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对话（1 / 1）

子榆走之后，我就问季凡，“爸妈还不知道吧，你打算什么时候通知他们？”

他摇摇头，“不想让他们担心。”可是就算我不说，爸妈也迟早会知道。

“现在知道不想让人担心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当时一接到他电话，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长大后也没有机会常见面。但是生活中常有这样的情况：有一些人，当他们还活生生的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没有觉得多么重要，可一旦没了，就非常接受不了。

“哥，我有话问你。”他神色凝重，只有说很严肃的事情，他才这样叫我，

“说吧。”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床边，

“我是领养的，对么？”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要是早几年前他说这样的话，我一定会说，傻小子，活的太幸福了想自虐了？！可是现在他是大人了，这一天也终于来了，我没必要瞒他，但是要我直接回答是，觉得有些残忍，我开不了口，我望着他，

“怎么这样说？”我本来想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可是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一直被所有人蒙在鼓里，感觉一定很糟。

他的眼神哀伤，有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血型”。

我明白了，爸爸是AB型，继母是A型，我是B型，那他是O型！

“这并不会改变什么，季凡，你别多想。”我这样安慰他，虽然知道没有什么作用，他若想，我也阻止不了，

“我早就知道。”他幽幽的说，就那样直视我，没有了哀伤，

“什么时候？”我问，

“去英国念大学之前。”他回答我，

他这么早就知道了，只是我怎么就没有觉查？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我根本就不够关心他？我觉得自己很失职。

我不擅长说对不起之类表达歉意的话，尤其对很亲的人，所以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我闷了很多年，终于说出来了，心里反倒轻松多了。”他一扫阴霾，笑着说，

这家伙的心理素质真是不赖，亏我刚才还在绞尽脑汁想怎样开导他，他向我伸出了右手，我们用力的一握，一切尽在不言中，季凡还是我弟弟，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看见季凡在对着门笑，我一转身，看见子榆站在门口，她什么时候来的，希望是刚到。

“兄弟情深呀！不会是合谋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她笑着，说着就走了进来，

我揽了她让她坐下，自己再找了一把椅子。

“瞧我现在的样子，能干得了什么？”季凡有些丧气，“再说了，我老哥一表人才，是像干坏事的人么？”他给我脸上贴金，我姑且受着，

“他不干，你可以自己干，你能做的事情多的去了。”子榆和他开玩笑，

“我现在正无聊的发慌，愿闻其详。”季凡还真找对人了，和在陌生人面前截然不同，子榆在熟人面前很放的开，我也好奇看着她，多年未见，她还和从前一样么？

“翻到电话簿，可以跟你的N多女友聊聊天，谈谈情，说说爱；实在觉得空虚就写小说，

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一桌麻将引发的惨案》……”

我正喝水，一口就喷了出来，她没变，还是我的子榆，依旧幽默风趣，伶牙俐齿，我喜欢这样的她，不矫情，不做作。

季凡也笑了出来，很爽朗，一如他平日的作派，只是突然又皱了眉，

“哎呀，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刚做完手术，笑疼了吧。”子榆说这话的时候，哪有半点道歉的诚恳，

“算了，看在你为我解闷的份上，不追究了，你们有事就先走吧。”季凡手一摆，不计较，我看见他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就不打搅你休息了，对了，还有一个备用书名，想知道么？”子榆跟我眨眼睛，我知道她要开始戏弄人了，

“呵呵，下次来再告诉你！”说完，就拉着我往外走，我回头跟季凡说再见，看见他依旧在笑，意味深长。

我送子榆回家，她换了身衣服，休闲打扮。我们就去了母校，中午的时候，我问她要去哪里吃饭，她拉着我就直奔学校后面的小店，一进去就点名要腊鸭闷藕，我才记起来我们之前常来这里。算起来这店开了有□□年了吧，老板一家是四川人，我们大二就常来吃饭，一回两回的就和老板混熟了，每次来都不看菜单，直接报菜名，有的时候老板娘会问我们，还是老样？

我们点头，那感觉要多亲切有多亲切。

只是现在的天气，哪还有腊鸭？子榆很倔强，非要找到一家有的，我没有办法，就陪着她。路很窄，学生们正下课的时间，人又多，我把车停了，我们下车步行，就象当年一样，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家店恰巧有，只是要等的时间久一些。我们边等边说话，说的都是以前在学校的事情，还有就是这五年彼此的生活，我急切的想知道她这五年怎么过的，过的好不好。菜上上来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不是那个味道，我看到她有些失望，我安慰她，她说了句本来就不报太大希望的，我也有些黯然。她说有些累，要回去补眠，我也想起有东西落在季凡那里了，就先送她回家，再去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