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丁香结(1 / 1)
相隔两日,那看似无所事事的皇帝又来了,美名其曰,视察学府。看到各课室里学子森森,书声朗朗。他们的皇帝自是一脸赞赏。但又有谁不知,这其中的假,谁人不畏他这个恶名昭彰的皇帝呢,敢在这时候不来,等着向列祖列宗请罪吧!
其实,他自己也算是个崇武之人,对于这些圣贤书,能得他心的也不多,所以并不是太在意他们平时在不在书院,不管如何,能长成他想要的人的都是好苗!
见过学子,自然是要见见他的王妃了。于是转向院长:“不知朕的爱妃在这儿被调教得如何了?”
“微臣不敢。王妃只是按皇上吩咐,在院里做些轻巧活儿,只是王妃毕竟玉体金贵,似乎有点吃不消,这会儿应该正在后悔当初犯下的错吧。微臣这就代为通传王妃来觐见,说不定这会儿她有什么话要说呢。”不能说这是什么马屁,伴君永远是如伴虎的,不能不小心谨慎,不能说自己未按圣意行事,又不能让人觉得自己乘人之危,虐待了王妃,哎……
“不必,朕亲自前往。前头开路!”
来到菜园子,见她们一个在努力的担水,一个在奋力的浇。看来这个惩罚似乎还太轻了嘛。只是为何是公主在挑,丫环反而做轻巧的活儿呢!难道原来的身份是对的,看来这个还非查清楚不可了,等冷颜的结果吧!
公公正待传她们来拜见,却被制止。他自己走了过去,迎面走向正担水而来的陶然,看她两天之间似乎已有所清减“朕倒要看看你不能熬多久?”
一脸揶揄,想着她这时候看到自己会是何种表情。想她一个公主,让人看到这样踉踉跄跄地担水,还一身泥污的,不巴望她会委屈得泪眼汪汪地立马跪地求饶,做为一个女孩子,起码应该会是很窘的吧,起码别的女人会。就连看到他都是满脸桃花盛开的了。
他皇帝正自以为玉树临风地站在那儿等着看她的笑话,却不料她晃着两个水桶撞了过来,一个闪身,让到一旁,却还是不好意思地,他皇帝老爷的龙袍还是被弄湿了一角。
气得七窍生烟,一伸手抓住她的勃劲向上抬:“你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捏死你就像捻死一只小鸡似的。”
“皇帝老爷捏死谁不是捏死小鸡一样!”其实自己早已看到他,但不知为何,在皇宫里的自己会如此的规规矩矩,一脱离那个地方,自己的个性又蓬勃地生长了起来,是这两日来受的辛苦和淤积的气使然吗?还是她已经忍无可忍,开始反抗了?
不再跟她费话,既然她这么不怕死,就让她尝尝死神降临的感觉。细白勃劲上的手在一点点的收紧,她看他的角度也在慢慢地上扬,然后是以眼角在斜睨,却没有他意想中的惊恐,是谁给了这个人什么样的肚肠,难道比他还要冰凉吗?他倒要看看有一天她的心被捏在手心里,捏了个粉碎的样子。两桶水不是这么定定的被她担着,感觉到她的心跳强烈到自己的手似乎都要不能承受才松开。
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脯的起伏带动的竟然是自己加速的心跳。想着自己的这个反应不禁恼起来,却又制不了她。
稍稍缓口气,陶然目无他人地浇起菜来,还用力地把水泼得很远很远,似乎就怕泼不到人家身上一样。看得诸人只抹汗。
有气没处撒,转向枫叶儿,她早已在看到他时整个人的动作都僵硬了起来,看来这世上的人事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吧,陶然是用来克他的,他是来克自己的,枫叶儿想。
两眼眯起来,似笑非笑的:“还是我们的小丫头令人怜惜,今儿就随朕回宫吧!”
这在枫叶儿眼里却是如此的让人不堪:“难道就那么想得到她的心?但是又怎能这么无视我的心呢?我难道就仅仅是你拿来气人的工具吗?”
强忍住泪,说道:“请皇上让奴婢留下来帮公主吧!”
不理会她的抗拒,搂过来就吻了上去,他就不信这样一个温柔一刀撂不倒她。
但这在一个心有真爱的女人眼里却是一种怎样的侮辱:“自己就那么轻贱吗,一个假情假意的吻就要摆布自己吗?”但更可气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吻,却让自己无法抗拒地想要跟他走,心中的那份想念早就让自己不能自主了。
心里骂着自己,跑开了。陶然一陈气恼:“明明无心,又为何要去招惹每个人,握住别人的心又把它们捏碎,你就会快乐了吗?你不快乐就要让别人也跟着遭殃吗?”
看着枫叶儿跑至池塘边的一个凉亭。陶然一个忍不住,就走过去,看着他的眼睛:“这样伤害一个爱你的人,你就快乐了吗?你不快乐,就要毁了所有人的快乐吗?”
美目中危险的气息在一点点呈现:“别以为你有多了解朕,在朕眼里,你即使贵为公主,也不过一个玩物!别妄想以一个知心人的高度以朕对话!”他是不快乐,自出生开始,他的人生中就没有快乐,而打七岁那年起,他的人生里就只有痛苦——还有——毁灭!这就是他的世界,他的人生。但他不允许别人看出来,即使看出来,他也必须装得像个傻瓜一样!
随着枫叶儿过去,他其实也真是有点儿想她了,如此的乖巧温顺。众人不敢太近,只能远远地守着。
却听枫叶儿“啊!”的一声。众人奔过去,见一条蛇已死在一旁,而他们高贵的皇帝虎口处两个深深的牙印正有点泛着黑。众人一片哗然,大呼罪该万死,枫叶儿也是快急哭了,要不是自己任性跑来这里,就不会遇见这该死的蛇,他也就不会为了救自己而被咬伤了。只有那个人事不关己似的,好像咬的不是他一样。
一急之下,枫叶儿抓起他的手就要为他吸起毒来,却被赶过来的陶然止住了:“不要,先把毒血放出来。这里离皇宫不远,传太医吧,没事的!”她太急了,竟然忘了自己现在身怀有孕。
正要拿刀子出来,却不料一个声音响起:“你来!”一脸不可抗拒。习惯于命令人的嘴脸,陶然心想。只是不知这蛇有多毒,自己不会死吧。
低头吸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吸一口,吐出来。看着她的唇抿起的弧度,感受着那温润的小舌在自己伤口上轻啜,便觉得即使就这样让她把自己的血吸光也无所谓,也许还解脱了吧!看着小黑圈逐渐被红润代替,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也准备回宫。枫叶儿也要回去了,她本来已经动摇,现在又见他会舍身救了自己,心里更是一片柔作了一滩水。她放心不下他的伤。
有时思恋一个人,就像是一抹丁香郁结于心头,阻梗在怀,却磬香难拒。
但是她也放心不下陶然一个人在这里,正左右为难。陶然却说:“你回宫里去吧,这样我也就少了一个顾虑。找个机会和他说说孩子的事,孩子有个父亲终归是比较好的。”至于一年之后该怎样,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那你一个人……”“哎呀!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看她在这儿身心煎熬得伊人都憔悴了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