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故地(下)(1 / 1)
有一次他醒来,蓦然发现怀里空空如也,惊慌迅速爬满心间。
“雪儿!雪儿!”迅速的爬下床,冲出卧室,他惊徨的大叫,没有听见回声,电脑里却传来一阵熟悉的歌声。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子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说想送我一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变老,一路上收集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听着听着,他冷静了下来。走过去,电脑桌里压着一堆纸条。
嵘:
我去给学生补课了,上完课即回。电饭锅里热着饭菜,饿了先吃。
爱你的雪儿
2月8日。
他笑了,看下面的纸条,只有日期不同,其他都一样。最早的一张是1月23日。
雪儿,幸好有你!只是这么多天,难为你了。他打开电饭锅,热着腊肠、肉松。走到天井,里面泡着两大盆的衣服,他的和银雪的,他伸手试了试,冰冷刺骨的水让他立即抽回手。
最终,他鼓足勇气,还是把两大盆的衣服都洗了,手冷得通红,麻木得几乎无法弯曲。想到怕冷的银雪竟在这样冰冷的水里为他洗衣,一次又一次,他却蒙然无知,心里就一阵疼痛。
“啪、啪啪”一阵书掉到地上的声音,他抬起,银雪一阵鄂然的脸跃入眼帘,手里的书掉了一地。
“嵘……”
他冲她一笑。
“雪儿,我没事了。”
银雪跑过来,把他紧紧抱住。
“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银雪埋在他怀里,哭湿他一片衣服。
“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没有什么关我会闯不过去。不要为我担心!”他紧紧的拥住她,仿佛拥紧了一生的幸福。
当他走过痛失父亲的心劫时,距离寒假收假只有一个星期了。
他们一起煮简单却美味的佳肴,一起读诗词歌赋。一起看古典唯美的电影,一起欣赏古筝古琴悠扬而荡气回肠的音乐,一起讨论典型的学生心理问题。有时还会为孔夫子与老庄的主张争论不休。一天,我们为心学理上的案例激烈讨论,激动得彼此毫不相让,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得不引经据典,翻书查资料佐证。
“哈哈,你输了,你看!”银雪万分得意把厚厚的书摊到他面前。
“那又怎么样?输就输啰。”他双手一摊,决定耍赖。
“什么?说好输了的人唱歌的。你想耍赖?”银雪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那好像是以前说的吧?这一次可没有说,这次争论完全事出突然,争论之前可没有下赌注,更没说是要唱歌!”他皮皮的回她一笑,到床头柜抽出一本书来,假装要看。
“你真耍赖?”不知何时银雪的双手已经伸到他的腋下,他浑身因她的贴近而温度陡的升高,却依然假装镇定。
“雪儿,这不算吧?是你强求……”他话还未说完,银雪的双手就化为了魔掌,在他身上施展骚痒绝技。
“哈哈,唉哟”他唉哟个不停,就在雪儿得意的“看你还敢不敢耍赖”声中,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并成攻的抓捉了她的魔掌。他们的气息渐渐融为一体,他感觉到了下腹的变化。雪儿的双手不知何时已到了他后背,就在他即将吻住那桃色的红唇时,她却转开了脸,他只吻到脸颊。
“咯咯”的娇笑出声,再轻轻的推开他。
“曾赖皮,羞羞脸。唉,我真是命苦啊,竟爱上这么一个不讲信用的人。”雪儿轻轻跳开,夸张的轻刮两脸,再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过来。”他朝雪儿招手,含笑的看着她搞怪。
“想干嘛?”银雪反而后退两步,警慎的看着他。
“唱歌给你听呀,你不帮我打拍子吗?”他无害的笑笑。
“等等”雪儿反而咚咚的跑到前面关门关窗,再气喘嘘嘘的回到他身边。
“我已经关好门窗了,你的鸭公嗓毒害不了别人了,只管害我好了。”
他不发一言,只是出乎她意料的将她拥进怀里,吻住那渴望了好久的红唇,品尝那怎么也尝不够的味道。雪儿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软倒在他怀里。
“你!”嘟着微肿的红唇,雪儿抗议的只说了一个‘你’字。
他轻抵她光洁的额头,以耳语的音量问“你想听什么歌我就唱,前提是不管我唱成什么样都不许笑!”
“最浪漫的事!我什么时候笑过了。”
“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他说完,就牵着雪儿的手一起坐了起来。
“背靠背坐在大床上……”他换词轻唱。
“错了,是‘背靠背坐在地毯上’。”雪儿喊停,并示范。
“问题是我们的确是坐在大床上嘛,那来的地毯呀。”他无辜的耸耸肩。
“不管,照原词唱。”银雪甩开他的手,转过身,真的是背靠着背了,他从身后握住她纤细的手。认真的唱了起来,虽然嗓音不好,间或跑调,可是他唱得无比认真,最后银雪跟他和唱。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子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说想送我一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变老,一路上收集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歌声的最后我们融化在彼此深情脉脉的眼眸里。
“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相爱一生,相伴到老!”他和银雪异口同声的说,一起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他也彻底走出了失父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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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我会去陪着你的,你一直都在我心里,没有一刻离开过。”
曾嵘在这散满他们欢乐的地方,重申当初的誓言,转身坚定的离开,去追逐雪儿离开的足迹。
“曾老师,银老师没有一起回来吗?唉呀,这天可真冷啊!”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他认出来了,是二中的金校长。
“你好,我,只是想来看看。打扰了。”他微微致歉。
“没、没有,银老师还好吧?你告诉她,她读完书继续回来,我给她提供最好的条件,让她开象县最棒的中学生心理咨询室。这间房子我还给她留着,回来再给她分楼房。”金校长噼哩啪啦的开出种种条件,他没有细听,只抓住了‘读书’两个字。
“读完书?”他疑惑的问。
“她不是已经读了一、两年,明年就该毕业了吗?唉,心理学的研究生再回到我们学校是有点委屈,可银老师一向不讲待遇,这又是她的母校,她应该会回来吧?你也可以一起调过来呀。”金校长伸出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指数着数,不太确定的问着。
“谢谢,我该走了。”他知道雪儿再也回不来,她留在了一年有八个月是冰天雪地的长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