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齐竞豪再次出现的时候,霏郁第一次和他认真恳谈了一次。说了很久很久。话多得让齐竞豪只能听不能开口。
良久沉默后,他看着霏郁,伸出手:“交我这个朋友吗?”诚恳的口吻。
霏郁嫣然:“当然啦。”
虽然后来路雪知道了一直想问到底霏郁说了什么,不过霏郁抵死不说——这是她和齐竞豪的秘密。
冰释前嫌,既往不咎,成为朋友。两全其美的结果,过程,重要吗?
小疏和霏郁吃饭的时候突然喜滋滋地宣布:“笨鱼,诵向我告白了。”
霏郁吐出一根鱼刺,微笑着:“嗯?说什么。”
“小疏,要不要比同桌更近一点?”小疏学着,然后捂着脸,“哦,好肉麻。”
霏郁觉得有些神伤,小疏的结果和自己际遇的对比,总是难掩失落。
“那,很好啊。”她说不出恭喜的话。
“沈牛终于觉悟了,你知不知道……”小疏甜蜜地说。
霏郁想起了自己很久很久前看过的《年华是无效信》,自己该学着女主角那样微笑着听好友讲情史,其实只是本能不让她失望而挂着应付的笑?
蓦地发现,自己变成了红尘中销声匿迹的那个角色。
哪怕那不是我们共有的男主角,可是在我这样失落的时刻,听着你用甜腻的近乎炫耀的口吻讲着你们之间动人的场景,心,突然觉得很疼。
不是不想为你高兴,只是笑不出来。
我太自私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在意你的喜悲,不忍见你不快而强作欢颜。
我在你身边。我们却渐渐走远。
物理课上。
“韩霏郁,第三题。”
霏郁站起身,犹豫了一下:“选C。”
“对。”
坐下后程圻大吹特吹:“信我不假吧?”
刚才私下两人争得不可开交,最后霏郁选择相信程圻。
“程圻,第六题。”
“选D。”“你先坐下,我们看看这道题目。”
霏郁碎碎念:“叫你选A你又不信……”
“知道错了,韩霏子~”程圻只是笑笑。
霏郁心里有了小小的失落。程圻,终究不是何时都相信自己。
小疏托着下巴问霏郁:“有心事?”“哪里。”霏郁不说。
“瞒得了聪明的我吗?”小疏戳戳她的肩,“听阿雪说那个齐竞豪好像对你有意思?”
霏郁低头扒饭,嘟哝:“没。”
“笨鱼有笨福哦!”
“你还不是和沈诵那么好?”这家伙干吗用酸溜溜的口气啊。如果要她选,齐竞豪是绝对没有沈诵优秀的。无论从学业还是人品。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头牛,笨死了!”
娇嗔的口气让两人之间的空气一窒,片刻后,霏郁大笑:“拜托!我不是你们家沈诵!”
这天中午吃饭回去,午休没多久小疏又被叫到政治科组了,霏郁百无聊赖。中午午休,因为程圻和沈诵都不在,所以霏郁通常会挪到沈诵的座位上去坐。
也由此,霏郁发现沈诵的抽屉整洁得像最爱干净的女孩子一样,各类课本,教辅整齐地摆在抽屉里,没有一张多余的废纸,也不像程圻散乱得像被洗劫一样的抽屉。
沈诵的抽屉像他的人一样,给人淡淡的清爽的温和之感。
霏郁把小疏的桌面收拾一下,然后继续做自己的功课。生物的同步,数学习题,英语练习册,语文参考书……作业好多啊。
突然觉得有些困,然后伏在桌面睡着了。
觉得有人轻轻推了推自己的肩膀,霏郁睁开迷蒙的眼,看见了沈诵。他见霏郁醒来,微微一笑:“霏郁,我要拿东西。”
霏郁揉揉眼,“哦”了一声,还有点反应迟钝地呆坐着。沈诵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课桌稍微挪开,霏郁这才回神:“不好意思,坐了你的座位。”一边想站起身,自己真是太没神经了。囧。
沈诵一边找东西一边说:“不用客气。你继续坐吧。”拿好东西之后,沈诵把桌子推回原处,唇边是轻浅的笑意。
霏郁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明明是人家的座位结果自己“鸠占鹊巢”。于是从笔盒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小的草稿纸,迅速折了一只奇丑无比的千纸鹤,虔诚地双手奉上:“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我就厚脸皮继续坐下去了。”
沈诵眉心微微聚拢起暖意,他的眼睛,清澈如流。伸手接过来:“谢谢。”
五月了,空气热得发堵,夏季频频伸手拍掉春末的寒凉,好像预示某种不安分的发生。
自习课,霏郁写作业的时候,一阵唐突的风掠过身边。
霏郁没有抬头:“快分班考了你还那么有兴致。”
满头大汗正在痛饮的程圻愣了一下:“哦。忘了。”旋即大大咧咧,“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篮球场要是没人的话会很寂寞的。”
霏郁笑了,扭过头看他:“诶,这拟人用的不错。”
程圻突然定定地看着霏郁,透亮地眼神潜进霏郁眼里。他们这样定睛看着对方,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莫名的奇异瞬间,电光石火的瞬息,霏郁觉得耳朵都在发烫,脸也莫名其妙热得厉害。
“喂,帮我捶肩。”程圻突然很痞地说,然后转过身去。
“变态啊你。”气氛全部幻灭。煞风景。
见霏郁半天没理他,程圻也没有回转身,只是突然冒出一句:“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晴天霹雳的一句话,霏郁反应极快:“自恋!”
他不再说话,霏郁埋头继续写作业。
他用的不是很久之前开玩笑地说“那——你爱了吗?”他刚才的语气,那么认真,像是想知道,霏郁心里真正的想法。
他察觉到什么了?霏郁心乱如麻。
她不想他知道,她只能安于朋友的身份,才能这样毫无顾忌跟他在一起。
一只手轻轻翻好霏郁的领子,折得平整无比。
手的主人程圻说:“很少有女孩子这么不注意形象。”
“你管得宽啊!”
回家后,霏郁一直问自己:
一个可以时常帮你灌水,拿掉粘在衣服上的头发,帮你把领子细心翻好的男孩子,在他心里,到底把你当成了什么?
是在乎,还是顺手?
这个问题如藤蔓一般蜿蜒在霏郁心里,紧紧勒住了她的思绪。
“你是不是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这句梦境中的话,她一直没有忘。
关于程圻的一切,她都没有忘。
多久前的梦了,多少平淡生活中点滴琐事,怎都这样牢牢地锁在了心里?
她是喜欢他的,她已经知道,那么,他呢,是暧昧,还是朋友,或者?
霏郁趴在床上,拍拍自己的头:“小郁郁,你真是无可救药的花痴。”
明明就没什么或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