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有一次,我和叫云的同学一起,在警卫连营房附近的单杠上玩耍。从小我的运动神经就十分发达。在单,双杠上耍起来,简直就象猴子一样灵巧。此时,我们正玩得忘乎所以,连旁边来了一队警卫连的兵都没注意到。直到有个声音传来,“你们看到吗?人家小姑娘都能做到这种成度!”
听见声音,我和云从单杠上翻下来。站在原地看向那队军人。我习惯性地在队伍里搜寻着,果然看到了那张粉嫩的脸。
这时,训话的军官向我们走过来,“小同学。可以让我们用一下单杠吗?”
“呃!当然可以!”本来这些器械就是他们警卫连安装的,我们不过是偷闲来玩玩。
“好!你们可以在一旁帮忙指导。”军官竟然这样说道。我和云对看一眼,云说,“我们不会……”我却什么都没说,拉了她退到一旁,安静地看起来。
战士们一个个上前轮番做着几个动作,除了引体向上我做不过他们,其它几个动作,挺身上翻和前翻我都不会输他们。终于轮到我注意的那个人了。他的脸色依然粉红。我想,那肯定是因为我在场的缘故。当时我甚至有点担心,象他这么腼腆害羞的一个人。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在场,而出现什么紕漏。没想到,他不仅没出一点差错,一整套要求的动作做下来,比当场任何人都利落完美。如果他没有受过专业训练,那一定是象我一样,是个运动神经超强的人。
……只是,从他出列到完成动作,一直都没有看向我们这边。不象其他人,做完动作,都会向我们这边看几眼。唯独他,一眼都没看!
一轮做完,军官走到我们面前,“可以把你们刚才的那套动作,再做一次吗?”
“啊?!那个……”
“没关系,你们做得很好!”
我知道我们做得很好,那几套动作是我们平常玩单杠时发明的,做过不下数十遍,怎么会做得不好!关键是,当这么多人做,有点不好意思啊!不过,在军官先生一再夸奖下,我这个楞丫头还真上去了。也许是一时不小心,把军官当成我们体育老师了吧。或者是对那个看都不看我一眼的人,心有不甘!
单杠是按照成人高度安装的。我站在高高的单杠下,即使跳得再高也够不到。于是我借助支撑的竖杠爬上,双手抓住横杠。右腿抬起,从胸前空档穿过,挂在横杠上,用膝弯夹紧。然后左腿用力往下一摆。摆动几次后,身体靠着摆动的惯力和腹肌,双臂的力量,一下悠上了横杠上方。成了右腿单跨在横杠上。然后左腿从旁抬过来,就成了双手抓在身体两侧,坐在单杠上的姿势了。下面的动作,没经过训练的,很多人都不敢做了。我知道,军官实际让我做的,就是下面那个动作。那不光是靠技术的动作,而是考验胆量的动作!
我停了下来,不知为什么这时的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往队伍中瞥了一眼,果然,那双湿润的美眸正看着我。我把两腿伸直并拢往上一抬,身子直直往后倒去,天地一瞬间倒转,等我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双手已反握着横杠,吊在沙坑上方。手一松双脚稳稳落在沙坑中。
我走出沙坑,站在云身边,大模大样地看着队伍中的那人。因为没人知道我在看谁,所以也不会不好意思。
这时,军官叫了一名新兵出列,让他照我刚才的动作做一遍。那个战士好不容易把自己悠到单杠上面坐好,只剩最后一个动作时,他犹豫了。身子试着往后仰了仰,又坐直回来。我知道,他不敢往后倒。其实这个动作,不论男生女生,没经过训练的人,第一次做都会有些怕。洁就没学会这个动作。她告诉我说,那种前后空空,没有依靠的感觉,非常恐怖。要是往前跳还好,可是往后倒……什么都看不到的背后……她说,她实在没那个胆量。
我走上前去,抬头对那个还在犹豫的新兵说,“相信你的手能支撑住你的身体。抓紧杠子,往后倒,看到脚伸向地面时再松手,绝对不会摔的!”刚才我教云时。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她做得很好。
那个战士听到我的话,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小孩子,懂什么!”最后他还是没做到要求的动作,而是把横杠错到双膝弯下,身子下坐,从杠上翻下来。我嘟了嘟嘴,不知是为了他的没用,还是因为自己不被人信任。反正我是小孩子,大人不听我的话,也很正常。
军官皱皱眉,没让那个战士回列。而是让他站在沙坑边上。
“谁来做?”军官发话。
“有!”一句带着口音,很坚定的声音。是他!
他迎着我的视线走出队列,湿漉漉的眼中,带着某种意味。似乎在安慰我,又似乎是迎接我的挑战。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我笑了。心中十分感动!那时的大人,有谁能象他这样把我们这些孩子放在眼里平等对待?
他走进沙坑站定,抬起双臂一跳抓住单杠,单腿夸上时,只一下就悠到了横杠上面。然后双腿并直往后仰倒,在身体和地面平行时,就松了抓着横杠的双手,从空中一个漂亮的落地动作……一串动作做下来,流畅得象经过了无数次训练。比我这个发明者做得还完美漂亮!我都不敢在双腿没垂向地面前松手!
“真厉害!”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明明这套动作是我们自己发明的呀!他怎么会做得比我们都顺畅?!不公平!
事后,我讲给洁听时,她不断地扼腕嘆息,“哎呀!没看见!太可惜了!”
那天的最后,全体参加训练的新战士都学会了那个动作。还是当兵的厉害!要知道,这个动作我教给了多少人?最后也只有四人学会了!我们那套动作还有个后续,其实那是个双人游戏。这里就不提了。
总之,见到不同面貌的“邹巴”,是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
还有一次我和洁放学回家,在大门没看见“走巴”。快走到家时才发现,在和饭堂相连的大平台上,有两列军人,正举着手枪,对着插在远处树下的几只靶子瞄准。我知道他们不会在大院里就真枪实弹地打靶的。他们只不过是在练习瞄准。
前面那列人举着枪在练习。后面那列在原地休息。其中有几位,竟然用手做成握枪的姿势,手上放着块红砖头。当时我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用砖头压着手练习呢?手枪有那么重吗?
这个答案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练手臂的持久力,持重物时的稳定性。打枪的话,子弹发出的一瞬间是不能有一丝颤动的。因为哪怕只是很小的抖动,就不知把子弹打飞到哪里去了。
“看!‘邹巴’!”洁说道。
“哪里?”我只顾注意那几位端砖头的家伙,没看到在第一排举着枪练瞄准的那人。
还好,这次他没发现我们这两个专门拿他取笑的“恶女”在场。估计是练瞄准太专心了吧。
在他从前排换到后排休息之前,我和洁已经回家了。前面我说过,从我家的窗子,可以看到这个平台。而这次的“偷窥”使我发现,我竟然从没见过不在我面前的他呢。(废话!正常情况下,我看到他时,他也能看到我吧。)
他的脸色正常时,简直白皙粉嫩地快滴出水来。想来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不红脸的样子!至于眼睛会不会还是水艨艨的?不清楚。虽然我的视力是考飞行员都绰绰有余的2.0以上。但从二楼窗户到大平台,有五十到一百米的距离。这种距离还能看到眼神的,估计就不是人类了!
少年时代的我,经常故作浪漫地胡驺几段小诗。记得也曾为“邹巴”写过一首,时间久了,忘得差不多了,只有其中形容他长相的那句仍记得,“润目桃腮薄唇朱”
虽然句子不怎么象样,但却是很写实的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