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一章 微妙（1 / 1）
简单同两名侍女聊了几句，才稍有了解。原来这狼窝里所有的女妖，都是跟着姬尧混的，从她那学习对付男人的经验。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拜师学“艺”。
这下还真是强强联手，那边男人由祁朗负责，这边女人由姬尧负责，乔溪暗自打算，改明干脆也去学几招，咱不求吃什么男人，至少也不要在灭邪面前这么窘迫。
她满意地点点头，却冷不防听到一声“我等着”，当即吓得又要滚下床去。
难得能有这么个开朗思想，没想到又被识穿，乔溪欲哭无泪，这才想起灭邪似乎能窥视到自己所有的想法。
顿时寒毛直竖。
如果换作在人界，这绝对是种可笑的猜想，但这里不同，一个妖怪横生的地方，可谓是一切皆有可能，什么出奇就发生什么。再说他的眼睛也很有古怪，看来是值得一试。
乔溪赶紧转换思路，绞尽脑汁也才生出些几乎快被遗忘的歌词。
没什么带情带爱的字眼，都是些故意想出的英文歌词，为的是让这个随意偷窥他人想法的家伙看到脑子到爆。
“自从溪儿和我一起后，似乎变得开朗多了。”灭邪忽然笑道，倒也不失温柔的随性。
乔溪一惊，强辩：“你哪见得我很开心？”
她这么一说，倒是忘了，解释就是掩饰。而也正是因为被说中，才会如此恶言相撞。
自然这些道理，灭邪是懂得的，当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活象个教育人的老先生：“溪儿这是何苦，硬憋着多不好受。”
乔溪没差吐血：“你要试试被人给……”
不等她说完，灭邪一个吻就要压上去。乔溪慌得又去抵，微怒：“你要再这样，我就……”
灭邪装傻，瞪大眼望：“就什么？”
乔溪嘴角抽了抽：“就立马踹你下去。”
灭邪垂首，愁眉不展：“你若舍得，那就踹吧。”说完还真闭起目，作出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模样。
感觉还真像是非常疼爱妻子的丈夫，乔溪直觉得恶心，这有什么舍不得，没以前讨厌可没说比以前喜欢。索性真的抡起胳膊，准备给他个下马威。哪知那两侍女还待在屋内，这会儿行动竟是忘了。
于是，就再次听得两阵大笑，乔溪心里一紧，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羞得直想找个地洞钻了去。
估摸着又要被误会什么“小夫妻之间，总是床头吵架床尾合”之类的话。这下倒好，完完全全被误会干净，在邪灵谷待过一阵子，早发现幽界里的妖怪们，不论男女老少，都八卦得很。
总算明白最大的赢家是灭邪，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故意而为，说这些表现成这样为的是作戏给人看，正好叫那两位“姐姐大人”把美名给传扬出去。
乔溪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想法过分。自从赤炎一事后，她就真变得多疑起来，往往很多时候，看人总要戴上副有色眼镜。
“有名无实的夫妻，也是可以。”
轻柔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乔溪一下回神：“啊？你刚才说什么？”
但见灭邪轻轻摇头，依是转移话题：“那边好象发生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才落，就听到与这边相隔不远的房内传来女人的怒吼声。
乍听之下，威力十足，若是当着面听的话，不准耳朵会聋。
乔溪疑惑地看向两名侍女，见她二人并不着急，只慢悠悠地去开门，甚至小步子走得还十分欢快。
她不禁喃喃道：“真的是很爱凑热闹。”
灭邪忍不住笑，提醒：“许是她们来了，要去看看吗？”
“赤染？”见灭邪点头，乔溪由原本的郁闷瞬间转为兴奋，喜道，“去，我现在就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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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也很难当。乔溪从没有哪天像今天这样吐槽过，尤其是在被抱着去到一处会客厅内，见到一众妖等无比羡慕的眼神后。
她窘迫得真想变个鼹鼠钻走，可这极品大狐狸灭邪偏偏不叫她好受，抱得紧不说，还死活不肯松手。
套用句他的话就是，烧还未退，不可逞能。
乔溪觉得这真是八辈子修来的霉气，再这么被误会下去，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脱钩。她是真不想无缘无故、不明不白就做了此狐的妻。
好在这样的窘局很快就又被大斥声给掩了过去，乔溪忙空出两只手捂紧耳朵，望着那分外温柔相的姬尧十分粗暴地拽着祁朗的耳朵，心里有阵说不出的快意。
这个花心大萝卜是该好好修理。
只不过姬尧可不是愁这事：“有了老婆就忘了大嫂了啊？”
“怎怎怎么会……”祁朗很没男子气概的直飙泪水，想用手去护耳朵，却被姬尧猛地抽打开。
“你最近仗着夜孤残那死狼的威，更得意了是不？”
祁朗万分心疼地看着红蹄手，眼泪更多：“大、大、大……大嫂，是小弟我一辈子都不敢忘的人啊。”
真是窝囊的男人啊，乔溪和已然走至身旁的赤染同时叹气加摇头。
感慨完毕，赤染忙对着灭邪与乔溪作礼：“多谢二位相救。”
灭邪客气地回道：“并非为我所救。”
赤染道：“那是？”
其实尸魇确实是被灭邪捞出，按理说也算是他救的人，可他却还是将功劳全揽给了伏仙：“是我大哥，也好在他及时赶到。”
赤染对此话深信不疑，抱拳：“那还有劳两位代我相告，说是赤染无以回报，将来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定当尽力。”
“赤染太客气了，”乔溪见她像个大男人般的担下这些沉重的“债”，有意要为难那不远处号哭着的“小媳妇”，“这种话应该由他来说。”
赤染立即会意，原本严肃的脸放轻松不少，虽只是简单的微微一笑，但总归比一直不笑的要好。
这边聊得开花，那边还在斗着。但估计实在撑不住，祁朗忙跳到众人面前，像年糕一样粘在赤染身上：“老婆，救我。”
乔溪瞅那小媳妇样，笑容一下僵了。
赤染却像是好好先生，杵那里任他黏糊。
“弟妹，你可别再护着他了，再不叫他收收性子，底下可就真无法无天了。”一副凶样的姬尧也奔了过来，手指着祁朗，恶声道。
“弟……弟妹？”乔溪脱口而出，惊奇地望望赤染，再望望姬尧。
灭邪微笑解答：“溪儿这就有所不知了，在你昏迷的那五日里，两位姑娘早就言好。”
乔溪讷讷地点头。有句话怎么说的，叫不打不相识，原本以为只可以套用在男人身上，没想到这个世界里，女人也能用上。乔溪早已见过不少怪事，这也不过是千百件事里的一件超不起眼的小事，却最能叫她瞠舌。
说来也着实是应了这么句，时间能改变一切。而她们之所以能言归于好，也极可能是因为都变得坦率了些。
想到这，乔溪却再笑不出了，为什么伏仙就不能变得坦白些，他的沉默只会让误会逐步扩大。若是哪天变成个死结，就真的是再难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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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尧确实是个难缠的女子，乔溪自认为已想心事很久，却不料回过神时他们还在吵。只不过这次换成了现场授课。
所幸乔溪也有此学习的意向，便就静声观看。
此时姬尧已再次捉住祁朗，并将他一耳狠狠揪住，同时还向房内站着的四个侍女道：“看见没，对付男人就要这么狠。”
侍女们纷纷点头。
“不对，不对，”祁朗忙摆手，再看看被灭邪一直抱着，并小心对待着的乔溪，小声嘀咕，“就因为大嫂这样，大哥才不敢回来。”
“好小子，你知道他在哪是吧，快给我说！”姬尧将那耳朵以顺时针方向用劲一拧，痛得祁朗直哇哇大叫。
乔溪看的一愣一愣，悄悄问赤染是怎么回事。
赤染指向一位侍女手中的臂膀，凑近她低声道：“我们获救之事通报给孤主后，只有我夫君一人带着姬尧姑娘的断臂回来。”
乔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借机对灭邪道：“还不快把我放下来？”见他仍旧不肯，补充道，“你再不放，可就要出人命了。”
灭邪叹口气，暗自思量会，还是决计将她放下。
许是真的小女子心思，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甜甜蜜蜜，乔溪方才下地，那边姬尧的手就顺利松开，脸色看似也好转许多。
拿着断臂的侍女瞅准时机，赶紧将断臂呈上。
原本断臂复得，因是好事，只是这主人并不开心，见到那送来之物，又开始撒泼：“他不回来，我就不接。”
众人正都发愁，便听灭邪道：“若是错过时间，可就真接不回了。”
姬尧哼声：“断了更好，我要他负责养我一辈子。”
如今总算是见到真正的女追男了，不过也不能拿这性命之物开玩笑啊，真难想象自己断臂时会急成什么样子。乔溪微皱眉，拿手肘拱拱灭邪：“那个真能接回去？”
灭邪点头，尽量以通俗易懂的说法讲解：“在幽界生长的人，皆有自己的命门。而若想杀死对方，除用毒以及打碎元神等办法外，还有两种简单的方法，其一是毁其命门，其二是将其全身撕裂。像姬尧姑娘这样只是被砍了手臂或是别处，只要不超过一定时限，便可重新接回，而若是超过的话，那臂膀就会消失。”
原来这就是印证当初他所言“只要不死就可接回”的说法，乔溪沉吟片刻，道：“若是他这段时间都不回呢，断了一臂岂不可惜？”
“你说什么？”姬尧怒气冲冲地望她半晌，本是想说她口出狂言，可又觉得很有道理。当初被赤炎捉去的时候，通过网丝上的画面看见夜孤残焦急的模样，还真以为他对自己有那么点点意思，原来都只是自己的心存侥幸。
他若是不爱，即使为此断了一臂，那又能如何？姬尧不再勉强，伸手接过那手臂，往断口处一按，念几句听不懂的术语，瞬间就生出泛光的晶线，将臂膀又缝合回去。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迹，乔溪惊讶地张大嘴巴，本来还有些不信，现在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了。
灭邪突然道：“既然各位都已无碍，我有事想问。”望向赤染，“此次的事件，赤染姑娘认为如何？”
赤染低眸，思索片刻，断言：“那绝不是赤炎。”
灭邪神色一凛：“为何如此认为？”
赤染答道：“直觉。”
姬尧道：“仅是直觉，有点太过断定。”
赤染轻叹，没有继续发话。
“我相信赤染。”乔溪望眼众人，深吸口气，“因为赤炎的表现很古怪，可以说是完全不像以前的赤炎。而且感觉这种东西，不可说准，但也不可完全不信，只不过在面对这种事时……”没有继续说下去。
灭邪知她要说什么，也道：“我也相信。”
姬尧还是认为这太过断章取义：“你们是夫妻，当然会互帮。”
“不仅是如此，”灭邪未推脱这说法，“事实上，我怀疑此事与仙魔失踪的玄易长老有关。”
祁朗点头赞同：“那个纸老虎，以前被孤主打得屁滚尿流的，还被我……”抬起腿做个踹人的动作，不忘自夸一下，“这么踩过，又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把你们劫走？”
姬尧沉默。确实，夜孤残的实力如何，她比谁都清楚。
灭邪接着道：“此次我未能与他交手，但当我去到那事发的屋中时，感觉到有股很浓重的气。”神色忽地就变凝重许多，“这个对手，并不简单。”
“所以就怀疑是那个玄易长老附到那纸老虎身上？”姬尧问。
“之所以会这么认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灭邪沉声道，“玄易长老最厉害的法术，便是附身术。”
众人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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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确认好某些事后，灭邪准备带乔溪回去。
正当告别之际，乔溪突然想到一事，便对姬尧道：“姬尧姑娘可知那日带我前来的男子？”
“男子？”
“就是蒙面的那个，穿得也很严实。”
“你……”姬尧反反复复打量她许久，方才怒气冲冲道，“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我也正找着他呢，你是他朋友，怎的反倒先问起我来？”
乔溪惊，不为她凶狠的态度，而是为鬼禅好似蒸发般没了消息这事而感到震惊。原以为他会在前来寻找赤染时被姬尧碰到并杀害，没想到竟不是，那他究竟去了哪？
灭邪笑着提醒：“溪儿是什么身份，姬尧姑娘应是明白。”
看似无心的话，实则最有意。
姬尧知没能力抗衡，便道：“这次就算了。”
灭邪夸赞：“姬尧姑娘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姬尧不客气地转过身，有那么点小小的心动，只可惜这句话不是出自某人之口，确也不失为一种遗憾。
再作道别，约定好有什么情况会再联系，乔溪与灭邪这才上路。
因为许久没出来，这次外出也是灭邪打着什么散心的旗号先提出，结果却又是谎话，乔溪自然很不甘心，刚出天炎居，就说不论如何也想下了万层阶梯才肯离开。
因也不急着赶路，再来确实是愧对她先，灭邪只得听此建议，陪在身边。
此时正值黄昏，漫天红霞耀人眼，恰巧石级两边的奇树，树身依如上次般火红，枝头上的红叶虽已落光，光秃秃的却也不乏美感，血一般的颜色一点也不叫人畏惧。实在是一片罕见美景。
乔溪边跳着格子，边偶尔抬眼观望，心情大悦，仿佛再次回到童年，与楚楚一起的时光。
但突然瞥见脚下一片红叶，心里又莫名难受起来。她蹲下身，捡起那片红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灭邪停在她的身后，声音里充满溺爱之味：“只要溪儿开口，我定当竭力去做。”
乔溪道：“请帮我找鬼禅，就是上次险些与你打起的男子。”
灭邪一愣：“待回到邪神，我立即命人去寻。”
乔溪安心：“谢谢。”
灭邪失望：“溪儿为何总这么客气。”
乔溪闻言，未有多想：“你知道吗，朋友对我来说的意义。”
灭邪轻“嗯”一声：“溪儿是个重情义的好女子。”
乔溪继续道：“原本我只是想知道回去的方法，其他都不再管。但通过这几天的事，我才总算意识到，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知道我是如何来到此地，以及身怀有怎样的秘密，是妖又或是人。”
“我说过，我会竭力去满足溪儿。”
“这件事，你也会帮我？”乔溪回过头，眼神中尽是怀疑。
“也许曾经不是，但今后定会。”
“曾经”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今后”又真的会吗？乔溪定定地望着他，没有应答。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溪儿。”
“什么？”
灭邪回望她，目光微动，半晌后才道：“如若大哥化成我的模样，溪儿也能认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