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二章（一）（1 / 1）
喜欢上你已经有多久了
这份感觉不断地变得强烈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份感觉呢
可是我一次也没有说过
只是像雪一样静静地落下
堆积起来一直继续下去……
智煦刚踏进自己的公寓，便听到了莫言那和着伴奏缓缓地流动在空气中的歌声。这样的歌声，让智煦不由自主地止步在自己公寓的门内。
他仰头看着站在窗口完全沉浸在音乐中的莫言，看着她那么投入地唱歌的样子，他的心里竟莫名地又有了他多年前第一次听她唱歌时的那种感动。
是的，感动！那种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无从说起的感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首歌，不会忘记那天海滩上她在夕阳下金色的背影，更不会忘记她那天如夕阳一样美丽的歌声……
他至今都还那么清楚地记得哪天她的歌声到底是怎样的轻柔和温暖，如春风又似冬阳，轻轻地扶过他和絮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絮言怎么了？”甚至，他还记得那天，自己还为了她的歌声而安慰突然泪流不止的絮言，那天的絮言真的是突然地毫无预兆地就落泪了。
——“我……”那天，她那个向来软弱的孪生妹妹絮言竟意外地没有靠在他的怀中寻找安慰，而是不自觉地用她自己的手掩住自己的嘴，断断续续地对他说，“我从来都不知道莫言的歌这么好听……我想听更多莫言的歌……”
“想听更多莫言的歌”，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絮言曾经还说过这样的话吧，更加不会知道，他甚至也有这样想过的……但是，她从来都没有主动要唱歌给他或絮言听，也从来多没有跟他或絮言提过自己的梦想 。
——“莫言的梦想是什么？”
——“唱歌！我喜欢唱歌就像你喜欢篮球一样……”
那晚，他分明看到了这个女孩子眼中浮动的光华，那个从来都不会坦白地说出自己想法的女孩子，她终于愿意去说自己的心愿了吗？
——“因为……一旦看到絮言哭了，我就再也哭不出来了……”
因为，絮言是那么努力地想要当一个画家，所以她就再也不去提自己唱歌的心愿了吗？
“智煦哥哥……”就在智煦正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一曲唱完的莫言从窗口探出自己的身体在跟他招手问，“唱得怎么样啊？”
“一级棒！”智煦看着她脸上与絮言一样单纯的表情，微笑着竖起自己的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她。
——“智煦哥哥，我画的你哦，帅吧？”记忆中，絮言好像就是这样略带得意地把自己画好的智煦肖像放到智煦的面前的。
——“恩！一级棒！”而当时，智煦哥哥好像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的吧。因为，她曾经不只一次对智煦哥哥说过，不可以伤害絮言。
絮言……如果她那个天真绚烂的孪生妹妹还活着的话……那么他们的现在又该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莫言的神情在想到絮言的瞬间变得黯淡起来，絮言……絮言的消失是她最大的遗憾啊……
智煦依然温柔地笑着，注视着她突然变得阴霾的脸……
——“智煦哥哥……如果……如果我也像絮言那样的话，你也会喜欢我吗？”
他想起自己住在她们家的那夜。那夜，她的脸上也有过这样黯淡的神情。
那夜，萧家和何家的家长都不在家，身为兄长的他便理所应当地住在了萧家。然而，当他在半夜起来看球赛经过她房间的时候，却听到她的房间里传来一些细微微的声音。
那天，当他轻轻地推开她房门的时候，竟看到她正难过地蜷成一团缩在床角……
他小心地走过去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然后温柔地问她：“怎么了，莫言？”
她恍惚地看着他脸上那与对待絮言时一样的温柔，这样的温柔几乎可以让她暂忘此刻身体所承受的痛苦。
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英俊的脸上，眼里却蒙上了平时所没有的哀伤。
她认真仔细地看着他的脸，然后用很难过很难过的声音问他：“智煦哥哥……如果……如果我也像絮言那样，你也会喜欢我吗？”
像絮言？为什么要像絮言？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难过的表情。
他并不希望她像絮言，因为……只要她是莫言，他就会喜欢她……可是……还有絮言在啊，不管是他还是她都很清楚，只要有絮言在，他们就不可能在一起。纵然他们可以相爱，可是……只要絮言还是喜欢着他，那么……他和她就都不可能会无视于絮言的感受。
——“胡说的……”还没等他开口，她的手就渐渐地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了。她的表情跟方才还相当脆弱的她简直判若两人，然后当她的手完全离开他的脸时，她的脸上就是单纯的淡定了，然后用与平时一样淡淡的语气继续说，“我胡说的，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舒服点了吗？”他本来明明是想拥住她的，却在看到她为了掩饰脆弱而有些舒展的眉头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平静地问她“好些的话要不要一起看球赛？”
于是，那夜他们就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夜的球赛……从直播到转播，谁也没有开口说睡觉，大概他们都知道，像这样安静的属于他们的夜晚，也就只有那么一刻……
那夜，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们的心里却装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满……
莫言转身离开窗户，走出房间，走下楼，她不知道自己要下去做什么，她只是突然觉得如果她不出去的话，会留下什么遗憾的……
智煦见莫言离开了窗前，也便走进屋子，往楼上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去要做什么，他只是想，如果他不去找她的话，或许，她会难过吧……
于是，她还站在楼梯上的时候，就看到了楼梯下他深蓝色的校服。他还没有上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楼梯上她白色的裙角。
她看着他的时候，她的眼里有她平时所没有的柔情……
他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眼里有他平时就贯有的温柔……
楼上，莫言的房间里还放着刚刚在唱的那首《永恒的雪》，缓缓地在他们周围的空气中流动：
Hold me tight，想知道
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I love you，忍不住地流泪
如果这就是多堕入爱河的感觉
我宁愿永远不曾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