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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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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月华,静谧人间。

子夜的都城笼着浓浓的阴气,驱不散,避不开。淡淡的黑云掩着那凉薄的月光,时影时现。这时间,街上早已没了人影,偶尔几声犬吠惊起鸟儿扑棱着翅膀,更显得幽幽的瘆人。

树影斑驳着,稀疏疏的那么惨淡。白天里看着那么可亲的嫩绿的枝芽,在晚上却狰狞着面目,仿佛是五鬼罗刹一般。

时候已过了子时,更夫刚打过四更,匆匆忙忙的回去交班。这样的夜里,任谁也不愿意在街上溜达。

又过了会儿,拐角处传来咯吱吱车马行走的声音,慢悠悠的,磨着人心。住在街边的人家,听到这诡异的声响,都闭紧了门户,大气不敢出。这时候在外面过车,莫不是鬼神穿行?

那车辙碌碌声由远及近,拐过街角,眼看着就到了眼前。

为首几个官兵步行开道,脸色肃穆,手握着钢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往后看,四驾木笼囚车,咯吱吱的摇晃着行进。那车上的人皆是铁链缚脚,木枷锁喉。头前的两辆车上押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灰白的囚衣血迹斑斑,就着月色显得格外凄惨。后面的车辆是两位女子,身上倒没什么伤,只是花容失色,目光黯然。尤其是最后一位,看样子还不过二八年华,稚气的脸上还未沾染那尘世的俗气,一双乌潭般的眸子里含着层层水汽,带着说不出的委屈。

这一行人,自是无话。偶有官差老爷吆喝两声那车马,在空落落的街头荡着回音。

这四人,即是太后钦定的乱党。

前日里懿旨一下,要密斩满金堂于西郊,大理寺众卿不敢耽搁,改了卷宗,结了案,安排下去人手,只等着子时将这几人提出,押到西郊等候行刑。

且说小璐,还是个孩童的性子,虽是大难临头,却不碍着吃喝睡觉。断头饭大口吃,渴了就捧着酒壶大口灌,吃饱喝足就靠着小谢说说话,不到三更天,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是睡了没多一会儿,牢头狱卒就过来提人。直到被从梦中踹醒,带上刑枷,她才多少有点明白自己的处境。

抬头看看谢暻岚,脸色惨淡,不发一言,小璐心中一沉。

这次,莫不是到了尽头?

从大理寺的侧门拐出直到西郊的这一路,其实并不算长。可走的这半个多时辰,却好似已逝经年。想起卧鸣山上的笑闹悠闲,仿佛就在眼前。再几日,又要月圆。师父可还那样的怕寒?师兄们如果知道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会不会暴跳如雷?二师兄若是知道自己在异乡落个尸首两处,会不会心痛得肝肠寸断?

正想着,囚车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这处正是距西城门不远的荒田,远离闹市,农户稀落。

开路的官差一停下,押车的狱卒也聚拢过来,将囚车围在当中。

此时已过了五更,官兵们不敢大意,一边收拾刑场,一边撒酒祭着过路的鬼神。这时分正是阴气最盛,即使是斩惯了人的刽子手也不免心虚,有的盘腿坐在路边磨刀,有的喝酒壮胆,还有的干脆蹲在小璐几人面前,念念有词着:“俺是奉命而为,迫不得已,你们若是做了冤死鬼,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可千万别来找我。”

小璐心中正憋着怨气,看那人战战兢兢的哀求,一呲白牙,狰狞着面孔说:“姑奶奶我冤死这里,必定要化成厉鬼,缠你们的身。”说完还放声大笑三声,在空旷寂静的野地里显得格外凄厉。

那刽子手被她吓得不轻,赶紧跑去跟同伴商量:“李哥,你看那女人没穿囚衣,身上还是红裙,都说红衣女鬼最厉,咱们是不是给她找件别的衣服换上啊。”

几个刽子手蹲在一起嘀咕暂且不表,行刑官看着场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命人将四囚犯分别带上来,只等着天色发白问斩。

姬小璐被推搡在当中,冲着东边跪下,脑袋被紧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本以为这一路走过来,多少也会有几个劫囚车的好汉蹦出来,可没想到这一路顺畅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都说天下盟最重情谊,可今日看来,所言不实。盟主他老人家就算能舍下结义的兄弟,可为啥连亲生儿子也不顾了呢?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连连叹息。

就在这时,紧贴地面的那只耳朵隐约听到些不寻常的声音。

马蹄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急促得很,眨眼之间那几匹马儿就到了眼前。

“刀下留人。”

那为首之人一开口,众人皆惊。

来人是个戎装少女,好似潋潋新月之姿,初雪新梅之态。只见她清眸流盼,香腮微红。细腻的汗水将凝脂之肌衬得更加温润剔透。

那女孩在马上稍稍喘了口气,遂翻身下马,走到行刑官面前。手中高举着一枚金闪闪的令牌,大声呵道:“见金牌,如见圣上,还不下跪!”

众官差高举着火把,仔细一看,那金牌上刻着好大个御字,周围雕龙之刻,栩栩如生。再一看女孩儿,有人眼尖,认出是九公主安盈,慌忙口称千岁,万岁,跪爬在地,连声叩拜。

眼看这呼啦啦跪倒一片,安盈朝着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快步走到小璐几人面前,亮出明晃晃腰刀,隔断绑缚在身的绳索。

行刑官一看,心中暗道不好,虽不知公主是唱的哪出戏,可人犯要是在自己手上出了岔子,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得。他慌忙跪爬几步,扑到安盈脚下,磕头如捣蒜。

“公主千岁,使不得啊!这几人是朝廷要犯。太后钦定,国舅爷亲批要今日斩首。若是……若是放了,我们回去可怎么交代?”

安盈冷哼一声,将金牌在他眼前晃晃,道:“这位大人,您可是不认得这牌符?这是我从皇上那里请来的圣命。奉旨来放了这几人,你疑我作假不成?”

行刑官一听,吓得汗流浃背,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偷偷派个快腿的小兵,赶紧去搬援兵。

安盈自知阻拦不了,也就任他去了,紧走了几步来到谢暻岚众人面前。

“谢公子,让你们受惊了。”

安盈望着小谢,眼中流转着说不出的情意,奈何此地此时又如何能诉尽衷肠?

宋久贤、谢暻岚几人知她一番苦心,纷纷抱拳施礼,口中尽是感激之词。

“九公主,你怎么有这宝贝?”

小璐一看总算是死里逃生,乐的手舞足蹈,一时间也不记得什么长幼尊卑,心里想到什么嘴里就往外秃噜什么。

安盈也不见怪,朝她抿嘴一笑:“宣儿还小,懂得什么,随便给点好处就要了这金牌。”

“哇。”小璐咧嘴大笑,“公主你不是蒙了小皇上吧。”

安盈手比了个嘘字,悄悄说:“小声点,别坏了事。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几位还是早点出城去吧。一会儿若是我舅父追来,恐怕连我也保不了你们。”

说着,她从怀中摸出几个腰牌,分与了众人。

“这是从都尉府要来的,你们拿上它随我出城。这离西门也就半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差池了。”

几人对视了一下点点头,谢暻岚上步抱拳道:“公主殿下大恩,在下没齿难忘。不过出了城门恐怕有流寇,不比这城里太平。咱们就此作别,您还是回宫罢。”

安盈轻轻摇头:“谢公子,我已是违了母后的命出来,恐怕再难回去。你们就索性带上我一起走吧。”

众人听这话,皆为惊骇。没想到这安盈一片痴心,竟愿意舍弃荣华富贵相随。

谢暻岚和小璐都是一愣,说不出话来,惟月晓晓还反映得快,忙劝道:“公主千岁,万万使不得。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栖身于乡野之中?民间都知道太后疼爱公主,想必不会因这等事就降罪于您。”

安盈摆手:“我意已决,这皇家待着也没多大意思,没甚么可惜。还是说,谢公子您嫌弃安盈……”

谢暻岚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往日里淡然的表情已失了八九分,这节骨眼上他拒绝不是,应允也不是。

安盈笑而不语,唤侍卫牵过马匹,将缰绳交与众人手中。

“诸位,有话到城外再说吧。”

她话音还未落,远处又传来马队疾行的声音。

一时间尘埃飞卷,火光通明,战马嘶鸣,人声鼎沸。

那队中闪出一匹墨色骏马来到众人眼前,其上安坐一人,眉头紧锁,怒气难掩。

“安盈!你到这里想做什么?”

九公主看这阵势不免心底一沉,但面上仍是浅笑,不慌不忙。

“舅父大人,如您所见。安盈要救这几人出城。”

欧阳燕殊长叹一声,从背后抽出亮银枪,点指九公主的面门,怒斥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还不速速随我回宫去见太后请罪,你到底是要惹多大祸才算甘心。”

说着,他比了个手势,那后面的官兵一看,呼啦啦围上,千百支明晃晃的刀剑直指谢暻岚众人。

安盈见势却不避让,上前一步,高举金牌,胸前软甲,几乎抵着那剑尖。

“圣命在此,谁敢造次?若想缉捕这几人,就先碎掉这金牌,踏着我安盈的尸身过去。”

那官兵们见那金漆的黄龙,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上前一步,又怕刀剑无眼伤到公主,只好收了利刃。

欧阳燕殊怒气冲天,朝着队伍怒道:“太后有令,满金堂乱党就地处决。你们将那几人拿下,不留活口。谁能诛杀乱党,记大功,升一级,赏银百两!救出公主者,赏银二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兵的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一听这重赏二字,还哪里顾得上什么金牌、公主,晃刀枪一哄而上。

谢暻岚见事态不妙,将九公主拉到身后,交给小璐掩护,随手将一个近前的兵士踢翻在地,夺下长刀拼杀。

宋氏夫妇也不甘落后,各抢了兵器,加入这乱战之中。

这三人开了杀戒,拼了命的厮杀,奈何这官兵像着了魔一样,越砍越多,越杀越勇。谢暻岚一柄长刀砍得直卷了刃,汗水血水污得囚服斑驳片片。

小璐护着九公主,一面躲着刀剑,一面担心。宋谢三人,虽是武林高手,可这连日来在狱中又是挨饿,又是受刑,体力根本不比从前。眼看着官兵一批批涌上,丝毫不见颓势,可他们的头上却冒了汗,手中换过几把钢刀,砍人砍得手臂发麻。

这三人努力把小璐和公主护在中间,官兵则是奋力的插入缝隙,试图将他们冲散。

“公主,你先走吧!这里刀剑无眼,不要误伤了你!”谢暻岚看九公主被这阵势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劝她离开。

安盈摇头:“我在这里,他们还会手底下留情。我走了,舅父他们只会杀的更加肆无忌惮。少侠,若是你们今日出不去,安盈愿意留下共生死。”

小谢听此话也不禁动容,只咬了下唇,格挡刀剑,不再言语。

可这里一分神,有眼尖的兵士钻了空子,从侧面偷袭,提□□直刺向小谢小腹。

说时迟那时快,小谢扭头看到他时,再想闪躲已来不及。

只听噗嗤一声,血光飞溅。

娇声一呼,曼妙之躯软绵绵倒入小谢怀中。

刚才还巧笑嫣然的安盈姬,如今却被截□□直插在腰腹,血水顺着枪杆流淌,那银色的软甲似是纸做的一般,已破碎不堪。

众官兵见误伤了公主,阵脚大乱,一时间停住了厮杀,直呆愣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氏夫妇和小璐也围了上来。

小璐看着奄奄一息的公主和失了神的谢暻岚,不禁放声大哭:“公主,公主!你先忍忍,皇宫里的郎中都最高明了,你一定不会有事!我们这就送你去疗伤!”

小谢抱起安盈,也不顾这是战场,一步步朝着欧阳燕殊走去。

官兵们看这情形,也不敢阻拦,只得生生退让出一条通道。

那欧阳燕殊看着外甥女被刺,心如刀绞,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冲着属下吼道:“去找郎中,叫御医!砸这附近郎中的门,药铺的门,找不到大夫,军法处置!”

谢暻岚将九公主轻轻放在地上,轻声唤她。

安盈终于睁开了双眼。

“公主,你稍等,郎中很快就来。”小谢一手托她在怀,一手握住那冰凉的手指。

安盈轻轻叹息一声,血水顺着嘴角流下。

“安盈……恐怕是不能陪你出城了。”

那声音轻如飞絮,似乎随时可能消散在人间……

“安盈……也想像小璐那样,陪你行走江湖……看遍这人间风景,尝尽世事辛酸。若是……多好……”

“公主……”

“谢公子,你可会记着安盈?”

“会。”

“可会一生一世?”

“……会。”

安盈勾勾嘴角笑着,脸上尽是满足的神情。

她喘了口气,轻声央求着:“你唤我一声闺名可好?”

“好。”

“我的名……是……”

那娇俏的人儿,手臂垂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谢暻岚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低垂着头,随手从个尸体上拔下柄长刀,朝着那个已吓得抖成一团的行刺者劈去。

手起刀落,人头咕噜噜滚出老远。

小谢踢了那尸体一脚,将人头捡起来,瞅了一眼,随手扔向了兵群中。

他把手上的血在衣襟上抹了下,仿佛是擦去水渍般那样简单。

“下一个!”

他扬起脸,朝着人群轻轻笑着,淡雅悠然。

月亮渐渐隐了下去,东方渐渐发白,谢暻岚却好似个在白日里不应现身的魅影,恍惚在人间。

他往前走一步,人群下意识的退一步,谁都不愿再接近他一步。

正在两方僵持不下之时,远处又阵阵马蹄声响起。原来是刚才送信的官兵带来了御医和援兵。

眼看着越聚人越多,欧阳燕殊将安盈交给属下安置,咬着牙走到小谢面前。

“谢暻岚,你们今天就死在这里,给安盈陪葬吧!”

他话音还未落,从西边却传来一声冷呵,声若洪钟,直教人胆寒。

“听闻这里杀的尽兴,可让在下也掺一脚?”

抬头看,说话之人,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绝世无双的容貌下掩着冷漠,可一见这阵阵血光,那眼里却闪过一丝喜悦。

宋氏夫妇见来人,不禁一愣,谢暻岚闻声也停住脚步回头观看。

“哟,暻岚。多日不见,你可还好?”

那人看到谢暻岚身披血衣,眼中凄寒,反倒笑了。

小璐仔细看这二人,相貌上是说不出的相像,本以为来人是谢暻岚的亲故。

可哪知谢暻岚只一抱拳,道:“见过廖岛主。”

宋氏夫妇也随着他施礼,显得与来人并不亲近。

欧阳燕殊怒道:“来呀,不管什么人,一网打尽。”

正说着,从西边又传来阵阵马蹄声,闯进来数十个骑马的侠客。

“你们从哪里来的?怎么进的城!”欧阳燕殊眉头紧锁,遥望那西门处已是混乱一片。

那姓廖的呵呵笑着,扬手甩给他几颗人头。

“认认看,可是你那守城的兵么?”

说罢,唤了身后的人,牵过几匹马,让这四人先行离开。

欧阳还想阻拦,那人笑着命青年侠士们堵着去路,任是一个官兵也冲不过去。

就在此时,又有快马来报:“国舅爷,宫中和您府上都失了火……是不是先……”

那人哈哈笑着:“既然后院起火,还是先安排好家里再说吧。”

欧阳袍袖一甩,只得收兵,眼看着这一行人渐行渐远,离了视线……

文宣三年。

天下盟逆反朝廷,劫持要犯,刺死九公主安盈。

视为反贼,罪不可赦。

二十六府县共通告,助逆贼者格杀勿论,缉拿者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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