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幸福曾经来过（上）（1 / 1）
第四章幸福曾经来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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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曾经来过，却又悄悄滑落。原来我们倔强不说，却又无法停止深爱着……”
经历了“寝室事件”，很长一段时间，李若都不知道她和肖哲现在是怎麽了。
她觉得他们一下子变得很亲密，但是她的穷追不舍让他怕了。
所以他们正在将时钟回转。他回到教练的身份，而她只是性格古怪的会员。
男生是需要被忽略的，这简直是真理不容怀疑！
因为从暑假分手后，他们的那第一次吵架闹得很凶。苏洋提出了分手想借此让李若不要总忘记还有他这个男朋友的存在，但是李若反而不在乎地答应了他说要分开。苏洋急了，暂停了实习回到了上海的大学。毕竟还是爱情最重要，见了面李若就不会离开不见了。
所以，苏洋刚回到上海，第二天便约李若去了大学城。
苏洋他们的校园很漂亮，真的。陪李若逛了教学楼和图书馆，苏洋突然记起还有学生会的事情要忙，留了李若一个人等在他的寝室。李若很不习惯待在男生寝室（肖哲的除外，不好意思），决定自己参观学校其它的角角落落。参天的绿树，幽静的小花园，青石砖铺成的小径。嗅着那时隐时现的花香，李若心里的所有矛盾顿时不见了踪影。还真要感谢上帝的这个不普通的玩笑哩，否则她是根本没有机会来到这里的。
花园里的那个小鱼塘吸引了她，李若便踩着泥板路上的点点青苔向前走去。不多时，她发现树荫下，却坐着一个女孩，正专心致志地捧一本《飞鸟集》在细细地品读。她秀气瘦削的脸庞略带了些苍白，还有一头直直的黑发。尽管她规规矩矩的衣服穿着，看上去像是高中生的校服，但她那令人难忘的美丽总是遮掩不住的。看了许久，不忍心打扰她的清净，李若放弃了鱼塘，脚步轻轻地退出了小花园。
她决定出去转转，再回来等苏洋一起吃晚饭。从学校后门出去，是一条开阔的街道。看着那些热闹的店铺李若终于找到了一点现实的感觉。这个夏天太多事，她还必需慢慢习惯。在书店里闲逛一会儿，没有发现心仪的书，她便又转身出门进了一家音像店。
李若的爱好很简单于是也就很无聊。看白烂的爱情小说，为里面死去的主人公哭得昏天黑地；看帅哥踢足球，见到莫伦特斯上场就鼻血直喷。唯一拿的出手的就只能是爱看电影吧，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欣赏电影。她看过数不清的精致的文艺片，今天她却没有继续在那一排排的碟片里被淹没。因为一个疯狂的主意在她脑子里突然冒了出来，她要和苏洋一起在夜里十二点看恐怖片！便伸手去拿那张摆在很显眼位置的《Ring2》。好莱坞版的，比日版的更加刺激。可是，另一双手也在这个时候放在了那唯一所剩的碟片上。李若一惊，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在小花园里的女生！实话实说，那时侯的李若居然有了一种被电到的感觉。这样巧的事情也不是天天都发生的嘛。何况，这个“花园美女”是那种第一眼惊为天人，第二眼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想要亲近感觉的style.于是李若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这麽特别的女生她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出乎李若的意料，美女居然很礼貌地向自己点了点头，接着用很好听的声音讲到：“不好意思，是你先来的，这碟片就你拿去好了。”
根本没有一点“大姐大”的派头，只是李若反而更紧张了，竟然像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男生一样对着她开始结巴：“不，不，还是你拿，拿去吧。这，这个我其实，其实，已经看，看过了。”
这麽明显的幽默式撒谎显然地，让她感觉到李若很友善，她开始放心地把目光停留在了李若身上。
李若是真心想把DVD让给她，见她不语，便又解释到：“拿着吧，归你了。我还有事，得先走。”
美女自然是欣然接受，她便走到柜台那边付了钱。
李若做完这件颇能体现“绅士”风度的事，转身离开。出了音像店的门，看看手表，差不多快要到苏洋说好的时间了。只是又让李若措手不及的是，那美女转眼跟了出来，追上她的脚步，主动和她打了招呼。李若告诉她自己要回学校，她们便相约一起走。
不着边际地聊着天。原来她叫蒋涵，是学新闻的。和苏洋一样。她的家在学校附近，她也很热情地想邀请李若回去坐坐。但是李若回绝了，因为这时候她心里只惦记着和苏洋的约会，so，美女，对不住了！几分钟之后，在学校门口，她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码。
但是，李若似乎忘记了赵晓彤同学曾经曰过的：一件事只要让你觉得是巧合，那它就不会只是再一再二，而是再三再四再五再六地发生。没完没了……果不其然，等在校门口的苏洋来接李若的时候，眼神飘到蒋涵那边，惊呼了起来：“蒋涵！怎麽是你！”
蒋涵也愣住，呆了几秒钟才说：“呵，原来是苏大帅哥你啊，”
李若听出来她口气里的尽是讽刺与故做镇定，但蒋涵不依不饶：“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怎麽，打扮得这样帅，是又约了新女朋友了吧。”
蒋涵语气坚定，苏洋一脸尴尬，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是熟识好久的“冤家对头”。李若无从开口，她也隐隐听过关于苏洋是著名“花心大萝卜”的传言。但现在她只能怔怔地躲在一旁等他们“休战”。不过蒋涵是真的赶时间回去上课，叮嘱了李若打电话给她，带着怒气走远了。
约会看来是要泡汤，因为苏洋这时候满是恼怒，脸都气成了绿色。他在李若好奇的追问下才简单回了几句：“有什麽好说的啊，她那人就是那样！她是追过我，我根本不喜欢她，她倒真把我当仇人了。行了，我送你回家，饭我没心情吃了。”
……
老天保佑，李若被放了鸽子但是居然一点都没生气。
她只是很好奇，好奇蒋涵和苏洋之间到底有什麽发生过。她觉得蒋涵那麽生气，不可能仅仅因为苏洋没有接受她。自己一开始也不打算和苏洋交往，他现在对自己不还是一样的好？李若在脑子里甚至已经帮他们编出了一大堆轰轰烈烈荡气回肠的情节，不过事实到底如何，还要蒋涵亲自来告诉她。
李若拨她的号码，很快就通了：
“喂？是李若吗？”
蒋涵估计也在等她的电话，很快拿起听筒。李若“恩”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后听到蒋涵问她：“李若，白天的时候我问你回学校干嘛，你说的是要等男朋友一起吃饭。那麽，你是在和苏洋交往喽？”
“是的。”其实李若有点不喜欢蒋涵问她这些的时候也这样直，她本想说“这和你无关吧”，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蒋涵听到了答案，在那边叹着气。她知道李若是聪明人，一眼就会看清楚她和苏洋的恩恩怨怨，所以她也没打算隐瞒：“他也曾经是我的男朋友。所以我今天会表现得那麽刻薄。很不好意思，是不是会吓到了你？”
李若并没有很意外。但也许是现在她的心不全在苏洋身上了，才可能和蒋涵这样聊起他。否则，一个现任女友和一个前女友的奇怪组合，居然还能平心静气地聊天，那世界也未免太疯狂了。
“高中我就认识他了，但是上了大学我才有机会和他说话。是我先追的他，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平时打工的钱攒下来给他买衣服，自己却舍不得买。他喜欢打扮你知道的吧？一件杰克？；琼斯的要多贵，还有乔丹限量版的运动鞋。他起先对我没感觉，但是慢慢也被我感动了。他说是习惯了我在他身边。后来我们也吵架，他就说我不体贴了，不讲理了。但是他那麽花，忍一次我还受得了，好久下来我怎麽能视而不见？再后来，他说性格不合适了，把我给甩了。我和他就是这样。”
蒋涵有些吃力地讲完了这个故事，她和苏洋的过去。李若说不出她在思考什麽。只是有了一种怀疑，女追男，她会不会在走蒋涵的老路？
果然，蒋涵见她一直没有反应接下去开始说明自己的想法：“我曾经发狠诅咒过他，说他以后都找不到真心爱他的人了。而且我威胁他，他以后的女朋友都别想安生。可是，你知道，我遇见了你的时候很喜欢你，是想和你交朋友的。老天爷却非得让他找上了你。所以，我只是告诉你，多多自己保重吧。你还在上高中，不要被爱情影响了以后。我现在就还是没走出来，一直忘不了以前。再恨他也还是挺在乎他的生活，也不可能再和别人谈朋友。唉，多说无用。我把你当朋友了，你要是喜欢他就好好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影响你们。但是他要敢和以前甩我一样对你，我还是会闹得他难受！”
李若听的出，蒋涵根本就还喜欢着苏洋！一个女孩可以分手这样久了还这样在乎他，这是多麽深的感情呢？李若终于开始说话，而且她开始安慰蒋涵。
过了许久，挂了电话李若才接着想，其实蒋涵才是最适合苏洋的。男生有时候是挺自私，想你的时候他们可以一秒钟的自由时间都不给你留。累了，厌了，你对他再好他也都抛在脑后。蒋涵对他的感情太深，才会因为那些传闻和他纠缠。相反李若是因为心不在他身上根本没去在乎，反而让苏洋觉得李若是适合自己的。这也许就是世界上最错误最不公平的事实了，也就是因为它，男生总是伤害最爱他们的人反而去选择那些发生问题也不吵不闹的所谓“理解”他们的女生。孰不知，这些女生，是会为了别人去吵去闹的……
男生最可怜的，就是他们以为选对了人，却总在选择错过。
而错过之后，他们还会回来，还能回来吗……
星期天。
李若去俱乐部没有告诉肖哲。她还需要时间回味蒋涵的遭遇。
躺在网球场边的草地上，她突然想变成隐形人。很孤单，很伤感。因为，“肖哲，你居然不理我。”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很温暖。有个人影出现在她身边。她举起手遮住眼睛才把他看清楚。
肖哲。还是他。
其实他已经站在旁边看了她好一会儿了。
“想打网球吗？”他说。
她回答：“是。”
这便是今天他们最长时间的沟通。
……
她以六比零，六比零，直落两局击败他。
……
只是李若想不到，今天的课又是不欢而散。她还是缠着肖哲，他稍不理会，李若就湿了眼睛。肖哲实在很怕被其他人发现，他拉着李若去台球室，安慰她。
“知道吗？李若。当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是那麽的自信，那麽的……性感，对我来说。但是你还是太年轻了。”
李若开始微微地抽泣。肖哲一脸抱歉地靠近她身边，伸出手环抱着她的肩。
肖哲身体向前倾：“我想要和你讲一件事，你要记住，好吗？”
“好。”李若细声细语。
肖哲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对一个在这里身为教练的人来说，要承认这件事是相当困难的。这个夏天你像个小精灵一样进入我的生命。其实自从第一天我看到你，每天我躺在床上都会想你，”肖哲又不禁伸手抚摩着李若的脸：
“我们一起上课，一起聊天。有时候偷偷看着你，我就像个呆头鹅。但是李若，你真的很可爱。”
听他这样说自己，李若笑开了一些。
“但这也是我为什麽那麽怕你的缘故。你太美了，太性感了，而且对我来说也太年轻了。现在，当我们这样亲密之后，我再也不能每天看着你在我身边，却还要假装忽略你了。这种情况，你能理解吗？”
没等李若来得及回答，肖哲把双手按在她的头上：“李若，听着。经过这些天的考虑，我发现，我爱上了你。”
咚！爆炸了！李若感觉这个世界快要完蛋了！天！他！终！于！爱！上！自！己！了！
晓彤！谢谢！是你让我坚持，而且你看，预言真的成真了！
肖哲继续说着：“是的，我已经告诉了我的女朋友，我和她分手了。其实我好久以前就发现我已经不爱她了，可让我头疼的是，我并不想伤害她。现在我要告诉你，自从你哭的时候我开始揪心，开始恨不得一把把你抱进怀里安慰，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只把你当作会员，当作妹妹了。我现在恢复了单身，所以，我们交往吧！”
“就算时光将阳光变冷，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有种爱永远不会苍老，当你终于在我的世界里有了回应。”
终于，李若明白了张小娴这些话的意思。为了肖哲可以接受自己，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现在她觉得，为了暗恋所受的那些苦，为了痴情的那些累，都在肖哲的一句“我爱你”中，全部消失不见了。
只是目前，苏洋，到了和他坦白的时候了。
老爸因为经常要面对李若不及格的历史考卷，渐渐地忍受不了了。他逼李若从这个星期开始每周的周六都要补习，还给她从大学城请了家教，一对一地上课。李若很不情愿。苏洋那边她一直不知道怎样解决。但是迫于老爸再不及格就不让她去健身房了的威逼利诱，她只得点头同意。
今天她回到家，果然发现一楼的桌子上多了一只米黄色的背包。
妈妈咪呀！居然是LV耶！李若的家教也可以是这麽富裕的一位同志吗？胆战心惊的李若开始不安地在客厅里度着步，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来做家教，估计是来者不善。
她正想得出神，听到有人过来。
她不敢乱动，咽了咽紧张的口水，才慢慢转身……
“妈呀！蒋涵！怎麽是你！”
“拜托！你和苏洋看到我时候的话，能不能都换点新鲜的？我真有那麽丑？”李若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觉的不丑，但是也绝对没有以前好看了！因为现在有些炫耀嫌疑的过分时尚，让她看上去打扮得像个交际花。黑长的直发烫成了栗色的大波浪，穿紧身的皮裤和女式衬衫，脚上是Gucci的凉鞋。虽然价格可以把李若的一身Stella压得无地自容，但这麽穿感觉上至少让她老了5岁！
“没有，没有，不丑的，还很拉风呐！”李若不敢惹她，忙赔笑脸和答解释：
“不过我根本想不到会是你。怎麽，你也打工赚零用钱啊？”
蒋涵点点头。她和苏洋都大四了，都不能再“啃老”。
“我们今天被老师拖堂了，所以回来的晚。”
“嗨，小丫头你不用解释，咱俩谁跟谁呃。我很不想做家教的，所以今天穿成这样，想吓吓万一是问题少女的我的学生。现在是你，我终于解放啦！”
什麽叫解放啊，看来蒋涵是想敷衍了事。但李若很想把成绩提上去的，否则她怎麽见到肖哲？她去餐厅倒咖啡给蒋涵，顺便打算和她商量着要好好上课。
“蓝山还是温热的时候喝，会比较香吧？而且，你忘了加伴侣给我耶。”
呃？蒋涵也懂咖啡吗？
李若干脆转移话题，拉着蒋涵去参观她的咖啡收藏。她其实多不想再背那一张张大事年表。李若把上品的咖啡豆都贡献了出来，给她尝，让她品。还有手磨，灌奶的工具。蒋涵则告诉她美式咖啡高温烘焙可以有更浓郁的香气。黑咖啡则不能煮太久，否则会变酸，影响口感……
得，找的知己了。蒋涵准备的题目被完全放在了一边。两个小时，只在咖啡的香气里，飞快地过去了。
……
晚上，李若决定好好泡个澡。
滴了两滴红酒在浴缸里，因为她觉得飘着酒香的沐浴肯定会比香草味的泡泡浴更成熟，更性感。
带着一点点颓废，肖哲保证也会喜欢这样状态下的她。
呵呵，她终于想承认，她是在想肖哲，想要肖哲了。她想和他接吻，她想被他爱抚。
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又不愿承认是件痛苦的事，而女生的性感只有在男孩儿的怀抱里才最让人着迷。
所以爱情来了，李若懂得了用这些小细节慢慢构筑她的幸福。
那麽她的性感只为肖哲绽放，她的颓废只允许“堕落”在肖哲的诱惑里。
和肖哲的关系明朗了，李若只是面对苏洋就心软，才藕断丝连到现在。
今天又只好背着老爸去了蒋涵那里。
烦恼越来越多，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姐姐。当然，也越来越喜欢她煮的咖啡。对，蒋涵打工的地方正是一家咖啡厅。李若每次来看她，要是店里没有什麽客人，蒋涵就会用手磨煮咖啡给她喝。蒋涵煮咖啡的时候很专注，和李若聊天的声音也总是轻轻的。所以李若有时候会想起奶奶，也更喜欢去找蒋涵。
“刚放学还没吃东西呢吧。思乐冰？还是，抹茶蛋糕？”蒋涵麻利地招呼她坐。
李若瓮声瓮气地要了冰，然后一句话也没再多说。
苏洋好几天没发信息给她，除了昨天说要参加什麽主持人比赛，要大伙儿帮他投票。李若一直为这件事挂心。因为在这里看不到比赛，她也不能上网。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现在真的很烦。烦苏洋这样逃避现实。等她在心不在焉的吃冰，蒋涵抢过了她的手机。这女人，越来越放肆！但是李若也懒得和她争。
估计是把李若最近收件箱里的短信都看了个遍，蒋涵过来摸摸她的头，笑笑说：“小若你真真要投票给他？花好多钱呢！”
“拜托不要再叫我小”弱“，好像我是什麽智障。以后请都叫我李若！”
蒋涵压根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频频给她“卫生眼”。李若只好说：“我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帮他才来找你的嘛。他现在对我不冷不热，按理我应该不睬他的。再说，我又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再和他继续。可我考虑了挺久，还是想帮他。”可不，李若其实在初赛已经发动全班同学了，就差了上街拉票。而且她向老爸透支了两个月的零花钱，这阵势，比当初快男比赛帮苏醒还起劲儿。所以当付出看不到回报，她不知道决赛还要不要继续帮他了。
“这你得自己拿主意，就是问清楚你自己帮他到底是不是情愿。也许你用不着对他那麽好的。他记不得的时候太多了。你去交新的男朋友也是你的选择啊。”
李若有些头疼。蒋涵说得对，想帮就帮，不想帮就拉倒。于是李若放下了包袱，什麽也不管了的开始喝蒋涵递过来的咖啡。
“尝尝看，新的佛罗娜。”蒋涵像介绍宝马跑车一样介绍自己的咖啡。
可是等等！佛罗娜？
多麽熟悉的名字。
而李若自从离开奶奶之后就再没喝过它了。
她又记起了奶奶，所以今天，她可以在这里安静地想想过去了。
……
那还是李若在初中的时候。一个星期天的早晨，闷闷的爸爸来外婆家接她。
七月的天已经烤的人受不了，外婆叨叨着给李若穿上了罩衣。李若讨厌把自己当小孩的作法，但是闷死也比烤焦好点。上了爸爸开着空调的车，李若才安静下来一些：
“去哪儿呢？”她真的怀疑妈妈告诉过她记事之前都是爸爸在带她，照顾她的事实。也许她只是受不了爸爸不爱说话，像外婆一样受不了他的闷。
“乡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奶奶家的事？”他不回头，安心地开车。李若也不说话了，真不知道妈妈为什麽要嫁给这个闷葫芦！她闷闷地想。
他车开得倒快，二十分钟都没用到。乡下比城里凉快些，李若脱下罩衣放在车的后座。等他关好车门，她就继续闷闷地跟着他的步子往前走。不知道踢飞了多少块小石子之后，李若看到他的擦得光光的皮鞋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座小楼。电影里的那种小小的，清爽的砖瓦楼。两层，带个小院子，门虚掩着。
“妈，我来了。还带来了李若。”他轻轻推门，李若惊讶。
妈？我那懒懒的奶奶还瞒着爷爷有这间独门别院？天啦天。李若念着。
可是听他那声“妈”叫得那麽亲热就知道李若想错了人。一个老女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小院子。不，应该说是跑出来，大概是因为听到了李若的名字。原谅李若叫她老女人吧，因为她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她老了，应该和外婆差不多的年纪。但她还保持着年轻时的好看，眉眼甚至有点妈妈的样子。所以李若又不能叫她老太太。妈？爸爸叫她妈？那我呢？李若一下子明白了什麽。所以当她再次把眼神和那个老女人激动的含泪的眼睛交汇时，她放声哭了。
李若这次是真的哭了，缓缓地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头，埋下身，用劲所有的力气哭出了声。连爸爸都没见她这麽哭过，所以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只有李若知道自己为什麽哭，她是没有受过什麽委屈的人，唯一让她胸闷的是这麽久她都没有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那个奶奶。那个可以抱着自己也让自己抱的奶奶。她一下子全都明白了。为什麽奶奶不喜欢她最小的儿子，也不喜欢他的女儿。为什麽爸爸娶了妈妈。
为什麽。为什麽。
她就这麽哭，慢慢的声音小了下去。在她抽泣的时候，一双手把她拉了起来。那是多麽好看的一双手呵。和妈妈软软的手不一样，尽管不年轻了，却修长，纤细。李若一下子不哭了。抬起头，又是多麽标致的一张脸。怪不得爸爸这麽好看呢，爷爷又不帅！她不说话，拉着李若进屋坐下。爸爸识趣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