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半明的真相（1 / 1）
第二天上班，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和苏姐说了一遍。苏姐笑得直不起腰来，说：“该是给她们点教训啊，你没把她们狼狈的样子拍下来真是可惜了，我好想看看她们落荒而逃的样子啊。”
“不过，店里这次恐怕要损失个客户了。”我觉得挺对不起苏姐的。
“没事，出了恶气损失点值得，再说她们也不是什么大客户，一年也踏不进店门几次，不要在意，我倒是欣赏你这么做的。”
“哎，这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要是不比别人强，别人就会欺负你。”我忽然感叹起社会来。
“至少你现在是比别人强的啊。”苏姐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的样子，一直犹豫着。
我立刻明白的她想问的问题：“想问你爸爸的事？”
苏姐笑了一下：“我都没说呢，就被你看出来啦？”
“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样的女强人犹豫不决呢？这个我自然是猜嘚出来的。虽然我和你相处不久，但是我能看出来，你还是很在乎你爸爸的。”
苏姐点点头：“什么都被你看出来啦？那，你昨天有看到他吗？”
我点点头：“我还和他聊了会天呢！还有你妈妈，她也去了。”
苏姐的妈妈始终是狠不下心怪女儿的，所以一直背地里帮着苏姐，有时候还会偷偷来看看她，给晓毅带点吃的，也不太常来，我只见过一次，大概是怕苏姐的爸爸发现了生气吧，我才苏姐的父亲应该是个很□□的人。
我继续写道：“他们看起来都很好，气色不错，中气十足。你爸爸其实接触起来也不是那么□□的人，他和我就聊得比其他人都自在。”
“我知道，其实他只是受不了我这样一个不听话的女儿，父母总是对自己的子女要求很高，我却做出那样的事情，是我让他失望了。”苏姐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还有啊，你妈妈要我帮她好好照顾你呢！她说过两天会再过来看你和晓毅。”
“我妈就是这样，总是这也放不下，那也放不下，不在眼前瞧着就会担心。不过我很庆幸有这样一个好妈妈。”
“你放心吧，苏姐，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说服你爸爸原谅你的。相信我啊。”我很有自信地说。
苏姐笑起来：“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一天下来也没有多忙，客人大部分都是来取衣服的，我在一旁帮他们试穿整理，有不合适的地方再帮忙改改。其余时间都在和苏姐聊天。下午晓毅从幼儿园回来，我又和她玩了一会儿，她还带了个朋友过来，就是上次说的那个不会说话的朋友，叫莫墨。那孩子是个天生的聋哑人，不过很乐观，很快和大家都熟悉起来，大家也都很喜欢她。那两个孩子特别喜欢缠着我，我没事做就陪着她俩玩。三人都快成了忘年之交了。
六点多，苏姐见店里没什么生意，就交代着其他人下班是记得把门锁好，和我一起带着晓毅和莫墨去吃饭。俩孩子和我一样都是胃口好的类型，去的又是半自助餐厅，所以吃得特别多。苏姐要保持身材只吃了一点点。
最后苏姐开车送我回家，我邀请他们进去坐坐。晓毅是一脸的求之不得，苏姐却说改天吧。晓毅立刻拉下脸来，不高兴了。而后在苏姐说了一句“你那些零食都吃完了，妈妈要带你去超市再买一些”之后，马上又换成了笑脸。
我和他们道别之后走进屋去。
和老爷子和小妈打了招呼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是哥哥。
“工作了一天，累啦？”哥哥坐在我身边。
“今天没什么工作，不累，就是陪两个孩子玩而已。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记得上次你问我的事吗？”
我点点头：“你一直没想好，我也不敢再问。你现在肯告诉我了？”
“我想了好几天，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哥哥停顿了一会儿，“但是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就当是听故事吧。”
“那你快说吧。”我立刻兴奋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把事情告诉你，但是那个人的名字我不想说。”哥哥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个时候我们还在读高中，你不知什么原因会喜欢上那个人，一开始，那个人是不喜欢你的，他甚至连看你一眼都没有。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居然和你表白了，那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原来对你不理不睬的他会忽然说喜欢你。当时一时找不到原因，就顺其自然看着你们发展下去。慢慢地，你们的感情越来越好，我也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开始他或许不是真的喜欢你，但是后来我可以确定，他喜欢你不比你喜欢他少。就这样，你们一起走过了高中三年，却一直都没有让家里的人知道。”哥哥轻轻地停顿。
我见他不语，问：“后来呢？他是移情别恋了？”
哥哥叹了口气，摇摇头：“他没有移情别恋。”
“那他怎么能伤害我呢？”
“那是比移情别恋更糟糕的事情。”哥哥看我正眼巴巴地等着他说下去，就继续说道：“那是在我们大三的时候揭开的真相。那天，因为某种原因，老爷子知道了你们的事情，他勃然大怒，因为那个人的家庭是老爷子最仇恨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个人家里的某个人害死了我们的姑姑。”
“姑姑？我们还有姑姑？”我从没听说过我还有个姑姑。
“是啊，那是我们很小的时候，姑姑自杀死了。那时我们都还不太懂事，所以就连我也记不太清楚。”
“然后呢？”
“之后老爷子当然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就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门去见他。当时老爷子其实也很伤心，很失望，他从没想过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会和仇家的人谈恋爱，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过了几天，那个人到家里来找你，却被揭开了一个更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其实他当初和你交往并不是出自真心，而是受了他所喜欢的女孩子之托，想要利用他的特殊身份来离间老爷子和你的关系，让老爷子对你失望，不再疼爱你，等到事情成功了，那个女孩就会和他在一起。”
“那个女孩是谁？”我怔怔地望着哥哥。
哥哥摇摇头：“任何人的名字我都不想提到，你也没必要知道。”
“然后呢？他们后来真的在一起了？”
“没有。你为了那件事，几天几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去敲门都不开，也不吃饭。当时你真的很受伤，几天下来就瘦了一圈。我看了实在不忍，解铃还须系铃人，决定去找他来和你说清楚，因为在我看来，他并不是会伤害你的人。”哥哥看着我，好像在观察我的反应，看我能不能接受得了。
我其实心里挺不舒服的，但是为了让他继续说下去，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呢？他来了？”
“是，他来时求了你很久你才开的门。你们两人在房间里聊了不多时他就出来了，没有人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但是慢慢的，你的状态恢复了些，也不会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偶尔会出来走走，也恢复里进食。但是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别人和你说话都要说上好几次你才有反应。老爷子、小妈还有我都非常担心，想方设法地逗你开心，想把你的注意力从那件事上面引开，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哥哥又叹了口气。
“那么后来我有恢复吗？”我问。
“又过了几天，那个人送来了一封信和一个消息，信的内容只有你自己看过，而那个消息是：他要出国了，去英国。”
我心里“咯噔”一声，英国？我目前认识的从英国回来的人——郑逸恒？我甩甩头，怎么可能是他呢？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再说去英国的人多得是，也许正好是巧合吧。我又问哥哥：“那，那封信，还在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当时不知道怎么把它处置的。”哥哥耸耸肩。
“那之后呢？我就原来他了？”
“是啊，不过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在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很晚了，你忽然来找我，你问我你该不该原来他。我告诉你：一时的错误并不是永远的错误，当初他也许是抱着某种想法才接近你，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应该相信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才对。难道他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你会感觉不出来？就连我这个旁人都是看得出来他是喜欢你的，而且很喜欢。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的，老爷子也不会棒打鸳鸯，他其实是个开明的老人，会明白你们的心意的。你听了我的话，立刻就决定第二天要去机场把他追回来。”
“然后，我就出车祸了？”
“是啊，第二天一早你就出门了，还开了车。可是很快就传来你出车祸的消息，全家人都震惊无比。赶到医院时，医生说你生命垂危，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小妈一听哭着晕了过去；老爷子也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爷子流泪，他是个坚强的人，就连爸爸走的时候他都没流过一滴眼泪。抢救了十几个小时，你终于脱离了危险，却因为头部的重创而失去记忆变成了哑巴。之后老爷子为了让你得到最好的治疗，就把你送去了瑞士，一去就是四年。这四年来我一直都很自责，我在想，要是当时我没有劝你原谅他那你就不会发生意外了，我这个哥哥没有保护好妹妹。”哥哥回想起往事，表情痛苦。
“哥，你别这么说，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呢！其实失去记忆也没什么不好啊，上天给了我一个忘记痛苦重新生活的机会不是很好吗？就让那些事情都随风而逝吧，现在我不是很开心吗？你也要开心啊。”我安慰哥哥。
“本来是我该来安慰你的，这么反倒是你安慰起我来了。”他刮刮我的鼻子。
我冲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我点点头，看着哥哥走出房间，心里却寂寥许多。原来我有这样一段过去，难怪上天赐予我“忘记”。可是无论怎么样，既然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就不可能再和过去完全隔离了。那个人究竟是谁？会是郑逸恒吗？那个他喜欢的女孩是谁？为什么要离间我和老爷子的关系？种种问题占据了我的脑子。
我甩甩头，强迫自己不要想，告诉自己不就是一个故事而已吗，我也可以编的出来啊。洗个澡睡个觉，明天还是新的一天。
可是这一觉还是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有一片百合花田，貌似是上次我和杨泽锋一起在摩天轮里看到的那里；梦里有一男一女，应该是情侣，他们在花田里打闹嬉戏，好不开心，我却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我走上去想和他们交谈，他们却完全看不到我，我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但是离得再近，也无法看清他们的模样。花田旁边有一颗大树，场景一转，那对情侣便已在树下，他们用石头在树上刻字，我想看看他们写了什么，却又是看不清楚。然后那两个人就消失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早上醒来，这又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从哥哥告诉我“过去”的那一天起，就没有间断地做了整整五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临时做了决定，一定要去那里看个究竟，哎，总不会是有什么鬼魂在召唤我吧？
这么想了，就这么做了，我给苏姐发了信息请假，最近没什么大事件发生，所以店里的客人比较少，苏姐一个人就可以应付，所以她很快答应了。我也不想告诉其他人自己去了哪里，稍微研究了公交路线，需要转几站车，也不是太麻烦，就决定搭公车去。
很快到了最后一站，因为百合花田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公车没有直接经过，所以还要自己走几步路。其实也挺好找的，沿着小路一直走，绕过几栋房子，百合花田就呈现在眼前了。
这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近看比远望更加壮观，没有一朵百合花是枯萎的，白色的花瓣上洒满了朝阳的金光，有一种神圣的感觉，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伸手去采摘，怕是促动了这花间的精灵，美景就会消失不见。我久久地矗立，移不开脚步，移不开眼睛，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梦境又浮现在我眼前，一模一样的景象，就连观看的角度也和梦里的一样。只是花田里没有那一对情侣在玩耍。以前，我一定来过这里，我坚信。我想起杨泽锋之前说的，以后要和我一起住在这个地方，心里忽然高兴起来。决定绕着花田走一圈，欣赏一下周围的环境。
走了一圈，居然发现花田旁边真的有一棵大树，是棵梧桐树，秋天来了，已经开始掉叶子了。那不正是梦里那棵树的位置吗？但是满树的黄叶和梦境中的景象非常不同。我抱着好奇心走过去，想看看上面是不是真的有写字，心里很期待，却对自己说，那只不过是梦而已，怎么可能会在现实中发生呢？
我围着树转了一圈，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任何字迹，我不禁有些失望。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起来，就应该一个梦而独自跑到这里来，是不是太冲动了点呢？也觉得累了，正好树旁边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头，看样子这里很久以前开始就开始作为人们休息的地方，石头才会这么光滑。于是我便坐下休息了会儿。
因为杂草长了些，我轻轻把它们拨开，好不让这些东西扎着我的脚。却意外地发现，在杂草遮掩的树干上有字迹，写在树干靠近土壤的部分，所以很难发现。我惊讶地蹲下去观察，那些字迹似乎是经历了好些年的风吹雨打已经不是非常清晰了，只是勉强可以辨认出几个字：永远在一起。下面似乎还有署名，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楚了。我瞪视了好一会儿，眼睛都疼了，也没看出来，刚想放弃，就听到后面有个女声，道：“这位小姐，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我回头望去，甚是惊讶，居然是那条学生街上做纸花的老板。
她好像记得我，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忙拿出手机，写道：“您还记得我吗？我之前去过您的纸花店，想买那束紫色郁金香啊。”
她点点头：“记得。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上次在那边的摩天轮上看到这里很美，总想过来看看，今天心血来潮，就过来了，一见果然是美丽得很啊。不过老板您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啊？我是这片花田的主人，当然会在这里了。你刚刚蹲在那里看什么？”那位老板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其实说来奇怪，我最近总是梦到这片花田，看到有人在这里玩耍，还在这棵树上刻下了字，我觉得挺奇怪，也挺好奇的，所以今天才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这树上真的有字耶，不过好像经过的时间太长了，都看不清了。”
老板看完我的话，表情微微一动，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可没有放过这个细节，问：“您知道这字是谁刻的吗？”
老板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口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到我家坐会儿，喝杯茶吧。就在那边那栋房子。”
我朝她说的方向看去，那栋房子正好在花田旁边，通体也是白色的，正好和这些香水百合融合在一起，而且外表看起来非常豪华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般花农住的房子。没想到老板这么会享受生活。我点点头跟着她走。其实我心里还是另有打算的，这位老板看起来是知道那个刻字的人的。我在第一次见到她是就有一种亲切感，难道我们以前认识？那个刻字的人会是我吗？虽然没有把握她会帮我一一解开谜题，但是总会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至于要这些信息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跟着老板进了她家，偌大的家里没有人。老板看出我的疑惑，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我们到楼上阳台去吧，那里风景好。”
我点点头，跟着他到了阳台。果然是好风景，下面的百合花田尽收眼底，真是美极了，我立刻喜欢上这个地方。
老板简易地弄了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过来，让我先坐着，自己去给我拿些喝的来。我正被美景吸引着，那里肯乖乖坐着，扶着阳台的栏杆移不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老板上来了：“怎么，很美吧？”
我点点头：“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了！这些花，全都是你一个人种的？”
老板点点头。
我惊讶：“那得多辛苦，得花多大的气力啊。”
老板轻笑道：“只要是喜欢它们，就不会觉得累。就算是累一点又何妨呢，总是会有收获的。你看，我的收获就不小，它们一年四季地开花回报我。”
“说到这个，这花可真神奇，你是怎么让它们一年四季都开花的呢？”
“用心去呵护它们。”她停了停，“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不定是这里的土壤特别适合也不一定。不过我真的是，用心，在对待。”
我点点头，也不深究。
“来，坐下喝杯茶吧。”
这一次我乖乖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茶，又问老板：“那在树上刻字的人您真的认识吗？”
“认识。”她淡淡地开口。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一对年轻男女？”我问道。
“当年的他们只有十几岁，确实年轻。”
难道真的是我梦里的那两个人，又或者说其中有一个是我：“您能给我说说他们的故事吗？您一定是知道的吧？”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老板喝了一口茶，“那已经是□□年前的事了，当时那两个孩子来到这里，正巧那一天，有人到我的花田里来偷花，是几个十分健壮的男人，我没办法把他们赶走，还被那些人推到一边扭伤了脚。眼看花被他们摘的摘，踩烂的踩烂，我心疼极了，却没办法阻止他们。幸好那两个孩子赶到，他们都会些跆拳道，三两下就打发了那些人，保住了我的花田。”
“没想到还有这么糟糕的人，见不得别人好就来糟蹋别人的东西，真是太可恶了。”我愤愤不平。
“是啊，我这片花田，多少人虎视眈眈。”老板的目光停留在花田上，就想母亲看着孩子一样的欢喜。
“之后他们就在树上留下了字？”我问。
老板笑了笑：“之后他们隔三差五地就会跑来这里帮我的忙，摘摘花、浇浇水，也没有人再来打扰过我的花田，日子过得好不快乐。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有人陪伴的感觉，真的很令人怀念。那些字，也是那时候他们刻下的。”她的笑容告诉我，她很怀念那段日子，很怀念那两个陪伴过她的朋友。
“那他们现在一定还经常来看您吧？”我猜测道。
老板摇摇头：“忽然有一天，他们再也没来过，一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直到有一天，我又遇见了他们，可是已经物是人非了。”她轻轻地叹气，“还记得你很喜欢的那束紫色郁金香吗？那就是那个女孩做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就能做出那么逼真的花来？”
“是啊，那女孩的手很巧，不止是那束紫色郁金香，其他的那些花也是她教我做的。”
“那为什么您不做紫色郁金香呢？”
“你发现了？”
我点点头：“您的店里什么花都有，就是没有您亲手做的紫色郁金香。”
“因为那是他们的定情花，他们最爱的紫色郁金香，花语是‘最爱’。她说一定要把它们送给最爱的人，所以我一直没有做。”
我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郑逸恒的时候，他就送给我一束紫色郁金香，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实在老板的店门外欣赏紫色郁金香。为什么他的出现都会伴随着紫色郁金香？然后又想起我的梦，想起哥哥说那个人去了英国，郑逸恒刚从英国回来。这些种种难道都只是巧合吗？脑子有些乱了。我最近的想法已经超负荷了，以前的我，是从不会对这些事情这么在意、这么较真的，可为什么，当我踏上这一片称为“家乡”的土地开始，命运之轮就开始转动，又要逼着我回到过去？
我鼓起勇气，问老板：“您说的那个女孩，会不会是我呢？”
老板看了，一阵沉默，然后她只是很轻地问了我一句：“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我怔了怔，是啊，这对我来说重要吗？一点也不重要。就算那个女孩真的是我，就算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重来一次，我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现在有了杨泽锋，而且我是不能也不想离开杨泽锋了。所以，一切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我转头，感激地看着老板，却写不出“谢谢”二字。
老板也没看我，放下手中的杯子，拉起我的手，说：“想不想跟我去踩些百合花？”
我两眼发亮：“真的可以吗？”
她点点头：“当然可以，走吧。”
“谢谢您。”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和老板一起在花田里忙活。我还是挺厉害的，老板教了我几次，我就能上手了，捧了一大把的百合花，清香扑鼻，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感觉自己是个遗落人间的快乐的精灵，将尘世的喧嚣抛在脑后。
中午，老板还请我在她家吃饭，我也做了几道小菜给她尝尝，她很高兴直夸我的手艺好。其实我知道，不是我的手艺好，而是她一个人寂寞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个人和她作伴，她就高兴起来。其实人是群居动物，总以为自己可以习惯寂寞，却又忍不住留恋喧闹。
临走时，老板将那些百合花全数送给了我，在我再三推脱，她再三坚持的情况下，我最后还是答应了。然后老板还送我到公车站去搭车，要我经常来找她玩，和我一起，她很开心。我谢过他，说我也玩得非常开心，以后一定会经常过来的，就上了车，和她告别了。
这几天来一直缠绕我的心结和问题，都被老板的一句“这对你来说重要吗”给化解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心情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