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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见他如此真心待她,方菁软化了。
“春香,赶紧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是,大少爷。”春香面露喜色,她赶紧去收拾行李。
不到半刻钟,包裹打包好了。然当他们出兰心居的大门时,一道俊挺的身影大步而来。
“这不是鸾玉辰鸾大人吗?”
御天麒一见鸾玉辰怀中的方箐,唇瓣扬起一抹冷笑。“宁王妃终于舍得离开了?”他语气里是尽显嘲讽之调。
鸾玉辰盯着他,温润的眼瞳里火光跳跃。
方箐的手按在他的手臂上,摇摇头。
鸾玉辰见此,冷哼了一声,抱着方箐从他身边走过,看也不看御天麒一眼。
“慢着!”
御天麒冷冷地唤了一声,他快步上前,拦截住鸾玉辰。
“鸾大人要带走她也成,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头,只要她出了宁王府的门,从今往后便不再是本王的王妃。”他冷笑地望着方箐,他还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吗?欲擒故纵?
鸾玉辰痛恨御天麒的无情,他担忧地望向怀中的方箐。
可是方箐的答案却出人意料地爽快,抬眸,她迎上御天麒讥讽的神色道:“如果你能给我一封休书的话,我会感激你的,宁王爷。”最后三个字落音重了三分。
“你——”御天麒先是震惊,而后是愤怒。
回头,她再落下惊人的一语。“你休书写好的话,到时候就直接送到鸾相府吧。”
她看似毫不在意的藐视,让御天麒心头除了震怒,还是震怒。
“来人!”他大吼一声,立即有侍卫飞身下来,截住了鸾玉辰。
方箐终究还是没能离开宁王府,不知道御天麒在想些什么,那日他强行将方箐留下,方箐不想鸾玉辰跟御天麒起什么冲突,只得带着春香返回了兰心居。
只是自那日之后,兰心居外多了两名侍卫。
好在方箐并不介意,只要让她耳根清静便可,她倒也乐得在房间里看看书、下下棋。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这日方箐正对着棋谱琢磨一盘残局,门外一个着玫红色罗裙的丫鬟,炫耀般地高叫了一声。
“静王妃到。”
静王妃?就是御天麒那个心爱的表妹陆仪静吗?方箐眉间微微一动。
那趾高气昂的丫鬟随后便闯进了兰心居,站在房间里闻了闻空气,立即捏起鼻子。
“呦,这房间里的气味太难闻了。”她拿出绣帕挥舞着,眼角眉梢满是嫌弃之色。
方箐淡然的双眉,隐隐突出。
“玉儿,不得无礼。”袅袅身影,款款而来。
她身着淡粉罗裙,服饰华丽而贵重,衣裙的绣线皆用上等的金丝银线勾出绣制。她容颜柔媚,身材瘦弱,看上去有弱柳拂风的楚楚动人之相。
只是她的眼睛,无论表现得如何温和,方菁都能一眼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姐姐,婢女无礼,还望姐姐不要介意。”陆仪静温和地笑道。“妹妹此来是探望姐姐的,妹妹听说姐姐的双腿伤得不轻……”她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递送到方箐面前,“这是前日王爷专门送来给妹妹的,可是妹妹知道姐姐比妹妹还需要这个千年灵芝,所以请姐姐不要嫌弃,收下吧。”
是来炫耀的吗?
方箐嘴角浮动冷意:“春香,收下静侧妃的好意。”她将这个“侧”字故意点明。
春香先是一愣,而后爽快地点头。“是,王妃。”她来至陆仪静的跟前道:“多谢静侧妃。”
陆仪静不是傻子,她当然听得明白。
她身体僵了僵,回身犯疑地盯着方箐多看了几眼。怎么她有一种错觉,昏迷后清醒的鸾玉卿,性子怎么跟从前不同了呢?
“静侧妃,莫非你想留在兰心居用餐吗?春香——”方箐激了她一句,示意她该走人了。
陆仪静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了,那妹妹不打扰姐姐休息了。”陆仪静离开之时,宽大衣袖下的手指紧紧一拽。
方箐的耳根又清静了,她微蹙的眉尖渐渐舒展开来,她挑起未看完的棋谱,单手执起黑子,将黑子落在棋盘之上。
她若没看错的话,那个静侧妃定然会有下文传来,只是,她会用上什么计谋呢?
美人计?苦肉计?还是——杀手锏呢?
她看着棋盘上的黑白两方,各自盘踞要害之处,势力均衡。
“这盘棋已是死棋,你无路可退了。”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她抬眸,视线中一张俊逸傲然的面容,正微愠地盯着她。她不由地微微一愕,心中叫道,来得果然好快。
“是吗?”她苦笑一声。“宁王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御天麒看着平淡从容的她,真的有些捉摸不透了。
她怎么可以如此平静,在做了如此狠毒的事情之后。他心中愤然,大手一扫,将她床榻上的棋盘连同棋子一起扫落地面。
哗啦——
棋子落地,滚落得四处都是,黑的,白的,折射出夕阳微弱的光晕。
“鸾玉卿,静儿今日好心来送千年灵芝给你,而你竟用匕首刺伤静儿的手。”他扣住方箐柔白滑嫩的手腕。
手腕处传来的压制之痛让方箐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御天麒见她久久沉默,只是用一双淡漠清透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他神色惊愕,一失神,扣紧的力量松懈了。
她,这样算是默认了吗?
他阴沉地盯着她毫无瑕疵的皓腕,想着静儿血色印染的手腕,他心下一恼,松懈的力量再次扣紧了。
“鸾玉卿,也许你也该尝尝这种滋味。”他心下一狠,旁侧案台上的茶碗被他捏成碎片,他拿着锋芒尖锐的碎片,慢慢地靠近她的手。
尖锐的刺痛从她的手腕传来,他割得并不深,只是划进一寸肌肤而已。
她淡淡地看着伤口不叫疼,也不急着处理血色刺目的伤口。
“这点伤,可以赔得上静侧妃的伤了吗?”她给他的,却是令人震怒的答案。
“不够,远远不够。”他愤恨地看着她,手上的碎片狠狠地再刺进了三分。
妖娆的血,一滴,二滴,三滴……将他银色的蟒袍滴出了朵朵红色的花。
可是,方箐除了眉头皱了皱,她没有哼过一声,反倒是御天麒,碰触着热烫粘稠的液体,从他的手指缝中流淌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停止了动作。
他快速地起身离开,以冰冷掩饰了内心的慌乱。
“鸾玉卿,希望你记住这次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