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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hapter 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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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便找到他。

他站在城门外的桂树下,长身玉立,一袭紫色锦袍,质地精良的衣料上绣着繁琐的精致叶纹,腰身束着杏色丝带。

她与他隔着不过短短数尺。

桂树的枝头无叶无花,本是已过深秋。

冬日,总是带着淡淡的寂寥。

他打量着她。

她着一件极为淡雅的月白色劲装,衣尾绣着一簇半开的白莲。

薄唇绽出淡淡的微笑,他说,“你很守约。”

她说,“我虽不识字,但却识做人的道理。”

“你不识字?”他黑幽幽的眸子一烁,不禁讶异。

“是的,自小家境贫寒。”她眼睑低垂,神情略带幽然,“可我知道,秋姨已经给了我跟铭生她能够给的所有,直至临终,她都在尽力,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铭生。”

沉默片刻,他移开话峰,“赫凡,以后,你如此称呼我便是。”他并不想了解她,也不需要。

“是。”她点头,恭敬地道,“我知道了。”

赫凡淡淡地掀了掀眉,“你的名字?”

她顿了下,“何沁舞。”

“何沁舞?”他轻吟。

她翻包袱,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锦袋。

她走近他,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停住,她将锦袋面向他,手指滑过锦袋中央的绣线,她说,“秋姨说我的名字就是这么写的。”

他的眸光变深、变暗,“我们该上路了。”

她这才注意到缰绳绑在桂树粗壮的枝杆上的两匹棕色骏马。

她一恍神,他却已经将其中一匹骏马的缰绳解开。

她匆忙收好锦袋,问,“我们要骑马?”

他不直接回答,用行动说明。

他飞身一跃,上马。

他说,“你先去悟觉寺,十五日后,我们在悟觉寺会合。”

他一手牵缰绳,马儿嘶鸣,正要奔驰而去,她冲到他的马儿前。

他皱眉,“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的脸颊一红,“我……不会骑马。”

他下马,落地。

“你让开。”他说。

她让开。

他直直地越过她,说,“先找个地方避避吧。”

她还来不及反应,风簌簌不同寻常。

“看来,已经晚了。”他道,“如此也罢。”

两匹马儿朝天嘶叫,赫凡刚刚骑的那匹骏马兀自跑离,被缰绳绑住的那匹马则是动乱不安,似是在做痛苦挣扎。

何沁舞不禁怔忡,旋过身。

此时,一位双鬓银白的老妇人从天而降。

黑色麻花衣让她的银发更加闪亮。

“小子,只要你把冯天鸣的下落告诉我,并且把金钥匙交出来,我可留你一条小命!”

晚魔婆婆妩媚一笑,无一丝老态。

何沁舞看向赫凡,他面不改色。

“要我的命,你未必有这个能耐。”他微掀薄唇。

晚魔婆婆不仅没有恼怒,反而大笑,“你,耿诺,薛枫三人合力都赢不了我,如今,只你一人,你有胜算吗?”

“谁知道呢?”话音落,伴随着一道强力的掌风。

赫凡伸出一只手揽住何沁舞的腰,闭气向上,踩着树枝飞掠——

晚魔婆婆怎会不知赫凡的心思,身一转,避开掌风卷起的沙石,快步追上。

速度之快让从未经历过此种体验的何沁舞害怕至极,不敢往下望,她紧紧地攀附住赫凡,就怕万一掉下去,不残废也残疾。

眼看,晚魔婆婆就要追上了——

“把你的包袱扔掉!”赫凡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

“还是,你想我把你连包袱一齐扔掉!”身边多个人就是麻烦!

何沁舞不自禁地往下望,脸色顿时铁青,她飞快地甩掉肩上的包袱。

晚魔婆婆的身形随着包袱往下,她用极快的速度打开包袱,把里面的东西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抬眼,已经无她要找寻的身影。

“可恶!”

晚魔婆婆的视线突然被一个华美的锦袋吸引,情不自禁地伸手拿过。

“沁舞?……”

倏忽,手一颤,锦袋落了地。

——天鸣,你说,给我们的女儿起个什么名?

——沁舞可好?就如你一般多才多艺,能歌善舞,温柔沁心。

——好,咱们的女儿就叫冯沁舞。

手一扬,华美的锦袋霎时飞向天际,化成碎块片片,飘落在地。

唯,尖锐笑声,阵阵刺耳,久久不绝。

赫凡在马厩挑马。

何沁舞跟在他后面,脸色还很苍白。

很快,他就挑了两匹。

何沁舞欲言又止,几度将话停在嘴边。

终于,她开口,“我可以跟你一起上路吗?”一个人,她会害怕。

“就这两匹。”赫凡付银两给马夫,没回答她。

马夫收下银两,笑嘻嘻地将赫凡挑中的两匹马牵出。

“上马。”马夫一离开,赫凡便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放进何沁舞手中。

“我……”何沁舞觉得有必要重申一遍,“我不会骑马。”

“抓住缰绳,两手握住马鞍,套上脚蹬,骑上马背。”赫凡用眼神示意。

“我……”何沁舞吞了吞口水。

“真麻烦!”赫凡往上一掠,将她一同掠上马背。

马儿在马场疾驰。

身后随疾风传来的淡淡香气和温热呼吸让她渐渐放下恐惧。

“双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紧抓缰绳,而且前进或后退,向左或向右绝对不要犹豫,你一犹豫,马儿就会不知方向,不知所措,你不驾驭它就是它驾驭你。”他教她如何让马儿前进,如何让马儿后退,如何让马儿向左,如何让马儿向右。

他带了她一阵后,缰绳交由她控制,因为他在身后,她渐渐开始放开胆。

“很好。”他说。

得到他的夸奖,她像孩子得到表扬一般,心喜起来,更加毫无畏惧。

他说,“就是这样,双腿紧夹马肚,身子稍向前倾。”

她还没意会过他的话,感觉到背部一凉。

惶惶回头,他已下马,立于马场外围。

他说,“如果在日落之前,你学会骑马,让我确定你不会成为我的负担,我们就一起上路,否则,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再会合。”

心一提,马儿似乎感应到马背上的主人的心情,开始不听话,抖动起来。

何沁舞险些摔下马背,她紧紧地抓住缰绳,闭上眼。

马儿平静了些。

何沁舞才松了一口气,马儿一阵嘶鸣,将她摔下马背。

痛!

即使痛,她还是很快就站起来。

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日落了。

“抓住缰绳,两手握住马鞍,套上脚蹬……”她喃喃念着,边念边照做。

虽然狼狈,虽然险些踩空,试了几次,她还是上了马。

虽然被马摔了不下数十次,虽然手掌已经渗出血痕,可她忘记了痛,只记住了时间。

太阳渐渐往下落。

她一次又一次,摔得遍体鳞伤。

无论是命运,还是其它什么东西,只要你不能控制它,只要你不能掌握它,那么就得被它控制,被它掌握。

他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语。

太阳落山了,大地黑了。

她还是没能熟练地掌握骑马的技术。

走到她身边,他说,“今夜在这间客栈稍做休憩,明日,我会帮你雇辆马车。”

他转身走了几步,发现她没有跟上来。

回首,他见她立在原地,晚风拂起她的衣衫和长发。

夜有点黑,她的表情,他看不清晰。

“我……尽力了。”她这么说。

她的声音似乎有点哽咽,他顿住了,仔细辩认,隐约看清了那晶亮的泪珠。

“走吧,去吃饭。”他淡淡地说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像水。

船过,水无痕。

漫不经心。

吃饭时,她一直注意他。

他与常人不同,不是用右手拿筷子,而是用左手握拳式地拿筷子。

他吃饭的样子就如孩子扒饭,可是竟然一点不觉得突兀,反而……

反而什么呢?

何沁舞敲敲脑袋。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赫凡头也没抬,径自吃饭,只消用余光就可注意周遭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包括她的。

“筷子不是那么拿的。”话才出口,何沁舞便伸手狠狠地敲脑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赫凡抬起眼,直视她,反倒让她哑口。

倾刻,他又埋首吃饭。

何沁舞也不说话了,只吃饭。

其实是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话可以说。

夜深了。

他喜欢看月,特别是弯月。

他喜欢那种不完全的美,而且,他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完全的美。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无数繁星。

隔壁有房门轻阖的声音,这么小的声音,他还是听见了。

走离窗台,赫凡打开房门,便看见何沁舞在转角消失的背影。

他的暗黑眸子浮现一丝犹疑。

何沁舞蹑手蹑脚地来到马厩。

解开最外围的其中一匹马,那匹她下午未曾驯服的马匹。

马儿似乎想叫,何沁舞忙急急地轻抚马儿的鬓毛,她细声细语地轻言道,“马大哥,马大哥,求你别叫,别叫,千万别惊动其他人,好吗?马大哥,以后,我们就会是伙伴,你给我一点面子,别叫……”

马儿似乎听懂了,轻轻地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何沁舞的心放下一半,将马牵到马场。

因有繁星无数,光亮不是问题。

星光洒落下来,隐约照出站立于屋顶上那抹英挺的身影,勾勒出男子那近乎完美的英挺轮廓。

赫凡在屋顶注视着何沁舞在马场上驰骋的身影。

出师不利,但她没有气馁,再接再厉。

他看着,如下午一般,看着她摔下马背又爬上去,无可计数。

她练上瘾了,他似乎也看上瘾了。

天渐渐亮了,那是启明星。

她终于笑了,无比灿烂地笑了,熟练地驾着马,转了一圈又一圈。

情难自禁,他的嘴角微勾,也笑了。

何沁舞到赫凡的房间找他。

就见赫凡负手站在桌旁。

屋内所有的窗都大开,连门扉也是。

阳光暖暖地洒了满地。

听见动静,赫凡缓缓回过头,脸上竟有着难得一见的浅浅笑意,不再冰冰冷冷,口气亦有了温度,他说,“桌上有油饼。”

“你不吃吗?”一夜未眠,她仍精神奕奕。

“不用。”算是回答她。

她的手才触到油饼。

“啊——”油饼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她蹲下身去捡,捡起油饼,手被油盐刺激得微微发颤。

都怪她,竟然忘记手上全是新伤口,还来不及清理就去沾有油盐的油饼。

“我出去吃。”为了不让赫凡察觉异样,她飞快转身。

“等等。”赫凡出声。

何沁舞诧异地停下,赫凡已经来到她身前。

他的眼深幽,“把手给我。”

何沁舞的反应却是下意识地将手缩到身后。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凝。

赫凡先收回目光,又说了一遍,“把手给我。”

不待她回应,他径自拉过她的手。

十指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勒痕,破皮,渗出了条条血丝。

“有必要这么拼命吗?”他问她。

他留意到了,她不禁心中一热,呼吸也跟着紧了起来。

她说,“我不是无用之人,我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我会做饭,我会洗衣,我会做很多的事情,只要有人肯教我,我什么事都肯学,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相信我,我不是无用之人。”可是,她害怕……害怕一个人。

他漆黑的瞳眸亮灿灿地,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良久,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拔去瓶塞为她上药。

散发着灼热的伤口处顿时清凉一片,相当受用。

她猜,他其实是一个温柔的人。

阳光自他背后照过来,圈住他,同时也圈住了她。

他为她的手上药,可他脑里想的,心里惦的,却是另一双纤纤玉手。

那双手拈起袖摆,在棋局上同他争锋相对。

那双手拨动琴弦,琴音寥寥如梦。

那双手提笔沾墨,写下令他惊悸的诗句。

那双手执意握剑,誓要在江湖闯荡。

那么多,那双手的影子——

直把他的思绪全部填满,再也看不到眼前。

赫凡神思恍惚地望着眼前的灵动双眸。

何沁舞的眼睛里无声地流淌着细腻的感情。

赫凡忽然烦躁起来,把她的手一丢,哑声道,“你自己来。”

她应声,“哦。”

沉默在四周流溢。

上完药,她看了看他,开口,“我可以去把包袱找回来吗?”

他将视线转向她,“包袱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说,“我没有换洗……衣物。”

“那有什么问题,我给你一个时辰去买衣物。”他说着,便从袖口掏出好些银票给她。

她接过,“你不怕我跑掉吗?”

他不语。

就在她要走出房门时,她回头,他开口,极有默契。

他说,“你不会跑,你的心是我的。”

心一悸,脸一红,浑身窜过一阵电击般的战栗,这样的语句太暧昧了,她说,“需要我为你添购一些衣物吗?”这是她回头的原因之一。

“随便你。”他没有直接拒绝,这是个意外。

“你……”她稍有停顿,问出她回头的另一个问题,“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教我写我的名字吗?”

“可以。”他的声音像海水一样深,“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她离开了。

他落坐,不禁有些烦躁,不明所以地开始烦躁。

生死有命,你怎么可以拿另一个人还在跳动着的心脏换到殷桃身上?

不能动摇。

他不能动摇。

手渐握成拳,他说服自己。

一个时辰不到,何沁舞便回到客栈,她手中多了两个包袱。

她帮他买了很多衣物,自己却只买了少许。

可惜,屋内空无一人。

何沁舞跑出门外,正好碰到经过的店小二。

“住在这间房的客倌呢?”何沁舞问,心提得好高。

“您是何沁舞姑娘吗?”店小二反问。

“嗯。”她急忙点头。

“住在这间房的客倌说让我告诉你,说是他先走了,他会跟你在悟觉寺会合。”店小二把话带到,走了。

何沁舞暖暖的心,凉了。

她跑到正要下楼的店小二身前,“他走多久了?”

“就刚刚他还在楼下。”店小二说。

何沁舞越过店小二,飞快地往下冲。

她跑到客栈的大厅,人声鼎沸。

她四处环望,她知道他不在这里,没有他的味道。

跑到大街上,她东窜西窜。

赫凡并未走远,他看见了她,她却并未看见他。

突然,她停住,笑了。

往后退,往后退,她倏忽回头,视线正好将他锁定。

赫凡有几分惊讶,他可以走的,只要他想,她是不可能追上他的。

可是,他没动。

什么原因,他说不清楚,就像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认定她的心脏一定适合殷桃一样。

她扬起笑,来到他面前,“我们一起上路吧,我已经会骑马了。”

他想拒绝的,理智让他拒绝,他却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神秘一笑,“保密。”她已经不怕他了。

她知道,他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莞尔,声音很低沉,“你知道吗?你很笨。”

她一怔。

他说,“我在给你机会逃跑,你不知道?”

心鼓鼓地,她说,“为什么?”

他轻浅道,“一个人,没有了心就不完整了,甚至会死。”说得很明白了。

“可是——”她默然,“我跑不掉了,我的心在你救活铭生的那一刻就给你了。”她承诺过的。

她没有文化,但她懂承诺。

“你真是个好人。”她的笑容灿烂,灿烂得如天上的星星,“所以,我更加不能毁约。”虽然她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她的心,可她不能问,也不敢问,因为这心,不是她的。

有好一瞬,他竟迷失了。

迷失在她的笑容里。

理好心绪,他才开口,“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千万别临阵退缩,因为我并不是没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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