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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化灰因缘谁堪惜(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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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翎很久以前曾经认为,一个人也许会忘恩负义,却会为了复仇不顾一切,那时他惊讶于牧归舟的放弃。

他眼见过许多忘恩负义的例子,有些就发生在他的身边,但他不信有人会放弃复仇。那时他本以为牧归舟会杀了他和邵隐,但是那个人并没有这样做。很久以后他才知道,牧归舟放弃复仇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身在宦途,不愿得罪江湖中人,也同样是因为顾不醉有他该死的理由。

但是,有些东西不同,就算知道邵隐死讯的所有人都知道邵隐为何而死,也只有叶瑾一个人踏上了复仇之路。而当年邵隐曾经说过,希望那个孩子能走出自己的道路,他拒绝告诉叶瑾自己被谁背叛,遑论让那个孩子为自己复仇。

那个人,为了复仇而活了二十年,最终却宁愿让别人放下为了自己而生出的仇恨。

林翎想起历历旧事,笑了笑,“我还是想知道,是谁改变了他。当年他为何抛弃一切执意前来,又为何再不提起?”

苏蘅目光微敛,神色略带黯然,手中之剑,却开始轻轻鸣响。

剑鸣之声,是有危机将至?但是他手中的吴钩却是沉默的。

“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紫茗冷笑,“如果阳谷侯没有对你们说起,那便表示他也以之为耻,你又何必将这件事情弄得天下皆知?”

林翎微愕,这样的言语让他无法反驳,但是他又知道不能为之动摇。如果他也动摇,如果站在这里的人也会动摇,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这里的资格。

“我不在乎这些。”开口的是苏蘅,“既然你们容不下他,我来这里取回他的东西。他活着的时候不愿与你们有瓜葛,现在他死了,他的东西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他宁愿再不回到故乡风中,宁愿埋骨在他愿意停留的地方。所以,我也只有来这里叨扰。”

林翎微微怔住,他看着苏蘅,那个女子只是轻笑,“这点小事,还望紫将军成全——总是好过动武解决。”

紫茗冷冷道,“此事为你开了先例,以后任谁说与王室有旧,都能来王城拿点东西再伺机作乱,那还了得?你若要王上的东西,得要王上同意才行!”

“她不会回来了,另择新主罢,将军。”苏蘅轻声,“否则便自立为王,不然,邺地将再起纷争。现在王上已经去了伤城,离开这座城池,谁也无法束缚她——风神终将回归天上,你该为她欢喜。”

“她会回来的。”紫茗不动声色地道,独眼中冷光闪动,“相国理国中之事,我掌军权,在她回来之前,可保国中不再动乱。白城主那边,是她听信谣言。我已送信给她,弓月之禁不日可解。我看这目前状况,倒像是有靖人在伺机挑拨,希望渔翁得利。”他扫了成舒一眼,“檀瞻的人,如今还是靠卫的庇护,即使伺机蠢动,也成不了气候。不过我的探子告诉我,檀瞻少城主不明不白死了?”

苏蘅笑笑,“将军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么秘密的事将军都知道。萧城主确实已经过世了,之中原委尽人皆知,他原来明里执掌流星门,不与邺地生隙,暗中却支持萤的暗杀行动,想必也让将军困扰罢。”

那样轻笑着说出来话语的人,却攥紧了拳头。林翎看着她,却不知那微笑的女子心中又有什么念头。他看不透苏蘅,当她以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调提及过去,提及那个人的时候,她到底是在微笑还是在哭泣?

紫茗冷笑,右手微抬,细雪剑上寒芒绽现,“如果你想要阳谷侯的书信,无论如何,从我尸体上,从王城所有的守卫尸体上踏过去再说!这是王城,岂是什么人都可以在此无礼的?”

“不必如此,”林翎道,“将军不觉得为之而死的人太多了么?如今既然诸事已了,为何还要使这城池染血?”

“难道指望我开门揖盗不成?”紫茗冷冷道,“这是王城,我是将军!如今虽无战事,你们这些江湖人,就是王城不安的源头!当年阳谷侯以江湖人的名义回来,我就建言王上,不要见他。王上怜惜他是公子晔之子,准他一面,他居然当庭拔剑!那时我就想杀了他,可我不能僭越于王上,否则当年我决不让他活着走出清化!”

林翎想起当年站在官道上,风雪之中走出怆寒而伶仃的身影。白衣染血,受伤沉重,身后有人追杀。他皱起眉头道,“追杀他的人,也是你暗中派出的?”

紫茗怔了怔,“追杀?我平生自负,绝不屑做偷袭刺杀之事。那小子既在江湖,仇家也必不少。这种事情与我何干?”

苏蘅点头,“是的,不会与他有关。”她轻笑出声,“紫将军向来是光明磊落,自不会与我们江湖人一般见识。我们江湖人小人之心,还请将军莫再见怪。不过,那几封书信而已,为何不能给我?”

“其一,那些信并非写给你的;其二,王上不在,自取王宫中的文书,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我无权查阅王上的书信,如何确保你拿的东西不会与邺国为害?” 紫茗道。

“有道理,”苏蘅轻笑,“但是道理对江湖人无用,将军也是明白的。”

紫茗点头,“自然。若是道理有用,一早也不会有人前来。”

“自是这样。”苏蘅依旧微笑,“当年他回去之后,武功至少减了两成。将军还是成功杀了他,了却了一番心愿——若非他武功不及最盛之时,如何会为萤的人所制?那时我因故被耽搁,他已受伤,是自忖生还无望,才甘心以自己换取全门性命。但若是当年最盛时的邵隐,那些人不会有任何机会!无论如何,小萧那时候还没有公开站在敌人那一边。”她的笑容中,逐渐带上痛苦与悲伤,“将军,你想杀他,也杀死了他。他的一切对这国度而言只是累赘,不是么?那么不如把它们给我。”

紫茗不语,林翎与成舒互看一眼,二人均叹了一口气。林翎道,“将军为何不能通融?”

紫茗道,“并无什么缘由,只是我不能为一个平民废了规矩。”

“那若是贵族,你就可以破例?”林翎道。

紫茗还未回答,已有轻软槿国口音,那柔和的女子声线,魅惑有如妖狐,“你不必废什么规矩,管他平民还是贵族。”有黑袍的女子倚在门口,纤细娇小的身材,微带倦意的眉眼,那个美丽的女子左手轻扬一叠信纸,“苏城月,如今我可不欠你的了。”

走过紫茗身侧,毫不在意紫茗可能的攻击,她将手中信笺交予苏蘅,“我说了不要人帮忙,你既然多事,我也就多事一把。当然我看过了,我总喜欢这么做。”女子巧笑倩兮,“所以,将军,这个给你。”

她一扬手,掷出一物。紫茗抬手去接,却没有接住。她已经没有力气将那物扔进紫茗手中,而紫茗偏盲,也无法辨别远近。玉牌滚到成舒脚下,她将其捡起,看了一眼,道,“是邺王的信物。”

那昨日便已重伤的女子,苍白的面上又现轻笑,“我可是拼了老命偷这东西,穿黑衣服进这白城太扯淡了,幸好还带着不少迷药。城月,不夸夸我么?”

苏蘅的手微微颤抖,“你本不必如此冒险,我只是提起,你却当真?万一……即使不说这里,你的仇家追来怎么办?”

燕逸秋笑笑,“这,这,这两个不都是我的仇家么?生死有命,我不想欠人人情。我可以负天下所有人,却唯独不愿欠下人情——尤其是你。”她身子摇晃,“你这边也够难找的,若不是我听见有人打架,才找不到这里来呢。累了,借肩膀休息一下。”她靠在苏蘅肩上,微微闭了眼,“现在我们可是共犯,希望这次能有点好运吧。”

她为什么这么做?林翎微愕。她若是为此而来,前日为何执意去找成舒?若她不是为此而来,又为了什么拼命助苏城月?

苏蘅伸手揽住燕逸秋的肩,颤声道,“受了伤还这么拼命,昨晚不是说了不用你……傻孩子,欠个人情又怎么了?一个人在江湖中,多孤单。”

原来昨夜苏城月就已经到了。林翎轻叹,他不由好奇起那些信的内容来。他知道在最后一年之中,邵隐才与故国有短短几次通信——也许哪一封,就是他的绝笔。

燕逸秋闭着眼,轻声道,“他最后提到你,苏城月,他知道你也会来这里,那个家伙似乎对什么都能未卜先知,让人厌烦。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个人,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小萧也不会这样。”她似乎觉得有些冷,向苏蘅靠紧了一点,“不过,做我的敌人的人,都没有我活得长。城月,他知道你会来,就写信让他妹妹不要与你为难——啧,多体贴的人。”

苏蘅静静将那女子揽紧,“阿秋,别说了。”她露出笑意,却苦涩而艰难,“别与我为难——他当年原来是这样对小歌说的,可惜我无缘再见王上。紫将军,不请自拿是为偷,虽然不是我偷的,但这件事情因我而起。燕姑娘有伤在身,请不要难为她。”她冷声道,“如今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将军,你又待如何?”

她手中握着竹纸的信笺,微微洇染出淡墨的印痕。林翎看见他昔日熟识的字迹,那是邵隐亲笔所书。苏蘅收起了那几封信,她并没有去看它们,只是将那几封书信小心收起,一如藏起性命。她见紫茗无语,便微笑,“将军既是不再过问,我等便在此告辞。”

紫茗道,“既然有王上的命令,你们二人可以走,我不过问。但是这两个人却必须留下。”他看着林翎与成舒,“我有些事情要问。”

苏蘅沉默片刻,笑,“那我也要留下。某个孩子太爱逞口舌之能,让人放不下心。”

燕逸秋轻笑,“那我看热闹便好了。这样的时候想必有很多热闹可看,你们要是要说什么秘密,我就更喜欢了。”她身受重伤,言语之声恬淡温柔,却依旧是她之前的作风。那个在笑中藏着利剑与剧毒,将自己武装得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女子,江湖中最富盛名的女杀手,未知主人,即使负创,也依旧从容而骄傲。林翎不由想起另一个人,这样危险的女子,自然也只有那人能够般配。

若是……若是那人不曾背离而去,邵隐也不会死,那么他们都不会出现在此地。

林翎苦笑,摘下覆面的第一层面具,“如今既然伪装也是无用,再顶门主的脸,想必有人不悦。”他笑道,“将军既是要留我们,自然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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