叫什么名字？”
木宴没有回答，沉默地开车。
孩子盯着木宴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一把拽下她的面巾，一张精致到无以复加的脸立刻出现在视线中！乌黑的发摆脱了面巾的束缚，柔顺地散落下来，荡起优美的弧度，在车厢昏黄的光线下泛着淡淡光晕。
贵雪瑶直直地看着真面目暴露者，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木宴没想到这小鬼会这么做，冷不防被她得手，心下有些不悦，冷着脸斥道：“你做什么？！”
“你真美……”小女孩喃喃，眼中顿时泛起无数小星星，“你原来长得那么漂亮呀！”
“……”
“‘越好看的人性格越差劲’——这句话果然是对的！”
“……”
……
*** *** ***
半小时后——
白色加长型宝马停在一家叫作Honeymoon Dessert的甜品店门前。
一群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直奔角落里的贵雪瑶。
“小姐！小姐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为首的男人激动地叫道。
贵雪瑶从嘴里取下甜品勺，从座位上站起来，招招手示意对方俯下身……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到男人脸上，贵雪瑶指着自己额头的擦伤，“我这样子能算是‘平安无事’吗？！！”
“对不起，小姐……因为事先并不知道您突然回国的事……”
“啪！”
“不，一切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太无能！”
“一群饭桶！今天要不是遇到Survivor，我早就被他们砍死了……”贵雪瑶还待再骂，蓦然醒悟过来，“Survivor呢？”
“谁？”
“喂，刚才在我旁边的那个姐姐呢？”
“这个……”众人面面相觑，“因为全都担心着小姐的安危……”
“啪！”贵雪瑶一把扯住手下的衣服，将人拉下来，踮起脚尖又是一记耳光，“废话！你们这群猪！回去我要让枢哥哥开除你们！”
“小姐请息怒！”
“啪！”
“可恶！那么多人堵在门口，竟然没一个看见她吗？！一群垃圾！”
“啪！”
“小…小姐~~~~”被打成猪头的保镖泪奔~~~
贵雪瑶透过甜品店的玻璃望向人来车往的大街，低声喃喃：“我说过会好好报答你的，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呢……”
谢谢你——救了我，还有请我吃甜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