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原来我一直在原地（1 / 1）
今年的天气特别的冷，S市早已下起了鹅毛大雪。据说今年遇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冰雪灾害天气。我却觉得是个好兆头：瑞雪兆丰年嘛。在医院住了10天，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单位体谅我的辛苦，病假给了我两周，然后直接放年假。小碧说，这主要是因为水厂的方案很受业主好评，所以单位才格外开恩。不过过完年就惨了，初设和施工图紧接而来，估计又是一场新的战争。
“真的不让我送你回去？！”学长揉揉我的头发，又不死心地再问了一次。
“好了，我自己可以，而且表姐说了要来接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满眼的欣赏：白大褂真的很适合他。
“真是，”他叹了口气，“还说想跷班的。”
“你少装了，”我笑着推他，“快去吧，知道你很忙，不要在我这里混了。”
“早知道你单位现在给你那么久的假，我就把班调到年后了。”他不满地嘀咕。
“这样也很好啊。我现在可以配合你的时间，到时你可以配合我的。免得两个人一起忙，都没时间见面。”我不在意，仍旧高兴。
“你啊。”他轻轻掐掐我的脸颊，“那我走了。”
“好，我回去会打电话给你。”我笑着挥挥手。
他含笑看看我，终是走了……
快12点了，表姐姗姗来迟。
“你怎么这么晚啊？”我有些好奇。
“晚吗？！我怎么觉得刚刚好。”
“……”
“现在这个点呢，你可以去找你家学长再吃顿饭。”见我一脸不解，表姐坏心地朝我挤挤眼睛。
“我……我……”我的脸有些发烫。
“你什么你啊？！不想吗？！不想就算了。回去吧。”表姐拿起我的东西就走。
我扯住她的衣袖：“那个……我想留下来吃饭。”
……
把表姐送出去，我兴高采烈地往学长的门诊室走去。服务台没有护士，不过也是，这个点她们也应该下班。学长门诊室的门是半掩的，让我有些奇怪。如果学长在看诊或是下班，门应该是关着的。为什么会是半掩的呢？就好像有人急急忙忙地没把门关好。我好奇地探了个头进去。下一秒，我愣住了。
学长一脸怜惜地搂着个女人。那女人靠在他身上，梨花带泪。姣美精致的脸楚楚可怜，眉间的哀愁让我这个身为女人的人都不禁动容。她和学长相拥的姿势虽然让我觉得刺眼，但是不得不承认那副画面真的很美。男的俊美，女的柔弱……只是那张脸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向晴！”我猛地瞪大眼睛……
我失魂落魄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为什么会这样？学长为什么会和向晴抱在一起？他不是和我在一起吗？他不是答应和我一起回家吗？他不是……难道……难道他脚踏两只船？不！不会！学长不是那种人！可是刚才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呢？……
正当我心乱如麻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我回神，侧耳聆听，原来是一帮轮值的护士、医生趁着午休的时间，围在一起聊着学长的事情：
“最帅的当然是卓练了，他那种卓尔不凡、温文尔雅的气质绝对是一级棒。”
“钟湛也很帅啊，阳光、阳刚，很男人。可惜早就名花有主了。唉~~~”哀怨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难道卓练就女人了啊？！”忿忿不平地抱怨。
“太温柔了，对谁都很好。感觉没什么原则。”
“胡说！卓大夫虽然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但很有原则，决不会乱来。”
“小卓是不错，不过总感觉温柔有余，亲切不足，有距离感。”一个沉稳的女中音说着。
“哪有？！卓大夫给人的感觉明明是和蔼亲切的！”年轻的小护士捍卫自己的偶像。
“小姑娘，你们太年轻了！你们不知道吗？！太过温柔，一视同仁的人，其实是最有距离的人。因为入不了他眼的人，他是不会把他的情绪表达出来的。”
“这样说来，莫姐，难道那个因为胃出血而住院的小姐是他的女朋友？！”
“哪位小姐啊？！”
“就是上个星期因为胃出血而送急诊的那位小姐，一直叫卓大夫‘学长’的那位。”
“不是吧？！”
“你别乱说！”
“就是啊。那人很一般，充其量就是清秀，长得很高，可是太瘦，没有几两肉。不是她说是卓大夫高中时期的学妹，还不知道她有那么大了，看起来就和普通大学生一样，根本就不起眼。”
“……”闻言，我苦笑。
“不过，卓练真的很关心她。那天她被送过来，恰巧被卓练看见，当场他的脸色就大变。她在急诊室抢救的时候，卓练就没有上班，一直在外面守着她。”一个熟识卓练的大夫开口。
“这样说来也是。卓大夫最近有空就去看她，有时还守夜……”
“不会吧？！守夜？！”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天啊。难道是真的？！卓大夫从来没有对谁那么好过。”
“回想起来，卓练确实是对谁都很好，可是很有分寸了，没有那么殷勤过。”
“唉~~~”一片哀号。
“怎么了？！大家怎么都愁眉苦脸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可是想不起是谁。
“钟大夫，你和卓大夫关系最好。你的那个病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啊？！”原来那个人是钟湛。
“哈哈哈……这件事，你们问我算是问对了，我对其中的□□可是了如指掌。”
“快说，快说。”
“那个小学妹高中时期和卓练的关系很好。当然，以卓练的个性和谁都很合得来，不过那个女孩子很特别。因为她从第一眼就可以分得出卓练和他弟弟的不同。”
“弟弟？！哦，就是那个双胞胎弟弟。”
“卓月吗？！好厉害。他们两人超像的呢！”
“是啊。就因为他们两人超级像，除了父母以外，没有人能准确地分出他们。而小学妹不一样，她可以清楚地分出来。所以在卓练的心目中，她是最特别的存在。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卓练和小学妹失去了联系。”
“那他们怎么再联系上的？！”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到我的丰功伟绩了。呵呵呵……我和小园谈恋爱，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啊。”
“偏偏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事，四处张罗着要帮我相亲。我拒绝也没有用。后来还用上了先斩后奏的办法，先跟对方说好，临时再通知我。那次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介绍人是从小看我长大的阿姨，家里关系特别好。不能驳了她的面子。可是我又不能去。两难之下，我就叫卓练去。本来我想反正他没有女朋友，各方面条件和我差不多，他去了，对方也不吃亏。我既可以对那位阿姨有个交待，也对得起小园。”
“啊？！卓大夫会答应去相亲？！”
“卓练根本不知道是去相亲，我只告诉他，请他吃饭，叫他去哪个饭店哪一桌，就搞定了。结果，歪打正着，让他遇见了多年没有见面的小学妹。”沾沾自喜的口气。
“那么，这位小学妹根本就不是卓练的女朋友？！”满怀期待的声音说出了在座所有未婚女士的心声，也让我的心提了起来。
“当然不是，小学妹是他的好朋友，是他的知己，是他的妹妹，但绝对不是女朋友。卓练的女朋友我见过，长得是那个国色天香，美得不可思议，前阵子借调去H市，不过已经回来了。刚才我还在走廊上碰见她。”
“谁啊？！”
“他高中时期的同学，叫向晴……”
我的心跌入了谷底，却可以解释所有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从头到尾，学长都没有说过喜欢我，没有亲吻过我。他只是呆在我的身边，像好朋友那样在我需要的时候给予我帮助。虽然牵手、拥抱、吻过脸颊和额头，甚至睡过一张床，但是没有更深的一步。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是个君子。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不是女朋友，而是妹妹。我以为我在相亲的地方遇见学长，肯定是因为他没有女朋友，所以我没有开口问过，更没想到他是因为被设计，才在那里出现。看到学长一直以来的表现，我一直觉得自己有希望。我独自在一边傻傻地偷乐，就连想带他回家这种话都说出口了，而学长可能只是单纯地以为我想带他回家玩，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女生带过很多男性朋友回家，只作为朋友。可是，我不是，我第一次想带一个男人回家，想介绍给我的父母。我的父母肯定抱着和我一样的态度来看待那个男人。所以，不能带学长回家了，不能了……
好朋友……知己……妹妹……原来我们只是这些关系……我以为我会哭，会像我看见表姐夫出轨一样失声痛哭，结果我没有。我只想笑，长久以来一直压在内心深处的不安、疑惑全都消退了，我现在活得异常的清醒与明白。曾经，我一度以为自己看到了终点，并且就要到达了。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其实我一直在原地，没有动过。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