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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浮生一梦醉眼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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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宫就像一个华丽的大牢笼,圈住了父亲,囚住了母亲,上一代的恩怨还未结束,这一代的纠葛已经开始,我的亲人,我的爱人,全被扰在了里面,像一汪池水,越搅越浑,越扰越乱。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好,噩梦连连,一幅幅静止而间断的画面不断得出现在我的梦里,有孩提时的青梅竹马,有年少时的谈笑晏晏,到如今的疏离猜……我看到了儒雅的哥哥反目成仇,算计毒害;我看到了淡定的伏宸挥剑斩下了伏遥的头,狞笑得逼近我;我看到母亲披头散发得跪倒在父亲的脚下,声嘶力竭得叫喊着什么,父亲却冷漠得甩了甩袖子,一脚将母亲踹开,母亲扑倒在地上,咳出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整个韶华宫,沾满腥味的白玉兰花瓣依然不断飘落,飞舞在空中,泛着沉沉的暗红……

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涔涔,双手紧紧拽着那柔和素雅的青荷背面,因为过度用力,长长的指甲已经折断,此时稍稍一动,疼痛便钻心而入,我抬手抚起罗纱帐,低低得唤着剪秋……

剪秋却已经披衣从外间进来了,随手在桌上斟了杯茶,却又嫌太凉,便搁到暖炉上捂着了。

我招手让她坐到床边,她却已看到了我手指尖的殷红,匆匆取了剪刀帮我修理,一面用丝帕轻柔得擦拭。

我满脸迷惘得望着窗外的月色,良久才轻轻得叹道:“剪秋,你说这皇宫是不是很可怕?

我让自己沉浸在绚丽的梦境,一梦十七年,可是人是会长大的,梦也是会醒的,我终是要面对的啊。“

这话与其说是在问剪秋,其实更像是说给我自己听。

剪秋却柔柔得握住我的手,轻轻得拍着我的手背说:“公主莫怕,无论如何我是陪着你的,梦境也好,现实也罢,公主依然是那个善良而坚强的公主阿!”

我的眼中泛起点点星光,分明看到剪秋晶莹的眸子里,含着澄澈的笑意。

我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心头顿时温暖起来,“是呀,活着就要坚强,不管他们如何,我始终是我。”

宁肯清醒的痛苦,也不要糊涂的幸福。

我倦怠得闭了眼,心头的种种牵挂也如满天星斗般慢慢沉落,最终归于宁静。

微凉的春日里,我只笈丝屡,衣衫单薄,却并不感到丝毫的寒冷,我漫步在一片白色的花海里,见惯了牡丹的艳丽,秋菊的高洁,墨兰的清雅,我一时之间辨不出这是什么花,一棵一棵望去,只看到大片大片的雪白,花开满树,娇艳夺目,甚为壮观美丽。

我一时留恋而不知返,一步一步得向花海深处走着,丝制的绸裳垂在地上,拂着满地的花瓣,漂浮摇曳在我的脚边。

渐渐得,我听到了林子里孩童稚嫩的声音:“母亲,母亲,快日暮了,父亲说晚风紧,叫珞珞来唤你回去。”

我循声望了过去,原来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双丫发髻,五官小巧精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甚是可爱,珞珞,应该是她的名字了吧。

我不禁又将目光投向了女孩儿跑去的方向,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大半个身子掩映在这嫩白的花树中,只能勉强看到其侧脸的轮廓极度柔和,但是气质却高洁出尘,宛若飘然降世的仙子。

我诧异得走近了几步,努力想看清女子的样貌。

没曾想那女子却回头冲我粲然一笑,我顿时一阵眩目,周边满树的花朵也为之失色,这一笑衬得她的整个人却越发轻灵如仙,但是眉宇间流露的,却是一股忧伤的气息,蝶翼般深重的睫毛下,偏带着些许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疏离和落寞。

我看得有些痴了,浑然不觉自己的失礼,那女子也笑着看向我,最终却是她先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便怔怔得说:“我不知道,这里是哪?”

“夕苑。”她只淡淡得答了两个字,却依然挂着暖暖的笑容,温柔得看着我。

夕苑……我绞尽脑汁回想皇宫里是否有一片叫夕苑的林子,却依然迷惘。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吹来,顿时满树的繁华凋落殆尽,落英缤纷,我诧异的伸出手,想挽留住这美好的景色,却只接住了一片娇嫩的花瓣。

一种物是人非的伤感跃然于心,我捏着手里的花瓣,唏嘘不已。

“此花名曰日及,照开幕落,恰似荣华转瞬。”那女子已不再看我,也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却是慢慢放到了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沉默了片刻,那女子似看懂我的忧伤,便又缓缓得说:“其实,你也不必伤感,虽然花好无几时,却给人留下了永恒的美丽。”

我的心头突得一下明朗起来,望着这日暮的颜色也不再昏沉,整个天空像被晚霞洗涤一般空旷。

而那个叫珞珞的小女孩却过去扯着那女子的衣角,撒娇道:“母亲,母亲,花都落了,我们回去吧。”

那女子宠腻得抚着珞珞的头发,眼中蓄满温柔的爱意,像极了母亲看我的眼神,我心中一动,脱口而出:“敢问姐姐芳名?”

那女子转身携着珞珞缓缓得消失在这繁华落尽的树林,只留下了两个字:“如烟。”

如烟……我徐徐念出了这个名字,没来由得心头一震,卫如烟?不会的,她不是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吗……

我的心蓦得一抽,终是清醒了过来。

原来又是一个梦,我微微的松了口气,睁眼一看,天已大亮。

我揉了揉微涨的额头,起身下了床,在镜中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一夕之间,居然憔悴至此,我便让剪秋给我着了淡妆掩饰。

叶儿端着脸盆,站在我的身后,满脸的欣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看她忍得难受,便懒懒得问:“叶儿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以你的脾气原也是憋不住地。”

叶儿调皮得吐了吐舌头,冲着镜中的我撒娇道:“皇上早朝商议说明天要去皇城外的围猎场围猎十天,全部皇室还有大臣都要参加,公主你可一定要带我去,往年围猎只有两位王子的份,华清宫里的姐妹们都挨个去了个遍,这会儿我也想去看看呢。”

我不置可否得扬了扬眉毛,漫不经心得问:“奥?围猎?可是去皇城北边邛城附近的那个围猎场?”

“是啊,是啊,公主就是聪明,一下子就能猜到是去邛城的那个。公主的骑射那么好,这次肯定能让皇上刮目相看,说不准以后次次都带公主去呢,我和剪秋就去给您端茶倒水,揉肩锤背什么的,你说是吧,剪秋。”说完便用手肘拐了一下剪秋,一边还冲她挤眉弄眼得使着眼色。

我看着一阵好笑,便也不再逗她,“你和剪秋是一定要带的,将珮儿也带了去吧,她做的小糕点很是可口,我怕明月公主吃不惯这里的东西。”

叶儿和剪秋却一阵愕然:“什么明月公主?”

她俩人头一次这么齐刷刷得说话,说完不禁又互相瞅着笑了起来。

我也莞尔:“这些呀,你们就甭管了,按我的吩咐做就是了。我平时练习骑射惯用的东西带齐了,带上蹑景吧。”

“别,蹑景性子烈,还是让卫二公子来领吧,马棚的小凌子都不敢碰它。”叶儿听了我的话不由瘪了瘪嘴抱怨道。

蹑景是一匹通体雪白的千里马,当时伏遥好不容易寻了一对日行千里的名驹,母马便送与我,赐名蹑景,公马赐名追风,这两匹马性子都是极烈,一旦认了主,其他人便是碰也碰不得的,能把蹑景带去邛城的恐怕也只有伏遥了。

“午膳后差人让伏遥来领便是了。”说完,我又顿了顿,便又吩咐道:“这会儿先派人去看看子奉哥哥在不在华清宫里。”

叶儿领了命刚退了出去,片刻便又回来了,表情一派的不自然:“公主,大王子在偏殿等您了,说是下了朝便过来了,二王子一起来的,不过现在在前院赏花呢。”

我站起身来,“剪秋你去收拾围猎需要带的东西吧,叶儿随我就可以了。”说完便领着叶儿往偏殿方向去了,绕过回廊的时候,我看到子孝哥哥长身站在花丛旁边,金梅花瓣在风中懒懒得飘着,风中的气息清新而芬芳,但他的背影却如此的疏离而悠远,我怔怔得看了半晌,突听到偏殿传来子奉哥哥爽朗的笑声,我回神转身入了偏殿,而子孝哥哥身子只是动了动,终究没有转身。

入了偏殿,笑声更浓,我挑帘进去的时候玉儿正在给子奉哥哥奉茶,荆儿则在一旁笑语嫣然得讲着笑话,一双黑眸子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煞是好看。

子奉哥哥低头喝了一口茶,抬眼看我进来便又哈哈大笑起来,毫无翩翩佳公子的斯文之态,但绝美的面容却丝毫没受影响,依然流光溢彩,风华出众,动人心魄。

我一直认为,如果子奉哥哥是个女子的话一定是周国的第一美人,全然不似子孝哥哥的斯文儒雅,他好似生来就是这么妖艳,一举一动都殊色夺目。

长相如女子般阴柔,偏生行为又放荡不堪,脾气又古怪暴虐。

不经意的一次,我听父亲叹息道:“这副样貌,如若是女子便好了,真真跟如烟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可脾气却不知随了谁。”父亲的语气沧桑,神情黯然。

我一失神的功夫,子奉哥哥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绕着我来回转了几圈,驻足在我身侧,却是看了又看,方才高声吟唱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未待他说完,我便笑着打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罢,今儿个哥哥又有什么事求我帮忙?”

他却忽得一抬浓密的眉毛,敛艳的目光似笑非笑得看着我,幽幽得说:“伏遥跟我说那明月公主的性格跟你有几分相似,我倒是觉得,要是相貌有妹妹的七分,我便娶了来。”

我刚要戏谑他好色,他却又兀自大笑:“如若是个丑八怪,我倒是死也不娶的。”这话响彻整个殿堂,穿过了回廊,却不知子孝哥哥听到没有。

“奥?哥哥向来很懂怜香惜玉,围猎这个法子也是你想出来的吧,明月公主故意刁难,你却与她打太极,借着围猎,既行了奉迎之礼,又全了周朝的面子。你们俩却倒是没见面,就过了一招了。”我转眉望向他,故意打趣道。

他听后,抚掌笑道:“还是灵儿最了解为兄。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灵儿也!”

我顿时笑啐他:“快别这么说,你那些春花秋月的思想我是真真了解不了的。哥哥们来不是约我一同去看望母亲的?你却是在这里跟我闹起来,白白让子孝哥哥在外面等。”

他扯了我边往外走边大声说着不相关的话:“女人我是向来不少的,如若明月公主自个儿选了中意的人,我也是不会强求的。”

听了这话,我脚下不由一顿,却被子奉哥哥大力拉扯下一阵踉跄,我抬头望向子孝哥哥那落寞的背影,他终是回了身,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串串明黄色的金梅在他幽深的黑眸前摇曳,摇曳得看不清他眸里掩藏的内容。

在母亲宫中用了午膳,我便匆匆回了宇清宫,说是累了歇着,却在榻上辗转难眠,听着院中萱儿尖细的声音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我心中顿时一阵烦闷,说话也没了好脾气:“萱儿别闹!你这么吵,我哪里还睡得着。”

很快外面便没了声音,轻轻地脚步声却停在了偏阁的帘外,“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帘外的声音雍容而闲适,只吟了一段,便低低得笑了起来,那声音宛若环玉相击,清越如乐,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得扣进了我的心里。

我将他的话略一品味,脸便不由得红了。

我恼他回来两天都不来见我,而今却笑我因为思念而辗转反侧,便也绷着脸不说话,心却仿佛被抛到了云端,飘飘忽忽。

良久他见我不答,便又吟唱:“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他往帘内踏入了一步,便又吟:“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那声音越来越接近,我被他扰得心头怦怦直跳,见他伸手要撩帘子,便“噌”得从塌上坐起,语气微怒道:“好个不知羞的家伙,你怎知我思念的人是你。如今却贸然跑来扰了我的清梦,你道说说我缘何要喜?”

帘外的人被我一通抢白,手便僵在了那里,伸也不是,放也不是,终是捏了捏帘子,沉重得叹了口气。

我听了他的叹息,整颗心不由一沉,以为他恼了。

却不承想他爽利得一扯,将那通透柔软的纱帘生生拽了下来,他的身形慢慢从薄雾中淡了出来,由一个模糊的影子转化成一个笑如春山的如玉少年,他的眼里蕴着不加掩饰的似水柔情,让那温润如玉的面容,更浮着一层近乎眩目的流光。

我在伏遥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斜坐在塌上的纤弱女子,痴迷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散发着如珠似玉的美丽光泽。

他打量我半晌,却是狡黠一笑:“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终是不如这般赏心悦目。”

我脸颊一阵羞红,却也不服输得抬头回望他,并故作失望得低喃道:“边关一年磨砺,还以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原来却还是个口里花花的纨绔少年,倒越来越像子奉哥哥了。”

他却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我,眼眸如星子般闪亮。那灼灼的注视,渐渐让我无措,而我无措间,他忽然低下头,在我额上轻轻一吻。

“你……”我又惊又羞,握紧拳头便往他胸上锤,他却一把拽着我的手腕,往怀里一扯,便又紧紧地箍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原来还如以前那般娇蛮,却还是个小孩子,这可如何做我的妻子?”他皱眉似是沉思了一下,然后低头如孩童般一脸无辜得对我说:“那便再等几年长大了,许我再考虑考虑吧,如果你还是嫁不出去,我便娶了你。”

他几句话把我气得半死,可任我怎么挣扎却也脱离不了那个怀抱,他的臂弯强健而有力,如此紧得拥着我,却也不曾弄疼我半分。

最终,我认命得伏在他的胸前,缓缓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我们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幸福,良久,他将脸埋于我的发间,轻轻地问:“恼我?”

我点了点头,又怕他看不到,便重重得“嗯”了一声。

他低低得笑了起来,“看来恼得不轻。”

那笑声牵动着他的胸膛阵阵起伏,我伏在那里,感受着他的快乐,便也不说话了。

“恼我回来后没有马上来看你?还是恼我没有让父亲请求赐婚?”他却又问。

我想也不想得答道:“都恼!”答完便又扬起头认真得对他说:“我不想听你找借口解释。”

他柔柔得看着我,“嗯,是我错了,本来就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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