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一回首，来者嘿嘿一笑，正是轩辕魄。他顺着刚才莫秋鹤所注视的方向看去，然后戏谑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莫将军不光爱酒，还有偷窥这种嗜好。”
“别乱讲，看那情形，是你救还是我救？”
“我像多管闲事之人吗？”他才没有兴趣出手。
莫秋鹤但笑不语，显然也打算袖手旁观。此时方怀玉已经快要将小兰给掐死，轩辕魄转过头，看见的却是莫秋鹤躺倒在屋顶悠哉喝酒的样子。
“难道你不是来救人的？”
“本来是，可现在有你在。”他相信轩辕魄绝对不会见死不救，不过若换成另一个他就不敢保证了。
果然，司徒魄从屋顶拣了两颗石子，用手指飞弹出去。
“早这样做不就好了嘛。”
“我也没有想到，你会上茅厕上到别人的屋顶来。”论损人，他轩辕魄可是当仁不让。
被糗了一下，莫秋鹤没有生气：“这是素言临走时交代的，假如误了事，我大可把责任推给你。”哼！想和他斗，再等个几年吧。
“你...”轩辕魄不得不承认，在唇枪舌战下，这只老狐狸永远是他最强劲的对手。
“但话说回来，若你真想帮助他的话，就去杀了她。”莫秋鹤突然声音冷了下来。
“她？你指谁？”
坐起身，他却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夜深了，还是快回去吧。”
“不把话说清楚，你认为我会让你离开吗？”这个老狐狸到底知道些什么，又隐瞒了什么？
“别逼我。”他站起身，“你是要陪我回去继续喝酒，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吹风？”
“他们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因为这句话，莫秋鹤背过身去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幸好此时乌云遮去了月亮，才没有让轩辕魄发现到他的反常。
“既然这样，接下来的日子大概也不会过的太无聊.....”话讲一半，他就住了嘴。
“怎么了？”
本以为他要离开，结果莫秋鹤却往方怀玉的庭院飞去。害他也只得跟去一看究竟。
两人隐身在暗处，只见小桃在发现昏倒的小姐和兰儿后，立刻将他们扶起。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本欲离开的莫秋鹤看清楚了方怀玉的容貌。
“她就是方小姐？”眼睛里充满了迷惑，他有点糊涂了。
轩辕魄觉得他的表情也太奇怪，“听你这么说，在太原镇呆了数十年，你就从没有见过方家小姐？”
“确实没有见过，怎么会长的这么像？太像了...”
不知道他在囔囔自语些什么，但是看到他奇怪的表情，轩辕魄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没什么，走吧。”莫秋鹤边摇头边离开。心中却像是疑云重重。
在几天的赶路之下，他们终于回到了太原镇。
“你先回茅屋等我好了。”在踏镇子时，他们停了下来。
“让我陪你一起去。”一路的生疏，让司徒青岚觉得实在别扭。
素言看着她好一会，才道：“等我去一趟方府后，自会回去找你。”
“那去地狱门的事情。”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我会随你回地狱门。“既然是躲不了，那就去面对。
有了他这一句话，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现在看着他骑马离开的样子，她却觉得心很酸，好想哭。
不想去面对自己懦弱的一面，也不去想自己奇怪的原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茅屋安静等他回来，就只是这样。
于是两个原本在同一方向的人，却背道而驰了。
在大街上，有好多村民因为在见到许久不见的素言，都向他打招呼，只可惜因为担心着怀玉的病情，他根本无暇回应。
直接来到了方府，素言顺手把缰绳交给了家丁，然后匆匆忙忙地赶往后花园。
“哎哟！”被人撞到的刘管家，差点没有摔倒。等他站稳后，不自觉地就开骂。“是谁啊，是谁这么不长眼睛，居然敢撞我。”
正好经过的两个家丁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掩嘴而笑，他们平常可没有少受刘管家的气，现在看到他出糗，又怎么能够不开心。
“你们两个，刚才可有看到是谁撞了我？”
“没有。刘管家。刚才根本没有什么人从这里走过。”他们当然有看清那个人是谁，可是他们可不打算说出来。
“真的没有？”刘管家有点怀疑的看着他们，好一会才大声吼道：“怎么还在这里愣着，还不快去干活。就知道偷懒，这方府的银子就那么好拿?”
“是。”两人深知这管家不好惹，当然不会留下当出气桶。
刘管家刚要出门去，就被门口的家丁叫住：“管家，刚才素大夫回来了，我正要去告诉你。”
刘管家眯起眼，一副算计的嘴脸。“我知道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必须快点去告诉老爷才行。
同样行色匆忙的小桃小兰，自然无心顾及前面是否有人，就这么狠狠撞到了迎面而来的素言。她们在看清来人时，不禁喜上眉梢。
“太好了，素大夫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是啊，小姐有救了。”
素言对于她们奇怪的对话不禁皱眉，“小姐怎么了？”
小桃抢先开口：“小姐昨个晚上又病发了，差点把小兰给....后来等我赶到时，就看见她们躺在地上，小兰没多久是醒了，但是小姐到现在还在昏睡。”
“我们正打算去找老爷报告此事，现在看见你实在太好了。”小兰边说边擦眼泪。
“快带我去见小姐。”听了她们的话，素言立刻疾步向方怀玉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果然如两个丫鬟所言，方怀玉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他立刻上，经过一番检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要不要紧？”
“她没事。”
小兰还是有点不放心：“那小姐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来？”
素言没有说话，只是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而接到刘管家禀报的方观赫也已经来到了门外。他一脸责备之意，看样子是很不高兴。
“素大夫，你回来了怎么也没先到老夫那里告知一声？害老夫好生惦记。”
素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开口：“我正打算在看完怀玉后就去找您，不过看来有人比我更快。”
他的话让一旁站着的刘管家听了直冒火，若不是碍于老爷在场，他肯定要他好看。
“怀玉又怎么了吗？”看到女儿一动不动地躺着，方观赫总算还是有点担心。
“素大夫，您一去就是这么些天，可曾有找到帮我们家小姐治病的良方啊？”刘管家粗声粗气地问。
“良方有一则，只是....”莫怪他要迟疑，其实在天血教时，他就已经看过纸条上的字。只不过，纸条上的方法，他实在是觉得不可用。
“既然有良方，那就快给小女服用啊。”
素言沉默了很久，就是不说打算说出治疗方法，这可让方观赫很是恼火。“我说素大夫，您是不是在骗老夫？”
“方老爷，要救治令嫒的病，这个方子我实在觉得不可用。”
“有什么不可用的，现在怀玉都那个样子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救。”方观赫以为他是在推辞狡辩。
很好，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了。素言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来到床边，“想要彻底治好她的病，必须要有至亲的人为她牺牲生命。”
欲救修练‘噬心魂’者，只能以命换命，用至亲的血与之交换，但交换者必死。当素言看到这个字条时，内心就很不安了，若依方观赫对怀玉所做的一切来看，他是绝对不可能牺牲自己来救女儿。
“这算是什么治法？”
“一命换一命。除此之外，别无它法。”他已经从方观赫的脸上看到答案了。
听到这样的话，方观赫可算是气坏了，他立刻说道：“你是不是料定老夫不可能会牺牲自己来救她，所以故意编了这么个谎言？”
“没错，老爷，他肯定是因为没有找到救治的方法，所以才这么说的。”刘管家附和。
素言也希望是这样，对于无法解救怀玉的病，他也深敢无奈，只可惜自己也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见他不语，刘管家更来劲了：“老爷，我看这次素大夫根本不是出去找良方的，根本就是出去逍遥快活，哪还记得给小姐看病的事情啊。”
“刘管家，你何出此言？”虽然早知道刘管家对自己心生敌意，但没想到他会如此诋毁。
“怎么，老奴有说错吗？难道素大夫不是和一位姑娘一起上路的？”
“刘管家！”方观赫因为他的话而动怒了，“这没有你的事，先下去。”
“是...是。老爷。”刘管家一脸惊恐地离开了。
素言可不是傻子，司徒青岚是在路上追到他的，那时候他已经离太原镇有一段距离，照道理应该是没有人知道他和司徒青岚一块上路的事情。那么，刘管家又是从何得之的？
“素大夫，小女的病是否除了那个方法之外就没救了？”方观赫突然好声好气起来。
素言收回思索的目光，这里还有一个难缠的人物需要处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如此。”
“唉！我可怜的女儿啊，这么早就....”方观赫一脸悲痛，好象真的很伤心一样。
素言才没有功夫在这里陪他演戏，他现在要回茅屋去了，以免让青岚等的太久。“方老爷，因为一回来就到府上叨扰了，这是你当初给我的一万两银票，现在正好可以归还。我想先行回去稍作歇息。关于另嫒的事情，等明日我会再到府上具体详谈。告辞。”
“若是素大夫不嫌弃，老夫可备下薄酒，好为你接风洗尘。”
“不必。”已经不想再多说场面话，素言转身就走，连让方观赫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看到他离开，原本还陪着笑的方观赫，突然脸上的表情变的扭曲，一双眼睛直直得瞪着已经走远的素言。
刚出府，就已经有人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素大夫，我家老板让我在这等你多时了。请吧。”
醉福楼的店小二恭敬得领着素言来到楼上，“老板吩咐，让小的送您到这就好了。他正在左边第二间房间等您。”
素言点了点头，然后向小二所指的房间走去。表面上是平静无波，心里却想那只老狐狸又是要耍什么花招了。
一推开门，他因眼前的景象而有几秒的失神，随即才冷冷开口：“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不必讲话这么凶啊，既然来了，就坐下喝几杯好了。”莫秋鹤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为刚到的他倒上了一杯酒。
“有他在，你认为我还喝的下吗？”素言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好说话。
莫秋鹤看了看旁边的人，然后叹了口气，样子很是夸张。“唉！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算是见识也不少，可就是没有看到过，这世界上还有像你们这样的兄弟。”
“你这是什么意思？若赞美，我收下，若是讽刺，还是拜托你不要开口了。”另一人很从容得喝着他的酒。
素言可没有空在这里陪他们，他转身就打算离开这里。
“等等。”转眼间，刚才还在喝酒的人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我都还没有允许你走，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我们没话好说。”
“那你的东西也是不打算要了是不是？”莫秋鹤忍不住加入战局。
素言转过身，怒瞪他，“快把我的东西拿来，否则休怪我拆了你的酒楼。”
“哎哎！您高抬贵手，我可是开门做生意的，若是被你砸了招牌，叫我以什么为生啊？难道说你是想养我不成？”既然玩笑都开了，那也不介意多开几个。
“莫秋鹤。”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说莫大将军，你的口才又有进步了。连我大哥都能够被你气到，真是不简单。不简单。”一旁的人不由赞美起莫秋鹤来。
可惜的是莫秋鹤才不领这个情，他把酒杯放在桌上，然后突然认真起来。“此次去天山，可有找到你想要找的东西？”
“这就是你一直不肯说的原因？”
“一命换一命，谁会笨得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啊。”莫秋鹤话中尽是无奈。
素言不语，他的话让另两个人陷入了沉思。
“你能够见到那个人并从他口中得知‘噬心魂’的解救之法，说实在的我还颇感意外。”
“听你这么说，那个人很厉害吗？”另一人对他口中的那个人产生了好奇之心。
莫秋鹤点了点头，随手拿起酒壶，再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此人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素言也对那个教主颇感兴趣，毕竟身为江湖中人，少不了在遇到强敌时而不感到好奇的。所以他便自然地在一张空椅上坐下。
“看来那个人的确是很有魅力，我也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莫秋鹤才没有空理这对怪胎兄弟。他喝了一大口酒，才看向素言：“我想你之所以留下来的原因，也是因为发现到他的异常了吧。”
“他是否已经练成‘噬心魂‘？”这个是他比较关心的。
莫秋鹤闻言直摇其头：“我现在问你，司徒姑娘可有表明她是司徒语艳之女这一事情？”
素言不敢确定她是否有讲，所以没有回答他。到是另一人追问：“这事与她何干？”
“没什么关系。现任的教主名叫凤棂，他虽身为教主，但并没有修练过‘噬心魂’，其父正是司徒语艳同父异母的兄长。那时听闻才只有四岁的凤棂被一世外高人收为徒弟，习的一身好武艺，最后那高人还把毕生的内力全部灌输给了他。”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他的体内会有那么强劲的内力了。素言喝下一杯酒，然后打算走人。
“你不听下去了吗？”
“没必要。”他更挂心正等他回去的司徒青岚。“东西给我。”
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莫秋鹤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看来他比你更懂得什么才是对他最重要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说白了可就不好玩了。”他莫秋鹤才不会白白放弃看好戏的机会。
回到住所，他一进门就看到司徒青岚正对着烛火发呆，于是轻咳了一下以做提醒。
“你回来啦。”她匆忙将什么东西放到了怀里。
素言并没有去问，她到底藏了什么，只是关心的询问：“你吃了没有？”
司徒青岚摇头，然后反问：“方小姐没什么事吧？”
“她没事。”
“你很关心她。”司徒青岚这句话说的颇不是滋味。
“她对我而言是特别的。”素言将包袱放到屏风后面去了，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司徒青岚命令自己不可以胡思乱想的，但是在听到素言这样的回答后，还是觉得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好痛。
这一路上，素言先后对她的态度有很大的区别。去的时候他虽然还是不怎么搭理人，但是她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特别，尤其是落崖的时候。但是，自从从天山回来这段时间，他总是对她保持着距离，这另她觉得很不舒服。
难道是因为，他快要见到自己心爱的人，所以才忽然间对她冷漠了起来？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的她都觉得心里很难受。
“你怎么了？”看到她脸色那么难看，素言皱起了眉。
“原来你还会关心其他人啊，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方小姐呢。”司徒勤岚有点恼怒，他的关心并没有另她觉得开心。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提到怀玉？”他实在是搞不懂女人的心。
怀玉？！叫的可真亲密。司徒青岚只觉得自己更加不舒服了。“还说什么是小二哥在胡说八道，分明就是喜欢人家，还狡辩什么呢？”
“青岚，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的她看起来很不对劲。
“我说了没有怎么样。”她就是觉得心里很痛很烦。
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司徒青岚，素言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但她那个样子是的确在生气，可她又为什么生气呢？
“你吃饭没有？”
刚才还生着气，现在却又像没事人似的问他吃饭没有，素言一时之间还真的反应不过来。“没有。”
“那我们出去吃吧。”现在她肚子饿了。
“好。”反正也想不明白，不如不去想。
其实司徒青岚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奇怪，才说出要出去吃饭，她把自己的反常全归咎在肚子饿上面了。
两个人来到镇上一个小面摊前。“我们就在这里吃面吧。”
素言没有意见，反正只要可以吃就好了。“可以告诉我，带我回地狱门的原因是什么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带回去后，不就自然知道了。”经他这么一提醒，司徒青岚的表情暗淡了下来。
“那么，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看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面，素言眼神突然变的温柔起来。
“明天吧。”明天，也是半个月的最后期限，等到她把他带回地狱门，从此以后他们就再也不会有关联了。
看的出她似乎心情不怎么好，素言也没有再多问，气氛一下子僵凝起来。就在他们正埋首吃面的时候，不知道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
终于有一个人大着胆子上前讲话：“素大夫，在吃面啊？”
素言一撇头，原来是卖烧饼的大由，在这里住久了，镇上的人他基本都认得出来。“你生病了？”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不高兴，但是因为大家都了解素言的个性，所以没有人会生气。只见大由在大家眼神的示意下，硬着头皮道：“不是，素大夫。没有人生病，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坐在对面的司徒青岚本来就心烦，再被他这么一句话讲个半天，心下更是不快，于是代素言问道。
被她这么一问，大由吓得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他搔搔头，然后不好意思得笑笑：“没，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来干什么的？”从头到尾，司徒青岚都没有抬起头来看对方。
大由因为她的话，一下子就脸红了，他立刻转身离开，看起来别提多尴尬了。但是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这一次是卖包子的小牛，“素大夫！”
素言皱眉，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分明都该在做生意的人，怎么都跑到他这里来了。“你们家有人生病吗？”
这话说的多让人生气啊，可偏偏他们都已经习惯，被这么问了居然还笑的出来。“素大夫。前些日子听小二哥说，说您在家藏了个美娇娘，所以咱们也很好奇，那姑娘生的怎么样。”
“咳...咳...”因为对方的这句话，害的本来吃的好好的司徒青岚差点呛死。
对面的素言见状，立刻倒了碗茶水递给她，还走到她身边，轻轻地为她拍背顺气，等她不再咳的那么厉害后，才问：“没事了吧？”
“没...没事。”话是这么说着，她到要看看，是谁在乱嚼舌根，害她呛到。这一抬头，除了只把注意力放在司徒青岚身上的素言外，其他人都惊呆了。
“你又怎么了？”今天的司徒青岚真的是奇怪，刚才还咳着，现在却又呆坐着不动，究竟是....他一抬头，也愣住了。
好半晌，四周热闹了起来。“原来小二哥说的不假，素大夫果然找了个美娇娘，美的和天仙似的。”
“对啊，对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小二哥在诓我呢，没想到是真的。”
“素大夫，你也不够意思了，找了这么个美娇娘，也不带来给我们瞧瞧。”
“哎哟！，这下可有多少姑娘该伤心了啊。”
“素大夫，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真是越说越离谱。回过神来的，司徒青岚立刻脸颊绯红，被讲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至于素言，他听着那些莫名其妙的问话，一句也不打算解释。放下钱，他立刻拉着司徒青岚就走。
“素大夫，你怎么什么都没有回答就走了？我们还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你呢。别走啊。”后面传来大家的叫喊声。
“我现在真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司徒青岚都不敢抬头去看素言，毕竟他是被她拉下水的，也是最无辜的。
素言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不过他讲话的声音却异常温柔。“不必太在意。”
“恩。我知道。”反正很快就要离开了，到时候谣言就会慢慢散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突然间，素言拉着她改变了方向，向太原镇唯一的小山坡走去。
因为素言走的太急，素言司徒青兰只能小跑步的跟上，她不知道素言是要带她去哪里，但是她也不打算问，这样什么话也不说的气氛也不错。
穿过树林，他们来到一大片草地上，那里野花开了一地。“怎么会？现在还是三月间，这里为何已经有花开放？”
看着她展现的笑颜，素言的唇畔也漾起一抹微笑。“喜欢吗？”
“恩。”甩开他的手，司徒青岚突然像回到了儿时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像个孩子般一边跑一边转着圈，脸上笑的十分甜美。
素言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看的入了神，思绪也逐渐飘远。
“你凭什么善做主张要把她的幸福交给我？想让她幸福，你就自己负责。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
“我说了，想要她幸福就自己去给，若想要她不幸，小弟我非常乐意效劳。”
是吗？她的幸福真的是他吗？真的只有他能够给她幸福吗？看着快乐起舞的司徒青岚，素言的心乱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而如今，他却只想永远留住她现在的笑容。
也许是太开心而没有站稳的原因，司徒青岚突然跌坐在了地上。素言见状立刻上前查看。“你没事吧。”
“你似乎常说这句话。”抬起头，居然已是泪流满面。
看见这般柔弱的她，素言再也难掩心中的情意，怜惜得用手指为她拭泪，然而泪水似乎和他作对越流越多，终于将他的手都沾湿了。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好想哭，好想哭。
也正因为如此，她怎么也看不清楚素言的表情，更加看不到他眼中那浓的化不开的深情。怜惜之意让他失去理智，就这般将她拥入了怀中，任由她放声哭泣。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也染红了草地上紧紧相依的两个人。他们那相拥的背影，与大自然融合为一体，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谁也没有看见他们身后有一抹人影悄然走开了。那背影看起来那么的孤单落寞。
从山坡回去后，司徒青岚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素言，害素言以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所以才让她老是盯着自己瞧。
“我脸上有什么没？”终于他还是问出了口。
司徒青岚不好意思地别开头去，“你脸上什么也没有。”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他不明所以。
被这么一问，她脸又泛红了，这可让素言看的直皱眉，以为她是生病了，立刻探手过去为她量体温。
“你做什么啊。”突然一只手放到她的额头上，吓了她一跳。
“看你精神恍惚，面色潮红，我以为你感染风寒了。”幸好是没有生病。
司徒青岚被他的温柔迷惑了，她不由自主地问道：“你对每位女子都这般体贴温柔的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吗？”不懂就算了，她也不懂。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素言合上医书，“明天要回地狱门，你不早点休息吗？”
她....她不想去休息，一想到只要带他回地狱门，他们以后就再也没有交集，她的心就开始变得绪乱起来。
“可以...坐下陪我说会话吗？”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行动已经是最好的回答。素言来到她的身边坐下，烛光在他眼前晃动着，使两人的表情都变得朦胧起来。
“你...”虽然是她主动要他留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说无妨。”见她迟疑，他以为她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在冰山的时候，为什么你会跳下救我？”这是她最想弄清楚的，而那熟悉的眼神也是她想记起的。
素言掩下眼帘，使自己的表情不易被看穿。“换作他人，我也会出手相救的。”
“骗人！在树林的时候，你都可以见死不救，为何现在又说这种话？”她不相信他的话。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素言，为什么我总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你？我们见过对不对？”她已经被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弄的心绪不宁。
素言因为她的话而僵住了，但也只是一下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回答：“你不是一开始就把我认成是你的少主，大概是因为我有些像他吧。”
不对！他说的一点都不对。司徒青岚皱起了秀眉。虽然一开始她是觉得素言像少主，但是这么长的日子相处下来，她的感觉已经变了。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少主从来都没有给过的，所以她相信一定在哪里见过他。“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
“你真爱说笑，我自小就在长白山上学医，又怎么会见过你呢。”
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烛光一闪后就灭了。四下除了外面昏暗的月光外，一片漆黑，谁也无法看清楚对方的脸。
司徒青岚抬起头，静静凝视着身边的男人，没有了烛光的晃眼，她更能蓝的清楚。“你和少主他很熟吗？”
“不熟。”素言淡淡回答。
“那为何少主会随身带着你赠的香囊？”从腰间解下那个香囊，顿时两个人都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尖。
素言别开头去：“那是他强行要去的。”
强行？，司徒青岚笑了，不过却笑的很无奈。以少主的为人，若不是他所熟识的人，他是绝对不会随便去拿别人的东西，何况还是用抢的。“你似乎很习惯逃避别人的问题。”
这一刻，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回答，但是他已经做了决定，在回地狱门的时候，一定给她一个完美的交代。
司徒青岚可不找点他的想法，在她看来素言的处处隐瞒只是时时提醒她不是他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才不肯说出真相。
“夜深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素言起身走入屏风后。
本就因为他的有意欺瞒而生气不已，现在又看到他离开，她的心情更是不好，只能回房睡觉。乌云也不知何时遮去了月亮的光华，天色变的更加暗沉。
素言并没有入睡，他靠坐在床边，不自觉打开手边的那个黑匣子。原本沉思的目光变的温柔起来。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当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后，司徒青岚才从睡梦中醒来。她起身将昨夜就收拾好的包袱放在床头，然后出去想看看素言醒来没有。
只可惜门关的好好的，就是看不见素言。难道是还没有醒？这么想着，她就走到了屏风后面。看着那折叠整齐的被子，司徒青岚知道他一夜未睡，因为那被子是她在回来后亲自所叠，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动过的迹象。
他昨夜没睡又是上哪了？难道是去方府？她甩开这个不好的想法，正想离开，枕边露出的一角黑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拿掉枕头，发现下面是一个普通的小黑匣子，她昨天收拾房间时还没有看到，现在居然突然出现，应该是素言昨天晚上放在这里的。
“里面到底是什么？”司徒青岚本就好奇素言的一切，现在又发现这么一个奇怪的匣子，怎叫她不想打开来看看。
不过她也没有迟疑太久，就打开了那个匣子。里面的东西让她愣在那里好久，好久。
轻轻拿出里面的东西，她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少主让她寻找的东西，居然一直都在这里，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现。
在匣子里放的正是轩辕魄要司徒青岚去寻找的那另半块朱雀玉佩。说不震惊那是假话，此刻的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惊讶还是高兴了。
难道这就是少主要她带素言回去的原因？因为他早就知道素言正是她所要找的人，所以为了不让她多走弯路，才故意让她在此停留？！他...是想成全吗？
这一刻，司徒青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难过。两个男人都是她所不了解的，为什么她有种被设计了的感觉。她想到在离开那天少主所说的奇怪的话，在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奇怪了。
让他们去找伴侣，就是为了将她推给别人呐！为什么她到现在才肯面对这个事实呢？司徒青岚无奈地冷笑，她还能够期待什么呢。分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爱根本得不到回应，现在才来伤心也稍过晚了些。
得到这样的结果，心境难免凄凉，可惜她早就丧失爱人的权利，她和素言之间已经不可能发展出比朋友更深的感情了。
将玉佩放回原处，司徒青岚擦干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匆匆整理好心情后，才走出屏风，正打算到外面去看看素言到底去了哪里。
门被打开，回来的是素言，他看起来一脸疲惫，似乎是去做了什么。
“你一早上哪里去了？”司徒青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他的身边。
“我只是出去走走。”素言没有说其实他因为无法入睡，而到茅屋后面的空地上练了一夜的武功，直到现在才停止。
不管他说的是否是实话，她也无心追问。“我已经收拾妥当。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若没有我想我们可以出发了。”
“等一下，一会你陪我去一趟方府。”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代。
司徒青岚收住欲回房间的脚步，“你不是不喜欢我去方府吗？”
素言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想法。“我没有。”
“既然要去，那就动身吧，否则会耽误了赶路的。”她司徒青岚也并非不讲理之人。
“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下，我随后就到。”他必须换下那一身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才行。
司徒青岚没回答，只是到里屋把包袱拿出来，然后在素言的注视下走出去。素言虽然好奇于她的突然沉没，可也没有多加追问，因为一会他还得要应付放观赫，怀玉那里也要解释，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在顾及她的情绪。
匆忙打理好自己后，他正打算出门，最后还是想起了那个小匣子，在确定它还是放在老地方后，才松了口气。这一次他把玉佩放进里怀中，打算带在身边。
“我们走吧。”一出门他就这么说道。
“好。”她顺从回答，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虽然好像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可怎么也想不出是哪里，再加上他也的确想快点上方府交代完后，就随她回地狱门，去面对他一直逃避的一切。
两个人似乎总是想着不一样的事情，却又偏要一起同行，这是怎样的一种无奈。
“今日的你怎么如此沉默？”终于他还是做不到对她视之不理。
“你留在太原镇的原因真的就只是为了方家小姐吗？”她答非所问。
素言皱眉。“算是吧。”但这只是原因之一。
果然，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方怀玉比较重要，这就更加不可能让她选择素言了。她不可以爱上素言，她爱的是少主，绝对不可能再爱上别人。现在的司徒青岚已经分不清她是真的没有爱上素言，还是只在做自我催眠，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件事情。
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方府，家丁在见到素言后立刻迎了上来。
“素大夫，老爷已经命小的在此处等候您多时，请随我来。”
素言点了点头，果然那方观赫已经等不急要见他了。正要进去，家丁有些犹豫地看着司徒青岚，“素大夫，这...”
“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反正她也不想进去。
“她是与我一起的，你不必为难。”素言拉住了她的手，就向府里走去。
被这么强行牵着走，若是以前的司徒青岚，势必会甩开，并且还以颜色。但是现在，她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娃娃，任由素言牵着走，不反抗也不很乐意跟随。
见状的家丁也很识趣，他本来也是以为素大夫钟情的是他家小姐，看来那一定是误会，眼前这美若天仙的姑娘才是他心爱之人吧。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们终于来到方观赫所在的会客厅。
“老爷，素大夫已经来了。”家丁在外面禀报。
没一会，刘管家带着不怀好意的奸诈表情走了出来，“你先下去。”
支开了仆人，他那贼贼的目光已经在司徒青岚的身上扫视了两变，这让她很是反感，若不是碍于素言在场，她一定要给这个人一点教训。
“刘管家，我们要见方老爷，麻烦你带路。”其实素言也发现这个奸佞小人那猥亵的目光，若不是他努力忍住才不至于出手揍人。
“跟我来吧。”
方观赫正一脸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品茶，在见到他们进来后，也只是稍稍停滞了一下喝茶的动作。
“素大夫请坐。”这个时候他终于注意到素言身后的司徒青岚，猛一看去，他查点将杯中的茶水翻出。幸好他掩饰极佳，立刻就像无事人似得放下茶杯。“看茶。”
丫鬟送来了刚刚泡好的花茶，然后又匆匆退下，而那刘管家往方观赫身边一站，眼神仍不自觉得像司徒青岚那边瞟去。
“素大夫，不知你旁边的这位小姐如何称呼啊？”
司徒青岚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满脸和善的方老爷，总给她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于是立刻抢在素言之前回答。
“晚辈风岚。”
“原来是风姑娘啊，怎么老夫以前没有见过你？”方观赫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显然在衡量着她是何来历。
“哦，晚辈跟素大夫是旧识，前些日子刚到太原镇，您不认识是正常的。”她总觉得这个方老爷比简单。
素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司徒青岚要这么说，但他相信这么做总有她的理由，于是也不去揭穿。“方老爷，关于昨天我和你说的药方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方观赫表面上是万般痛心，但他心里可是直犯嘀咕，若是为了那死丫头陪上自己的性命，那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哎呀！素大夫，其实不瞒你说，怀玉她...其实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她是被我给抱回来的，这如今事隔多年，恐怕她的亲人也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这苦命的孩子啊，老夫真是...”
素言倒有点相信他的话了，只有怀玉不是他亲身的，他才会对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否则哪个父亲会让女儿踏上不归路的。
一旁观察仔细的司徒青岚，从头到尾都不相信这个方老头的话。她相信素言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所以在旁边并没有打算开口发表意见。
“方老爷，我也算是尽力了，除非你可以找到怀玉的亲人，看他们是否愿意做出牺牲来拯救她，否则就算华佗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
“唉！老夫比你更想让她好起来，可谁叫她怎么就得了这么奇怪的病。我那可怜的玉儿啊。”那方观赫也算是做足了戏。
“那可以让晚辈去看看另千金吗？”司徒青岚实在是看不下去他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哦，当然可以，让管家带你去好了。”方观赫立刻就想让刘管家带司徒青岚去方怀玉那里，只可惜素言在此时站起身来。
“我正好也要过去看看她今日的身体状况如何，不如就让我带她去好了。失陪。”说着素言就拉着司徒青岚离开，他才不会让那刘管家与青岚呆在一起。
他们一走，方观赫的脸色立刻变了，“你有没有发现她很像一个人？那双眼睛，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老爷，你想太多了，只不过是有点像而已，这世上有很多人都长地很像的。”刘管家立刻安抚起情绪不稳定的方观赫来。
“希望真的是这样。但是，看样子我们也没有办法留住素言了，他若治不好怀玉的病，我们留他还有何用？”
“老爷的意思是...”刘管家用手在脖子间比了个杀人灭口的姿势。
“派个可靠的人去。”
“那刚才那个姑娘呢？”
“随你处置好了。”方观赫将杯中的花茶一饮而尽。
刘管家因为他的话而喜上眉梢，“奴才这就去办。”
素言一来到走廊，司徒青岚就甩开了他的手，害他皱起了剑眉：“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会的。”她不想让有心人误会了。
昨日的她与今日判若两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素言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好随她去了。
“你觉得那个方老爷和管家奇不奇怪？”司徒青岚转移了话题。
“他们奇怪于否，与我并无太大关系。”素言对这个并不好奇。
“他毕竟也是方小姐的爹，你怎么可以说和你毫无关系？”她完全不理解素言的冷漠。
素言偏头看着她：“我只关心对我重要的人。”
只关心对他重要的人？是在指方小姐吧。司徒青岚有些酸酸地想，就是很不喜欢素言对方怀玉的特别关心。
“你不是已经得到了解救的方法了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根本是一张死方。”素言说得有气无力。
“死方？”
“想要救她的话，只有用换血的方式，但是刚才方老爷说怀玉并非他亲生，那就根本没有解救之法了。”
“你相信那方老爷的话？”
素言摇了摇头：“不管相不相信，除非自愿牺牲，否则一切都是空。”
“你很想救她吧。”
素言没有回答，但是他那无奈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才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小桃，正好在走廊的转折处与他们碰上了。“素大夫，小姐已经醒了，你快去看看....”她在注意到素言身边的司徒青岚时，突然觉得她和年眼熟，好想在哪里见过，“这位是...”
“她是我朋友。”素言也不想多解释，“带我去见你家小姐吧。”
“哦！好。”小桃若有所思得看了司徒青岚好几眼，才带着他们往后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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