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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
月玲到了会场。学生们已经把诺大一个礼堂坐得满满。
月玲一边往里走,一边不断地有学生笑着向她打招呼:“董老师。”
年级长迎上来,说,“董老师,你坐这边来。”月玲和生化学院院长交谈几句,就在第一排落了座。
年级长上台介绍了詹克明的背景。月玲从来不知道詹克明如此卓越出色努力,早知道也应该在Google上搜一搜。月玲这样想着,掌声响起来,詹克明穿着套休闲西服来到讲台上。头一次看到他穿得这样精神抖擞,以往都是T恤衬衣牛仔裤。嗯,他长得不难看嘛。
月玲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似乎克明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里有一瞬间的迟疑。
看得出克明是作了充足的准备的,讲座的节奏把握得非常好,他时不时挥一挥手,潇洒地大声说,“请大家看幻灯。”年级长虔诚地在一边忙着操纵投影仪。月玲一会儿就忘了像那些生物系的花痴女生一样盯着克明傻看,认真听起来,觉得他讲得生动有趣。怎么那时候,一听他说基因基因细胞细胞地,就差点要睡着了呢?
下了讲座,克明被学生围做一堆,问问题,签名。月玲站在一边,耐心地等着。
有学生得了詹博士的鼓励,喜笑颜开,回头看到月玲,说,“董老师再见!”月玲含笑点点头。
当终于克明身边的学生都走了,克明和月玲四目相对,这时候,听得高跟鞋的一阵脆响,“克明,我在外面都等了那么久,你怎么还不出来嘛。”娇嗔的声音,红色的紧身小套装,成熟精致的妆容。
月玲一怔。大家一时都不知说什么。
这时,年级长走过来,“董老师,这次真是要谢谢你。”
月玲伸手给克明:“詹博士,讲座很精彩,我也代表学生谢谢你了。”
克明握着月玲的手,说,“下周三的讲座会更精彩,董老师。”
月玲笑一笑,“对不起,下周三晚上我有课。我和学生还有事商量,先走一步。”
年级长乖觉地跟着月玲快步走出来,小声说,“董老师,要不要我送你到教工宿舍?”
月玲笑笑,说,“你回去吧,安排讲座的事你也辛苦了。”
月玲坐在宿舍里,想着这种时候应该是哭一哭的,但奇怪的是眼里一滴泪都没有。她只是坐在那里,觉得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倦。
这时,书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墨存。
“我只想问问你今天过得好不好。”墨存的清亮的声音里有一点点喜悦。
“你知道我每天都很开心的。”月玲的口气,谁都听得出她只有那么开心。
“没有加你的课时?没有上课迟到早退?没有被学生的问题问倒?没有挨院长的骂?”
月玲笑,“我几时挨过院长的骂,王墨存,我可是优秀员工,三八红旗手!”
“我刚才还担心了,这才像我们月玲说话。”墨存说,“你等等,我在听这个。。。。。”
电话里有男高音在细细地唱“Te vojo bene assai
ma tanto tanto bene sai
e' una catena ormai
che scioglie il sangue dint'e vene sai“
月玲说,“这不是英语,像是意大利文。”
“是帕瓦罗蒂。他在唱‘I love you very much
Very, very much you know
It is a chain by now
That heats the blood inside the veins
You know‘
爱就像一种枷锁一样,使静脉中的血液沸腾。“
“。。。。。。”
“月玲,你怎么啦?还在听吗?”
月玲飞快地抹掉一两颗泪珠,“谢谢你,我要睡了,明天一早要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