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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后,何越问迟道,晚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迟道说,是个脾气很坏的人。何越又问,你真的会把她介绍给李也墨吗?迟道说,看情况吧,要我心情好才行。何越说,迟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迟道问,什么忙。何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说,你别让李也墨认识晚来好不好?言辞甚是恳切。这丫头,莫非是非李也墨不嫁了?迟道说,你是不是怕晚来一出现,李也墨就在也容不下别人了?何越说,你也看见了他说起晚来时的那个样子,如果没有晚来,我也许还有希望,但如果有晚来,那谁也比不过她。迟道说,你就肯定晚来就是个女的?说不定是男的呢。何越说,如果是男的也好,但我估计可能性不大。你说你帮不帮?迟道说,好吧,我尽量。你说,她真有那么大魅力吗?何越说,她人不一定就有多大魅力,但她的文章确实很有魅力。迟道想了想说,其实,她是个疯子。
周末,迟道回到家,陈雨丽问她在学校过得好不好。迟道说对她来说大学和中学没是很大的区别,除了不用一天到晚上课之外。陈雨丽又问,有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人或特别的事。迟道想母亲要问的大概是自己在学校有没有见到父亲,但又不好挑明,于是说,没有,我又不张扬、不发疯能遇见几个闲人、几件破事儿。陈雨丽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真张扬起来,只怕屋顶都要让你给掀了。你呀,该收敛的时候,就别那么嚣张,好好跟大家相处。迟道答应着,又说,妈,我要吃鱼,在外面吃的一点都不好吃。陈雨丽问,是不是在外面吃不惯?以后有时间就回家来吃吧,反正也还方便。迟道说好。想想又说,妈,如果又一天我吃不到你做的菜,可怎么办?陈雨丽叹了口气,说,我不给你做,自然还有人给你做。她的神色,似乎是在沉思。迟道感觉,这句话似乎根本就不是对自己说的。
迟道在学校其实除了每节课都迟到外没做过什么大事,她希望大家能赶快忘记她。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迟到,不喜欢那种大家都望着的感觉。好几次迟道在路上远远地看到自己的父亲,可她总没有勇气从他身边走过,也不敢叫一声老师好。还有好几次,迟道看到他和一个女人一起散步,看起来很幸福。迟道想,那应该就是他的妻子吧,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
李也墨拒绝了何越,说他们俩不合适。何越说,我喜欢你,也愿意为你改变,等我改了你再说合适不合适啊。李也墨说喜欢就是一种感觉,但我在你身上找不到那种感觉,你改了也没用,何况你也没什么要改的。何越问,我身上没有,那你说谁身上有?李也墨想了想说,我现在也没找到。何越一点也不死心,说那你先在我身上找找,说不定时间一长就找到了呢!李也墨说,何越,我当你是朋友,你也别为难我好不好?何越似乎有些生气,说是晚来是不是?你没见过她,但还是对她有感觉。可是我们谁也没见过她,谁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李也墨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别想太多了,凡事往简单的想。说完头也不会地走了,剩下何越一个人伤心。
易晓天和李也墨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基本没有什么秘密。但这一次,李也墨知道易晓天明明知道晚来是谁却不告诉他。易晓天说,他只是觉得很有意思而已,如果有一天李也墨见到晚来,也许就会后悔为什么没有花心思珍惜当时。易晓天比李也墨高一个年级,遇事想得比李也墨多。大概这是文人的特质吧。
李也墨问易晓天,晚来是个什么样的人。易晓天问,在你的脑海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李也墨想了想,说,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我能勉强拼出一个轮廓,但总也看不清轮廓里包含的内容。哎,都是我文学修养不够,不能得出更深层次的东西。易晓天问,如果你见到晚来,她也没让你失望,你会喜欢她吗?李也墨笑了,说,喜欢,当然喜欢,不管她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会喜欢。但无关风月。易晓天问,为什么。李也墨答,我感觉吧,我们上辈子是亲戚,所以这辈子的感情更像亲情。
易晓天又问李也墨,你觉得迟道这人怎么样。李也墨贼笑,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易晓天说,哪的事,我随便问问而已。李也墨说,挺好的,除了脾气有点坏之外都挺好的。易晓天问,她脾气坏吗?我倒不觉得。而且我看你对她的脾气也没什么反应。李也墨笑说,你们文人倒挺会惺惺相惜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发脾气的时候倒挺可爱的。我对她好像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虽然她好像不怎么领情。其实有时候李也墨甚至觉得迟道很想整他,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挺乐意与她交往。易晓天感慨道,人生的路,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也许下一秒分道扬镳,也许再走一步就合二为一。就看你有没有勇气走下去——真是精彩,非常精彩。
有一天,李也墨又在文学社办公室里大谈特谈晚来,正说得神采飞扬,没留意时间的飞逝,忽闻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李也墨以为只是普通的电话,看也没看就挂了。但很快,手机又响了,李也墨又把它挂了。第三次响的时候李也墨不耐烦地直接把手机关机了。接着易晓天的手机也响了,他没有李也墨那么激动,看到是个陌生电话,但还是很理智地接了。对方说,易晓天社长是吗?我是李也墨的同学,李也墨和你在一块儿吗?易晓天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李也墨说,是啊。对方好像松了口气,说那你告诉他赶紧来上课,正在点名。易晓天觉得有点小题大做,点名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李也墨逃课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但他还是打断了慷慨激昂的李也墨,说你同学说正在点名,让你去上课。李也墨先是愣了一下,忽地大叫一声,糟糕!迟道说,点名而已,你也那么看重?李也墨解释说,你不知道,这老师出了名的不讲情面,一开学就说,一学期只点一次名,如果那一次不到,就不用考试了,也别提补考,下学年重修。我们上一届的就有好几个因为当时没有人能联系上,错过了点名而重修。今年跟我们一起上课,每次都是战战兢兢的。我也不跟你们说了,再聊再聊啊。我走了,可别错过了!
易晓天望着一溜烟消失的李也墨,问迟道,他这样大谈特谈的,你真沉得住气?迟道不以为然地说,什么沉得住气沉不住气的,是他要谈的,又不是我要谈。易晓天问,你真不打算告诉他?迟道答,为什么要告诉他?我又没那义务。易晓天问,难道你讨厌他不成?迟道说,那倒不至于。可是我已经答应何越了。你也知道何越迷上他了。易晓天问,就这样?迟道点头,说就这样。倒是你,你们不是好兄弟吗?不是无话不谈吗?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易晓天呵呵地笑,说,我只是尊重当事人的意见。迟道一副不信的神气,说,真的吗?我看不像。易晓天问,那你倒觉得是个什么样的?迟道一下子笑得很贼,让易晓天觉得这笑和李也墨很像。迟道说,社长你,虽然看起来很阳光,但骨子里却有文人的忧郁气质。李也墨和你是朋友也是兄弟,但是看起来李也墨对“晚来”也很来劲儿。如果有一天他认识了晚来,那么不排除他会更亲近晚来而疏忽了你的可能。你只要多愁善感一下,那就有可能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你还是会害怕。社长,你说是不是?易晓天说,瞧你把我说得什么样子了,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迟道说,第一句和第二句是事实,后面的推测的前提是你多愁善感,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是你心虚?易晓天说,说对了一小部分。迟道问,哪一小部分?易晓天突然故作神秘地问,你很聪明是不是?迟道听了马上两眼发光,激动地问,你也这么认为?易晓天不回答她的问题,倒说了句,那你去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