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面楚歌（1 / 1）
生活步步为营或左右逢缘。周遭狼烟四起或狼奔豕突。唯独我们的表情司空见惯。
生活有太多地惋惜无奈或犹豫。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造诣或埋下浮笔。谁都不可能真正了解谁当前的感悟。
但是孩子，只要坚信就会有足够的勇敢。虽然我不知道你，你也不认识我。但是孩子你要相信，我们是有共鸣的。我不知道此刻你们在经历或者思考些什么。但是孩子更坚定一步你的明天就会与你更接近。
我表哥长得未免太帅。小时候彼此丝毫没有在一起玩耍过。现在长大偶尔遇到连打招呼都很矜持。然后就此无话可说。表情微笑而沉默。想到一首词，好像是李清照写的。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我想像牧师那样平静且对一切不以为奇。
每天的日子都是一连串的叹息与郁结。没有那么多为赋新词强说愁。已经错过一块真知棒就能取悦开心的年代了。
毕竟还成不了万念俱灰。一切都是心不在焉的表情且有一点仇恨的眼神。那些苦口婆心让我很烦感却逃脱不掉加倍地难过与疼痛。
“我们遇见，我们缠绵，我们变得熟练。”
想到心伟曾经问我，如果真正爱上一个逃犯且有家室，并且他的妻子恐吓你所有人也都鄙视你那么要怎么办呢。是随他亡命天涯么。
我说，这毕竟是一个世俗的世界。别太天真把自己想得很尖锐，或许根本一点都承受不起。当爱情遭受非议幸福真的已经背负了太多纠结。我笑了笑说，我真希望这世界有一天就突然间这么塌了，然后新的一片天地。谁都不认识谁，谁也不记得谁。默默地生活，不知经年，无声无臭地活着。只有一只狗陪着你风餐露宿。
孤寂而喜悦。
心伟说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非常落寞。我笑了笑。并且我知道这个笑容更加落寞。
偶尔也曾想过嫁一个怎样出色成功的男人让自己骄傲。我忘记了是对谁说过这个虚荣的想法。大概也是心伟。心伟是个时尚达人且冷艳至极。我只见过唯独她跟小B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说出超过十句话。并且很自然地笑。
再三想到我们唯独最至上幸福的一次，小B张敬宇然然心伟还有我一起登高望远。我们各背一只几十斤重的登山包，简单自然的运动装束像小说中一般美好。可惜只有我穿了一双蓝色平底鞋，他们统一默契的白色运动鞋。一路上差不多只有小B跟然然乐此不疲地相互调侃。那个时候然然心伟还有张敬宇他们三个人是第一次见面。然然看张敬宇还算标致所以一路上都不敢哄他。心伟冰清玉洁小B也不好意思冲她打哈哈。
我们烤肉喝酒鬼哭狼啕肆无忌惮淋漓至极。仿佛把整个世界都踩在脚底。所以后来在听到《幸福纪念册》的时候突然间泪流满面，仿佛心痛至死一般。
现在根本再也没有再这样一起出游的可能了。每个人的心上都扯着或深或浅或爱或恨的距离。那个午后我跟心伟说起这些感伤。她只是笑着递给我一包真心瓜子说，不如就吃瓜子吧。我曾经吃了三天三夜的瓜子麻痹自己。我问她，现在再见到小B会不会难过。她说，他新交的那个女朋友跟我家只是一衣带水的距离所以现在偶尔会跟他碰到但是从来也没有说过话。唯一的感触就是执拗。
每个人都不知觉醒地活着。错错愕愕几多又几多忧愁而我们根本别无拯救。十年之后再想起十八岁所经历的忧伤，我害怕觉得自己真的遗憾了。我害怕我真的会告诉自己，让我们重新开始。
光良曹格在唱，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我害怕到最后才发现这究竟是我躲不过去的结局。
2月14日。情人节。给然然打了一通电话祝她生日快乐。随后收到小B的一条信息，他说，一个人过情人节，该不会独自默默掉眼泪吧。我说，谁说我是一个人，我妈妈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情人。然后他就极其不屑地嘿嘿了两声。
跟他聊起来就没完没了了。最后挂断了电话却有点想哭。一些事情再回过头去仿佛已是旁观者的姿态。我一直在想，我追求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活，而我真正想要的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有小B的诚恳，张敬宇的高傲，魏靓宣的宽容么。我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我现在的生活同样没有丝毫值得庆幸可以让我静静笑起来的惬意与安宁。
叶子一片一片划落下来，哪怕没有风。像我仓皇的情绪旋一个圈然后茫然掉落至地面。那天是我从小B家里回来的路上。很想蹲在地上抛开所有的矜持放肆地痛哭一场。可是已找不到十七岁的勇敢，那样像疯了一样的无所顾忌。
小B说了很多感伤的话。我从来都不知道他能说出那么让人心里泪流成河的话。我说，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哭一场你再说不然我会憋屈死的。然后他就笑了。我的表情就这么失控了。
安康，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让我们生活得如此艰辛，除了我们窘迫的生活状态之外。有的时候甚至不知为何而悲伤，真的，连自己都困惑。我想我们都太年轻了。那天你捧着大牛的脸，我分明觉得你是在捧敬宇的脸。至于最后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看你。我的心里一直都很难过。一直到现在。这些日子我跟我妈妈吵架跟我爸爸吵架跟我姐姐也吵架，我觉得太累了，你对张敬宇失望的同时我对你也失望了。敬宇是我无比要好的朋友，这是无比清晰的事实。如果可以恨，我恨敬宇也恨你可是这样我会更恨我自己。我学着骄傲地对自己说，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幸福，那么就留悲伤给自己吧。可是安康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结局这么生硬是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你太坦护敬宇，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小B几乎一直在说话。我默默地听他讲。最后他问我，安康，你现在过马路还心慌么。我说，是。
我曾亲眼目睹一场极其惨烈的交通事故。从此我年少时的那场有惊无险的意外又在我的脑海里左右翻腾且那个画面转移到我的身上。每次都会惊出一身冷汗。我妈妈完全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只是问，安康，你睡觉怎么总是会抖呢。我说妈妈那是我在长啊。
至于现在每次过马路我都心有余悸。
很久以后的一天小B的女朋友突然对我说，那次很抱歉。有时候想到你跟小B的友情我的确不应该妒忌。你们认识的时间毕竟那么长。而且一个怀旧的人怎么能因为一个女孩子而忽略掉所有的朋友呢……
可是听到后来她越说我就觉得有点生气了。我说，我明白你全部的意思，但我希望你能够认真明白，你的显摆与警戒未免是把自己看渺小了而且你觉得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话呢。我觉得你始终还是不可理喻到了极点。我还是奉劝你你执意如此恐怕到最后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而且我真的已经忘记她说的那次到底是什么事了。书上说，我生命中的贵人是属龙且姓氏当中有木字作为偏旁。我就笑了。
狼吞虎咽地吃饭，龙行虎步地逛街，气急败坏地睡觉。忧雅平和地听《少年游》。这世界哪怕总会有一个角落或音乐或片断让你的思绪得到归宿。还有安七炫的《面具》像是一道慢慢溶解的伤口。
我好孤寂。找不到一个人可以陪我一起抱头痛哭。想到死。表情像个死人。我好难过。找不出一个角落可以随我一起忘记悲伤。
如同飞蛾扑火那么热忱。
在送我妈妈回来的路上我突然觉得特别难过。转弯的路口碰到当初跟我很要好的同学。现在的他们各有千秋。我冲他们笑笑却比哭还难看然后快步离开了。
我的世界就此只剩下感伤。还有第一次觉得这么自卑。越来越多地时间无所措手足。
能够有谁才能把我的泪水从眼眶彻底摘走。那么，我就乐意为他粉身碎骨。
现在我根本不敢跟我妈妈坐在一起看电视。我不确定我妈妈会在哪一个时刻突然就问我，安康，那几个字写的是什么。我支支吾吾最后却说要去厕所。我的世界开始慢慢淡化。我害怕有一天我会错过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