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眼底风光留不住（1 / 1）

结果，两人还是无措地退了出来。出了婆婆的房间，苏语杭一刹那只觉得慌乱甚至恐慌，回到房间时，不由自主地靠进周正哲的怀里，想要寻求安慰，也想要为漠视自己心头的不安寻找力量。他的怀抱对她有着安稳的力量，一时间让她满足得想要哭。

周正哲感受到怀里苏语杭平静之下的隐忍，可是即使是这样心情低沉下的伤感，也仍然让他心动而沉醉。他紧紧地拥着她，轻轻柔柔地安抚着她，同时又深深感受到来自于她给予自己的安慰，感到自己有无数地话想要对她说，自己所有的想法，也只有她能够给予理解和支持。

只是难免还是伤痛，苏语杭在周正哲去洗澡时，独自坐着的时候，还是清清楚楚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痛，心中对于将来的不确定感一下子就如潮水一般向她侵袭而来，让她心如刀割，痛不能忍。婆婆让他们搬出去的话一次次地回响在她的耳边，心头有被驱逐的屈辱。

周正哲来唤她去洗澡时，苏语杭忍不住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周正哲已想得头痛欲裂，他第一次感受到对未来没有把握的茫然，他甚至也寄希望于幻想，或许母亲只是一时气愤，或许明天就会乌云散去。虽然不确定，但是还是想要给予她坚定的回应。“小语，你不用担心，妈妈只是一时生气罢了，你千万不要去想些有的没的。”他觉得自己更害怕的是她的怀疑和退缩。

苏语杭不愿也不忍再追问他，默默去洗漱。躺着休息的时候，苏语杭佯装着睡着的样子，心中仍是百转千回。周正哲知道她并没有没有睡着，却也明白她不想被打扰之意，只是放任着她背对着自己。两个人都是久久不能入睡，但是因为顾虑着被对方发现而强忍着一动不动，耳边都清清晰晰只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明明想要靠近，却强抑着渴望。

这样的夜虽然漫长，但终还是会过去。第二天清早，苏语杭与周正哲都比往日起得早。等他们出房间时，周母正坐在客厅，显然是在等着他们。两人一起恭敬地请着早安，在周母的示意下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周母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存折，说话的语调仍是冷漠：“这本存折里的钱，本来就是为了给你们买房子存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们，你们自己去买房子，不够的部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两人相互对望均是不知所措，坐立不安。周正哲有被逼入绝境的感觉：“妈妈，一定要这样吗？”

周母回答得坚定而不容置疑：“我主意已定，你们不必为我着想，从此我也就能够眼不见心不烦了，你们也自在地去过你们的生活，或者一开始就该这样的，是我贪心了。”

苏语杭觉得婆婆的话字字句句如针般扎在自己的心上，让她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没有力气也没有立场去发表什么意见，更但愿这一切都是与自己无关的。

周母说完后，就起身出门了。他们两人坐着没有动，只是有些呆呆地各自消化着周母刚才的话。还是周正哲先开了口：“小语，既然妈妈是这个意思，那我们还是搬出去住的好。”

苏语杭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话的意思似的，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后才说：“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你能够无视妈妈的伤心不管吗？”

周正哲好不容易才打定主意，他试图着解释：“小语，你不必多想，现在本来都是分开住的，是我自私了，没有考虑到会变成这个样子，让你受委屈了。”

苏语杭沉默着，她并不乐观，如果一开始就是分开着过的话，本没什么，可是现在完全不是正常的状态，她完全无法去思考是与非。

周正哲象是喃喃自语：“今天，我就去找房子，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手上都有着不错的样板房的房源，房子的问题应该很容易解决的。”这完全是他在自我鼓劲，说着振作了一下精神，一下子站起身说道：“走吧，小语，我先送你去上班，一会儿我就来联系问房子的事情，你不要操心，都交给我来解决。”

苏语杭现在完全是混乱的，仿佛没有听见周正哲在说些什么，故而也不用去表什么态，她木然地站起身，机械地收拾着东西，跟着周正哲一起出门。

一路上，苏语杭都沉默着，周正哲不时注意着她的脸色，心里很是不安，这样精神游离着的苏语杭，让他觉得疏远的意味，他心里七上八下。竭力地想要让苏语杭放松心情，同时也急于想从苏语杭那里得到肯定的回应，周正哲不间歇着说着话。

小语，我一定会为你准备一个让你满意的房子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就好，我都会准备好-------小语今天下班后我来接你，我们好好地吃顿饭------小语，你还没吃早餐呢，一会儿在那个面包房买几个面包，先将就一下吧，时间有些紧呢------”

苏语杭的思绪从早晨到现在完全没有清醒过，她只觉得乏力，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说，她强烈地想让找一个地方，让自己大喊大叫或者痛哭一场，先好好排解一下心里的压抑，然后才能安静下来去想发生的事和以后的事。

到了公司门口，苏语杭接过周正哲递过来的面包，习惯性地说了一声“你赶紧去上班吧，路上小心些。”然后还是面无表情地走进公司的大门。

周正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让他觉得单薄而落寞，完全不是她往日般轻快灵动的样子。他觉得万分的惭愧和不忍，因为他而让她所受的委屈，他都明白，可是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完全地无能为力。

周正哲重新启动车子离开的时候，心意确定而急切，他想着他要尽快地把房子定下来，给苏语杭一个完全自由的空间。至于母亲面前，他只能选择愧疚了，又忍不住自我安慰地想着，或许这真的是为对大家都好的办法，虽然是不得己而为之，却也不失为理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