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雨前!”
陈妈跑来道:“老爷,太太出去打牌了,一会就回来。”
李宏气道:“整天在外面东窜西跑,不见个人影。”
陈妈不敢吱声,只得立在一边。
正说着,陈雨前扭动着腰肢进来了,脱去手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什么事儿值得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啊?”
李宏一挥手,道:“陈妈,你下去吧!”
陈妈向陈雨前使了个眼色,便应声下去了。
房中只剩下李陈二人,李宏道:“这些天你都到哪去了?我回来怎么总见不到你?”
陈雨前道:“我还能上哪去!无非就是打牌、逛街、看电影、上舞厅。我也想在家清净两天啊,可人家太太约了,总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吧!我是什么身份啊,哪敢得罪了那些达官贵人啊!”
李宏冷笑一声,道:“这么说起来,还劳累你了!”
陈雨前走上前,依着李宏,嗲声道:“老爷,我在外面应酬不也为了您么?那些太太小姐们若套上近乎了,您生意上不也方便些么。”
李宏一把推开她,厉声道:“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我做生意还靠了你那点关系了?再说,也不用就应酬到了床上吧!”
陈雨前心中一惊,逆料是同马旅长的事情败露,面子上却故作镇定地道:“您可别诬赖人!”
李宏见她仍狡辩,气得将照片向她脸上掷去,道:“你自己看看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照片都传到我这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雨前拾起一看,全是当日在张家后院同马旅长一时风雨的照片,心中暗道不好,又恨偷拍之人,却只得先安抚了李宏再说。
她丢开相片,道:“这也是为了老爷您好!您抹不下脸来巴结那些当兵的,难道我也能一个样么?若都硬的跟块石头似的,这往后的生意还怎么做?日子还怎么过?咱们总得吃饭吧!您骨子硬,我可还想过安稳日子呢!现在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您瞧那马旅长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我还能看上他么?不过是逢场作戏,相互利用罢了,您又何必为这和我大动干戈呢?”
李宏甩手扇了陈雨前一耳光,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给我带绿帽子,你找错人了!你快点和那个什么旅长断了往来,这事就算完了。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陈雨前被打的倒在地上,血由嘴角缓缓留出。
她捂着红肿的脸,道:“好你个李宏!老娘也不是好欺负的!咱们好聚好散也就罢了,你竟然出手打人!你记着,我要你为着一巴掌付出代价!”说罢,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陈妈见状,也裹了包袱跟了去。
李宏怔了半晌,瘫坐在沙发上。
照片上陈雨前放荡的形骸又映入眼帘,他气得一把将照片撕的粉碎。
一阵风吹过,卷起碎片在空中飞舞,仿佛白色的纸钱,提前预示着悲剧的来临。
却说陈雨前一路到了张府,恰巧之涵由外面回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之涵道:“雨姨,这是怎么了?”
陈雨前喘着粗气,道:“那李老头脾气是越来越大,连我都打了,你说这日子叫我还怎么过?”
之涵看了看她那肿的似馒头一般的右脸,道:“哎呀!李伯伯糊涂了么?怎么打的这样重。”
说着,陈雨前的泪又滴了出来,拖着哭腔道:“是啊!枉我平日全心全意地服侍他,倒落的这么个下场,你说我冤不冤?张太太……之涵,你可要帮我啊!”
之涵道:“先进屋,你仔细地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好帮你呀!”说罢,挽着她进去了。
二人在之涵房里坐下,凝香奉上茶,之涵道:“凝香,去给雨姨打条手巾来。”
凝香应声送上手巾,自退出门去。
陈雨前照着镜子抹脸,轻抚着被打伤的面庞,恼火道:“我还怎么见人呐!”
之涵道:“我这里还有些自己采的草药调制的化淤活血药膏,等会儿涂上,晚上再好好睡一觉,保管明天就消肿了,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陈雨前这才放心,拉着之涵的手,道:“之涵,雨姨以前那样对你真不应该。唉!日久见人心啊!以后还要请你多担待啊!”而后,又将与李宏争吵的事情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之涵皱眉道:“这可又些难办了。李伯伯的脾气我最清楚,就是认死理。他若是决定了什么事,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陈雨前道:“就是啊!所以我也不敢再回去了,被他见到了,还有命活么!”
之涵思索了一会,道:“您在我这住下也不大妥当,万一李伯伯找来,我也藏不住你……”
陈雨前听了,急道:“之涵,你要不帮我,我可真要流落街头了呀!”
之涵道:“雨姨,您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么!马旅长也向我提过您,好像对您很有意思。反正你也没有正式嫁到李家,我想就作了这个媒,撮合了你们俩。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住过来,李伯伯那里也好交代。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一番话正遂了陈雨前的心愿,她笑道:“这办法好!亏你替我想的周全。倒让我不知怎么谢你才好了。”
之涵道:“谢什么,好好请我喝一回喜酒才是正经话。”
陈雨前道:“那是自然,到时你要上座呢!”一时间,喜上眉梢,欢喜的合不拢嘴。
之涵见了,想到陈雨前嫁给父亲那日的时时刻刻,一阵酸楚与苦涩泛动。
忽然,胃里一阵恶心,控制不住,直要往外呕吐。
陈雨前见了,忙扶住她,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之涵咬紧牙关,将呕吐的冲动压下,这才道:“没什么,不过忽然觉得恶心,或许是昨晚着凉了,歇一会就好。”
陈雨前笑道:“不会是有喜了吧!那可真要恭喜了!”
之涵一想,的确有几个月没见红了,当下红了脸。苦涩中又涌出一层甜蜜,仿佛一杯加了糖的咖啡,苦中带甜,甜味里又泛着苦。
张志轩得知之涵有喜了,自是喜出望外,搓着手来回在屋里踱步,欢喜的不知怎样才好。
之涵道:“来回转悠什么呀!我的眼睛都晃花了。”
张志轩停下脚步,道:“我真是……怎么说呢,既兴奋又紧张。我就要作爸爸了,那可是咱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啊!对了,起什么名字好呢?”
之涵笑道:“瞧把你高兴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张志轩道:“男女的名字各想一个不就成了么!”又道:“之涵,医生说有三个月了吧?那以后你就在屋里歇着,别四处走动了,凡事都让下人们做,别舍不得使唤。”
之涵道:“不才三个月么,哪有那么紧张!你真要把我供起来了,人家穷人家的妇人大着肚子不是照样烧饭、洗衣服、做家务么,生下的孩子也都健健康康的。怎么我就和别人不一样么?”
张志轩急道:“你可别跟我较劲儿了!你这小姐的身子骨能同那些做活的妇人比么?所以啊,你就乖乖的听话,好么?”
之涵见他像哄小孩儿一般,不禁心生怜爱,笑道:“好,都依你。”
张志轩这才舒了口气,道:“这我就放心了。爹那儿也要去说一声。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还不定高兴成什么模样呢!”
之涵道:“爹心脏不好,你就慢慢地告诉,别说急了。”
张志轩应了,又吩咐了凝香在一边伺候着,才出门去。
第 34 章
次日,马旅长正要出门,陈妈来道:“先生,我家太太今天中午想请您吃饭,不知道您有空么?”
马旅长整理着制服,道:“说了什么事么?”
陈妈道:“这就没听说了,不过八成和我家奶奶有关。”
马旅长停下动作,当下对她道:“去和张太太说,我中午一定到,谢谢她了。”
陈妈应声出去。
马旅长自对着院中的竹子出神,陈雨前的媚态仍浮荡眼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勾着魂儿,不禁心神荡漾。
午时,之涵设下宴席,喝着茶坐等。
马旅长进门后,直接到了饭厅之上,口中连声道:“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之涵起身迎接,笑道:“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坐下。马旅长是大忙人,为国杀敌。哪似我们这些闲人,整日呆在家里混日子罢了。”
马旅长道:“张太太言重了。没有你们我哪有这么可口的饭菜吃,又哪有力气打仗呢?”说罢,二人都笑起来,又谦让了一阵,便入了席。
饭用过大半,之涵对立在一边伺候的下人道:“我们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也下去吃吧!”
等只剩下他二人了,马旅长擎起酒杯,道:“张太太,我敬你一杯。多谢你请我。”
之涵笑道:“马旅长太见外了。不瞒您说,我今儿是有事要同您说呢!”
马旅长放下酒杯,道:“哦?张太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马某自当竭尽全力。”
之涵道:“言重了。我是想同您说说雨姨的事儿。”
“她?”马旅长故作惊讶地道。
之涵道:“是啊!你们也认识的吧!雨姨常向我提起您,说您怎样的英姿焕发,怎样的威武有力。那神情,像是对您崇拜的了不得呢!”
马旅长笑道:“陈小姐真是过奖了。”
之涵道:“哪里!马旅长就是那样的人,也怪不得雨姨那样称赞了。”继而,又长叹一声,道:“只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