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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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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望着天上白云,已是连着数日不曾休息,脸上终现疲惫之色。她站在一艘小木船上负手而立,心中亦有些戚戚然,玉诀已打探到苍朝议和船队今日必经此小港口停靠,于是她悄然乘船候在此处,希望能拖延苍朝与潜国结盟,为羽州争取足够时日。

日过正午,凤瑶终见远处行来一行船队,豪华船只之上飘扬着“萧“字样旗帜。凤瑶知此次前来结盟的正是二皇子,心中暗道苍朝也算是重视此次结盟了。她默默运起内力,手掌一翻,小船便迅速行走停在离苍朝船队十数丈之处,船队已然发现她了,减慢了速度,却并未停止。直至凤瑶距首船仅有五丈开外时,船上一兵将高声道:“前方挡路所为何人?快快让开!”

凤瑶头戴纱帽,站于船头却不答话。

那兵将见凤瑶不理,语气中多了不耐:“前方之人速速让开,出发!”说着便示意开船。凤瑶暗自勾起嘴角,提气伸掌指向大船。那比凤瑶的小船大上数十倍的大船竟生生若被定身般行进不得。那兵将看看凤瑶,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畏惧,思量一番转身进仓。片刻出来一身穿锦袍头戴玉冠之人,众兵将皆向他行礼:“二殿下。”此人正是当今二皇子萧无影。

萧无影走至船头看到轻纱覆面的凤瑶,皱眉道:“姑娘,我等尚有要事,你莫要为难。”

凤瑶抬头看着萧无影,不由微愣——那面容竟与希白有几分相似,她心中一动飞身上了大船,站于船尖,此处稍退半步便会跌入水中,但她却惘然不知,站的十分稳当。

一旁兵将正要上前,却见萧无影摆手示意退下。凤瑶开口道:“我见你有几分像我的一位故人。”

萧无影笑道:“哦,那敢问姑娘的故人是谁呢?”

凤瑶眼中片刻恍惚:“呵,他,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萧无影一愣,道:“姑娘真会说笑,那么,现在能否让我等启程了?”

凤瑶摇摇头,她一指萧无影:“本姑娘要与你打个赌,你赢了便可走。”

萧无影皱眉,退后几步:“既然姑娘无理取闹,那本殿便无瑕奉陪了。”说着示意一旁兵将将凤瑶围起,凤瑶跳下船尖,站在包围圈中。微微扫了一圈,兵将约三十,她一笑旋转着飞身而起,将手中纱帽摘下手腕转动甩出,纱帽打着圈快速击打一周,最后回到凤瑶手中,她重新戴于头上方落地,被打中的兵将皆静立不懂,显然是被点中穴道,剩下的兵将不敢轻敌,皆凝神上前,却见凤瑶落地瞬间从腰间抽出佩剑,斜身出招,银光一闪,只见紫影翩然而至,剑却未刺出转为横扫,瞬间又是几人穴道被剑气封穴,同时双脚挥动将几人踢到,随手扫过。只在数招间,数十人皆被牵制。萧无影露出一丝惊慌,凤瑶却笑起来:“呵,现在看来又不像了,我那故人可从不会出现如此有趣的表情。”

萧无影强自镇定:“姑娘要作甚?”

凤瑶缓缓将剑插入腰间剑鞘:“不是说了吗,要与你赌一场,你吩咐你后面的船静候。不得上得首船来。”说着随手将最近处一兵将解穴。

萧无影迟疑片刻,对兵将道:“你且告知后面众人候着,本殿就与这姑娘赌一把。不得来打扰。”

兵将领命离开。萧无影伸手示意凤瑶进仓。

仓中极大,与平常的房间无异,凤瑶忽冷声道:“你倒是很会享受嘛。”

萧无影一愣,却听凤瑶笑笑:“啊,对不住,以往习惯使然。”

萧无影问道:“敢问是何习惯呢?”

凤瑶故意叹一声:“不就是见着有钱之人便想杀着玩呗。”萧无影睁大眼睛,凤瑶笑笑:“不过如今已改过来了,你不用害怕。”

萧无影有几分不快道:“明人不做暗事,姑娘为何以纱覆面不露真容?”

凤瑶“啊”了一声,随手摘下纱帽:“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萧无影见之便呆住了,只见女子玉面凤眸,眸中晶莹黑亮,灿若星辰又深若幽潭。清雅绝伦,他自幼长于皇家,美丽的女子见过不少,却从未有过一个女子能如此令人惊艳却又怜惜。那风华绝世分明是一代佳人,此时却勾起嘴角,露出高深的笑容。

凤瑶见得萧无影呆愣模样笑道:“我说殿下,准备发愣到何时?”

萧无影回过神来,侧过头尴尬地轻咳一声,凤瑶走至棋盘边坐下:“那我就与殿下赌这下棋。”

萧无影在凤瑶对面坐下,目光时不时看向凤瑶又移开:“恩……看来姑娘棋艺甚好。”

凤瑶拿起黑子放于棋盘之上,撇撇嘴:“倒也不是,只是想来想去,好像殿下也只会得下棋了。那便就这吧”

萧无影闻言不由一窘,稳了稳心神方笑道:“既如此,那便陪你下一局罢。”说着也落下白字,凤瑶心知这二殿下乃是京城棋王,一笑落下棋子。

一局过后虽萧无影略胜,但心中仍是暗赞不已,这女子看似玩虐不羁,实则心思细腻,重重迷阵,半日激斗竟只胜了她半子,要知对于身为棋王的他这样的对弈结果已多年不曾遭遇。因此在凤瑶不服要再来一局时他欣然同意,而第二局凤瑶棋路大变,与上局全然不同,突变之下萧无影竟输了半子,于是第三局开始,萧无影全神应对,丝毫不敢松懈,而凤瑶又用了另外的棋局将他困住,一局下来萧无影又是输了半子。他平生最爱对弈,且自问研究颇深,如今却在一女子手中连输两局,不由得心中气郁,便提出再来,而凤瑶也不多话,笑着将黑子装进棋盒,示意开局。萧无影用尽全身解数思考凤瑶每局皆会变化的招数,而凤瑶始终悠悠然,谈笑间又赢下一局。萧无影自是不甘,凤瑶每局都会有迥然不同的招数让萧无影兴趣盎然,即便是输了也兴致勃勃地在间隙休息时苦苦思索。

两人除却吃饭睡觉便是对弈,不觉竟过了五日。两人已对弈上百局,而凤瑶除去第一局外其余全赢。在又一次输掉一局后,萧无影终是支撑不住,他手指微微颤抖地拿起茶杯喝一口道:“凤瑶姑娘年纪轻轻,却棋艺惊人,让人佩服。”

凤瑶把玩手中的棋子笑道:“只因我的对手比殿下还厉害,我自不敢怠慢。久而久之也就如此了。”

萧无影讶然:“敢问姑娘口中的对手乃是何人?”

凤瑶道:“我的对手共有两人,棋艺皆在我之上,一是一可恶之人,另一个嘛,便是我曾说过的与你有几分相似的故人。”

萧无影疑惑道:“与我相似?还请姑娘明示。”

“他嘛,有好几个名字,行踪不定,告诉你也找他不到。看你的样子,莫非以往不曾有人赢过你?”

萧无影苦笑道:“自与姑娘对弈数日以来方知我以往的对手皆不能称懂棋之人,真乃人外有人。以往倒是有一人曾赢过我,不过那时年幼下棋亦只是为了玩乐。”

凤瑶以手托头:“此言差矣,下棋本就是为了玩乐,那后来那人也没再赢过你了?”

“他稍大便离家了,成人之后更是极少见面。”他想了想又道,“姑娘说起相似,以前倒是有人说过我俩有些相像。”

凤瑶道:“哦?那人叫什么呢?”

“那人便是我叔父之子,名唤希白。”

凤瑶睁大眼睛:“希白?”随即回神笑道,“早该猜到……”

萧无影道:“姑娘认得希白?”

凤瑶点点头:“自然是认得的,我先前提过的故人,便是他了……”说罢站起身来,“好了,我该走了。”

萧无影也站起身:“姑娘所说的赌局……”

凤瑶回眸一笑顿令萧无影一阵炫目:“赌局么,自然是你输了,留你五日,便是你作为输家的惩罚吧。”话音一落人影已是不见,萧无影连忙出仓,只见一轻纱宽帽旋转而至所有兵士方被解穴,纷纷倒于船上,叫苦不迭,有些甚至直接昏迷。萧无影捡起地上纱帽,抬头只见站于小船之上渐行渐远的紫色身影,消失在茫茫江面,萧无影不禁陷入一阵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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