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不一会儿,冬荷以极快的速度搬来我的东西,我着她铺在除了积雪的地面上,与我一同盘腿坐上。
“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眼睛,听我的指令来呼吸与动作。若是不明,可睁睛看我如何做,但心一定要平静。”我挺直腰背,调整呼吸,开始了瑜珈的锻炼。
“深深吸气……再慢慢呼出……闭上你的眼睛……放松你的大脑……”我压低嗓音,营造出一种催人深眠的声音。“控制住呼吸……开始放松……”
偷偷睁眼看她,却见她一脸的紧张。
“你的脸很放松……面带微笑……你的肩膀很放松……再来你的背部……再来……”
一直以声音引领着她放松全身,一个放松周期后,她的面颊不再,笑容也淡淡的挂在脸上。
我很满意,做瑜珈一个人不太有意思,有人一起,才能一同呼吸,一同感受。
“若是有音乐就真是不错了。”我低声嘀咕着,仍是闭眼做着动作。
突然一阵笛声幽扬的响起,似在天边却像在眼前。
是殷仲堪么?我没有睁眼,只勾勾嘴角,不怕他看见。
笛声的律调很是配合我的呼吸,仿佛是特地配好的瑜珈音乐一般。我很满意,他至少很懂我。
做完最后一个伸展动作,我嘴里轻念:“平躺下来,放松你的手与脚,感觉你在无垠的大海之中,无根的飘泊,非常的放松……”
我均匀的呼吸着,任那笛声带我在冥想的海洋中遨游……
“织手大人?”只听得冬荷低呼,我睁开了眼睛。
他可不就在我的眼前?手执玉笛,表情莫测的看着我。我在心底惊叹,翻身坐起,愣愣的看他。
只道是殷仲堪已是男人中的极品,却不料眼前这男子竟生得一张比女子更为绝美的脸庞。面如冠玉,神清骨秀;发如雪丝,安逸平静。他的神态才生脱脱的如天人一般恬静,仿佛不是这世间的凡人。
“你是谁?”我轻问,我当然知道他就是织手,但他的名字呢?
“诸葛恢。”他轻启朱唇,极是魅惑我的心灵。
美得太不可思议了,哪怕我是男人只怕也会沉迷在他的美色当中。
“言喑迭。”我勾起下颔,说着自己的名字。
“喑迭……”他轻念我的名字,却如天籁般的琅琅悦耳。
“诸葛恢……”真是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他平静无澜的表情令人想就此沉溺下去。
突然之间,我有了唱歌的兴致,就算我色心大起好了,面对这样一个美人儿,我哪里还顾得上身份与矜持?
狼牙月伊人憔悴,
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缘字诀几番轮回,
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
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
只恋你化身的蝶,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
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
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铜镜映无邪扎马尾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周杰伦《发如雪》
一曲歌毕,我看见他平静无澜的眼睛中闪动了一逝而过神采。心里在贼笑,美男有些上勾了,心动的前凑便是惊艳。
没有曲和,我仍是唱出了歌曲的精髓,他应当明白,听这词义,应明白我是唱给他的。他可不就是那发如雪丝,姣洁如月的曲中人儿?
“好曲……”一声冷哼自旁边响起,我越眼看去,是殷仲堪。
“过奖。”我挑眉,并不惧他听到。
“恢,她就是你的病人。”殷仲堪丢来一记警告的眼神,转向诸葛恢说话时却语气。
呵呵,我就说吧,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面对这等绝色美人都舍不得说句重话。
“姑娘请坐,容在下为你把脉。”诸葛恢弯嘴,笑得很浅。
我听话的坐下,伸出左手置于他跟前。
他轻搭上我的脉玄处,神情依然是静如止水。
我斜眼看殷仲堪,他却面色难料。见我看他,他竟突然一嘟嘴唇,啵了一记飞吻。
我差点吓得叫起来,他竟有这闷骚的一面?
别开脸,只见他的肩膀耸动得厉害,许是在逗弄我之后笑到不行?要笑就笑嘛,忍个什么?
我噘了噘嘴,回头看美人。
“姑娘内息不调,内系紊乱;你应是时常头晕,癸水不规,所以导致你的身体与寻常女人有所偏差。”诸葛恢平静的说着。
“要如何调理?”我颔首,他说的与我那世界的医生基本一致。
“要三管其下。”他瞄向我的胸部,脸上有些不自然,“其一,以汤药调理内系,刚才姑娘所练的功夫亦可与汤药相辅相成;其二,施以针灸,在相应的位之上加以刺激,打开郁结的海,才能通气顺络,调整内息;其三……”
他看向殷仲堪,脸色有些泛潮。
“要我么?”殷仲堪亦是一愣。
“女子的胸怀大小与否,亦是天生使然,但也跟后天相关。”诸葛恢低眼不看我,“姑娘与仲堪既是结秦晋之好,那也无妨由仲堪兄每晚为姑娘膻中。”
“膻中?是哪里?我自己不到么?”我奇怪了,什么位需要他帮我按,起什么作用的?
“位必须要准确无误,否则无任何用处。而且在了位之后行合房之礼,能促使胸部血液流畅,于之有益。”诸葛恢轻声答道。
看着殷仲堪得意的笑脸与冬荷渐红的双颊,我有些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
“你是说丰胸?”我惊呼。
“亦可如姑娘所言。”诸葛恢浅笑。
“你……”我张目结舌,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我这就写下方子,每月月圆之夜为姑娘施针,也请姑娘记得练习刚才的……”
“那叫瑜珈。”我没好气的说道。
“姑娘明白自是好,仲堪兄,月圆之夜我会再来。”诸葛恢起身告辞。
“织手好走。”殷仲堪使眼色着冬荷送他。
我冷眼看着他俩离去,没一点好脸色给他看。
“在气什么?”他走过来,执起我的手把玩。
“你请他来,主要是为我诊胸的吧?”我瞪他,语气极是不佳。
“当是为你诊病,你以为我愿意他讨论你的胸前问题么?”他轻咬我,似在惩罚。
“那为何他知道?”我怒骂,抽回手指不让他咬。
“还用我说么?”他的手勾过我的腰前,向上覆盖住我的胸部。
“你做什么?”我挣扎着,不依他这般的轻浮。
“帮你膻中啊。”他低笑,声音中尽是捉挟之意。
“要你好心?我偏生是喜欢这样的小胸,你要如何?”我真有些恼了,这男人!
“那就小吧,我不在乎。”他按我在他身上坐下,禁锢我在怀中,故意让我感受他的。
“你是不是除了想那事儿,就一天到晚没事可做了?你不是武林盟主么,怎么老是有空寻我的开心?”我暗下坏心,一抬臀使劲往他的身下坐去。
果然压得他生疼,他倒抽了一口气息,似在咧牙痛呼。
“叫你再不老实,这般的强烈,以前是怎么渲泄的?有很多的宠姬么,还是左手加右手?”我才不怕跟他讲这些,脸红的不会是我,只怕是他。
“你果真大胆,这样的话也敢拿出来讲?”他圈住我的身子,贪恋的汲取着我身上的香味。
“有何不敢讲的?”我反身跨坐在他身前,只惹得他身体得厉害。
在心里贼笑,我生出了逗弄他的想法。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摆腰送臀,令自己的幽合迎向他的肿涨。这下子可真是将燎原之火给燃烧了起来,他的硕大一寸寸的涨大,他抬眼看我的眸中尽是染满了旖旎的春色。
“你可曾试过在这天地之间欢爱过?”我低哑着嗓子轻声问他,手指在探入他的衣襟在他的胸膛上画圈:“你以前的女人可有这般的伺候过你?”
“你想伺候我么?”他低吼,似在极力忍耐。
“我说过,等你要得起我的时候,我便给你。”再度向下沉坐,以臀勾带出他更深的,我便迅速起身抽离开来。“我很好奇,现在的你会选择什么方法灭火?”
“你……”他咬牙切齿,却奈我不何。
“武林中人如果听闻盟主召妓或是眷养侍婢,不知作何感想,哦?”尾音提高了语调,我拍拍屁股走人。
“霓裳……”他伸手紧拉住我,直将我拉入怀中,紧贴住身体。
“想反悔么?”我任他抱着,心里暗暗的笑着。他这般的容易失控,要如何来左右我呢?
“我要你!”他低吼,眼中的已然遮掩不住。“是你勾引我的。”
“很不幸,我并不是要勾引你,只是……”我搂住他的腰,再度送上身体去:“想看看你会失控到什么地步?”
“妖精……”他低头啃我,动作相当粗鲁。
我若任他欺我,接下来便会演变成天雷勾地火的戏码。没有多想,我伸出罪恶的手掌,向下捉住他的龙昴,非常用力的捏着。
这一招,是对付色狼最为有效的方法。
“啊……”他果然出来,这可是男人的命门啊,武功再高的人也受不住这样的痛。
“想净身当太监,我会帮你。”我浅笑吟吟,媚眼如花的看着他:“想知道我为何这么做?”
他不敢动我,也没有拿开我的手,只皱眉看着我。
“谁让你带人来为我丰胸的?”我娇嗔的说着,分寸的拿捏我还是挺懂的,再下去就过了。
“你的报仇?”他哑然失笑,瞪向我的手,有些求饶的表情。
“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呀,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得到我要的结果,我决定放了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惹得他得不行,我压上身去,轻轻的:“你最好自己解决,若是让我知道你找了别的女人,小心我切了你。”
我不要之前,他还是我的,谁都不能染指。
看着我一脸的之色,他竟惊喜的笑了。“我们……再去那个温泉吧。”
唔,那样的暧昧,那样的旖旎啊……
可我怀念的,却是那温泉的美容功效。
反正他又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我笑笑,不置可否。
“你真是个乱人心智的妖精!”他动容的笑了,搂起我便向温泉飞去。
我仍是愿意有止度的与他肌肤相亲,也许在我没有弄清他的目的之前,我仍是期盼着与他的下文。“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我轻吟着长恨歌中我最爱的四句,心里有些微恙。
是不是当心防瓦解,便会患得患失起来?那日与他再度温柔水泉之中,他没有似第一次的那般,却只是轻搓我的背部,助我松筋推骨。他不知道,仰或是他知道,他这举动碰触到了我心底最的部份。
爱,永远是凌驾于物欲之上的。身体的欢爱,只能得到一刻销魂噬骨,但精神的爱恋才能持久不衰。我一直下意识的反感于只想得到我身体的男人,纵使自己也有生理的,但那不是我爱那个人的理由。若是没有爱,如何去做?若是没有爱,一切亦是枉然。
他的体贴果真是一味毒药,下得很重,下得很猛,我一时的没留住神,便被他逾越过了我的心防。
他,果真是没有半点心机的爱我么?
庸人自扰呵……
“姑娘,庄主差人送来礼物。”冬荷自外面进屋,脸上尽是漾着笑意。
“做什么如此高兴?”我有些意兴阑珊,他已经开始遣人送东西来,不再亲自来了么?
“听说姑娘体质弱,经不得这风寒的气候。庄主送来了冰冀锦蝉,希望对姑娘有所帮助。”冬荷打开盖帕,放在我面前。
这是什么?如丝般的轻盈质地,几近透明;手轻抚上去,似乎要从上面滑溜了下来。“这是……”
“这是冰蝉的羽壳制成,姑娘别小看了它的轻薄,穿上它可抵十件衣服呢。”冬荷吃吃的笑着,两手拈起来呈给我看。
“有此等神效么?”我颇为惊喜,忙不及迭的想要试试。
冬荷伺候我更衣,我只在里面穿上它,外面套了件里衣与中衣,便想往外跑去。
“姑娘……”冬荷急急拉住我,一脸的嗔怪。
“不是说抵十件衣服么?我先前也没见穿那么多,现下穿上它了,理当不会寒冷啊?”我不解的看她。
“姑娘如此打扮么?”冬荷羞红了脸。
我低头,咧嘴笑了。原来我的衣襟没有拢实,大半个胸部若隐若现的透露出些许春色。
“怕什么,我又没有。”我揶揄的笑她,目光瞟在她的前胸。
“姑娘……”冬荷跺脚,羞红了脸庞不再理我。
“只去试试,冻着了你只管去找庄主算帐。”我嘻嘻一笑,便推门向外奔去。
哇……真的不会冷耶!
屋里有炉火烤着还不觉着,但来到了外面却仍是不觉半分寒意。我开心的旋转起身子,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终日可作我喜欢的装束?
“姑娘,庄主还去了山上打猎,说是要猎得雪貂取血为姑娘调养身子呢。”冬荷也被我感染,跟着出来欢叫。
“雪貂?”我顿住身形,不敢置信的看她。
“嗯,听说只要饮了雪貂的新鲜血液,便能将体质由寒转温,比较不容易惧寒。”冬荷浅笑。
“那可当真残忍,不过……”我眉目一转,心里微动:“他倒真是对我上心。”
“庄主当真对姑娘上心了,姑娘揭了庄主的面具而没被庄主……”她没好意思说出来,只顿了一下便接着道:“那全因是庄主爱上了姑娘。”
“你是说没被他杀了?”我皱眉,心里一直疑惑这件事:“他不是武林盟主、正义之士么?哪能说随便杀人便随便杀人的,岂不没了江湖规矩?”
“我也不太清楚,只听闻这是庄主师门订下的规矩。”冬荷表示她也不太清楚。
“来,跟我讲讲,这武林盟主是怎么推选出来的?在江湖中又扮演个什么角色?”我拉她回屋坐着聊。
“姑娘对江湖事不知道么?”冬荷不太相信的看我。
我,不敢轻易的说知道了。里写的,电影里拍的,全是那些个作家编剧编造出来的,作不得准。先前听小湛说参加武林大会竟然没有请柬或信物什么的,可不就是与电影里的南辕北辙么?
“武林盟主是十年竞选一次,竞选的方法主要以武取胜。谁的武功脯谁就是盟主。”冬荷轻声说着。
“那被打败的旧盟主呢?”里那些个退休的老盟主即便金盆洗手也最终赢得江湖的赞誉荣归故里,但不知这里是如何?
“通常都会被新任的杀死。”冬荷撇嘴,似乎对此无可奈何。
“杀死?”我惊呼声来,“为何要杀死,赢了不就行了呗,干嘛要置人于死地?”
“姑娘不知,江湖中的胜利常常是要用失败者的鲜血祷成。”冬荷苦笑。
“不是点到即止,而是要终结对方的生命么?”我震惊不已,如果是这样,那么殷仲堪也是踩着前任盟主的尸骨登上现在的位置的。
那么,如果下一次的竞选中出现比他更为厉害的挑战者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生命也将被终止?短短十年的荣誉当真值得用生命去交换么,权利与身份当真如此重要么?
我有些晕眩,心里隐隐的有抹抽痛感。所以,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与权利,才要千方百计的找到我吧?找到了我,他也要不惜一切的赢得我的心吧?那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因为真心,还是因为算计?
这算什么?哪怕他真有一天会爱上我,当初的动机也已不单纯;我推断出的这一切,还能容自己毫无芥蒂的接受他么?呵呵,这在21世纪叫做情感投资哦。想不到在这个年代,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现。
而且,活生生的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穿越了千年的时空而来,就只是为了被愚昧的古人利用我的身份与价值来完成他们的野心与目的么?
一股寒凉之意自背脊穿透全身,或不是冰冀锦蝉是穿在了里衣的里面,我真想扯落它狠狠的摔在地上去。
我大口的喘着气息,胸口似被堵住,我的模样大概吓坏了冬荷,她忙不及迭的倒茶递给我饮用。
“姑娘怎么了?”冬荷脸色发白,有些无措。
请来连皇上都请不动的神医织手为我调理身体、送我珍贵无比的冰冀锦蝉、还不辞辛苦的上雪山为我猎貂,这一切的举动究竟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故意在抬举我的身份?若是因为前宅那他的爱可真是难能可贵了;若是因为后宅那只待我的身份在江湖中被抬到无可替代的地位后,他便能牢坐他的盟主宝座。
前提是,他必会迎娶与我--风光无限、轰动武林的那种。
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心思过于形于表。对于冬荷,我并没有十分的信任,她毕竟是殷仲堪派来的。我告诉自己要冷静,必须要理清自己的思想,冷眼看清事态的发展。他若是真情,那摆在我面前的便是唾手可得的有情郎;他若是假意,那么等待着我的将是前所未有的伤害与挫败。
因为很不幸的--
我觉得自己,已经让他闯入心中了。没有深浅的问题,而是没有出口。
“我的心口有些郁结,织手是不是明晚会来?”我岔开话题,提及明晚月圆之夜的约定。
“是,所以庄主才在今天去猎雪貂。织手大人说如果喝下雪貂血,会对姑娘非常有帮助。”冬荷见我无恙,这才安心下来。
“那我只有等着他的雪貂与织手的医术了。”我垂下眸子,隐去眼中的猜疑。
我会冷眼旁观的,只有置身事外,我才看得清这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