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一番（1 / 1）
一番激吻过后，顾新远终于稍稍松开莫晓繁，垂下眼看着她，一只手却是放在她的腰上，不肯松开。
莫晓繁被吻得有点头晕目眩，原本就有些闷热的车子里，此刻更显闷热。
沉默了一会儿，等到两人都心绪平静下来之后，莫晓繁这才试探性的开口：“新远，你刚才是不是在吃醋？”她的脸还带着些娇艳的红润，口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天真。
顾新远略带狼狈的别开眼，松开了放在莫晓繁腰间的手，开始发动车子说：“陪我去吃点东西，我还饿着呢。”不知不觉间带着一丝默认的意味。
莫晓繁讶然，问：“你还没有吃晚饭？”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多钟了。
“因为想要你陪我一起吃啊。”顾新远突然侧过头看了看她，微笑着说。
莫晓繁更是不明所以，他为什么又突然换上一张笑脸？温柔的让人觉得可怕。
但莫晓繁在没有没清楚顾新远的心思前，只是乖乖的听话，任凭他的安排。
做为顾新远的晚饭和莫晓繁的夜宵，两人是去吃了海鲜。
看着顾新远细心的剥了几个虾送到自己面前的小碟上，莫晓繁默默夹起一个送入口中，滋味鲜美清甜。她晚上并没有吃多少，此刻是感到有点饿了，一口气把几只虾吃完，一抬头却是看到顾新远正看着自己，目光沉沉。
一见她看着自己，顾新远立马换上一张笑脸，说：“多吃点。”然后又给她夹了一个牡蛎，自己却是淡淡喝下一口啤酒，再次含笑看着她。
“你怎么了？”莫晓繁可是再也吃不下，她对顾新远突然的奇怪温柔感到头皮发麻。放下筷子，她不想再去猜想，索性直白的问：“新远，今晚你这么奇怪，到底是有什么想法？”
从一开始对他周文的态度，再到现在突然的殷勤，莫晓繁都觉得今晚的顾新远，很奇怪。
顾新远放下酒杯，仍旧是淡淡的笑着，却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晓繁，你今天参加了一场婚礼，有什么感想？”
“感想？”不明白顾新远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莫晓繁想了想回答：“结婚需要准备很多东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是，如果相爱，对新人来说，会是一件繁琐却幸福的事情。”她想起了今天所见的陆嘉和王媛甜蜜幸福的样子，不禁微笑着说，语气中带了点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羡慕。
“羡慕吗？”顾新远仍旧浅笑着问，眼神却是逐渐认真起来。
“羡慕……？”莫晓繁愣了片刻思索，然后说：“也许有那么一点吧。因为我表哥和表嫂真的看上去很幸福。但结婚是一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不能凭一时冲动就做草率决定。”
她以为顾新远意有所指，于是半是暗示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顾新远点点头，语气温和的说：“可是，人到一定年纪了，即使自己不想，周围的亲人也会考虑这些事情。晓繁，你知道我的生活一向简单，所以偶尔想想，如果有个人能够一直陪伴着一起生活，感觉应该会很不错。”
他这是什么意思？暗示的这样明显？尤其还是在她刚参加了一个婚礼之后。难道他是……莫晓繁心中有了个大胆的让人激动的猜想，但理智却告诉她，不可能。
不可能这么快，在两人都还没有完全交付真心的时候。
果然，只听顾新远继续温柔的说：“晓繁，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住在一起？”
？……莫晓繁一阵惊讶，继而心中涌起一丝愤怒：“顾新远，你这是变相的求婚呢？还是只是想要邀请我和你一起同居？”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言语冷冷的问。
“这……”顾新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同居。如果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觉得彼此十分合适，那我们就结婚。”言语间他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
“既然是在交往，那当然是因为觉得彼此合适，何必要先同居试试？如果感情够了，自然会想要结婚。但如果是你厌倦了，大可以直接对我提出分手，何必以这样一个理由糊弄我？”莫晓繁觉得自己没有受到足够的尊重，终于抑制不住愤怒的质问。
“婚姻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顾新远的脸色也逐渐的沉了下来，嗓音微沉的说：“婚姻中的另一半，将是会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我的观点是，女朋友可能会有几个，但妻子，只能是一个。一定要有足够的感情以及非常合拍、合适的生活习性，我才会下定决心和她结婚。所以我提议同居，是想要确定我们的关系是否有朝结婚方向发展的潜力。晓繁，这已经是我表现出的最大的诚意。”他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说完目光微恼的看着她。
“最大的诚意？”莫晓繁冷笑，说：“顾新远，也许对你来说，话说到这个份上，已属难得。但是你知不知道，婚前同居，对一个女人来说，只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完全没有为我考虑过、着想过，又怎么说得上有诚意？”
争吵看来不可避免，顾新远看了看周围，还是压下声音、忍住怒气的说：“晓繁，我不想和你吵架。你不明白婚姻对我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么想也是可以理解。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两天，没有见到你，我发现我真的会想念你，所以请不要怀疑我对你重视的程度。”
他这样想要尽量化解矛盾，甚至有点忍气吞声意味的态度，是莫晓繁第一次见到的，听到他最后一句表达想念的话语，她不禁心软了下来，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对待感情这么不干脆、犹犹豫豫、瞻前顾后？顾新远，我以为我已经够不坦诚了，没想你却比我还要胆怯。”
没错，他们在对待感情上的自私，的确可以说是一种胆怯。因为过于自私，太爱自己，所以害怕受到伤害，所以对于感情无法干脆利落、坦然大度。
但莫晓繁觉得自己已经逐渐放开过去，试图全心去经营这一段感情。但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却比她还要放不开？
苦笑了一下，顾新远声音落寞的说：“晓繁，我来自单亲家庭，所以，对于感情，我不够自信。”
顾新远简单的解释和低落的情绪让莫晓繁讶然，她原本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由于之前受到了伤害，却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原因。
心中涌起一股叫做怜惜和心疼的情绪，莫晓繁低声温柔的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是因为这样。”
“不，你没有必要对我说对不起。”顾新远摇了摇头说：“晓繁，我很明白我经营婚姻失败的父母对我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我也知道对待感情我不够坦诚大方，但这些我一时难以改变。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只能慢慢适应我，或者等着我改变。”
顾新远前所未有的坦诚让莫晓繁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类似于感动或者是唏嘘的情绪，她也明白，他所说的的确是实情。虽然她出身于健康和睦的家庭，但她也多少能够想像，离异的父母对孩子尤其是对待爱情的态度上的影响。不过，具体那样的家庭带给孩子怎样的伤害和痛苦，她又不可能想像。
声音软了又软，莫晓繁看着顾新远，轻声说：“我想，我们暂时就先这样吧。是我适应你，还是你改变，只能顺其自然。”然后她又想了想说，“关于今晚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
一顿晚饭在后来吃的还是有点沉默，两个人都不太看向对方，似乎都是各自各的想心事。
吃完饭，时间已是不早，顾新远说要送莫晓繁回家，但显然走的不是平常走的一条路。
莫晓繁也意识到这一点，但她并没有惊慌，而是默默的看向窗外，也看出了他其实正在朝江边开去。
夏夜十点后的江边，有非常凉爽的清风，莫晓繁摇开窗户，转过脸让风迎面吹了过来。真的是非常的舒服，有一种处在高空的感觉，她不禁微笑着眯起眼。
宽敞的临江大道边耸立着明亮的路灯，黑亮的车子在其下奔驰而过，整个车身就有了一层流光溢彩的外衣。
那层光芒也从顾新远的眼底一闪而过，整双眼里就带了点璀璨的笑意，他侧头看了看莫晓繁略带孩子气的举动，嘴角的笑意飘忽不定。
“新远，你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年？”莫晓繁几乎趴在车窗边，随意的问着。话语随风飘散，送到了顾新远的耳边。
“差不多有十年了。”顾新远想了想说：“我在这里上的大学，然后一直到现在。”
“十年啊。”莫晓繁喃喃的说，“那基本上都快成为本地人了。就没想过回家乡吗？”
既然是单亲家庭，那一般不会让抚养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一个人在家乡吧？可是种种迹象表明，顾新远的确是一个人在住。
“如果回去了，那还能遇到你吗？”顾新远转过头，和正好也转过头来的莫晓繁对视，笑笑说。
“是啊。”莫晓繁知道顾新远有意躲避话题，但仍旧是一脸笑意的说：“如果你回家乡了，我还真是再也不会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