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浪子筋心网掌(2)(1 / 1)
女人在晓雄的怀里是那样不安分地蠕动着,他得用点儿心思才能既保持住平衡,又不使双手的劳作停顿。他一丝不苟,一处不漏地揉着,就像一个专业的面点师。女人在他的手里一点一点地软下来、软下来,到了最后就软耷耷地说,“抱着我,到床上去。”
让人把她摆上那张餐桌一样的圆床,女人食欲大开地叫着,“做吧,做!”
女人在下面逃脱般地移转着身体,晓雄必得锲而不舍地追逐。此时显出圆床的优越了,周而复始,旋而不绝,那活动的天地似乎无穷无尽无边无际。
要制服女人的挣扎,要不停地追逐着女人磨圈儿,如此地耗时费力,使得晓雄渐渐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就在他苦苦撑持的时候,女人仿佛逃无可逃,忽然把头向床边滑了过去。
女人的胴体还在男人的身下,头却顺着床沿下垂。如此一来,原本臃肿的脖颈就拉长了,变得又细又白。
“掐住我的脖子,快——”女人在坠势中大喊。
晓雄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卡住了女人的脖子。
“掐呀,使劲儿!”女人痉挛着,呜咽着。
晓雄就狠狠地掐下去。
堤坝在刹那间溃决,两人双双被冲落在床下的地毯上。
女人仿佛死了一回,她耗尽了气力,变得虚弱不堪。她心满意足地偎在晓雄的胸前,吻着他,抚着他。那情形就像一个骑手在纵情奔驰之后抚着自己心爱的骏马。
他此时通体流汗,变得粘津津的。韩冰这种时候也是汗津津的呢,女人遥遥地回忆着。女人把脸儿抬起来,很近很近地挨着晓雄的大眼睛,晓雄那对清亮的眸子圆溜溜的,望上去像温顺的小马一样善良。女人去挨他的唇,他的唇上有一层薄薄的茸毛,犹如枝头的青杏。
他其实还是个孩子呢,女人怜惜地想。
那一夜,女人没放他走,就让他在身边陪睡。
什么叫沉溺?什么叫不可自拔?有了晓雄在身边,钟文欣才懂得了那是什么含义。午饭是让侍应生送餐,在床上和晓雄一起吃的,然后才给公司打电话。下属们正着急,说是打不通她的手机,有些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钟文欣安排了一番,告诉他们今天她在外面有事,就不再过去了。打完公司的电话,又给家里打。梅姨说,哎呀太太,你在哪儿呢?昨天蕾蕾过生日,怎么也等不到你。钟文欣这才觉得自己荒唐了,怎么就忘了女儿的生日?心里自嘲地笑了笑,顺口答道,临时出差了,今天晚上恐怕还回不去。
钟文欣打电话的时候,晓雄就躺在她的身边,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那情形就像一只乖乖猫,只顾自己打盹儿,完全不过问主人的事。
钟文欣很喜欢他这种神态。
迫不及待地放下手机,返身搂住男人,跃跃欲试的,又想做起来。可是心里虽有,身上却没有了,就像宿食未消似的,眼大肚子却小。正在行又不得,弃却不舍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响了,是女友阮珊打来的。
“哇,总算听到你的声音了,”阮珊在那边叫起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瞧你说的,怎么会。”
“怎么不会?从昨天晚上就打电话找你,公司,家里,手机,都打烂了哎。不是不在,就是关机。”
“唔。”钟文欣含含糊糊地应着。
“你现在干什么呢?”
“在外面,谈生意。”
“嘻嘻,不对吧,”电话里传来诡谲的笑声,“我猜猜——”
“你猜。”
“你是在床上,身边躺着个男人。”
钟文欣浑身一抖,她下意识地环顾着房间,仿佛是在找阮珊的那对眼睛。
阮珊是那种精精怪怪神神道道的女人,平时最爱谈一些预感啦、命相啦、风水啦什么什么的。听得多了,就让人觉得她还真有那么点儿通灵,有那么点儿玄秘。
此时,被阮珊一下子说中了,钟文欣禁不住笑起来。
“你别笑,怎么样,是被我猜中了吧。”阮珊在电话那边得意地说,“你把他带来吧,你们俩一起来。”
“去哪儿?干什么?”
“来我家,打麻将啊。我们家朱卫和去深圳了。”
阮珊的老公朱卫和生意做得大,阮珊图清闲,早几年就辞职在家做了专职太太。独生儿子在美国读书,每逢丈夫出远门,阮珊就邀朋唤友,在家里摆麻将局消磨时间。往常钟文欣去玩的时候,总是带着程世杰。眼下带不动程世杰了,那就带着晓雄去?
冒出这个念头,钟文欣就有些兴奋。
“走,陪我去打麻将吧。”钟文欣说。
晓雄点了点头。陪这个女人去哪里、去做些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可无不可的事。反正都是陪,反正那“陪”都是要按时计价的。
于是,钟文欣就开上车,带着这个年轻男人出现在了阮珊家的客厅里。
红木椅红木桌,桌上摆着像牙麻将,桌旁坐着阮珊和她的邻居董大姐。眼瞧着钟文欣手臂上挽着这么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走过来,阮珊禁不住“哇”了一声,肉泡泡的小眼睛闪了闪,旋即变得更小更细了。
看到阮珊这副神情,钟文欣不免有些得意。她故意将目光关切地投向晓雄的肩背,然后伸出手亲昵地在上面拂了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