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苦涩的合卺酒（1 / 1）

无痕一个人悄悄往天牢走去，拓拔阳这几天好像十分忙碌，当然很忙了，他大喜日子，迎娶安拓将军之女进宫，转眼间，他也成了新郎，无痕嘴角扬起苦涩的微笑，她求了海公公好久，才拿到腰牌来天牢看陆羽，何必多想？

无痕取出腰牌朝守卫一扬，守卫恭敬地打开牢门让她进去，跟着牢头，无痕穿过那一条条熟悉，却十分令人讨厌的暗道，到了最后一个牢房，她吩咐牢头下去，此刻的牢房没上次昏暗，无痕上次大发雷霆，让牢头必须时时点燃关押陆羽和陆老夫人的牢房，她看到火光一闪一闪，像在跳一簇狂烈的舞，燃起人的爱恨情仇。

“陆羽……”，无痕轻唤，陆羽正低头沉思，丝毫没觉察到有人步近，他神色哀伤，抬眼看见无痕，他牵强地笑了笑，他眼里的深沉狠狠剌痛无痕的心，他的脸，更加瘦削了，双眼深深陷了进去，写在他脸上的，是无尽的寂寥。

无痕不禁想起他曾经的温文，如今哀恸如他，想必得知陆老夫人去世的消息了吧？”对不起，我没能救出陆老夫人，陆羽，你恨我吧，我多想把你们都救出去，但我的力量却是如此薄弱，有时，我连维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泪水，顺着她憔悴的脸，一滴一滴划落。

“无痕，不要怪自己，一切是命数……”，陆羽伸出手抹去无痕脸上的泪，他不恨她，由始至终，他懂得她，心有灵犀般的懂，他不怨她，在他眼中，她永远是初见时的无痕。

“陆羽，你娘的遗体，我已经运出去安葬了”无痕小心翼翼地说，她害怕再次扯痛陆羽的心，“无痕，谢谢你！”，陆羽眼中充满泪水，第一次，无痕看到陆羽落泪，如此峥峥男子，就在她面前潸然泪下，看得人心酸。

陆羽紧紧拥着无痕，无痕感觉到背部有暖暖的液体滴落，转而变得冰凉。

“无痕，我们拜过堂的，是吗？”，陆羽沙哑的声音在无痕耳边响起，无痕湿湿的眼睛发热，继而点头“是，是的，我们拜过堂，一生唯一的一次，一生仅有的一次！”无痕激动地对他说，他们拜过堂，只差还没喝过合卺交杯酒，无痕心中暗暗想着。

“可惜，上天没给时间我们喝过合卺酒”，陆羽落寞的说。

无痕抬头，定定看向陆羽，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你等我一下！”，无痕倏地一转身，离开牢房，陆羽不明所以地看着走出去的无痕。

片刻时间，无痕手捧二只杯子，手执一壶酒走进来，“陆羽，这是我向牢头借来的杯和酒，如果……你不嫌弃，我们现在把我们的合卺酒喝了……”无痕低着头，她知道，这些太过荒唐，但她希望做到一切陆羽心中所希望的。

“无痕，你……”陆羽错愕的脸上一片泪光，他不嫌弃，他岂会嫌弃。“我岂会嫌弃，我只怕委屈无痕你！”

无痕伸手递给陆羽一只杯，把酒满上，然后再把她自己手中的杯满上，举向陆羽“来，陆羽，我们举杯，喝下这杯迟来的合卺酒！”，二人泪流满面，把酒举往半空，转而交差双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酒中辛辣呛得无痕一阵咳嗽。

无痕再次把酒斟满，陆羽把手按在无痕手上“无痕，你不胜酒力，我们已经喝过合卺酒，你不要再倒上了”

“不，我们还要敬天上明月一杯，感谢它为我们夫妻作证”，无痕举起手中杯，仰头一饮而尽，嘴边咸咸的，她不知道是酒，还是泪。

“好了，无痕，你该回去了！”，陆羽温柔看向无痕，喝下那杯酒，他心无遗憾。

“不，你叫错了，该叫娘子，我们拜过堂，喝过交杯酒，来，相公，我们为你的错而干一杯”无痕再次把杯中酒斟满，陆羽见无痕一饮而尽，嘴角微微一笑，仰头把酒全倒入嘴口。

“相公，我们还要敬陆老夫人，娘，一杯，”无痕继而把酒斟满，仰头，又是一杯，凉意，一下蔓到颈项处。

酒壶早已空空如也，无痕满身酒意，半躺在陆羽怀中。

“无痕，我们是夫妻，对吗？”

“是，我们是夫妻，你忘记了吗，我们刚喝过交杯酒”

“娘子……”无痕感觉到陆羽身体微颤，“恩……，我是你娘子，你是我相公”，无痕扬起无邪的笑容。

“娘子，谢谢你，谢谢成为我的娘子，如果有轮回，下一世，我仍然会选择你当我的娘子！”那是坚固得无可摧毁的誓言，比天牢更牢固，比磐石更坚硬，无痕闭上眼睛，泪断如珠。

“娘子，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如果要用你来交换我的自由，我宁愿关在这里一辈子”，陆羽声音暗哑，无痕一惊，猛地坐起来，他知道她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从你走进这牢房第一步时，我已经在你眼里看懂你想做什么，你真傻，娘的死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好吗？傻瓜，你想以自己为条件，与拓拔阳交换我的自由，对吗？告诉你，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我绝不会从这牢房迈出去，我宁愿，死在这里！”陆羽语气坚定。

无痕走出天牢，今夜月色，特别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