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撕破脸(已修改)(1 / 1)
第二天一早,千娇百媚楼内,胡月儿在厨房帮王大刀做麦饼,她还是头一回起这么早,不免呵欠连天。
“小姐啊,我看您还是回屋再睡会儿吧”看她上下睫毛都快搭在一起了,王大刀不禁好笑道:“您这样强撑着又是何苦呢?杨公子总是要回来的,就算您不做麦饼,他也一样会回来的。”
“谁说我是为了他呀?”胡月儿拍拍手中的面团道:“我是做给尘香吃的!算算日子,杨小七出发已经有七天了,也该到杭州了,照这样算来,再有七天他们就该回来了。想到七天后就可以跟尘香回家了,我就兴奋得睡不着!”
王大刀落寞地垂下头,轻声说道:“小姐要走了,还会记得大刀吗?”
胡月儿睁大了眼睛失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我要走了还会不把你带上?我不但要带你走,还要想办法把小武也弄走!我可不想让你们分隔两地,便宜了潘家的丫头!”
王大刀开心得眼红红的,紧紧抱住胡月儿,有些哽咽地说道:“谢谢小姐!大刀不知几世修来的福份能遇上小姐这么好的人,下辈子,下下辈子,大刀还要服伺小姐……”
“喂、喂、喂!当心你手上的面粉啦!”胡月儿不领情地嚷嚷着:“从哪儿学来的坏毛病,见人就抱……这习惯可不太好!”
王大刀扑哧笑道:“还不都是从小姐你那儿学来的!”
主仆俩正在说说笑笑,忽听得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其中一个嗓门最大的依稀便是那潘燕儿:“胡月儿!你给我出来!干吗躲着不敢见人?做了亏心事怕本小姐找你麻烦吗?快给我出来!”
胡月儿和王大刀面面相窥,王大刀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赏月!胡月儿恍然大悟,这潘燕儿定是为了昨晚被放鸽子的事来找她晦气了。反正躲也躲不过,胡月儿耸耸肩,对王大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拉开了门,倚在门框上懒懒地说道:“你又在发什么疯啊?一大清早的跑来大吵大闹,还有个太师千金的样子吗??”
“我发疯?”潘燕儿见到胡月儿出来,激动地冲到她身边,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瞪着她道:“你昨晚因何失约?你明明答应去赏月的又为何没去?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
胡月儿往后退了一步,站到门槛上,平视着潘燕儿的眼睛,蛮不在乎地说道:“我不高兴去就不去了!不就是没去赴你的约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我大惊小怪?”潘燕儿气得脖子都红了:“你一句不高兴去便爽约不去,却累得我小哥差点冻死在寿山顶上!要不是他底子好,说不定……说不定就回不来了……”想到昨夜潘惟熙昏迷不醒被人抬回来的样子,潘燕儿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等等,你说……你小哥?”胡月儿越听越不对头,问道:“不是你约我去赏月吗?又关你小哥什么事了?你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潘燕儿见激动之下说漏了嘴,干脆把话挑明了:“是呀,是我搞的鬼,那又怎样?谁让你那么不检点,和延玉哥哥抱在一起那么亲热?他还为了你特意跑去那么远的杭州!我若再不采取行动,延玉哥哥就要被你勾走了!”
她鄙夷地看了胡月儿一眼,接着道:“难得我小哥看得上你,不嫌你出身贫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现在我小哥已经醒了,你赶紧换身衣裳打扮打扮,去向我小哥陪个不是,我再替你说些好话,或许小哥一高兴,马上收了你做侍妾,那你便可以离开青楼从良了!不过嘛,你要是进了我家的门,那便要守我家的规矩,犹其是对我这个小姑,更是要鞍前马后侍候周到了。哼,我能让小哥要了你,一样也能把你扫地出门……”
“说完了吗?到我说了吧?”胡月儿被她的话激怒了:“你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进你潘家的门做什么狗屁侍妾了?你小哥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你小哥如果被冻死在寿山顶上那也是你害的,谁让你冒充我骗他去赏月?!我没猜错吧?你小哥一定是你骗去的吧?真是好竹出歹笋,你爹好歹是堂堂的太师,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头大没脑的草包?大冬天的约人去山顶赏月,你存心谋杀啊?幸好我没去,不然就让你阴谋得逞了!我已经处处让着你了,可你偏偏要来惹我!你不是老说我要抢你的延玉哥哥吗?好,那我就抢给你看!”
“你敢!”
“笑话!我胡月儿有什么不敢的?!我警告你不要再来千娇百媚楼,不然我就去告诉你爹!大刀!送客!”
潘燕儿生怕她真去向父亲告状,只得怒气冲冲地指着胡月儿说了句:“走着瞧!”便带着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小棒头狼狈地离开。
千娇百媚楼的女子们见胡月儿把太师千金给骂走了,纷纷围上来夸她好胆色,不畏强权什么的,胡月儿笑嘻嘻地虚应着,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回廊的尽头闪过一个陌生女子的身影,匆匆向外走去。
“那个女人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胡月儿指着那陌生女子问道。
众女子回身看了看,不在意地说道:“不认识。管她呢,大概是来收溲水的吧,这种乡下人理她作甚!”
胡月儿自嘲地笑笑,心道:被这潘燕儿一闹,我居然变得多疑起来!这疯丫头还真是有两下子。她笑着说道:“这大清早的吵到各位了,一个个的都没睡几个时辰,都回去休息吧!”说罢也领着王大刀回厨房继续做麦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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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燕儿在千娇百媚楼吃了瘪,心情坏到极点,一路上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回到家时,开门的小厮动作稍稍慢了一点,便被她狠狠一脚踹翻在地,她看也不看那小厮一眼,径直朝她自己的小院走去。这一路上她是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丫环仆婢老远看到她走来便作鸟兽散,唯恐避之不及;可那些没长脚的花花草草却遭了殃,被她又拔又踩的,践踏得不成样子,连平日里她最喜爱的两株梅树也难逃厄运,被她一手一株从土里拔出,‘咔咔’两下便折成几段,像堆废柴似的扔在一路旁,可怜那初生的嫩蕊上犹自颤动着几颗滚圆的露珠。
“这些花花草草可没得罪您啊,怎么给踩成这样了……您先消消气,不如先回房……”
“我的事何时轮到你这丫头来管!”潘燕儿一肚子火正愁无处发泄,忽闻身后有人多嘴,立时勃然大怒,一个旋身,反手便是一掌挥出,随着一声呼痛,她定睛一看,那摔倒在地的竟是昨夜和潘惟熙一同被带回来的郭南南。
潘燕儿纵使再生气,眼见打错了人,也甚是觉得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你没什么事儿吧?”
郭南南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脸颊苦笑着道:“还好,脖子没断。”
潘燕儿听她说得有趣,忍不住笑道:“谁让你要站在我身后说话,我还以为是小棒头呢!你这一下子是替小棒头这丫头挨的,下次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去找她讨回来!”
小棒头偷眼看着潘燕儿,郁闷地想着:我招谁惹谁了?我今天可是一声都没吭过,这样也能招来麻烦?唉,做丫头的就是命苦……
那郭南南看也不看小棒头,只是定定地望着潘燕儿,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话中有话地说道:“是呀,心里边儿要有什么不痛快,可得去向人家讨回来。”
潘燕儿被她看得周身不自在,避开她的目光,言词闪烁道:“什、什么不痛快?你在说什么哪?我都听不明白!起得太早,有些乏了,我得回房休息会儿!”
郭南南收回目光,打个哈哈道:“嗯,被你一说我也有些乏了,我也去休息会儿!”说罢向潘燕儿眨眨眼,意味深长的一笑,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