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雪人的复活(1 / 1)
谷晨昏昏沉沉的睡着,一夜的折腾已经消耗了他很多很多的体力,可以说是几近透支。做在书桌旁的水儿,双□□叠着搁在了桌上,明亮的大眼滴溜在了圆桌上的果盘里。
“救你一命吃个大苹果不为过吧?哈哈。”水儿放下脚,跑到桌边挑了色泽透亮华润的大苹果“咔”咬了一口,“棒!真甜!”水儿很满意的又坐回了椅子,叠起了腿。大眼最终停在了床上的男人身上,“看他到死还念着燕秋,想来用情已经很深了。可是他的身份……小姨那关恐怕过不了啊。”水儿皱着眉,为小师妹盘算起了未来,“看他的身高,体格还可以,象个男人。不知道功夫怎么样?作为坛主的功夫应该不会很弱才对……”
“我回来!”燕秋上气不接下气的推门进屋,看着床上没了动静的人,恐惧瞬间盈满了她的胸口,“谷……晨……”燕秋搁下药,立刻冲到了床边。看着原本紧皱眉宇的他现在睡的安稳极了,燕秋的心揪的好痛。看着毫无声息的男人那眼泪断了线的滚落,“谷晨!呜……”燕秋伏在他的胸口哇哇的大哭起来,“我不要你死……哇……”
闻声进来的王震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个个都不敢相信刚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一定是你!”白衣少年指着僵在那里,目瞪口呆的水儿大吼大叫,“一定是你害死坛主的!”
水儿举着才咬了一口的苹果一脸的无辜,“我……我怎么了我!”救了他还不够吗?想找碴啊!
胸口好闷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了。身体好痛,那一想起就让人寒毛直竖的痛楚正慢慢的袭向他。“嗯……”谷晨□□着睁开了眼,看着眼前已经哭成泪人的丫头,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又哭了?”声音还是那么的沙哑,听了让人心疼。
“谷晨?你……哇——你干嘛吓人啊,呜……”燕秋从惊吓中回神,哇哇的又哭,宣泄着自己心里的恐惧。
“我……只是累了,睡会。”谷晨伸手拂去了燕秋的眼泪,她的泪让他心疼。“不哭了啊。”
“喂!少恶心了!快点叫你的人放手啊!”猪啊!水儿哇哇叫着没良心的男人,救命恩人就快被人勒死了喂。
小俩口转眼望去,王震的大掌正揪着水儿的衣襟,白衣少年举着的拳头在丫头的脑门上定格了。
看得燕秋掩嘴咯咯直笑,而谷晨也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放开她,我没事。”
“喂!听见没有啊,你家老大让你们放手啊!”水儿瞪着大眼喳呼着。看着王震和那小鬼尴尬的收手,水儿恶瞪了眼床上的两人,“笑!笑什么笑?是不是一舒坦就来精神了?”“咔”水儿泄愤似的咬了口苹果又道,“还杀手呢,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真是混到姥姥家了!”
“师姐,谢谢你。谢谢你,能让他安稳的睡上一会。”燕秋眨着泪眼道。
“少废话了,只要你别有了情人忘了我这个师姐就成!”水儿啃着苹果说,“弄个小灶来吧,我要煎药。”
良久后水儿坐在小板凳上扇着小灶里的火,美丽的大眼看着床上甜蜜的两人不屑的很。麻药的效力过后,谷晨又开始不安稳了,才舒展一会的眉宇再次深深的锁住了。燕秋抓着他的手,想给他一些鼓励和安慰,可沙哑的□□声折磨着丫头的心,那晶莹的泪珠似乎都没停过。
“师姐……”燕秋把最后的希望再次寄托到了水儿的身上,“帮帮他。”
“我不正帮他煎药呢嘛。”水儿有气无力的说,整的她一夜都没睡还让自己帮他,有没有搞错?真是女生外向!
“二小姐,您救人就救到底吧!再这样下去,坛主很快就会撑不住的呀!”薛老同样身为医者似乎人情味更重些。
水儿抬眼看着圆桌旁的薛老说:“我既然动手了就不会中途变卦或是故意给他苦头吃,只是现在如果给他吃药的话,那这正在煎的药就会与之相冲,对他只有坏处。我想这么说,您应该理解吧?”
“可是……”燕秋看着毫无血色的脸,握着那冰凉却抓的自己生疼的大手心疼的很。
“可是个屁啦!”水儿不耐烦了,“给他覆热毛巾!”
闻言燕秋立刻要行动,但那双大手却死死的抓着她不放,“我来吧。”少年知道,坛主只要握着燕姑娘的手,什么痛苦都能撑的住的。
水儿看着谷晨和燕秋竟想到了自己头上,如果竹子能有人家谷晨一半钟情该多好啊。感叹着的水儿,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五年前和颖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人,果然是最善变的呀!水儿无聊的摇着扇,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薛老看着托着下巴,有下没下的扇着火的丫头问:“二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闻言水儿笑了笑说:“我在想,如果阎刑现在驾临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水儿漂亮的大眼看着王震等人尴尬的脸色忍不住咯咯的笑开了。“我想他一定会气的七窍出血的,哈哈……”
良久,水儿端着煎好的药走到床边,看着已经被折腾的没一丝精力的男人说:“这药也是一种毒,但它能中和你体内的忧之草毒。但这个过程可不怎么好受,也惊险万分。因为它会软化你的骨骼,所以你再痛苦也不能动分毫。如果你的腰动了,轻则武功全废重则瘫痪。你手动,手废,脚动就腿废,这样的厉害关系你要心里有数才成。”
“师姐……”闻言燕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水汪的大眼望着谷晨担心的很。
谷晨握了握燕秋的手说:“没事,我……撑的住。”撑不住也得撑啊,想着能跟她过着自由的生活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没错,撑不住的是小人!燕秋我也要没收,你就过着孤苦的生活好了。没人疼没人爱,很凄凉的喔。”水儿挑着眉儿把碗塞给了燕秋,“喂他喝了。”
燕秋才喂完药,水儿立刻把谷晨的身子扶正,“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动了,一个时辰之后我不希望看到一个断手断脚的家伙。”
闻言,谷晨闭了闭眼说:“你说……话真是毒!”
“哼!小心你的嘴巴,人我给你带出去了。”水儿丢给他一个微笑之后,推着房里的人撤出了房间。
“师姐,您就不能让我陪着他吗?”燕秋被水儿强行拉出了谷晨的房间,她略带火气的说。
“死丫头,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水儿皱着眉的低喝。“现在是谷晨最脆弱狼狈的时候,是男人都不会愿意让这难堪的一面暴露在人前,你用用脑子好不好!”水儿的火气说上就上,完全是因为一夜无眠,上火气。
燕秋看着头顶冒烟的师姐忿恨的坐到了一边,小嘴无辜的憋了憋,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燕姑娘,会没事的,别担心啊。”王震似乎很疼燕秋,扶她在廊里坐着安慰道。
“嗯。”燕秋点了点头,目光还是看着那关闭着的房门,似乎透过房门能看到那牵动她心的人。
一个时辰过后,人们看着那记时的香燃烧殆尽后,都不敢去开门。他们的心里是惶恐不安的,但骨子里却又透着一丝的兴奋。燕秋颤着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床上的人和之前一样毫无声息的躺着。莲步轻移,燕秋可以看到他身下的床褥都被汗水浸湿了。走近点,他的身子还是正的,没有移动过的迹象,一丝喜悦爬上了心头,那红润的唇也翘起了微弱的弧度。走到床沿,缓缓落座,燕秋激动的泪水刷刷的直落。因兴奋而颤抖的小手抚着那由白转成黑亮的发丝,她笑了。
“谷晨。”缓缓的弯下身子,燕秋在他的眉宇间落下了一吻。
一旁看的感动的人们,轻拭的眼泪退出了房间,把美好的一刻留给了那对小儿女。王震撩袍才出门槛就看见水儿依着柱子,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正打着磕睡呢。深深的笑了下,他吩咐道:“川仔,去给二小姐整理个客房吧。”
“是。”白衣少年应声。
“哦,对了。吩咐下人煮些热水,一会让坛主沐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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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这两天越来越热闹了,江湖上的朋友陆续都到火湖岛附近。叶家的醉仙居里在三天内爆满,忙的遥天累的跟什么似的。一回到家就拍桌子的怒喝,“关少卿!”
“属下在。”少卿略勾嘴角,欠身道。
“你、你、你给我马上把那死的丫头找回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遥天的脾气超好,只有他宝贝妹子才有本事把他搞的大吼大叫的,有时甚至有揍人的冲动。
“属下尽力而为。”少卿欠身道。
闻言遥天真是差点闭过气去,不过转念一想也对,那丫头存心想溜可没那么容易找,“找到了就给我绑回来,关在柴房让她冷静冷静!”
“是的,少庄主。”少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这兄妹俩真是天下少有。少卿明白少庄主说归说,只要当家的一会来,他不知道会怎么嘘寒问暖呢。
坐在一旁的萧颖竹在多日不见某人后,心神也越来越不安定了。常常无缘无故的发火,练剑都会走神。如果不是颖风撤的快,他老大早死在自己兄弟手里了。
夜风席席,吹的人心神安定的很。颖竹仰躺在屋顶上,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竟想起了在萧家堡和水儿一起赏月、赏星的时候。相比小时候他们谈的内容不在天真的局限在星星为什么不会掉下来的话题上。他们谈过去,谈现在,更侃侃而谈的是未来。他记得水儿曾歪着脑袋幻想自己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候她身旁坐的人会不会是他……萧颖竹。而现在呢,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躺在这儿看着星空回想一切。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真是自己的错吗?难道自己真有丫头所说的那样坏?可他的坏都是站在她的立场,在为她好啊。为什么自己的善心总换来的是没良心的指责呢?为什么五年的时间让就会让那个动是乖巧的小女孩变的有些不可理谕,甚至是霸道蛮横了呢?
颖竹叹了口气,坐起了身子。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转念想着丫头霸道、泼辣、爱整人的可爱。自己甚至有时还被被她感染,去恶整身边其他的无辜者。她蛮横的和自己吵架的时候,他曾今也觉得是一种享受,一种小夫妻之间的情趣。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不耐这种感觉,总觉得丫头变了,至于实质性的变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内心的矛盾与挣扎只有他自己清楚,看来心结一时半会的还结不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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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更衣后,燕秋为谷晨梳理着一直披着的长发。托着一手黑亮的发丝,燕秋真的很高兴,高兴的想哭。谷晨听着气息不稳的丫头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哭什么呀,不是一切都好了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燕秋抹了抹泪道,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燕秋,你的一切我不用看,用心就能感受到。”谷晨的声音不是很有力,体力似乎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为他系上发带,燕秋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看着稍稍有些血气的俊脸心里真的很高兴。偎进心爱的人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燕秋就觉得很幸福。“我希望这一刻能永远的停住,就这样永远的依偎在你的怀里。”
“燕秋。”谷晨闻言皱了下眉,轻轻的推开怀里的人儿,看着她明亮的眼眸说,“我……我的身份可能给不了你任何的承诺。我一生杀了很多的人,不知道哪天报应会降临……”
“不会的!”燕秋堵住了他的嘴,“不会的。老天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被逼的,他会原谅你的!我不许你胡说,呜……我不许你胡说,哼……”燕秋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的掘堤。
“女人还真是水做的。”搂着佳人的谷晨相信了这句老话。
这时,川仔敲响了房门,“坛主,吃饭了。”
“知道了。”谷晨应声,拉起燕秋为她擦干眼泪说,“走,吃饭了啊。”
当他走出房门的时候,川仔惊呆了,他从没料想自己的坛主是这么的英俊,“坛主……”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坛主啊?
“呵呵……傻站着干什么?吃饭去啊。”燕秋依着谷晨走过了还愣着了川仔。
步入堂里,谷晨的新生让大家大大的吃惊。
“燕姑娘,你的眼光还真是独到!”薛老竖着大拇指晃了晃说。
“那当然!”燕秋挑了眉儿,坐了下来。
“你师姐呢?怎么不见人影?”谷晨看着悬空的位置问。
“那丫头啊,睡的着正香呢!”王震咧了咧嘴。
“再怎么香,也没饭菜香啊。”水儿揉着饿空的肚子,不请自坐的说。
“师姐,你醒啦!”燕秋乐呵呵的挨着水儿发嗲。
“耶——死远点,我不吃这套!”水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理会嘟着嘴的小师妹,自顾自的开动了。边吃还边欣赏自己身侧的新新人类,“不错嘛,确实又几分姿色。有让小女孩为你流口水的本钱,做杀手真是可惜了。”
水儿的话听的王震大皱其眉,“小丫头片子,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啊?”
“怎么,听不惯啊?那就别听啊,没人硬逼你听啊,我很民主的。”水儿夹着菜就往嘴里塞,她可是饿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喂!
谷晨笑了笑道:“不管怎样,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得谢你。若是你……”
“我有什么事就说话,你帮我摆平嘛,知道啦!少假惺惺的了,来,喝酒!这个比较实际点。哈哈……”今儿,大哥、竹子都不在喝个构本才行!
突然水儿一振,为什么自己无缘无故的会想到那个破人?“喝啊!”薛老催着水儿道。
“哦、哦。”水儿仰头吞下那口烈酒,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事怎么想的。
燕秋为谷晨夹着菜说:“嗯,你爱吃的。”
“啧、啧、啧,你们老实交代吧。”水儿看着他俩摇着头说,“你们到底厮混了多久?竟然连对方爱吃什么都知道?别想蒙我,没好结果的。”
“就几天而已嘛!”燕秋的脸就快掉进饭碗里了。
“是吗?是他让你当丫头,一天到晚的要你伺候吧。饮食起居都是你搭理,否则你一个被人捧着的大小姐怎么会做照顾人的事?”在西霞庄从来只有人伺候她的份,哪见她递一口水给自己过?
“人家哪有!”燕秋死不承认。
“如果不是你不服气做人家的丫头,干嘛妄想用发簪杀人呢?”水儿何等的精明,脑子一转很容易就能猜中点子。“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摆脱小师妹好好的照顾一下我这师姐了啊?哈哈……好样的!敬你!”水儿和谷晨碰杯,乐的紧。
突然外头的天空中滑过一道可疑的荧光,水儿见了敛去了笑容,“看来有人急的发火了。”
“师姐,关副堂找你更定有急事。”燕秋说。
“去,我不在律堂还不是他做主?肯定是我老哥,等不急了呗。”水儿对自己的兄弟清楚很。
“你什么时候走?”谷晨问。
“为了不让你们伟大的大护法遭受疲劳轰炸,当然是现在就走了。”水儿起身,看着跟着自己起身的谷晨说,“你才好点别送了,我小师妹再借你三天。如果越期不还,到了提亲的时候别怪我不给你俩说情。自己颠量着办吧,我走了。”水儿丢下震惊全场的话,呲溜一声跑没影了。
“坛主,刚叶二小姐临走时留了一封信。说是忘了给您的。”门卫的小伙适时的进来,解除了当事人的尴尬境地。
“战书!”谷晨震惊了。这丫头疯了吗?竟然向楼主下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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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少卿,人呢?”遥天真的快疯了,上午跑生意,下午醉仙居招呼客人。他很不得将自己给劈了一分为二的用。
就坐在一旁和柳珍珍下棋的关少卿,无奈的摇了下头。看来少庄主是气傻了,自己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呢嘛,“属下在。”
“叶水儿、叶水儿人呢?嗯?”叶遥天敲着桌子就要疯了。
“还没回来。”少卿并不怕他,反正对着发火的少庄主总比对着不发火的叶水儿来的安全。
“律堂不是效率很高的吗?怎么现在就失灵了嗯?”叶遥天火气十足的说。堂上的人却没一个真正害怕的,但当一声柔和的声音传来时,所有人都提高了警觉。
“律堂的效率从来都是很高的,大哥你是在怀疑我呢还是……”水儿冷笑着走进了大厅。
“啊哟,我的宝贝耶!你总算回来了,从现在开始醉仙居的事情全都交给你了啊。”遥天终于在汪洋的大海里发现了彼岸。
“知道了。对于你对我的重用,本小姐一定会好好做的,也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回礼。”水儿意又所指的说。
“乖了!”遥天闻言,心放下了一大半,火气也就说没就没。
步出大厅之后,水儿开口了,“玿友。”
“属下在。”凌玿友立刻走上几步,随行在水儿身侧。
“今晚陪我去一趟百草堂,青儿的事该在武林大会之前解决。”
“属下明白。”哈哈,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