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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有吟秋照顾,请姑娘带路吧。”希白做出请的手势,晶晶晕乎乎地走出去,带着希白走到母亲的房间,伊震在房中,看到希白到来稍显不自在。希白一笑,示意他放心。他忽然在希白的笑中神奇地定下心神。希白走至床前把脉,只见伊夫人面黄肌瘦,双眼紧闭不醒人事。片刻他面色变得凝重,问伊震:“尊夫人病前可有吃何特别的食物,或是被何物伤到?”
伊震道:“我夫人食素,吃的也都是很常见的食物。平日很少出门。先生可有办法治疗?”
希白缓缓道:“我只知她是中了毒。岐黄之术关键在于对症下药,若找不到病根,胡乱医治只会适得其反。”
伊震皱眉不语,
晶晶面带犹豫地开口:“爹爹,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娘曾因肚子疼去找过伊拉,第二天便病了。”
希白道:“那么那位伊拉是否给令堂开药了?”
晶晶点点头:“恩,有呢,还是我帮娘熬的!”
“那请将余下的药渣给我看看。”
伊震轻哼:“希白先生,伊拉是我们这里德高望重的神医,决不可亵渎他的医术!”
希白笑笑:“村长多虑了,我并非质疑伊拉大夫,药物是因人而异,同样的药用于体质相异的人身上益害各不同。所以不能排除伊拉大夫以平常人的情况开出了不利于尊夫人身体的药。”
伊震看着自己昏迷的妻子不再说话,眼神中透着无奈的悲哀。而晶晶却为难地说:“可是药已被娘服下了啊。”
希白道:“药渣也可。”
晶晶摇头道:“说来也奇怪啊,药渣我明明没有丢掉,但第二天却发现药罐都不见了。由于娘病重我也没注意了。”
希白闻言敛笑:“那姑娘可还记得是些什么药吗?”
晶晶抓抓头发:“我不熟药理,也说不出来是些什么药……”想了想又道:“对了,我记得里面有一种紫色的花,因为很新鲜,很好看,所以我特意还拿出来闻了闻!好香呢,我从来没闻过那么香的花。”
“紫色?”希白轻声念念有词,他微笑转头对着伊震道:“伊村长,我有办法治好尊夫人,但治好后能否带我去见见这位伊拉大夫?”
晶晶高兴地跳起:“真的!你真的可以治好我娘?”
伊震却略带为难:“可伊拉大夫从不见伊村外的人啊。”
晶晶瞪了父亲一眼:“爹爹,如果希白大哥治好了娘,就是我们的恩人呀。你去跟伊拉大夫说说嘛!”伊震想了想也只得轻点了下头。
希白亦点点头:“我这就去取药,请稍等。”
晶晶看着希白的背影:“爹爹,希白大哥一定会医好娘的对吗?”
伊震郑重地点头:“恩,那年轻人既然说可以,那便是一定可以的。”
希白回到小院,沈之航正坐在院子中饮茶,见到希白道:“如何?”
希白一笑:“伊拉大夫错将紫落草当做外形形似的活血化瘀的藏红花。”
“紫落草?”沈之航皱眉,“传说中只在穹山之巅生长的天下至毒紫落草。”
希白点点头。沈之航道:“你可有办法解毒?”
希白坐下揉了揉太阳穴道:“原本是无药可解的。但如今,却唯有我们能解。”
沈之航不解,示意希白继续。
“紫落草乃至毒之物,解毒的方法只能以毒攻毒。而熙姑娘中的,却正是天下最厉害的蛊——蒙殇之蛊,蛊虫已深入血液。伊夫人只需服下熙姑娘的血液便可化解体内的紫落草之毒。”
沈之航道:“那是否伊夫人的血也是救熙姑娘的方法?”
希白摇摇头:“草药不比蛊毒,无法像蛊毒一样与人血合为一体。但若能找到紫落草,或许有希望。”沈之航点点头,进屋吩咐吟秋取些许残风的血。
果然,在服下残风的血液后,伊夫人吐出数口黑血,当晚竟清醒过来。伊震与晶晶自然欢喜无比。对希白更是千恩万谢,并承诺明日便带他们去找伊拉。
第二日,在伊震带着沈之航和希白来到了伊拉的住处。伊拉的住处离整个伊村很远,在河流最深处,几人走了很久才到。房屋是普通的草房,毫不起眼。唯一的特点便是靠着山,或是方便采药。
三人进入房内,屋中烟雾袅袅,处处散发着草药味,光线很暗。他们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背对着门口正在轧药。伊震走上前道:“伊拉大夫!”那人转过身来,希白沈之航看去,伊拉六十有余,竟长着一副异族人面孔,穿着也与伊村其他人不同,两人对视一眼。那伊拉竟只转头看了三人一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不再理会。
伊震歉意地看了一下沈萧两人,走上前去:“伊拉大夫,这两位是特意来找你的!”
伊拉并未回头,只轻声应道:“恩。”伊震颇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两人。希白一笑,走到伊拉身后道:“这位就是伊拉大夫?在下萧希白。”
伊拉又是从鼻子中哼了一下。
希白毫不介意,拿起伊拉正在轧的草药,闻了闻:“斩鬼剑 ,叶形似大叶女真,落叶较晚,花期长,辟邪之用。”伊拉停止动作,看着希白,希白又拿起身旁的草药一摸,道:“夏枯草,清热散结,解毒圣药。”见着伊拉一副有了兴趣的样子,希白笑笑:“这些草药皆是世上极为难寻之物,伊拉大夫却能寻到如此多的数量,可见是非常地精通药理。可为何……将常见的藏红花和极为稀有的紫落草弄混?”
伊拉眼中闪过异光,恶声道:“与你无关!”
希白放下手中草药:“自然与我无关,只是我想向伊拉大夫讨样东西。”
伊拉不说话,挑眉询问。
沈之航上前:“我们想向伊拉大夫讨些紫落草。”
伊拉脸色骤变:“不行!紫落草乃是害人之物,本是永远不能现世的,只是前些日我那该死的徒儿一时糊涂竟将紫落草给了村长夫人,我正研制着解毒之法……”
伊震听得有些糊涂:“伊拉大夫,这位希白先生已将内人治好了.”
伊拉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什么!这是不可能的!”
希白平静地看着伊拉:“紫落草天下至毒之草,我只是用了天下至蛊将其化解。”
伊拉更是大为震惊:“天下至蛊?你是说蒙殇之蛊?”
希白点点头:“实不相瞒,我们有一位朋友被人施了蒙殇之蛊。此蛊我也只是曾听说过,并不知其解法,只能来讨紫落草一试。”
“荒谬!蒙殇之蛊怎可用仅紫落草解!”
希白闻言脸上显出一丝希望,看了同样兴奋的沈之航一眼:“伊拉大夫之意是能解蒙殇之蛊?”
伊拉脸色凝重:“此蛊是我与师弟研制,看来,这个忙老夫非帮不可了。”
三人自然很是欣喜,纷纷向伊拉致谢。
几人来到伊震家,却见晶晶站在房门外,面带焦急。见到沈之航和希白回来连忙迎上去:“沈大哥,希白大哥。熙姐姐不好了!”
几人闻言急忙进屋,只见残风卷缩在床上,脸上已呈青紫,五官因疼痛皱在一起,嘴唇被她自己咬破流出血来,却仍是止不住□□出声。吟秋正极力地稳住她的身子,显得手足无措。
伊拉上前拉起残风的手把脉。沈之航问吟秋:“怎么回事?”
吟秋皱着眉头:“不知道,你们离开后不久,小姐突然抽搐起来……”
伊拉回过头道:“施蛊之人在控制她体内的蛊,你们听。.”
众人仔细一听,果然有轻微的声响从残风体内发出。
沈之航不解:“可是我已将萧青兰的笛子毁了。并且我们未曾听见什么音律。”
希白道:“笛子并非唯一可以控制的,控制蛊虫的其实是旋律,只要是施蛊之人发出这种旋律都会引发蛊虫。蛊虫对于那种旋律非常敏感,比人的听力要好上数百倍。”
伊拉赞赏地看了看希白。他从怀里拿出一跟金针,闭眼伸手展开在残风身上缓慢移动,停留在一点,猛地将金针□□去。刚才的响声即刻止住,残风也渐渐平静。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伊拉道:“还好施蛊的人并无内力,且蛊术很浅,不然就不好控制了,加之这里很隐蔽,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
沈之航道:“敢问伊拉大夫,如何医治她?”
伊拉斜睨一眼沈之航:“她是你什么人啊?这么关心。”
沈之航语塞。
晶晶道:“伊拉大夫,这位姑娘是沈大哥的娘子!”
伊拉转头看着希白:“他的?我还以为是你的呢。”
希白温文笑道:“大夫错解了,她是我家小妹。”沈之航一听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希白,却见希白脸上一片坦然。
伊拉摇摇头:“哎,可惜了……不过幸好你们是亲人,要救她还得靠你!”
希白不解地看着他,伊拉神秘地笑笑,从怀中拿出一朵紫花,紫花鲜美动人,芳香四溢。希白与沈之航同时出声:“紫落草!”伊拉得意地看一眼两人:“还算识货,这便是老夫经过四十年方培育出来的紫落草!”
“你方才不是说紫落草并不能化解蒙殇之蛊吗。”
伊拉道:“我是说不能只用紫落草!”说着走到书桌前写了张药房交给沈之航:“去我家,取这些药来。”
晶晶好奇地眨眨眼:“为什么不让希白大哥啊。”
伊拉道:“小丫头懂什么,他自然有别的事,而这小子应该识得这些草药吧,还似乎功力很好的样子,脚程比较快吧,不过可别像我徒弟那般……”
沈之航并未多话,拿着药房便出门。其他人也在伊拉的授意下各做个事离开房间,只剩下希白。两人一齐研究着解救之法。
伊拉转头对希白道:“解蒙殇之蛊需用紫落草为主药,还要很多其他的药相辅。而最重要的便是要用具有血缘之亲的人的血液帮忙清洗。”
“如何做?”
“我且将你俩经脉打通,在药水之中传递真气,在数次传递的过程中蛊毒会逐渐化为水汽被外界的药水吸收,直至蛊毒完全化解。”
希白皱眉:“但是我与她皆不会武功。”
伊拉挠挠脑袋:“这样啊……那便只有寻一内力深厚之人为媒介,先将她的毒气吸出传递给你,再以你们血脉相通的气传递回去……但对于媒介的身体损伤极为严重,稍有不慎便会功力尽毁……”
只听一个声音“我可以协助。”原是沈之航取药归来,伊拉看着沈之航:“你可要想清楚了。”
沈之航一笑:“自然是清楚的,在下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伊拉沉默片刻望望面前的两人:“我虽不知你们身份,但心知绝非凡人。还望你们能以众生为重,好自为之。”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