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 / 1)
清水市西郊。
白墙黑瓦尖顶的英式花园别墅。
厨房。
桑黎正卯足了劲对付水池里那条异常凶猛的大黑鱼——虽说黑鱼肉质不佳,但用它煲出来的汤营养又美味,对安辰伤口的愈合很有帮助!
灶上用慢火炖着补品,香气四溢……
“黎黎……”
“怎么啦?”桑黎头也不回地埋头苦干。
舒文提起那只刚被自己捏断了脖子的乳鸽,“一不小心被我捏死了……这只鸽子真脆弱!”
桑黎脱力,“所以说,都叫你不要玩了……放在那里吧,待会儿我来弄!”
“不要嘛,让我帮你啦!一个人太无聊了!小白真偏心,带连向去,不带我!”
“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黎黎!”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就先用热水把鸽子烫一下,桌子上有镊子,帮我把鸽子的毛给拔了吧!要逐根拔干净哦!”
“遵命!”
……
十分钟后——
“黎黎,你不觉得你做得太多了吗?老大都不怎么碰,太浪费了啦!”
“浪费个鬼!最后还不是都被你吃掉了?!也不怕补得流鼻血!竟然全吃光了,简直不可思议!”
“不吃掉多浪费啊!”
“唉~~”桑黎无奈地叹气,一副被打败的样子,“首领受伤流了那么多血,这几天吃这么少,身体怎么好得了?我想多做点,尽量让他多吃点嘛!”
“老大摆明了有心事嘛!不是光靠食物就能补回来的!”
“昨天素素姐不知说错了什么话,被秦大带回组织去了……首领一向最疼素素姐的,这次竟然会把她赶回去……明明之前觉得他变亲切了……”
“老大一向很亲切啊!”
“那不一样!……唉,说了你也不明白!”桑黎又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舒文不服气地在桑黎背后做鬼脸,桑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未觉——自从安辰受伤以来,她就养成了这个长吁短叹的毛病,时不时就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都快成小老太婆了!
“……我跟着首领到现在,还从没见过他受伤呢!那个叫木宴的女孩子真狠,首领对她那么好,她竟然下得了手!”
“即使看上去再温顺无害,怎么说也是‘沐’的少主,看看那边眼下的惨状就知道了,那丫头的破坏力简直是毁灭性的!就连我们安插过去的人也被修理得很惨,更不用说厉鸿手下那帮废物了!听说今天也折腾得挺厉害,差点让她逃了!”
“真可怜,底下人也快顶不住了吧!小白过去不会有事吧?”
“你以为小白是谁啊!怎么可能有事!”
“真希望她跟首领能快点合好,首领这几天很伤心啊!”
“咦?有吗?我就觉得他不大爱理人了!”
“你除了吃还知道些什么?!”桑黎将处理好的黑鱼放到盘子里,无意间朝舒文那边瞥了一眼……
于是,画面定格……
“舒文。”桑黎,面无表情。
“嗯?”舒文,犹不知大难临头。
“皮呢?”
“扒了啊!”
“……”
“一根根拔毛很麻烦啊!扒掉比较方便嘛!看,多干净!”舒文得意洋洋地举起剥皮鸽。
“……”
“……这样…不行吗?”终于感到不对劲的某人开始心虚……
桑黎没作声,背过身去默默地洗手,默默地解下围裙……
“黎黎……你没事吧?”
“我很好……”抖手一扬,乌溜溜的软鞭横空出世……
“黎,黎黎!为什么啊?”开始往门口退……
“不想说!”
“别生气啊!”继续退……
“我不生气!”
“那你冷静点!”
“难以冷静!”
“哇!救命啊!黎黎杀人啦!”拔腿就跑……
“可恶!叫你拔毛,你给我把皮扒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老大——!救命啊!”
“别跑!给我站住!”
“啪!”
一只被剥得异常滑溜的乳鸽重重地掉落在池子里……
*** *** ***
这是一栋全封闭式的房子,四周围着高压电网,窗户是五厘米厚的防弹玻璃,大门只能用感应卡从外面打开——换句话说,如今困在这里的木宴被软禁了!
从被她揍得七零八落的守卫们口中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这栋显然是专门用来关人的房子是厉鸿名下的产业——再换句话说,安辰背叛厉延泽竟是因为他投靠了木宴欲杀之而后快的厉鸿!
杀手有杀手的职业操守——
比如说,一旦接下任务,就会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又比如说,在接受委托期间绝不背叛雇主!再比如说,对于一些特别棘手的任务,杀手往往需要潜伏在目标身边等待下手机会。如有必要,三年,五年,甚至更长时间,他们可以一直演下去,直到将目标杀死的那一天……
单干的也好,隶属于某个组织的也罢,只要是个杀手,或多或少都会向这一行当的杀人准则靠拢——尤其像“沐”和“煌”这样的顶尖杀手组织更是如此!那些观念根植入骨,就跟呼吸、走路一样自然。
作为“煌”的首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安辰都不可能当真去投靠什么人。但是,如果安辰在接受谭明的委托前已经先一步接下厉鸿的委托的话,情况又自不同!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作为厉鸿的一枚暗棋潜伏在厉延泽身边的吧?
木宴至今能想到的,他背叛厉延泽的理由也只有这一个!
至于大费周章把她困在这栋特制的房子里的原因,似乎是因为那晚厉鸿在游轮上安插的眼线恰巧目睹了安辰奋不顾身救她的经过。于是,对安辰始终不能完全信任的厉鸿想当然的就把自己列为了重点监视对象,假借保护的名义行囚禁之实。
这样看来,厉鸿的脑子似乎不太好使的样子!难道就没人告诉过他,就是自己狠狠捅了安辰一刀吗?监视谁也轮不到监视她啊!
安辰对这种状况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事实上,自那一夜之后,她再没见过他!
嗯,那个混蛋已经死了也不一定呢!——被困住的这几天,她不时会这样想。
安辰背叛,厉延泽生死不明,自己被软禁,无数疑团在脑海中盘旋,木宴这些天的心情就跟外面下了三天三夜雨的天气一般奇差无比,杀气腾腾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了当初还在“沐”时的精神状态——而这也就意味着,看守她的人会很惨,具体事件参照如下——
事件一:
那夜昏迷后又被注射了24小时分量麻醉剂,昏睡3小时,甫从药效中苏醒过来的木宴就使用暴力对房门外精神松懈的四名看守进行了严刑拷问。等到后援终于赶来时,那四名倒霉看守也已经奄奄一息……
事件二:
经过半天的观察,对于整个逃跑路线胸有成竹,用完午餐的木宴突然出手,以光速解决掉守卫,一路杀到门口,当发现门从内部无法打开后迁怒倒霉看守,将众人暴打一顿后郁郁寡欢地回房……
事件三: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伤痕累累的倒霉看守们试图强行向木宴注射麻醉剂,再次遭到毒打……
事件四:
蛰伏三天后,雨停了。趁着外界给屋子里的人输送供给、大门敞开的当口,木宴摆平杵在门边的众人,在发现四周墙壁上围着高压电网而最外围铁门的门锁竟然也是只进不出且两道锁的门卡还不是同一张加上站在外面的人表示“就算她杀光屋里的人也不会放她出去”之后对峙半小时无果(请一口气读完~),积压的怨气爆棚,众看守形状惨烈……
事件五:
正面交锋的效果惨不忍睹,倒霉看守们采取曲线救国,不怕死地在食物里下药,旋即被识破。意识到晚餐泡汤的同时,木宴联想起自己轻易着了安辰的道的耻辱,直接导致当晚的虐打比之前几次有过之而无不及——送饭的,连带躲在门外窥探的四个一起被打到骨折!哭爹喊娘地爬出去后,第一件事是让厨房重新做一份晚餐给木宴送去……
事件六:
…………
事件七:
…………
……
值得庆幸的是,就在所有人都濒临崩溃的时候,木宴似乎发现逃跑无望,终于安定下来——当然,她并不是真的安分了……
……
被困的第五天,就在她用花费了一天时间准备的□□把最外围的围墙炸开一个大洞准备逃出去的时候,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带着严肃静默的少年突然出现,绊住了她的脚步,终结了她最后一次的逃跑行动……
“我叫叶白,是‘煌’的成员,这次瞒着首领偷偷跑来找你!”
“……他还没死么?”
打量着径自走进大厅的那个茶褐色头发的男人,他笑得很亲切,但木宴直觉这人不是盏省油的灯,那双瞳色很深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虽然在医院躺了三天,索性伤口复原情况良好,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恢复健康。”叶白微笑着用一种“你不用太担心”的语气叙述着安辰的身体状况。
“我并不是在问候他!知道他还活着对我来说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事!”
“我以为你会想要知道这些,看来是我多事了!”叶白还是笑。
木宴意外地沉默了……
“言归正传,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关于‘珊妮号’上发生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