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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沈之航与凤瑶离开伊村后,吟秋便又做回影护,非紧要关头不再现身。凤瑶虽感到奇怪,却并没有时间去多想——自从他们与沈之航的手下会和后,便是每天的锦衣玉食,而凤瑶最钟情的却是莲羽佳酿。这种酒极为珍贵据说即使是皇帝也只得贮藏三瓶。凤瑶在无意中尝到一口后便爱上了它,而沈之航竟能每天都为凤瑶准备一整壶的莲羽佳酿,并配着不同的菜品。奇怪的便是那莲羽佳酿寻常人一杯必醉,但凤瑶将整壶都喝光了都不见半分醉意。经过半月,一行人到达了羽州,或许失忆了的凤瑶并不知道在这半月,她经历了怎样一场逃命之旅,朝廷早已下令抓捕他们。若不是沈之航亲手□□出的各种高手齐齐出动,他们岂能从朝廷的天罗地网中安全抵达羽州。
进入羽州,凤瑶便相信了羽州是苍朝最富的地方。这里人人衣着光鲜,酒楼房屋皆比京城更为富丽。更令人惊艳的是满街全是风羽花,幽香阵阵,只是任何颜色皆有,唯独没有白色,凤瑶不免有些失望——风羽形似兰花,若为白色,方显得最为圣洁。沈之航解释着这白色风羽是风羽之王,需用特制的养料精心养殖经过十年方能结出一朵,至今尚无人培育出。马车沿街行走,凤瑶嗅着阵阵花香不由沉醉,当沈之航唤她下车后,她又一次愣神——这沈府实在太过特别了,所有砖瓦皆为白玉,便是连道路上铺着的都是极好的玉石,更休提玉桌玉墙玉杯玉床。凤瑶在沈之航身后环视四周不时发出惊讶之声,正感叹着忽传来一清脆的声音:“之航哥哥!”
凤瑶转过头去,只见一蓝衣妙龄少女正站在大厅门前向沈之航招手。沈之航牵着凤瑶的手上前:“芊芊。”
沈芊芊看到凤瑶,到并未惊讶,沈之航已提前写信告知一切。她又看看两人交握的双手,坏坏一笑:“你们……”
“进去再说。”沈之航拉着凤瑶走进大厅,沈芊芊连忙跟随。
“瑶儿,这是我妹妹,芊芊。”沈之航让凤瑶坐下,指指沈芊芊,随后转头看看沈芊芊,“芊芊,有何事?”
沈芊芊叹口气:“哎,之航哥哥,你可回来了,我听说你要回来啊老早就来这等你了呢!我……”当意识到自己有些啰嗦,连忙止住进入正题,“自你走后老爷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昨日竟然开始吐血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瑶闻言不由得看了看沈之航,却见沈之航拿起小厮刚送上的茶,轻轻吹了一下优雅地抿一口,皱了下眉头对送茶来的小厮道:“沈旭,今日的茶怎欠缺些许火候,下次切记多煮三分。”那叫沈旭的小厮轻轻点头。凤瑶再看沈芊芊,她一改刚才还有些许焦急的神情竟坐了下来歪着头用手托起脑袋对沈之航道:“前些天老爷还问你来着,我说我也不知道。还被狠狠地骂了一顿呢!”说罢看了一眼凤瑶,嬉笑起来,“姐姐啊,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呀!记得……”“芊芊,你去帮瑶儿收拾个院子出来吧。”沈之航放下玉杯吩咐。沈芊芊吐吐舌头:“那我先走啦,你们聊。”
沈芊芊走后,大厅之中便只剩下沈之航和凤瑶两人。凤瑶迟疑一下还是开口:“之航,你爹他……你就不担心吗?”
沈之航摆摆手笑道:“我又不是大夫,丝毫帮不上忙,又何必去徒增烦恼呢。”
凤瑶正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语句,猛地起身大声说道:“要是我有父亲,若他生病,我即使不懂医术也会常伴床前侍候的!”说罢转身离开,沈之航看着凤瑶的背影轻笑道:“若是你,怕是应该开席庆祝才对。”
“把床在往里挪挪,对对,……哎呀,桌子怎么放偏了……喂,对就说你呢,花盆怎么那么大,快去换些小的过来!……”沈芊芊叉着腰指挥这指挥那的,见凤瑶过来,跑过去:“姐姐你怎么来啦,这脏得很,先去之航哥哥那休息吧!”凤瑶看了看忙得热火朝天的场景,无奈地摇摇头,拉着芊芊的手:“你陪我走走吧。”
沈芊芊甜甜一笑,回头大声说:“你们可要抓紧点啊,要是晚上姑娘住的不舒服,我可要惩罚的!”说着拉起凤瑶就往外走。
两人走到白玉假山的玉亭中,凤瑶道:“此处真是奢华。”
沈芊芊笑笑:“呵呵,姐姐,你可知道咱羽州最不缺的便是白玉了。别说是沈府,就是普通百姓家都会用白玉做物什。这儿嘛……只是之航哥哥偏爱白玉,所以用得多了些啦。”
凤瑶点点头:“那之航的父亲是住哪一个院子呢?”
沈芊芊先是一愣随后大笑出声:“姐姐,这是之航哥哥的房子啊,怎可能有老爷的院子!”见凤瑶一脸不解,便解释道,,“老爷住在城主府,而这是之航哥哥自己修建的沈府,离羽州数里。”凤瑶不禁惊讶于沈之航竟然拥有比自己想象中强大很多的力量。
“怎么到这来了?”两人正说着,却见沈之航带着沈旭悠闲踱步至此,依然是优雅的笑容。
“之航哥哥,我们正讲到你呢!”沈芊芊抬头对沈之航一笑,凤瑶却因方才的事情面露些许不自在。沈之航全然没有在意,走到凤瑶对面坐下道:“在讲我什么呢?”
凤瑶不冷不热的开口:“在讲你沈公子很有钱啊。”
沈之航展开锦扇道:“自然需要一些金钱,方能供你日日品尝莲羽佳酿呀!”
凤瑶尚未回答,沈芊芊瞪大双眼:“莲羽佳酿?!”她看看凤瑶,“你不会醉吗?”
凤瑶不解道:“醉?我只觉得味道很好,倒是没有醉的感觉。”见到沈芊芊一副忿然的样子不禁奇怪,“你怎么了?”
沈之航笑道:“芊芊在喝莲羽佳酿前也是自诩千杯不醉,却不想……”
“之航哥哥!”沈芊芊不满地撅起嘴来。
沈之航挑眉,对沈旭做了一个手势,沈旭将一精致玉壶放在桌上,一开盖,芳香飘来一闻正是那千金难求的莲羽佳酿。凤瑶立刻忘记了生气,接过沈之航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沈芊芊呆了般看着她:“真的没醉!真的没醉……”凤瑶看看笑得高深莫测的沈之航,心中不解。却见沈芊芊猛地拿起一酒杯倒满佳酿,一口喝光,凤瑶正想问她味道如何时,沈芊芊已然满脸酡红,摇摇晃晃地笑了几下便倒在桌上,醉了。凤瑶不禁大吃一惊。沈之航悠悠地为自己倒一杯酒,慢慢喝一口:“这莲羽佳酿平常人一杯便醉,若有人知你日日以壶尝之,非得尊你一声酒圣呀。”
“可是……我只觉得很香,很好喝呀。”
沈之航站起来示意沈旭将芊芊抱回房,对凤瑶道:“你随我来。”两人离开玉亭,走看很久方停下。
这里是一个小院落,与沈府别处皆用白玉不同,这里全是用平常的砖瓦修建,并且此处的朴素与沈府实在格格不入,院落门口写着“思卿”二字,一看便知出自沈之航之手,字如其人优雅精致。凤瑶看看沈之航:“这是……”
沈之航道:“这是我的院子。”
凤瑶不解:“你的?”
沈之航微笑:“进去吧。”
一进院子,一股檀香味迎面而来,院子里出奇的简单,只有两间房。沈之航指着其中较小一间道:“这是我的书房,你若无聊可到这里来看书。”凤瑶点点头,不说话。
“你是否觉得此处太过简陋?”
凤瑶摇摇头:“其实简单点也好,我挺喜欢的。只是……”她转头打量一身华服的沈之航“只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沈之航摇摇锦扇:“我这样的人?就该住在金砖碧瓦里吗?”不待凤瑶回答,他示意凤瑶跟着他走进书房旁较大的卧房,里面和外面同样简单,一眼便能看全。只有一张床,一桌四椅,还有一个祭台,上面供着一个灵位,上书“慈母萧柳卿之位”凤瑶看着令牌听到沈之航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这里便是按照我娘住了十五年的地方布置的,我娘便是在这样的地方伴着青灯直到死去……”
凤瑶动容:“为什么?”
沈之航自进入这个院子脸上便不再带着惯有的笑容,变得格外悲沉。他看着母亲的牌位,眼神温柔:“为什么?因为她家有一样东西,是我爹很想要的,于是我便和爹一起想要抢夺过来,可是却没有顾及娘,她既不想她娘家人丢了那样东西,也不想背叛我们父子,于是她便选择了躲开,于是她便躲了我一辈子……”
“你爹想要什么东西啊?能说服他不要再去抢的话你娘也就不会这样了呀。”
沈之航扬眉:“那个东西真的很诱人呀,起初只是希望帮助父亲得到……却不想,如今却是我自己更想得到了。”
凤瑶皱眉:“那你岂不是又要和你父亲抢?”
沈之航轻笑:“莫说凭他一人根本抢不到,就算能,又必须要他能活到那个时候啊。”
凤瑶道:“是你爹逼死了你娘?为了让你不要和他抢而是心甘情愿地帮他?”
沈之航闻言转头看着凤瑶,眼神深不见底,似乎试图看出些什么。他轻声开口:“凤瑶?”
凤瑶抬头满脸不安:“怎么了?”
沈之航已然恢复常态,刚才仿若只是凤瑶的幻觉,他又是那个优雅的翩翩公子。
沈之航牵起凤瑶的手走了出去:“没什么,现在,让我们去看看为你准备的院子吧,希望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