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二番(1 / 1)
车子最后停在了江滩,是可以看见漂亮江景的地方。
莫晓繁和顾新远下了车,站在江边,看着水中美丽的霓虹灯影。
夜风清爽,吹得莫晓繁的长发在空中飘散。淡淡的水汽也是迎面扑来,带着一点湿湿的凉。
不远处还有在江边散步的中年男女,两两相依的年轻情侣,以及正青春年少不知忧愁为何物正在嬉笑的少男少女。
隐隐有轻微的话语声飘了过来,夹杂着远处餐饮、酒吧传来的喧哗,莫晓繁却在这片声响中感受到了异样的平静,她看了看离自己有三步远正看向前方的顾新远,轻轻的向他靠近一步。
似乎没有察觉到莫晓繁的小动作,顾新远微笑着回过头,看向她说:“很安静的地方,对不对?”在看到她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的表情之后,他又感叹:“偶尔来一下这里吹吹夜风,感觉很好。”
“是的。”莫晓繁同感附和,“算是闹中取静吧。现代人的生活太紧张,难得有时间有心情到这里吹风。”
“晓繁,”顾新远突然低低的唤她,嗓音低沉温柔。
莫晓繁莫名的一惊,为他突然靠近的动作。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这些年,几乎是我母亲一人独立抚养我。她很坚强,也很独立,所以并不需要我在身边照顾她。但我从她失败的婚姻看到,一个女人,如果太过坚强独立,并不一定会得到幸福。她和我的父亲,不是不相爱,只是爱的不够,又个性都太强,所以总是争吵。”
他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轻柔的仿佛情人的低喃,“晓繁,我以前的想法,是想要找一个温柔贤淑的女朋友,所以看到你,觉得会是合适的人。但我没想到,你骨子里的性格,竟然和我母亲有几分相似,这一点又不知不觉的吸引了我。虽然有些矛盾,但我真的希望,你和我能够长久下去。”
这算得上是难得的坦白了吧?莫晓繁为顾新远难得流露出的坦白的言语和脆弱的情绪而心生感动。
她不禁再次靠近,拉住他的一只手说:“新远,我知道我也有做的不好。但至少,我也的确是想要和你走下去。虽然不知道我们最后能够走到哪种地步,但至少我知道什么是我现在想要。人呢,永远是自私的,总是会做出最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所以我不会怪你,也明白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也许之前,她的确是有点怨他,不明白为什么顾新远明明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却偏偏在对待感情的态度上那么自私。现在,她终于有些明白他这种性格形成的原因了,所以她不再怨他,改为理解,甚至有一点点的疼惜。
但,并不是说她会那么圣母的就此包容他的一切。她也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她会选择自己能够接受的程度,让他去改变。
不过她也有不好,出身于和他不一样的和睦健康的小康家庭,她有着被娇惯的独生子女的通病。也许大概是由于身边的人的包容,莫晓繁以前不怎么觉得自己自私、娇惯、别扭、小气,只有和顾新远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缺点,也愿意为此改变。
顾新远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手揽过莫晓繁,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自己却是轻轻一叹,目光飘向了远方。
两人无言的在江边站了许久,直到夜风渐凉,露气浓重。
顾新远首先动了动,摸了摸莫晓繁冰凉外露的胳膊,低声说:“晓繁,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莫晓繁靠在顾新远怀里,仿佛如梦初醒般,眨着迷蒙的双眼,问:“嗯,去哪?”
她那睁的大大的双眼,以及略带茫然的表情,实在是既无辜又惹人怜爱,顾新远不禁笑了,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脸,说:“怎么?难道刚才你都睡着了?”
“昨天晚上都没睡好,早上起来的又早。”莫晓繁打起一个小小的呵欠解释。
“那我快点送你回去,好让你回去补觉。”顾新远又是笑笑,摸了摸她的头说。然后就拉着她,把她塞进车子里。
直到把她送到楼下,顾新远抓起仍旧在车中迷糊的莫晓繁,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告别吻,把她吻清醒之后,看着她上楼、灯亮,这才发动车子离去。
经过那次在江边的谈话,莫晓繁不禁对顾新远的过去产生了好奇。他的父母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带给了他怎样的影响?表现在那些具体的方面?他现在和过去又有什么不同?
这一切的一切,莫晓繁都想弄明白。但她显然不会自己去问顾新远,她知道他还没有对她坦白到那种地步。
她也有从赵宇方面入手,毕竟他是她和顾新远朋友圈中唯一的交集。但莫晓繁了解到的,却只是很少和简单的一些情况。只有类似与顾新远从大学开始,就很独立,很受欢迎,曾经算是校草级别人物之类的显而易见的事情,关于他的家庭和过去,赵宇也知之甚少。
但莫晓繁有了解到,顾新远在大学时期,有过两任女朋友。第一任是校花,美丽大方,但个性太强,最后和他不欢而散;第二任虽然没有前任漂亮,但温婉可人,也算美丽,最后却是由于抱怨顾新远不会关心疼惜人,最后提出分手。
真的是有点奇怪呢,莫晓繁原以为,女人对顾新远,大概都会抱住不放,死缠烂打,但现在看来,却基本上是她们先甩了他呢。
追究主要原因,大概是由于他那恶劣的性格吧?顾新远也许表面看上去,就像那光鲜美丽的桃子,貌似甜美多汁,但实际的味道却是又酸又涩,也就她这样不计较味道或者是同样又酸又涩的人,才能忍受。
莫晓繁不禁自嘲的想,如果顾新远是看上去鲜美但实际上酸涩的蜜桃,那她就是味道酸涩的红李子。看上去都是颜色鲜丽,勾人食欲,吃下去却不如表面所想,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但关于是否要搬过去和顾新远一起住的问题,莫晓繁却是思考了很久。
不可否认,顾新远的这个提议,比较自私。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但莫晓繁很清楚婚前同居,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是有多大。
当然,时代已经这么开放,如果是个人作风开放的女子,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但对莫晓繁这样从小被灌以中国传统式教育的女子,却不是可以轻松的笑着答应的事情。
又如果两人都有结婚的打算,互相见过对方家长,长辈们也都同意、满意,几乎是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婚礼也提上日程了的话,莫晓繁也不会反对那种情况下的同居。
但关键的是,对象是顾新远,一个莫晓繁无法掌握也无法完全捉摸的人。也许她到底还是自私,考虑自己的利益多一点,她不觉得婚前同居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如果以后不能结婚,那吃亏的到底只会是女人。
那她要拒绝吗?莫晓繁可以理解想要时刻在一起的,情侣间的依恋情绪,但她并不认为顾新远真的有什么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想和她在一起的浓烈情感。
他究竟是为什么那么突然提出同居的请求,莫晓繁十分想不通,内心有一丝抗拒。
将烦恼在电话中说与好友范容容听,得到的却是她随意夸张的笑声。“哈哈,晓繁,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不就是一种变相的邀请吗?”她语气十分轻松的说。
“什么邀请?你觉得婚前同居对女人有好处吗?尤其我……”莫晓繁郁闷于范容容的漫不经心。
“尤其你还是处女?”范容容说出莫晓繁未说完的话,她终于收起了漫不经心说:“可是,晓繁,你也可以换个角度想想。一个一直自己住的男人,邀请一个女人和他同住来介入他的生活,对他又意味着什么?尤其他还并不是一个对待感情和女人随意的男人。”
“这……”莫晓繁知道范容容说的都是事实,但她始终迈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这么久了,你也应该多少有点了解顾新远。”范容容继续分析,“我不知道你和他具体相处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为人处事,说明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既然他邀请你和他,那他就应该是有了相当的觉悟,和你结婚的觉悟。”
“可那并不能保证我和他一定会结婚。”莫晓繁犹豫的说,“如果最后不成,我岂不是很吃亏?”
“晓繁,你可以这样想,如果不相处着试试,你怎么又能保证你们以后没有问题?”范容容语重长心的说,“很多夫妇,结婚后才发现他们在一起生活有很多矛盾,不合甚至离婚。和可靠的人婚前同居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而且……你们可以睡不同的房间。”
范容容说的有点隐晦,但莫晓繁还是听明白了,她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一下,说:“我再考虑一下,我不像你,能够那么洒脱,我害怕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