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红颜薄命的魔王(1 / 1)
我问星女神,“练了剑干吗去啊?”
星女神睁大美目──“你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就是还想问问。
“去魔界!”
我一下扑上去,双眼内泫然欲泣,“星辰大姐姐,我才刚恢复体力,掌法,剑法,腿法,魔法,我统统忘个精光,是不可能战胜魔王的!我这一去可就是送死啊!!!”
“你要不去,神界怎麽办?”星女神答的天经地义。
话是这麽说的,遇到麻烦时,就要找办法推托责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行,你就别去吧,反正魔王最恨的就是你。到时候魔族打上来,我们第一个把你交出去。”
绝,真绝!
匹夫无罪,怀璧其身。
这麒麟儿砍伤魔王,是全天下有眼皆知,我怎麽能不去。
天界要倒了,我也别想活。
不过嘴还是要硬的,“不去!”
“不是不去,是有条件的吧!”
我抬头望天,“没条件。”
星女神双眼亮光,华彩一片,“你去了,成人礼就不急著办。”
我双眼比星辰还亮,大义凛然,“去!”
“去就好好练剑,这两天给我自己好好捉摸捉摸。”说著要走。
“慢著,就,就我一人去?”我唇齿打结。
这还准备什麽?写遗书?
“你急什麽?日神会陪同你前往。”
“而且,也不是让你去打魔王,不过是找点东西罢了!”
星辰临走前,轻飘飘一句话,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大汗。
半天才想起问,“找什麽东西?”
门口空落落的,没人理我。
我望著脚底的光芒麒麟剑,顿时得意洋洋起来,乖乖,五千三百六十六斤,赶上头小象了!
瞧我的,落叶飞花,晴空霹雳,投石问路,捻转旋叶,仙鹤仰颈,力斩妖魔,哢!
我大惊。
几步走上去,伸出手,“这啥?”
“宫主!”
“这什麽?”
流光的嗓子有些哑,“是书。”
“书?”巨石般重,长宽将近半米,连麒麟剑的横扫,亦只斩断书皮,这,书?
“天界史。”流光解释。
我慢慢翻开被砍成两半的黑漆漆的书面,露出其中厚厚的一本巨典。
封面第一页,是天帝的题词,几个字飘逸飞跋,大开大阖,每一笔落下,都势如苍天发怒,极有威势。
我翻过页,第二页是颂词,洋洋洒洒一箩筐,我只记得一句,“我神我父,仁慈悲悯,洞察天下,有容乃大!”那是我在神殿入口处听星辰带领众神咏颂的,赞美我们万能博爱的天帝。
三四两张都是如此。一堆废话。
我迅速翻过。
到第五页,是个画像。一个坐在神椅上的男人。
我的眼紧紧盯住那一页纸。
其实算算,在天界我也算呆了些时日。入过神殿,见过众神,美的,俊的,雅的,清的,傲的,媚的,多多少少也见识了许多。没有人能仅仅依靠一张图像让我在一瞬间有种呼吸被夺的惊异感。
他就那麽斜斜地倚在背上,修长笔直的双腿交错著,闲适随意的表情,眼望著前方,淡淡地笑。黑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似太阳燃尽的刹那芳华,眼珠琉璃般闪烁,世间万物都变得寂静,自行惭秽。
听说魔族有一种花,是魔王的最爱。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没奈何。
他的眼角刻著朵妖豔的彼岸花,极小的花开的绚烂,红豔似火。
透过红亮的眼眸,似看花飘,似闻花香,似听花语。
他在花间笑。
清浅悠远。
足以令梅花失尽孤冷,令芙蓉褪尽颜色,令菊挫了那高洁冷傲的性情。
瞬间想起一句话形容,合适的让人拍案叫绝。
幽独空林色,静隐倾城姿。水色连天滟,翩跹飞雪迟。
别问我为什麽知道那是什麽花。
页的左边空白处写满了字,密密麻麻,我费尽心思才看全。不知是何人有心思写上去的。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多少烟花事,尽付风雨间 ;多少尘间梦,尽随水东转 ;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开到荼靡,花事了……
留下的记忆不过是一地花瓣……
风吹走了,就没有了……”
连字迹都充满哀伤。
我摇头叹气,此乃情种。说不定是某个爱慕崇拜他的痴情女子。
凄柔哀婉,心肝寸断,独自一人倚窗栏。
思念不知去,惘对情人图,泪洗面,为情殇。
无论你多麽美好,爱上那样完美的一个人,无异於自杀。
那种不敢表白,只敢对著图像诉相思的苦楚,惹人心痛。
我仿佛看见女子凄丽的面容,痛苦无望的眼神,微风撩人,人比黄花瘦。
我慢慢翻页,听到流光的呼吸渐渐平缓。
我迅速抬头,看见流光来不及收回去的窃喜表情。
“你乐什麽?”
“没,没什麽。”
“他是谁?”
第六感来的时候无知无觉,我明显嗅出了不寻常的气味。
“宫主,他,他是前日神。”
“你是怕他,还是喜欢他?”
“前日神是天界第一的美男子,几乎每个人都喜欢他。”
“嗯。”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流光咽了口口水,缓慢道,“我从小是听著他的传说长大的,他是天帝从外界抱来的孩子。聪明可爱,极有天赋,鞍前马後,替天帝打下大片江山,赶走昏庸的前天帝,坐上帝位。听说他魔法也很厉害,一个终极大魔法能烧掉半个银河,这在神界几乎没人能做到,听说是天帝亲手教的。”
“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他,他……”
“他死了?”
“宫主,您忘了,他是您的师傅。”
我的心片片碎落。
唉,师徒二人,强烈的对比。
人家一个媚眼抛来,神人魔倒下一片,不用打仗,光一张脸就倾倒众生,让人束手就擒。
他是我师傅?
那他有没有教过我妖惑之术?
要求不高,只要有他魅力的五分之一,也够我在战场上逍遥快活的了!
不过,我摇头叹息,“人不能太完美,太完美了活不长,红颜薄命啊!”
流光扑通一下落地上,我低头,“你怎麽了?”
“宫,宫主,人家还没死呢!”
“没死,那他去哪了?”
难不成去西天修炼去了?
“宫主,他,他是现任魔王啊!”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