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七章（1 / 1）
“穆大哥。。。”少女一脸哀伤，依依不舍地看着眼前之人。
“穆大哥，你真的要走么？”
“穆大哥，你就不能带珍儿一起走么？”
穆非看着珍儿泪流满面，犹如梨花带雨，心中愧疚万分：“珍儿，我，。。。，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必须得走。”
珍儿抽泣几声，说道：“穆大哥，你要走，珍儿也拦不住你，不过，你答应过珍儿的事可千万不要忘了。”
穆非点了点头，转向其他几人：“穆某多谢程兄和住持大师救命之恩。”
住持大师尚且回了个礼，可程华却一脸铁青，只冷冷的看着他。
穆非背部升起一阵寒意，连忙告辞，转身向山下而去。
珍儿泪眼模糊，看着穆非的身影远去，身子一软，倒在程华怀中：“华哥哥。。。”
程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跟他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又何苦如此伤心。”
他看了眼怀中的少女，眼圈隐隐有些发黑，问道：“珍儿，你昨夜休息的不好么？”
珍儿垂下眼帘：“我，我一想到穆大哥今日要离开，珍儿就整夜都睡不着。”
程华皱了皱眉，说道：“明日一早我们就会前往豫城，路途上不免劳累，你这样子，。。。，唉，不如我现在送你回房，你好好休息休息。”
珍儿点了点头：“也好，珍儿此刻的确觉得有些累了。”
。。。
穆非沿着山路缓缓而行，脑边还回想着少女这些日子的音容笑颜。“穆大哥，穆大哥。”少女总是娇声唤他，跟在他身后玩闹。
他这几年以来，一直跟随在那公子身边，见过的女子，要不就是季月茹这般的巾帼英雄，要不就是些娇柔造作的千金小姐。而这珍儿姑娘，初识之时只觉得她天真可爱，现下相处久了，又觉得她机灵古怪，更时不时的捉弄捉弄人，耍耍小性子。可是尽管明知道是这样，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去迁就她，讨好她。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穆非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前方就是雁涧谷，穆非省起珍儿所言，从包袱中拿出三柱高香。
“穆大哥。”昨晚珍儿替他收拾包袱之时，说道：“珍儿这次能够找到你，可是多亏了小六子哥哥的保佑。你明日经过雁涧谷之时，一定要记得给小六子哥哥上柱香。”
他看着眼前的缭缭烟雾，这些年来，自己杀的人不计其数，身边的人死的也不少，便是自己的属下，也有很多连名字都不知道，哪里会焚香祭拜？想起珍儿那固执的语气，他不由一笑，也只有这样的少女，才会什么都不顾的来救自己吧。
眼见这三柱香即将烧完，远处突然传来异声，穆非一惊，闪入路边林中。
一匹骏马从他身后的方向奔来，绕着那点香之处转了几圈。马上之人见着燃尽的香柱，一脸失望，执起缰绳，就要往前方奔去。
“珍儿！”穆非见到来人的面孔，大喊一声，从林中跃出。
马上之人闻声回头：“穆大哥？”
珍儿从马上跳下，奔了过来，惊喜的叫道：“原来你还在这里。珍儿见那香已经燃尽，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正要去追你呢。”
她小嘴一撅：“穆大哥，你就这么急着走么？珍儿骑着马，都差点追你不上。”
穆非满脸惊讶：“你，。。。，你来追我干什么？”
“嗯？这还用问么？”珍儿认真的看着他：“穆大哥，珍儿来追你，当然是跟着你一起走了。”
穆非张大了嘴：“那怎么行？程兄不是要带你回楚国去么？他怎么会让你来找我？”
珍儿眨眨眼：“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你，你是偷偷跑出来的？”
珍儿咯咯一笑。
穆非连忙摇头：“不行，珍儿，你这样跑出来，程兄一定会担心的。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穆大哥。”珍儿突然敛了笑容，双眼幽怨的看着他：“你真的要赶珍儿走么？”
穆非心里一个咯噔，却依然坚持说道：“珍儿，程兄带你回楚国，是为了你好。你跟着我的话，会不安全。”
珍儿摇了摇头：“穆大哥，你什么都不知道。华哥哥他要带我回家，可是，我，。。。，我是不能回去的。”
她低下头去，说道：“穆大哥，珍儿对不起你，当日珍儿跟你和月姐姐初见之时，说的话是假的。其实，我，。。。，我并不是被爹爹赶了出来，而是自己逃了出来。”
她声音突然提高，并带了一丝哭腔：“我，。。。，我是逃婚出来的。穆大哥，我不要回去，回去的话，爹爹就会逼我嫁给那人。”
她肩头开始耸动：“华哥哥从小就疼我，我本来以为找到了他，就可以不用担心。可是，他得知此事，竟然还是坚持要送我回去。穆大哥，我不要回去。”
穆非一脸惊讶，难怪程华一直对自己有所不满，原来珍儿在家乡已经有了亲事了么？他想通此节，脸上一红，尴尬说道：“珍儿，这，程兄要送你回家，也是无可厚非。至于那亲事，你，。。。，你总是要嫁人的。”
珍儿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穆大哥，你怎么和华哥哥一样，都是这么说？”
她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尖声说道：“就因为从小定了亲，就一定得嫁给那人么？不管他是不是不学无术，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管他是不是品行恶劣，虐待家中奴仆，不管他是不是荒淫好色，在外留连青楼，都一定得嫁给他么？”
“既然穆大哥你也这般想，珍儿不缠着你就是，珍儿会一个人离开。”她背转过身去，幽幽说道：“穆大哥，珍儿这就告辞了。你忘了珍儿，也忘了答应过珍儿的那些事吧，反正今后我们也不会有机会再见。至于这匹马，穆大哥你拿去用吧，你不是要急着去找你那公子么？珍儿不急着赶路，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穆非早被她说的愣住，见她抬脚要走，来不及思索，已伸手拉住了她：“珍儿，你别走。既然你已经无处可去，就跟我走吧。”
珍儿回头，看他一眼：“穆大哥，你不必勉强。珍儿救你的性命，并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
穆非本来心里还有些犹豫，见她一脸哀切，心潮顿时澎湃起伏。他用力握住了珍儿的手，坚定的说道：“别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就算没有，我也会带着你走，好好照顾你。你放心，不管前路有多危险，我都会保护你，绝不让你有丝毫损伤。”
。。。
空寂的小道之上，一个年青男子牵着一匹马走在阳光之下，马上斜斜坐着一个妙龄少女，眉如新月，瑶鼻樱口，只可惜一双大眼少了些神采，面上更是有些疲倦。
“珍儿，你累了么？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休息。”穆非回头，关切地望向少女。
珍儿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穆大哥你不是急着赶路么？珍儿还支持的住。”
穆非犹豫了一下，问道：“珍儿，我赶路也不急在这一时。你，。。。，你是在担心程兄追来么？”
珍儿连忙直起了身子，矢口否认：“当然不是，他追不上我们的。”
“哦？”穆非看着她，嘴角微微上翘：“你这么有信心？”
“华哥哥他也许还以为我在睡觉休息呢。再说，这匹马不是被我带来了么。”话一出口，珍儿已经暗道不妙，连忙闭上了嘴。
穆非皱眉：“你不是说，这马是特地送给我，为了方便我赶路的么？”
珍儿一脸无辜，眨了眨眼睛：“对啊，珍儿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没了这匹马，华哥哥当然就追不上我们了。再说，穆大哥你走得那么快，珍儿不骑马，又怎么追得上你？”
穆非摸着下巴，作思考状：“那你千叮万嘱让我在那里点香祭拜，也是为了拖住我啰？”
珍儿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你昨晚就打定了主意要跟我走，今天早上还哭得那么伤心，都是装的？”
“我，。。。，我，。。。”
穆非见她一脸慌张，心中好笑，仍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珍儿，你放心，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不会跟你计较。说起来，你昨晚真的是因为我要走所以睡不着么？”
珍儿低下了头，声如蚊鸣：“这，。。。，这，谁让华哥哥一向都那么狡猾呢？再说了，穆大哥，不管是什么原因，珍儿一夜不睡觉很辛苦的，我眼圈可都黑了。”
穆非哈哈一笑，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行去：“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骗过我什么？”
“就这么多了，就这么多了。穆大哥，珍儿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你难道这么不相信珍儿么？”马上的少女面上有些焦急。
“是有一点。”穆非笑道：“不过你救了我的性命，这总不是骗人的吧？”
“这当然了。”少女随声应和，却又觉得有些不对：“穆大哥，其他的珍儿也没有骗你。你一定要相信珍儿。”
“嗯，你让我信，我就信好了。”
。。。
“嗯，。。。”穆非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少女一声大叫：“穆大哥，你看前面那是什么？”
他顺着珍儿的手看了过去，有些疑惑：“那不是条河么？”
“对啊，对啊，穆大哥，你也看见有条河吧。你饿不饿？不如我们去抓条鱼来烤着吃吧？”
“珍儿，你还会烤鱼么？”
“我？我不会啊。可是穆大哥你不是说过你以前经常烤鱼吃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