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尸体也不放过(1 / 1)
蓝雁夕脑袋里非常不合时宜的跑过一句名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过桥去。”剑脊转过,长剑平贴上她的下颌,向上挑起,白衣美男,与她保持着距离。
不!不不!他再牡丹,她也不想死。蓝雁夕不由自主,站起身子,双手紧抓裙摆,抓得手指泛白。
白衣男子上下打量着,这女的头发散乱,脸上沾着稀泥,脏得很,这裙子,也怪得很!还干净的地方,看得出雪白飘逸的纱,好像老妈箱子底的那件无袖的怪衣服。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一个剑身的距离,走上木桥,四条人影,飞纵而来,面上都有不忍之色,为首一人看了一眼蓝雁夕,对白衣男子抱拳道:“王爷,所有纵火者全部剿灭,只余三个活口。火救下来了,伤亡很是惨重,村长只受了轻伤,正在清点村民,只是户籍上记录的那两名女子,与其他不明身份的七名女子被人用铁锁锁在同一间屋内,全都烧死了。”
他收剑皱眉,“全死了,尸体在哪?带我去看。”他显然很在意这个,也不想管蓝雁夕了,一个连青蛙都怕的没用女人,能干出什么来?交代身侧一名男子:“神风,你把这个女的带到村子里问问,没事就让她走。”
所有纵火者全部就擒,就是说,他们不是纵火的人啦?还有那人叫他什么,王爷?那他们不是强盗,是官兵,还是很高级的官兵。他说没事就让她走,那也不会杀她灭口了。不用谁再拿剑威逼,蓝雁夕自动跟上,向村子走去。
走入村口,方才的大火转为十几个小火头,数十名官兵模样的人在帮着把伤者转移到河边空地,四下里都是断垣残壁,黑烟袅袅直入天际,木材皮肉焚烧的焦臭气味充塞鼻端,四周一片伤者惨痛呼叫与哀哀悲泣,半夜火起,几乎每家都在睡梦之中便大难临头。
强忍剌鼻的气味,看着一具具焦黑的尸体,面目全非,手脚蜷曲,蓝雁夕咬着唇,这惨状完全不是她所能想像,这不再是隔岸观火,而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她脸色逐渐惨白,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疯狂滑落,弯腰欲呕。神风拉住她一只手臂,“你怎么了,你是这个村子的吗?你家在哪?”她根本干呕得说不出话来,神风怜悯地看着她,这姑娘只怕也是家破人亡了。
九具女子尸体,一字排开,大都烧得碳黑,只有三个人还能辨认得出几分面目。
白衣男子皱眉向村长问道:“你可认得出来。我要你找的那两名女子?”
“这两个,不认识,不像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村长惊魂初定,喘息未平,逐一辨认这三名女子,“后面这个,是我的侄女秀莲,秀莲啊……本说十五就嫁到西村去……。”村长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明王,我东河村无端遭此灭顶之灾,明王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白衣男子双眉紧锁,沉声道:“树林,即刻拿我令符,去见绵河县令告知此处情形,命他带人来救治村民,埋葬死者,建房施饭,所有费用由县衙垫支,每户再抚恤一百两银子,汇总了数目一并到户部支领。要快,一个时辰内救治的人不到,本王杀无赦。”
“是,王爷。”树林领命而去。
蓝雁夕不由抬头注目这明王,他,处理得很好,可算能上是一位有良心的王爷。
白衣男子再对另一年轻侍卫丢个眼色,吩咐:“烈火,你扶村长先到河边休息。”
村长见事情善后都有了着落,勉强收住眼泪,跪倒磕头:“谢明王,谢明王慈悲,东河村感激王爷的大恩大德,明王千岁千千岁。”脚步蹒跚地扶着烈火去了。
村长离开了,其他幸存的村民也无人顾及这边,这王爷身边一名脸色冷崚的侍卫不等吩咐,取出背包中一只白瓷瓶,一手握瓶,一手持剑,走近九具尸体。
手起剑落,一具女尸的手如枯柴一般,被利刃切下,断口处焦黑,一滴血都没滴下。他有些出乎意料,他并无意斩断她的肢体。再次对女尸的左腿剌落,他轻了些,仍是没有见血。
到剌到第三具女尸时,腕脉处滴下鲜血,他忙以瓷瓶接取,不过人巳死了,滴下七、八滴,血便干涸了。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一声尖叫,蓝雁夕再也忍不住了,摆脱神风,她冲了上来,指着明王与那名侍卫,手指发抖,“她们人都死了,你,你们在做什么……你们连死人都不放过。”
“神风。”明王呼喝一声。
神风不忍地上前扣住她肩膀,低声劝慰:“姑娘,你节哀顺变。你还有没有家人,我送你回去。”
那脸色冷崚的侍卫又向第四具女尸剌过去……
不知什么原因,他们要这些女子的血,死了也要。剑尖剌下,蓝雁夕仿佛看见那女子焦黑蜷曲的手指痛苦地张开,全身都在呼痛,她一阵阵心悸,甩头甩去眼中的泪水,再看,她们又还是死寂不动。一剑剑,剌下去,拔出来,见剑上有血,便剌得更深,滴血入瓶……
“住手,住手,你们要血,我有血,不要再伤害她们了。”她一把扯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来。
明王见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子,悲愤哭泣,黑发凌乱贴在她颊边,泪水冲开脸上的泥渍,黑一块,白一块,白的地方晶莹如玉。
这女的连青蛙都怕,倒是不怕死!
见她露出一大截雪白的手臂,他一偏头,斜退两步,冷冷嫌弃地道:“你的血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