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终是花开(1 / 1)
我的心冲激着她的波浪在“世界”的海岸上,蘸着眼泪在上边写着她的题记:“我爱你。”-----泰戈尔
这一天,大雨滂沱。
自己的车送去保养了,就只能坐地铁去公司。江惟夏抱着本巨大的英汉字典。虽然升为主管,可自我充电是她每天的功课。
地铁里,她被人挤到门口,头发湿湿。面对反光玻璃,玻璃里面人头攒动。突然间,她听见“哈哈哈哈哈哈,鬼来啦。”的手机铃声,她如遭电击,猛地往声音来源一看,原来是一个穿校服的学生。
她压抑住心中的痛苦与失落。到站走向地铁出口之时,只见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向她摇晃着手机。眉眼笑得弯弯的。
一如当年。一如当年。
她只觉得腿有些发软,差一点瘫坐在地上,并且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什么是电光石火?
什么是恍如隔世?
什么是云里雾里?
什么是喜从天降?
什么是悲从中来?
什么是如被雷劈?
江惟夏在一秒中以内全部把这些感觉感受了个通透。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会有穿越时空的机器。如果未来某日会有,那她现在一定是作为试验品坐上来,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大雨滂沱的早晨。
她只觉喉咙里似有异物堵住,哭也哭不出,叫也叫不来。
两人只是对望而已。
地铁站里人群川流不息,只有他们二人定格于此。地铁里的广告牌一个又一个,他们一个站在这头。一个站在那头,灯光打在他们脸上身上都显得格外不真实。
江惟夏不知道,她是如何艰难走向那个男人,有个成语叫做举步维艰,那么,她这就叫做举步维艰。她生怕下一步他就会消失不见,又生怕自己走慢了他也会消失不见。所以她又小心又急切移动脚步。
每走一步,她觉得呼吸困难加深一点。突然,字典掉在地上。她刚想捡起来,一个宽大的怀抱把她紧紧拥住,一个压抑着欣喜的声音在她耳边,“我回来了。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
他说他回来了。
沈立茗说他回来了。
是沈立茗自己说他回来了。
等了四年的人说他回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死去的人说他回来了。
一直在苦苦等待着的人说他终于回来了。
一句话,自己等了四年朝思暮想日盼夜盼的沈立茗说他回来了。
江惟夏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我回来了”这四个字这么近在咫尺,一旦被他从嘴里说出来,却觉得被四个大锤子从东南西北四面各自撞击脑袋,令得她有些昏沉和迷糊。
江惟夏有些不能自抑,“我是在做梦吧?这样的梦我做过很多次的。不过这次的好真实啊。”
沈立茗听到这话,浑身颤抖不止,“不是梦,这个不是梦。是真的。”
“哈哈,你一定是骗我的,以前你都这么说的。不过无所谓,是梦就永远也不要醒。就让我睡着吧。”江惟夏闭上眼睛。
沈立茗再也忍受不了,拉住她往自己的车子里走。关上车门就狠狠的吻住她,边吻边说,“这不是梦,这不是梦,。。。”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他们这哪里是亲吻,简直就是撕咬。仿佛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存在,仿佛是为了印证这根本不是梦,又仿佛是为了发泄心中的喜悦,他花尽了全身的力气。
待两人精疲力竭分开之时,江惟夏摸上他的脸,“他们都说我自欺欺人,我一直感觉你还在。一定还在,所以我不要自暴自弃,我要等着你,等着你回来。因为你答应我过你一定回来。我也说过,你要是不能回来,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你知道吗?我曾经坐在你曾经救我的那个海边,望着海浪拍击海岸,我当时多想跟着海浪到另一个世界去找你,可是我没有。如果我还是随浪而去,那你当时的拼命救我不就完全没意义了么?所以,我就算是要寻死,也不会选择跳海。”
“纪衡跟我说,他觉得你没有死。我当时好想流泪,因为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认为你还活着的人。不管他是敷衍我,还是诱哄我,我还是决定振作起来,在这里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健健康康的等着你回来。”
“我很忙,程子杉走后我就更加忙了。忙到几乎都没时间想你的地步,我慌了,我就在手机里放了“minority”,你的最爱。当时我就想着,‘沈立茗,你可真是个极品。绝对的极品。不负责任的走进我的生活,然后再用最无情最残酷的方式离开,然而最悲哀的是,我就是要折磨自己,边折磨自己边想着你。’”
“我不敢踏进我们的家。一点也不敢。那里处处有你的气息,我要等着你回来一起回去。你要是永远不回来,我就永远也不会回去。有你有我才是家。没了你,它就只能是一栋房子而已。”
不知怎的,听到后来,一滴滴大颗大颗的泪水慢慢爬上沈立茗的脸,这是自从他成年以后第一次大流眼泪,“对不起。对不起。”他只是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因为此刻除了对不起,他根本说不出别的话。
“我们一起回家。回到有你也有我的家。”他哽咽着说。
回到家,他们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亲吻对方,四年的想念与痛苦在这一刻瞬间迸发,汇成一道道炙热燃烧的火焰,紧紧缠绕着他们。
就这样,他们从客厅一直纠缠到卧室,衣服早已分崩离析,他们用最原始的本能宣泄深埋心中的怨恨和欣喜。
一遍又一遍的亲吻,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一遍又一遍□□。
再也不是温柔和煦的浅尝辄止,而是惊涛骇浪的汹涌澎湃。
待二人激烈的心情终于渐渐平复,躺在床上,江惟夏也知道了沈立茗当年的曲折经历。
遭遇雪崩后的沈立茗被埋在雪里,幸好他及时逃离了中心雪崩区。只是被浅浅的埋住。他恢复意识后,努力把手上的红丝带突出雪面。等了好久,在快要放弃的时候,正巧被路过的外国登山队发现。碰巧这一队登山队员都是医生。给他做了及时的急救措施。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过来。
由于他还是昏迷不醒,所以外国登山队把他带上,到达自己的营地。这是一个离江惟夏很远的营地。
由于雪崩时颅脑遭受岩石撞击,占位性的病变让他一直处于意识障碍中。这一睡,就睡了四年。而外国登山队把他放在当地偏僻的医院以后就回国了。
江惟夏他们搜寻时一直都只是在雪山上和营地附近搜寻,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被别人救起,还被送到很远的地方养伤。那家医院又很偏僻,通讯也不甚发达,不过还好当地的医院没有见他没有任何人来认领他,就放弃对他的基础生命支持,只是因为外国登山队的医生说他苏醒的几率很大。
所以,四年后他一苏醒,他没有很言情的失忆,而是迅速想起了四年前的事情。经历了几个月的功能恢复训练,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方位和情况。他立即飞回B城,路上先打了电话给父母,父母喜极而泣。想到江惟夏,他本想先打电话给她,可是多怕她会想不开,但想到当年霍绍云死的时候,她也只是远远逃开,再伤心毕竟也是安全的。他有些心安。
但他要一定要亲自去见她。但当打给程子杉时,程子杉顾不上得知他没死的激动,把这四年江惟夏全部情况告诉了他,他听完差点把车子撞到电线杆上。
于是就调转车头,加快车速的去找江惟夏,他的爱人。
沈立茗一直不知道,在他们一起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已经慢慢取代霍绍云进入江惟夏的心里,并在那里定居生根。
他总认为自己离所谓“唯一”的目标遥不可及,可是,他却不知自己超前多少达到他曾经说过的 “终有一天,我会得到所有”的誓言。
如果自己死于那场雪崩,他甚至还在面临雪崩时很卑微的希望江惟夏将来怀念霍绍云的同时顺便能够想到他。
只是顺便而已。
他要得如此之少,如此卑微。他一直认为,在这场爱情里,是他先爱上,爱得多,就注定他是输家。他们的爱情,真正的主导权永远不在自己手里。他根本不知道,在一次又一次的重温旧梦中,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磨合中,他已经渐渐将主导权牢牢固固完完全全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所以,当他知道江惟夏这四年来不堪回首的情形时,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醒过来,要是稍稍有些偏差,她的情况逐级加重 ,他们岂不又要擦身而过,相见无期了?
他终究还是不够了解她,不过幸好,他现在有一辈子的时间了解她对他的感情,体味自己得来不易的幸福。
听完这些惊心动魄,江惟夏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如果他醒不过来,怎么办”“如果当时他没有被救”之类的假设性问题,她只是紧紧的抱住他,只要他现在在自己身边,怎样都好。
只要在彼此身边,怎样都好,怎样都好。
在我们短暂的一生中,我们会有很多挫折和不可预见的灾难,但终会遇见真正属于自己的人,两人一起携手同行,相濡以沫,白首到老。
其实,只要有爱,就早已预言最后的结局。
花落花开自有时,终是花开迷人醉。
这只是一个爱情童话而已,我想,现实生活中不会有此类事情的发生。我想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人生就是一段段的间断号,每个时期都给人以不同的经历,但事过境迁,时过境迁,一切都与过往无关.间断号将两个时期----过去和现在分割开. 人生要过去,生活要继续,我们唯有向前看。希望就在前方那个充满曙光的地方朝我们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