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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告诉我,这人生,如何可以看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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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仿佛,是那一缕再熟悉不过的芬芳;淡淡的氤氲着,柔柔的弥漫着,在清朗秋日里若有还无地飘拂,甜蜜微醺中令人心驰神往。恍惚中看见那小小的纯白花朵密密的挤挨着,紧紧的簇拥着,象是爱人美妙的拥抱,是的,最最深情而永恒难忘的拥抱。

时间的长河流过,几许惆怅、几番徘徊在等待中慢慢蹉跎,心事也成了微黄的叶,悄悄随风而落。所有的果实都曾经是美丽的花,却不是所有的花都能成为幸福的果,我知道,但已无从选择。

曾几何时,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想成为一个幸福快乐的新娘。

在散落着斑斓雏菊的绿野上,在小小的巴洛克式雕花拱门下,在亲朋好友诚挚与期许的祝福声中,轻轻的说出“I DO”;由他揭开我蕾丝的面纱,迎着温柔的阳光,露出我最甜美动人的笑靥;然后,与他携手,庄严的许下我们守护终生的誓言。

可是,那一顶寄托我全部美丽梦想的香橙花冠,那一顶满缀着纯白花蕾缠绕着银丝缎带垂落着柔雾面纱的新娘花冠,如今,又被我遗失在了什么地方?

呵,那是几时发生的事了?

记忆,如虚无飘渺的镜头,旋转闪烁……

仍然记得那一天,小余在电话里爽朗开心的声音,“你一定要来哦,领导说过好几次了,至少请你来看看几个主演嘛。况且你不是一直想看一看小说是怎样被演绎成电影的吗?!”她的领导就是林以明,小有名气的新生代导演,也是我的前辈校友。

挂上电话,我仍有点犹豫,去片场不过是看分镜头的拍摄,零落的很。可最终没有抵挡住探访电影拍摄的诱惑,况且按林以明的个性,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获准探班的。

跳上心爱的蓝鸟单车,做一个出发前的深呼吸;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是一个出游的好日子。路上的行人匆匆,好象只有我一个人悠哉优哉,头顶着阳光融融的暖意,微风拂动着宽大的棉布衬衫,莫名的喜悦涨满我的胸怀。我眯起眼,微微仰头,看见天空那一片澄澈的蓝,澄澈的有些奇异的蓝。

并不知道自己在奔向宿命的彼岸,命运之神在平静中挟风暴而来;暗夜与白昼交替中,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有人微笑,有人落泪,世间一切的狂喜狂悲终会被冗长的时光磨蚀,只需记得,当时的自己曾是那样的快乐。

片场里是意料之中的一片狼籍。化装间里凌乱的堆积着头套、饰物、服装,人头攒动中一眼望见小余正满头是汗的给演员化妆。我不便打扰,斜斜靠在门边观望。

真是神奇,几位艳光飞扬之现代女郎一经其手,统统转作温柔内敛的古代女子,再换上袅娜纱衣,屋内立时春光无限;莺语燕哝中,不知今昔是何夕。

忽听得外面一声呼喝,众美人施施然飞出屋去;经过我身边时,一个个对粗布裤蓝衬衫的我投以好奇的注目礼。最后一位也是小余上妆时最用心的一位,急急奔来,我避让不及撞在一堆,两人同时说“对不起”,相顾一笑。

啊,等等,我的目光突然间凝注,这女郎着淡蓝衣裙,眉簇轻愁,一双月牙眼含嗔带笑,发际束一缕雪貂绒,我微笑了,“嗨,你一定是演女一号,纳兰云裳对吗?”她怔住,我连忙说“快去吧,导演在等你呢!” 她疑惑的离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是她了,容貌、气质都符合,可见林以明的眼光值得信赖。

回头看到小余已干净利落的收拾好脂粉残局,她笑问“看到了,对她还满意吧?”我故作严肃,“呵呵,光凭外表也不过有五六分象,究竟能否演活剧中人,还要看她的修为了!”小余嗔道“所以一早要你来看看拍摄情况呀,这个女孩子真的不错,长的好又肯用功,和男一号配的很。” 言罢又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音“是投资方竭力要捧红的对象呢!”

“男二号呢?谁来演?”我问,她叹了口气“本来定下来是楚越,你知道,就是那个演浪子出了名的……”

“呵,不不不不,”我拼命摇头“不行,他根本没有气质,眼花心花一无是处,怎能演萧正霆?”我心痛至极,那是我钟爱的人物,怎可以如此被人摧折?小余给了我一个大白眼“拜托,你又不是导演,更何况,那个楚越现在风头正劲,起用他也是商业操作需要嘛!”

我兀自叽里咕噜的喃喃不休,她拍拍我的肩“宽心啦,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接演次要人物呢!走,去看拍片吧。”

历来佩服专业演员的素质,平凡人所能欣赏到的光鲜亮丽镜头往往是在庞大的摄相器材、晃眼的灯光布景、凌乱的场地空间中完成原始胚胎的,导演一声“CAMERA”,演员就投胎换人,幻化出剧中各类角色,感谢他们变虚罔为实质。

一转身已不见小余踪影,原来早已跑去林大导演的身边作场记去了,这家伙,自大一起便对林浓情备至,眼下更是发展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了,偏偏两人却从不将关系说破,像是玩捉迷藏游戏停不了手。

周围有人在作着清场工作,灯光已调校好,方才遇见的女孩正与一清秀小生温习对白,想必那是男一号,饰演裴暮天。两张清新如露的年轻脸庞偎在一起,耳鬓厮磨,笑语晏晏,光是看着已令心中熨贴无比。可爱的一对,几近成名,但不知是否有运气大红大紫?

我悄悄走到角落,在空置的椅上坐下。象是为我这种闲散人员专设,小小角落,光线朦胧,不引人注意却恰恰抬头可见镜头方位,演员一举一动悉收眼底。

是一场内景戏。

裴暮天挟仇而来,欲行刺安亲王,举剑之时,却发现挺身护父的王爷之女,正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又曾共历生死的纳兰云裳,情根暗种的两人又一次相逢在剑拔弩张的情势中。

剧情老套的一塌糊涂,可是仍然会有人写出来,也仍然会有人爱看。

林以明娴熟的运用了数个分镜头叙述这段情节:裴暮天缓缓拔剑;一女子疾步奔入画面,转身;裴之剑在女子颈端蓦然凝住,然后,微微的颤抖;随之,是裴的脸部特写,讶异、犹疑、不置信,惊痛恍惚间,双眸中的怨愤杀气一点点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苍白清秀的面庞显露出的黯然之色。

呵,演的真好,就是这样深情流露的刹那间,就是这样伤痛受挫的裴暮天,打动了纳兰云裳,也打动了我,心如细碎的冰渐渐温融,眼前开始有一点模糊。

然后,镜头转向了她的脸,那张秀美无瑕的脸。同样的讶异、犹疑、不置信,一瞬间,星眸已现泪雾,她的唇微微颤抖,欲语还休,柔弱彷徨的神情稍纵即逝,虽然维护父亲生命的决定让她显得坚毅,可是,面对倾心相许的他,仍是痛到绝望。

泪,无声无息。

呵,——他们并不知道,这样的痛不过才刚刚开始。是谁这样残忍的安排,明明推开了玫瑰之门,看到的却是满布荆棘的路。心虽坚,奈何风云骤变无情天。我不由的苦笑。

可是,难道说他们不幸福吗?浩淼天地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那一个期待已久的人,而那个人等待的也正是自己,何其幸运也!纵使粉身碎骨亦魂魄相随,付出过,拥有过,或许,也已经足够,人生原本不该要求太多。

只是,茫茫人海,又会是谁,来与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我低下了头,心中一片惶然,隐约的难过,脸颊沁出湿冷的感觉,手背一抹,呵,竟然是泪。

旁边有人递来纸巾,我随手接过。奇怪,纸巾散发的淡淡芬芳,并不是我常用的妮飘纸巾的香氛,但却似曾相识,清涩中透一丝甘甜,有阳光的暖意,有圆润的质感,仿佛、仿佛是某一种水果的味道,呵,对了,这不正是我所钟爱的SUNKIST甜橙香吗?

耳畔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低而清越,“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偷偷哭泣?”

我抬起头来,可不是,我竟没有听到导演喊“CUT”,想必这一组镜头已一次通过,片场主要人员已转战另外景点,只余几人在清理设备仪器。如果人生如戏,可以随时喊停,倒也有趣,我叹了口气。

那陌生人再次好奇的追问,“喂,你,究竟是谁?”

我不客气的转身回问,“喂,你,你又是谁?”

一双黑的黝深的眼睛,带着笑意还带着点探究的意味正一霎不霎的凝视着我。GOD,竟被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看到我最狼狈的一面!

我站起身来,哦,他实在是很高大呢!一七零身高的我,也不过刚及他的肩膀。“谢谢你的纸巾,我想我应该走了。”刹那间有些犹豫,去哪儿呢?继续看排戏,亦或是,回家继续自己单调的工作?

他轻轻的笑了,“在走之前,我想你应该先把眼泪擦干净。”

我胡乱的用手背揩着脸,同时用恶狠狠的语气回答“你不觉得作为陌生人,管的太多了吗?” 奇怪,我好象从不这样没礼貌,今天,是怎么了?

他并没有回答,似乎也奇怪于我的不友好,只是尴尬地咧了咧嘴。

我转身想走。这个世界,每天每天,都会和一些陌生人擦肩而过,有时稍作逗留,有时呼啸而去,谁也不会轻易为谁停住前行的脚步。好比地下铁里匆匆的人流,冷漠是共同的标签,遗忘是最好的态度。

背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虽然故事很老套,但仍然很感动人,他们的表演让你投入进去,不能自拔,是不是?”

我停下脚步。他的话无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我不该回应这个危险的讯号。然而,为什么心里有一点点莫名的触动与欢喜?

他象是在自言自语,低低地说“女孩子伤心感怀多半会哭到不可自抑,脆弱无力;可是却从来没发现,会有女孩子在流泪之后,眼神如此清澈而坚毅,我不明白。”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回头。他站在明亮的灯光背景前,双手悠闲的□□帆布裤口袋,随意的卡其衬衫显出几分不羁。原本以为会看到戏谑嘲讽的笑容,不想迎向自己的却是一张诚挚的脸,浓眉下的眼睛神采奕奕。

他坦然的伸出手,“你好,我是靳远雷,负责道具美工设计。可以认识你吗?”

防线似乎被他灿烂的笑容在瞬间击溃,我无法不微笑起来。可是,我并不去握他的手。

怀着小小恶作剧的念头,我故意叹气道“其实,你没有必要认识我。我不过是个临时的群众演员,过一下场就走。”

他居然信以为真,沉吟一下说“其实他们拍戏时,我一直在注意你,”我瞪他一眼,自己竟成了别人的焦点了!他笑笑,继续说“你很投入,也很认真。你知不知道,你的彷徨,失神、哭泣让我觉得你,你仿佛就是纳兰云裳,那个为爱迷惑的女子,”他有些眩惑的望望我,长长的呵出一口气,郑重其事的对我说,“所以,只要你有信心,肯努力,你一定会成为好演员。因为,”他再一次凝视我,“直觉告诉我,你是那么容易沉溺陶醉于其中。”

我的心微微震颤,这真的是一个陌生人吗?

我若无其事地笑着说“你形容的言过其实了,我只是一个俗人罢了,现在有谁还爱看古装言情片呢?泛滥的不可收拾。”

他突然很认真的问我“可是,你不觉得这个作者写的很细腻吗?虽然故事情节是陈旧了点,但是他的角度、他的叙述那么自然,在不经意间深深吸引住我们,何况设置的情节镜头感极强,转制剧本省心省力,多好!”

我大笑“真正想不到,这个酷爱风花雪月的作者在这里可以找到知音。”

他也笑了,微皱的鼻翼很是好看“我只是无意中读完了这个故事而已。不过我并不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落入俗套了,得不到的才会更刻骨铭心。而且作者安排两人最终携手归隐显得太仓促单薄了,禁不起回味。有时也许不圆满才是一种完美。就象萧正霆,选择放弃,一样的用情,雍容深沉尽在不言中。”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这个人,听说他们找了楚越来演,虽然走商业路线,可这种人一点敬业精神也没有,大约连剧本还不曾认真看过。可惜了这个角色,你说呢?”

脸颊有些发烧,仓促间我含糊地说“我得走了。”可他却不依不饶的跟着我,“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哪。你真的是来跑龙套的吗?你怎么没有穿戏服呢?你演的究竟是谁呢?”

正难以招架之际,救星出现,永远忙碌的余大管家笑呵呵的跑过来,“咦,原来你们认识,在聊什么呢?”

我慌忙递眼色给她,却被他发现,忍俊不禁的说“我想我大概还不够资格结识这位女士呢!”

小余继续扮演她楞头青的角色,居然带着几分炫耀似的说,“当然了,我们的大作家轻易是不大走出来的……”“小余!”我警告她。

他疑惑了“大作家?她是……?”

小余大惊小怪地回答“怎么?你还不知道?她就是这部戏的原著作者陈慕心呀!”

他腾地面红耳赤,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我还以为。。那是个男人。。。可你居然是。。。”

我低了头抿嘴偷笑。谁说只有男人才写武侠小说?

远处一阵喧哗,似乎听到林以明愤怒的责斥着什么,小余立刻说“我过去看看!”

她一离开,就剩下两个人,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和不安,正想对刚才的玩笑解释一下,他却先开口了“陈慕心,那是你的本名吗?”

我点了点头,他的眼眸拂过若有所思的朦胧。

沉默许久,他轻轻地问:“慕心,慕心,是谁倾慕于你的心?亦或,是你倾慕于谁的心?”

我如中蛊咒,望住他竟然怔忡无言。他的笑意愈来愈浓,嘴角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

小余气急败坏的跑过来,拉住我就走“快!帮我劝劝领导,不值得为个小人发火!”我诧异“哪个小人敢惹林大导演!”小余忿忿然“还有谁?不就是那个楚越,说好了演二号,价钱开的又高;现在干脆提出要换演男一号,架子越搭越大了!”

我高兴了,“那太好了,本来就觉得他不适合嘛!”小余愁眉苦脸起来“大小姐,你是不当家呢!临时换演员要担多大的风险,成本预算又不高,再去哪里找合适人选哪!”我扑哧一声笑出来“瞧瞧,真真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林以明没有了你该怎么办呢!”她佯作嗔怒“你就会胡说!出了这种状况,谁不着急呢?”

我心头微微一动,回望身后,那个人仍然站在明亮的灯光前,若有所思的淡淡微笑。多么熟悉的感觉,仿佛是记忆深处某一个定格的镜头,仿佛是谁与谁初初见面,仿佛是前世纠缠的结,仿佛,仿佛是他,是的,那永远琢磨不透的微笑,那意犹不尽的眼神……

我停住了脚步,小余奇怪的看我。刹那间我的愿望是如此强烈,说话的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恳切,“小余,请你帮我。”

以后的以后,我一直问自己,是否后悔这样做?可是,在时光的车轮中,我永远无法预料即将来临的路。偶然的交集也许早已注定,所谓的选择不过是自我安慰,所有的,只是一场命定的赌博而已。我没有怨言,也不必委屈。一如海的女儿选择了王子与陆地,放弃了温情的海洋与美妙的歌喉;而每一个轻盈的旋转舞步,她的足都如履刀锋;当剧痛着告别美丽的鱼尾,当淋漓的血在足间流出,当含泪注视他的王子成为别人的新郎,我只看见她淡淡的微笑。那一把姐妹们以浓密长发换来的可以让她重返海底却必须染上王子鲜血的巫术之刀,最终被她毅然决然地掷出,划过一道绝美的弧线消失在海中。小小的人鱼并未碎裂成迷茫的泡沫,那善良纯挚的心令她永生,那凝望世间的澄澈双眸,哀而不怨。

林以明见到我仍然是习惯性的努努嘴,挠挠头,长不大的孩子样。他怒气显然尚未平复,眉心紧皱,苦笑的神情倒和小余几分相似“唉,还是你轻松!”

我笑了,“请你见一个人,好不好?”

传说费雯·丽第一次来到《乱世佳人》的导演面前,正是火烧亚特兰大的镜头拍摄完毕,于无边暗夜中,她缓步走来,摘下软帽盈盈浅笑,而点点灿烁的火光瞬间映亮她妩媚的双瞳,好似《飘》的作者玛格丽特·米歇尔笔下“有着一双会跳舞的眼睛“的郝思嘉重生。彼时彼刻,这一世间名媛梦寐以求的角色舍她其谁?

对于他,我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但对于命运,我盲目迷信;试问戏剧化的人生,谁不崇拜?!

虽然有些疑惑,林以明还是跟随我来到方才拍摄的地点。

屋内光色暗沉,有一淡淡人影背手立于壁前。虽不真切,却也可看出长身玉立,衣袂翩然。

踌躇片刻,那个依然有些陌生的名字盘桓了一阵,终于未能说出口。我轻轻咳嗽了一声,他蓦地回首。

灯光骤然明亮,是谁曾这样的乍然相逢,凝眸深望?蓦然回首的眼前人锦衣貂裘,丰姿卓然,明亮的眼中几分迷茫、几分赧然,仿佛并不习惯古装宫服,那样高大的一个人竟有些手足无措。他站在那里,犹疑地望望我,又望望林以明。一时间我们三人沉默而立。

良久,林以明转过头,说“我只知道小靳平时工作勤恳认真,在布景设计上有特别的天分。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剧中人,而且扮相还那么的出色。”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的奇怪,每个人都不去欣赏开在自己窗边的那一枝玫瑰,而是拼命追求传说里远在天际的玫瑰园。”我说。林看着我,问“那么,他是你寻到的玫瑰园吗?” 我微笑,“或者,是我替你寻到的,那也要看你林大导演是不是给他机会了。” 林颔首,“的确,从扮相上看象极了你小说中的萧正霆,可是阿心,这圈中扮相出众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外表、气质、演技合而为一的人却少之又少,你确定他能胜任吗?”

我再一次沉默,是,我毫无把握,有时一个人的直觉不过是上天用来嘲弄凡人的一个游戏。

忽然间,有一个坚定的声音□□来,“林导演,请让我试一试。我读过原著不下数遍,也醉心于书中的角色,今天既然有一线的机会,我会努力争取。”

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走过来,眼中的迷茫与赧然尽消,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恳切与专注,“开始,我并不明白她们要我做什么。现在我知道,她在为我争取一个我梦想已久却无法企及的机会,”他凝视着我,“无论如何,我会尽力去诠释好这个角色。”我点点头,和林对视了一眼,我想我的眼中也许已满是拜托和希望,林终于说“好吧,那就试一试。”

小余奔过来得意地问“怎么样,我配合的好吗?化妆、服装、灯光,我一手包办,效果还真棒!领导当然没话说啦!”她又猛拍我的肩膀,“阿心,你还真会看人,道具组的小靳这么一包装还真是个人才!当然,再加上我们策划的特别出场……”我笑着点头“是啊是啊,待他成了名,少不了请你这个精明强悍的余管家作经纪人,到时我们姐妹俩合伙大大的捞上一票!”她笑骂“贫嘴!”

林站在一边微笑着注视我们,而他,也是同样的微笑,而目光却落在了远方。

他等待着什么,他能作到什么,他企盼些什么,我无从知晓。

远方,对我而言,是宿命是无名是驿站是身不由己的向前向前,是我完全不能掌握的幻景,是一片未知的空白。

回去的时候,他坚持一直送我到了车站。

路上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却只是讷讷地开不了口。我看他时,碰巧他也侧了头看我,于是两人便一起傻傻地笑。

夏末初秋的傍晚,暖红的余晖漫射过天空,抬头已辨不清来时澄澈的蓝。空气是温热的,却并不惹人烦躁。金色的光芒从身后透过来,并肩而行的两个悠长悠长的影子在我们的足前晃动着。细细碎碎的,是满树的叶在风中摇摆;若有若无的,是秋日的蝉在轻轻吟唱。

沉默的走在一起时,真觉得时间有些过于漫长呢!可是,当远远看到车站半圆的透明顶棚时,却又暗暗地想,脚下的路为什么不能再长一些呢?

他说,“车站到了。”我说“哦”。他说,“车还没来呢!”我说“是啊”,他又说“我陪你等车来吧。”我说“不用了,真的。”他突然笑了“呵,我们好象比刚才还显得陌生了,是不是,大作家?”我忙摆手“千万不要,都是小余乱叫的,”“那我可以和他们一样喊你的名字吗?”“当然!”

他满足的咧开嘴,“慕心,慕心,哈,这个名字真的是很好听,让我想起香甜的慕丝蛋糕!”他眯起眼睛,仿佛准备大快朵颐似的,我忍俊不禁。

火红的双层巴士摇摇晃晃的停在站前,候车的人三三两两的上了车,我踏上车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回头微笑着说“靳远雷,成名以后别忘了送我一篮SUNKIST甜橙,我也很爱吃呢!”他有些错愕,连再见也忘了说。

一直爬到车的上层,在靠窗的位置坐定,看到他的视线仍然在搜寻自己,我轻轻扣窗,他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是笑意。

车终于缓缓开动,我突然低了头,却是满怀的愉悦轻松。而车厢音乐适时扬起,旋律如水蔓延所有的角落,刘若英透明的声线悠悠地唱着那首透明的歌:

我看见自由的鱼,水面很透明;

我看见天上的云,空气很透明;

我看见窗外的雨,玻璃很透明;

我看见快乐的你,眼睛很透明;

我的心最透明,每天为你抹干净,让你一眼看清,没有任何秘密;

我的心最透明,不愿你为我担心,让你一眼看尽,我思念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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