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1)
玛利亚当天晚上留在祁家吃晚餐,走的时候是祁炫送出门去的。
苏雅琢以为祁炫会很晚——或者至少过一些时间才可能回房间,没想到她才洗个澡出来,已经看到祁炫推门进来。
“咦——”她奇怪地看着他,“老同学前来拜访,你怎么不多陪陪人家?”
炉子炫高高站立在她面前,用力瞪着她,“亲爱的,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苏雅琢失笑,“炫,你在想什么呀!别人来抢我还不定答应呢,做什么要把你让出去。”
“好!那你说说,今天为什么这么做?”
“我做什么啦?”她浑然不解的模样。
“别装傻!也别耍赖!”他警告地捏捏她的俏脸,心里想的可是捏,手落到柔滑的肌肤时却全然变成抚摸。
“我以为你和老同学多年未见,也许需要一些单独的时间回忆往事嘛!”她说。一脸的撒娇。
祁炫总算弄明白苏雅琢没有生什么气了,心底悄悄松了口气。老实说,玛利亚突然杀上门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她时时令人误解的言行更是令他坐立不安,就怕雅琢心生嫌隙。
“我和她该说的早说完了——”玛利亚此行前来是为了把自己推销给他的,而且毫不顾忌他已婚的身份明言直说,他向来不耐烦对付不相干的女人,对玛利亚这位决心脱下老同学外衣换上情人新衣的女人也一样。
“这么无情?”她忍不住刮刮他高挺的鼻子。
“对别人是,对你绝对不会。”他把她的手指抓下来,放到唇边轻吻一记。
唉!他这样也算表明心迹了吧?这个倔强的男人,大概一辈子也不肯说一声“我爱你”吧?
苏雅琢不想跟自己的耐性过不去,懒得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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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婚姻如何甜蜜,祁炫如何疼爱与呵护,苏雅琢还是得必须自己经受生育的苦痛。
孩子要出生了,苏雅琢第二次躺上手术台进行剖腹产,恐惧的梦魇再度袭来,巨大的痛楚盖过一切……
她在承受痛苦,可他无能为力!从她阵痛开始,看着她苍白、扭曲、冷汗直冒的脸,听着她几乎撕裂他灵魂的痛苦呻吟,祁炫平生第一次感到浓浓的无力感,他没法代替她痛,没法减轻她的痛,他只能揪着心发誓,不会再让她受这种罪了!他不要她再为他生孩子了,绝对不了!
祁炫与家人等待在手术室外,心在等待中焦灼,煎熬,时间像一条长长流淌的河,不见尽头,总也不带来任何消息。
终于----
“苏雅琢家属。”护士抱着刚同生的小婴儿出来召唤了。
“我是她丈夫。”祁炫走在家人的前面,迎向护士。
“是个男孩儿,产妇手术顺利,母子平安。”护士公事公办地说,但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太帅了,所以让人家多抱了小婴儿一会儿。
“是男孩儿!太好了!”祁家的其他人尤其是长辈比较关心这个。
她没事了!
至此,祁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当初是他强烈要求雅琢生下这个孩子的,现在却只想等这个折腾妈妈的小子长大了好好打他一顿。
其实,他更应该好好打一顿的人是自己!
如果清楚地知道雅琢会如此痛苦,如果早知道兮兮是他的女儿,他当初一定不会刻意想要她怀上他的孩子。
再相逢,他心里满是对那个让雅琢怀孕让她生孩子的男人的妒忌,他妒忌雅琢愿意为那个男人生孩子,妒忌那个男人与她有兮兮这样的骨血,因为妒忌,他也迫切想要拥有——唉!他根本是在妒忌自己,而受苦的人是她!
她那么害怕疼痛,生兮兮的时候已经恐惧万分了,现在,她依然愿意再次承受难以忍受的巨大痛苦!全为了他!就为了他要她替他生孩子!
他相信了!相信她是深爱他的!深爱到愿意承受难以承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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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体质极为敏感的人,平常人也许觉得无所谓的触感在她身体上会放大数倍,所以,她从小总是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受伤,也因此才会有令人羡慕的无暇肌肤。而这么害怕疼痛的她,却要一次又一次经历残酷的生育痛楚。但,再怎么痛,再怎么怕,她也没有后悔,没有怨恨。
可——真的好痛!无休无止的痛!像当年生兮兮一样!
不过,这回苏雅琢觉得比较容易忍受了,因为,她爱的男人在身边。她不再一个人孤孤单单承受一切,当她痛,想要哭泣,总有一个温暖而宽阔的胸怀给她依靠,有温柔而体贴的话语给予她抚慰。
祁炫,她心爱的男人,他对她——也是深爱的!
他把公事暂时放在一边,专心地陪她,为她驱赶疼痛、寂寞,以温柔安抚她!她觉得好安慰,伤口复原得也很好。
因为她已经第二次剖腹产,在医生建议,祁炫也同意的情况下,她做了结扎,今后不会再生孩子了。在释然的同时,却也有点怅惘。也许,女人都是这么的矛盾吧?害怕生孩子,却又想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
“为什么孩子总随你呢?”苏雅琢看着儿子的小脸,全然是祁炫的翻版。
她的预感没有错,小儿子比女儿更像父亲。
“因为,你的心里只有我!”祁炫笑,“你一心想着我,孩子当然会像我。”
“你那是什么表情!”她微噘起嘴,瞧他笑的什么似的。
“雅琢,我们打个商量吧?”他说。
哦?这个暴君、霸王竟然也懂得打商量?
“嗯?”
“我想给兮兮改名字。”
“为什么?”苏雅琢奇怪,“兮兮的名字不好吗?”
“雅琢,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给兮兮起这个名字?”祁炫以深沉的目光凝视她。
苏雅琢有点狼狈,好像被他看穿似的。
“你那么聪明,不妨猜猜。”她把球踢了回去。
“雅琢,也许,你是比我以为的更爱我!”祁炫又笑了。
这一次,他看穿了她,明白了她曾经有过的心思,曾经受过的伤痛。“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想念我,然后徒劳地勒令自己不准想我——”末了,祁炫收敛笑容,郑重地,低沉而轻柔地起誓。
“讨厌!”她娇嗔一句。红晕袭上脸颊,有被看穿的狼狈,有被疼爱的甜蜜,更有被珍惜的感动。
是的,兮兮的名字,完全是她心情的写照。她当时太想念祁炫了,却无从见他,几乎相思到绝望,因为想要停止绝望的相思,所以把愿望附加给女儿,为女儿起名止兮。止兮,停止想念啊!想念的滋味好苦、好苦!但愿如他所说的,他们长相厮守,不再让她有想念的机会了。
“我把兮兮的名字改为予兮,祁予兮,你觉得好听吗?”
“嗯!真好听!”苏雅琢觉得没有必要在孩子的名字上与祁炫耍性子,何况现在“予兮”确实比“止兮”有意义。
“那我们的儿子呢?他该叫什么?”她相信他不会不给儿子起名字。
“就叫予湛吧,你觉得呢?”他不出她所料。
“你比较会起名字,全依你啦!”她故意叹口气。
“女人,别太贪心!女儿被你一个人霸占了四年,我也不过给她换一个名字,你还不甘心?”
祁炫又旧事重提,成功地让雅琢心虚。
“你才是爱记恨的男人,这点别让我儿子随你。”
“是‘我们’的儿子!亲爱的!”他用力强调。
“知道啦!”小气!
唉!她苏雅琢这辈子大概要一直生活在私自拐带祁炫女儿的阴影下了!可是,可是,她独自抚养女儿的辛苦、孤单、寂寞谁来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