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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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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里是纳兰的家吗?”门外一个打扮利落的小厮,客客气气的问道。

“是。你是……?”我迎了出来。

“哦,那你就是他表妹了吧?”来者笑道,“你表哥今儿晚上临时被安排值夜,叫我来跟家里说一声他不回来了。”

“哦,好,我知道了。”我想了想,问他,“能麻烦您给他捎件衣裳过去么?夜里风凉。”

“可以,你拿给我吧!”

我转身进屋,把容若一件搪风的衣裳包好,出来交给了他:“他还有什么话交代吗?”

“没有了。”

我很纳闷一个画坊晚上上板关门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留杂役值夜呢?于是随口问出来:“你们画坊是有值夜的规矩么?”

“没有的,老板娘也是今儿才安排下的。”

“她……除了我表哥,还有谁值夜?”

“没有了,就他一个。”

“哦,知道了。谢谢!”我心不在焉的应道。

送走了小厮之后,我独自坐在窗下,连晚饭也没心思做了,容若不在,我真的懒得自己吃东西。而且,我根本就不饿,我也想不到饿,只是一种很落寞的感觉,萦绕心头。

我本来安慰自己也许是遇到什么特殊事情,所以容若才被留下的,第二天问清楚就是了,但是第二天我却什么都没问清楚,容若只是回答因为晴云接了一单大生意,需要连夜赶工,所以就留下他帮忙——说的那么简单轻松,让我后面的话都问不出来了,我不想让他笑我疑心重。

但是当容若连续几天都因值夜而通宵不归的时候,我就实在坐不住了,我旁敲侧击的问他要值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他微笑着说,这单生意一完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他的笑又让我不忍再追问下去,我开始气自己,为什么要猜忌他呢?

日夜颠倒,容若白天回来就睡下了,下午起身草草吃些东西就出门了,我发现近来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我们之间有时一天说的话都超不过十句,孤单,第一次侵染心头。

我一直在忍耐着,在他面前却还是笑脸相迎,看到他开心我就情不自禁的开心,虽然看到他的时候真是屈指可数。

那天,终于可以不用值夜的那天,我做了好几样容若爱吃的菜,还买了酒回来,容若显然也很高兴,喝了好几杯,微微有些醉意的睡了,看着他躺在床上安详的容颜,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口气不知道是要释放这几日以来惆怅的心情,还是终于结束忍耐而备感劳轻松的表示。

我给他掖好被子,转身把他值夜时要加的衣裳收起来,忽然从衣裳里掉出一样东西,飘落在地上——

我知道俗之又俗的言情剧的套路此刻就摆在我面前,但是我依旧不肯相信,这种俗之又俗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我身上,更不肯相信,这种事情竟然真的现在就发生在眼前了。而一旦发生,无论它是否俗到极点,对我都是绝对的打击。

飘落在地的,是一方雪白的丝帕子,我弯腰拣起来,发现这手帕四角绣着精美的云纹,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兰草之香。

我注定要今夜无眠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只是呆呆的拿着这帕子,半天回不过来神。我甚至无助的开始在脑子里寻找以前读小说看电视剧时积累的“常识”:那些发现丈夫有外遇的妻子,她们都是如何来面对的?丈夫衣襟上的红唇印、丈夫身上别样的香水味、丈夫外遇的蛛丝马迹……我的脑子里闪现着一系列的镜头,然而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我于是又开始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要相信容若,他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也许是有什么缘故才会在他的衣服里出现这块帕子,而且尽管这块帕子已经明显地标示出了谁拥有它,但没有得到亲口证明我就不能怀疑它是晴云的……我摇摇头,这实在有点儿自欺了,容若除了在画坊值夜哪儿都没去,而这显然又是女子之物,还有那美丽的云纹……我又摇摇头,即便这是晴云的,又能代表什么呢,又跟容若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我既而就想到了冯梦龙的《山歌·桐城时兴歌》: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我忽然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落在了手背上,粗糙的手背和那细滑的帕子在昏暗的灯豆下是那么鲜明的对比。虽然是俗之又俗的情节,但是发生在谁身上,相信都不会好过的,而我更是相当难过。

我到底把帕子放回了容若的衣服里,我到底把衣服收到了柜子里,我选择了一句不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相信容若,我告诉自己我必须相信他,无论多难过,我也要相信他。

虽然第二天一早我时时留意,我也看不出容若跟以前有任何不同,他轻柔的话语,他温和的笑容,一切一切都跟过去一模一样。如果是昨天,我可能会非常开心,我总是一看到他就很容易开心起来的,但是今天,我的开心有一半是装出来的,我相信容若,但是我不能不怀疑那帕子,乱心的帕子。

我病倒了。我在日子最艰苦的时候即便生病也都咬牙挺过去了,但是这回实在没有挺住,也许,跟心情有关。

处于我们这样的社会下层,像我这样的病倒其实很无奈也很痛苦,因为我们根本请不起大夫出诊,能自己去趟诊所已经很花钱了,更别说一付一付的抓药,吃药比吃饭贵得多。

容若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

我的手已经不象当初做洗衣娘的时候那么可怕了,但是粗糙是无法掩盖的,容若紧锁眉头,低头轻抚着。

我有气无力的躺着,连睁眼睛都很费劲,但是我却一直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让他解开眉锁。

“你怎么不去画坊?昨天你就请假没去……”

“不急,感觉好些了没有?”

“好些了。”我宽慰他道,他从半夜就一直守在床边,我必须要说自己好些了才感觉对得住他。

“你睡一会儿吧。”半晌,他把我的手放回被子里。

“恩!”我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做了很多混乱的梦,待到睁眼的时候,却见诊所的大夫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正在给我号脉。容若陪在一边,关切的看着我。

容若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点点头。

“来,跟我来。”大夫号脉完,叫容若跟他出去了。

他们说话很轻,我听不清楚他们都说了什么。一会儿容若就进来了,坐在刚才大夫坐过的凳子上,还是握住我的手。

“大夫说什么?”我轻轻的问。

“说你一定要好好吃药调养,不可劳累,不可心燥。”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些话不必他说,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看病吃药都要花钱,一调养就势必要累到容若,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还不是夫妻,然而悲哀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少,想到这儿,我不觉满心难过。

“你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容若宽慰我道。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然而到底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头——我以为必须这样做,才能让容若放心。

一会儿外面就传来说话声,容若拍拍我的手,然后起身出去了。

不知道谁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院子里干什么,我迷迷糊糊的又昏睡了一会儿,然后就闻到了淡淡的药香。

抬眼看,姜婶正从外面走进来。

我要起身,她赶紧扶着我,让我斜靠在床上。

“你表哥正给你熬药呢。”姜婶对我道。

“谢谢您来看我。”

“见外了不是?”姜婶笑道,“你生了病我要不来,就太不象话了。”

“我这一病,苦了表哥了,姜婶儿一定帮帮他啊!”我忧郁地请求她。

“放心吧,不消你嘱咐,我也会的。”姜婶点点头,“你歇着,我这就去帮帮他,给你做燕窝粥吃!”

“燕窝粥?”我疑惑的看着她,“哪儿来的燕窝?”

在人间燕窝就是比较名贵的补品,在阴间就更是难得的了,印象里除了住在城隍府邸的那段日子吃过,以后我就再也见都没见过了。我们现在这样的家境,怎么可能买得起燕窝?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总归养病要紧。”姜婶自觉失言的掩饰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拉住姜婶,这真的太让人困惑了,“我们的钱请大夫都已经很难了,这燕窝是哪儿来的?姜婶儿您赶紧告诉我!”我皱眉问道。

“小卿啊……”姜婶拍拍我,欲言又止。

“您快告诉我啊!哪儿来的燕窝?”我直起身子,有些发抖。姜婶赶忙扶着我,叹口气:“别急别急!你表哥说是晴云画坊给的,他不会弄,到我家找我来帮忙做一下。”

“画坊?”

“是呀……请大夫的钱和抓药的钱,好象也是画坊出的。”姜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心里一阵别扭。

“这最好还是问你表哥,我不好说。”姜婶若有所思道,“我也是刚才在院子里,听诊所送药来的小学徒说的,说看诊的费用和药钱已经都给了,我本来还带了钱过来,怕你们钱不够就先帮你们垫上,这下也用不着了,我也很奇怪怎么画坊会出钱。”

“姜婶儿,劳您驾把我表哥请过来好吗?”

姜婶点点头,出去了。

容若进来走到我床边坐下,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他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他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口气不象是问话,但我的确在问。

“我跟画坊管事的请假之后,他去请示晴云姑娘,然后就给了燕窝,至于诊费和药钱,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我看着容若,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是这也太不合情理了,我根本不相信一个杂役家里的生了病,会至于老板娘如此出手相助,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东西,这是燕窝,一般百姓连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送给一个杂役,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可能么?我又想到了那方帕子,那帕子……

见我不说话,容若继续解释道:“管事也很奇怪,还跟我说他实在想不明白上头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总归是上好的东西,又是调养身子的,你现在正需要,所以我还是收了。”

“我不吃,退回去。”我只说了这六个字。

“君卿……”

“我说了我不吃,退回去!”我大声说道,“还有诊费和药钱,都还给她,我再穷也不要她来多管闲事!”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发火,以至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想她也是好意,何况你现在这样……我们该领受。”容若劝道。

“你要喜欢你领好了,我不要!”我吼道。

“这说的是什么话……”容若无奈的答道。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奇怪,你为什么还会收呢?老板娘就算再和气再体恤底下当差的,送燕窝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就算穷死,也用不着她来充大头给看病的银子吧!”我气晴云的举动,更气容若竟然还会领情,领她的这个“情”。

“君卿,别这么说她。你没有接触过她,她心地真的很好,尽管看起来这的确太过贵重,但我相信她完全是出于好心。”

“好心?!”听到容若替她辩解,我就更生气了,瞪着容若。

“小卿,药还要等些时候才好,来,先把粥吃了。”姜婶进了屋,端着碗——里面盛着的,便是燕窝粥了。

“我不吃!”我冲姜婶大叫道。

“你这孩子,发什么邪火呀!”姜婶惊恐的看看我,又看看容若。容若的脸色相当难看,不过我想我的脸色更难看。

“谢谢姜婶儿。”容若起身,客气的向姜婶道谢,然后接过了碗。

“什么日子口,闹这个别扭!”姜婶无奈的摇摇头,看看我们,转身出去了。

容若端着碗,立在床边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不吃。”我的声调降了下来,却依旧坚定。

容若叹了口气,端着碗转身出去了。

我一头栽在枕头上,头晕脑胀疼痛不已。

过了一会儿,姜婶的声音在里屋门口传来:“小卿,你表哥也是为了你才……你怎么不懂事呢。”

“是我不懂事是他不懂事啊?”我听姜婶的话又来了气,一下爬起来,跪在床上对她道,“什么为了我……我不稀罕!”

“小卿!你混话说够了没有!”姜婶不高兴的说,“你为了你表哥可以做洗衣娘,他为了你收下燕窝又有什么不对,你这气势汹汹的闹给谁看呢!”

“我闹?我干吗闹?必然是有闹的原因!难道您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是奇怪,可奇怪的是画坊那边,不是你表哥——你病了这些日子你表哥都瘦了一圈儿了,你就不心疼?你就非冲他撒气才舒服呀?”姜婶苦口婆心道。

被她这么一说,我无话可说了,可是心里着实堵得慌,于是就哭开了,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忍,我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舒服点儿,也许无论怎样,我都无法顺过这口气来。

一哭,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一样,我一下栽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到我睁眼,天已经全黑了,容若一直守在床边,本来星光一样美丽的眼睛现在却黯淡着看着我。

“醒了?”见我睁眼,他下意识的伸手摸我的脸。

我却也下意识的别过脸躲开他的手。

容若愣住了,手也停住了,伸不是、收也不是的停住了。

“我……”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说了。”我打断了没出口的话。

“君卿……”

“你歇着去吧。”我没看他,不知道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

容若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我的床边。

他一走,我就开始掉眼泪,默默的哭。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觉得和容若在一起感觉并不那么美好,而且我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到底错在谁。我其实早就应该知道,生活中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问题不知道出在哪里,错也不知道在谁,也许根本谁也没有错,但是事情就是事情,都要我们来面对来承担,想躲却躲不开。

可惜我早就应该知道的,却一直都忽略了,因为容若,我被自己对他的爱蒙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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