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聚餐（1 / 1）
和宋如意路过学校超市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口渴了，跑进去买饮料喝，结账的时候突然发现钱包里就剩下两个硬币了，我拿着钱包愣在那里。宋如意催促我：“快给钱啊，怎么了？”我回过神来，赶忙合上钱包打着哈哈说：“饮料不解渴，还是喝矿泉水吧。”两瓶矿泉水正好两个硬币，宋如意也是个大条小姐，完全没发觉我的窘迫，我们都大手大脚惯了的人怎么会注意钱是怎么消失的。
我坐在操场上喝水，头脑发蒙，我的钱用完了，比我想像的要快，突然发现钱包里真的就空空如也了，翻遍了所有夹层，现在连一枚硬币都没有。那些穷苦孩子一个月几十块钱是怎么用的，我最近又没买什么东西，怎么就一下子五百块钱都不见了呢。我现在变成彻底的穷光蛋了。不好意思跟宋如意说我的窘状，我跑到凌总公司去了，生活远比我想像的残酷，没想到我现在落到要去讨钱的地步，而且是非讨到不可的地步，要不然我就要饿死了。
我到了公司，秘书笑眯眯地接待我说老板度蜜月去了还没有回来，我才想起来凌总度蜜月去了，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凌总连公司也不要了吗？现在对我来说真是度秒如年，又没钱打车，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看着秘书小姐笑意盈盈的脸，我真恨不得说你借我一千块钱吧，等老板回来你找他报销。我怏怏地走出公司，路过“红色森林”的时候我看见玻璃墙上的笑脸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友好的光芒，没有钱，我现在连咖啡都喝不了了，钱钱钱，原来生活没有了钱真的什么都办不成，我以前那些潇洒的想法现在抛到了九霄云外。
下午放学后，我没有和宋如意一起去吃饭，饥肠辘辘，喝了几口水以后，缓和了一些，熬到晚自习，已经饿得不行了，胃开始隐隐作痛，我真恨我自己，怎么一餐不吃就像饿了三天三夜一样，别人几天没饭吃的人怎么熬过来的？
我趴在桌上，胃快要痛死了，感觉要穿孔了一样。费嘉看到我这个样子，关心地问：“凌霄，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恩。”我皱着眉应了一声。
宋如意听到声响回过头：“你不舒服啊？”臭丫头，现在才看到，白做了姐妹一场，还不如费嘉眼力好。
不行了，我要死了，我提起书包：“老师来了，帮我请假。”我打车到了“念海”，车钱找萧萧付了。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总在困难的时候就想到萧萧这里来。
“姐，快弄点吃的给我吧。”我声若游丝地说。
“你又没吃饭吗？”萧萧问我。
“先别问了，快弄点吃的给我。”
幸亏这里处在闹市，周围就有餐厅，我狼吞虎咽地吃着，三下两下就把食物消灭光了。
“你是饿牢里放出来的吗？”萧萧说。
我打了个饱嗝，自嘲地说：“你不知道我现在多穷，我现在终于体会到穷人的滋味了，我现在一毛钱都没有，凌总对我实行经济封锁了，这就是他结婚给我带来的‘好处’。”
萧萧给了我一千块钱，不知道为什么我愿意把我的窘境告诉她，也愿意接受她给我的钱。
我在萧萧这里过了一夜。
早上上了一节课，宋如意突然转过来对我说：“快点，王思维在校门口等你呢，他打到我手机上来了。”
我在校门口看到王思维的时候，他正铁青了脸，我不情愿地走过去：“找我干什么？还没放学呢。”
“你拿着手机干什么？不是不接电话就是停机了，要手机有什么用？”他气愤地说。我不说话，但是心里愣了一下，原来手机也停机了，真是祸不单行。
“昨晚又哪儿了？又和王晓淙出去了？”
我气愤地瞪他：“你每天都监视着我干嘛？”
“我是你男朋友，难道不该关心你吗？总是夜不归宿哪有女生像你这样的？”他厉声责备我，我没饭吃的时候你怎么不来找我？
“去萧萧那儿了。”我不耐烦地说。他怔了怔，没说什么。转身上了车，临走说：“记得给电话充钱。”我晕，不上课跑来找我就为了问我这个，我服了你。
下午不上课，宋如意和费嘉逛街去了，我没有去，没钱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出门就要花钱，我无聊地在床上翻滚着，正考虑要不要去萧萧那里蹭饭吃，电话响了，我记得我还没有充话费呢。谁帮我充的？
是王思维那个大瘟神。
“喂。”我没好气地接电话。
“你干什么呢，不是叫你充话费吗？快点准备一下，我来接你，嘟……”王思维在电话那头叫嚣着，说完就挂了电话，哪有这种恶男人，也不管别人在做什么，万一我有急事呢，为什么总是这种命令的口气，去死拉你。
骂归骂，还是要准备啊。不过又可以省一餐饭钱了，我高兴地想。我现在越来越发现钱的重要和不易，斤斤计算着帐。
“去哪儿啊？”我上了车后问王思维。
“去了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我撇了撇嘴。我以为我们到了分手的边缘，可是他又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好像还没对我产生厌倦，上次都是我多想了？我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过几天再说吧。
他把我带到了一家酒楼，进了一间包房，包房里一桌子的人，一看到他进来就都高兴地打招呼。
“思维，把女朋友带过来了？”
“快介绍一下吧。”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我可不喜欢这种交际的场面，偷着拉了拉王思维的衣角，他没理我，揽着我的腰对大家说：“她叫凌霄。”
“这都是我学校的前辈。”王思维回过头对我说，我朝大家礼貌性地笑了笑。我有种被卖了的感觉。我小声跟他咬耳朵：“你可没跟我说要来见这么多人，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上次我见了你朋友，这次该你见我朋友了。”我听了大惊，等等，这该不会都由我结账吧，这一桌子得多少钱啊，把我卖了都付不起，我想逃跑，他紧紧揽着我的腰我跑不了。
一个漂亮的打扮得很时髦的姐姐笑意盈盈地说：“王思维，该把你小女朋友放下来了吧，有必要在我们面前搞得这么亲密嘛，看着叫大家不舒服呢。”
王思维笑着用中指在我脸上轻轻弹了一下，用一种挑逗的眼神看着我说：“谁叫我喜欢她呢。”哇，我把脸拿开紧皱了眉头，不是吧，对我做这么恶心的动作，说这么肉麻的话，这是谁啊，这是我认识的那个王思维吗？我真有种被他卖了的感觉，再说了，我才让他见了几个人，他却带我见了这么多人，不公平不公平。
“来，凌霄别这么害羞嘛，坐我这里来。”刚才那个漂亮的姐姐亲热地招呼我。我心里笑，我害羞，我要是害羞宋如意就要跳黄河了。
王思维俯身在我耳边暧昧地说：“她说你害羞，你害羞吗？”他说话的热气扑在我耳朵上，我觉得直痒痒。我看着这个男人像不认识似的，他今天绝对吃错药了。
我看着一桌子荤菜不想下叉，净挑些蔬菜丝儿吃，漂亮姐姐说：“我叫夏纯。你别这么客气嘛，多吃点儿。”然后不停地给我夹菜，我看着恐怖，一个劲地说“谢谢”却不知该如何拒绝这热情。王思维拦着她说：“别给她夹了，她不吃荤的。”
“不吃荤？”夏纯睁大了眼睛：“这年头还有这纯真的女孩啊？是想减肥吗？你也不胖啊。”我才不纯真呢，我就是一坏鸟。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
夏纯对王思维说：“王思维，到哪儿找的这么清纯的女朋友啊，怪不得看不上我们学校的女生呢。给这里的光棍师兄们介绍介绍啊，别一个人在那儿乐啊。”这妞儿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脾气真直，我真是“清纯”到见水了我。王思维看着我坏笑。
“是啊，凌霄，有没有像你这样的女同学，给我们介绍一下啊。”其他的一些男生起哄着说。我想到了费嘉，要是他们见到费嘉了，眼睛还不都直了。我算什么好鸟啊，费嘉才叫清纯呢。
才说了几句话，大家开始给我灌酒。我拿着杯子正要喝，我真是渴啊，我几个月没碰这玩意儿了，萧萧不让我喝以后我就再没喝过，除了上次太伤心醉了一次以外。
王思维夺过我的酒杯说了一句“我替她喝了”就一口灌了下去，其他人不高兴了：“这么护着女朋友，那就得多喝几杯了。”
我看着王思维不停地被灌酒，像没事儿人一样，一个劲儿地吃着菜，即使是素的，也该多吃点，要不等会结账的时候我还不亏死了，这一桌一千块钱应该够了吧，我心里算计着。幸好是一群普通的大学生，要是像我们学校那群花钱不要命的人吃饭，一桌子再不济怎么也得吃个几千块吧。
夏纯在我旁边说：“他这么喝，你就不心疼他吗？”
“不心疼，我心狠着呢。”我边吃着菜边满不在乎地说，渐渐跟他们熟起来了，我的本性也开始露出来了
王思维可真能喝，十几瓶啤酒下肚还能岿然不动，喝到最后的时候几乎是喝红了眼睛，一瓶瓶灌下去的，我看着他有点支撑不住，坐在位子上，用手支撑着头部，不说话，唉，酒品真好，即使醉了还这么酷，不肯低头，还有人在不停地劝酒。就冲着这一点，我终于发了慈悲心肠，夺过他的酒瓶，坏鸟脾气暴露无遗，对在座的各位说：“各位哥哥姐姐，灌酒可没这么灌的，酒，现在我来喝，不过我喝一瓶你们至少得喝三瓶，这可是男女对喝的黄金比例，可别在喝酒的时候跟我说什么男女平等这种屁话，找借口就是孬种，干了。”我说完就豪放地操起酒瓶子仰起脖子就灌了起来，不断气儿地喝干了一瓶啤酒，在座的各位哥哥姐姐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我从娇羞之态一下子变成了小太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鼓掌喝彩：“好，痛快，王思维找的女朋友和真不错啊，刚刚我们可都被骗了。”
酒席散了以后，他们又要去唱歌，不过要说清楚的是，最后还是王思维结的帐，没想到他醉眼懵懂地还记得结账，害我为我的荷包白担心了半天。
大家在KTV里唱的热火朝天，麦克风一直都没停止过歌唱，这么多人抢着唱歌，我乐得清净。王思维的酒劲儿估计上来了，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我再一次感叹这人的酒品真好，不哭也不闹，找男人就该找这样的。他还有一点让我欣赏的是，他会抽烟但不抽烟，我觉得男人应该必须会抽烟喝酒，但是不可以酗烟酗酒，有些人自以为抽烟很有品，可是事实上没有几个人能抽的像梁朝伟一样有味道。
夏纯说：“凌霄，扶他进去休息吧，里面还有个小包间是用来休息的。”夏纯帮我把王思维扶了起来。
几个男生拉着我说：“你就留在外面唱歌吧。”一直闭着眼睛昏睡的王思维不知道怎么醒了，被我挽着的胳膊搭在了我的脖子上，带着醉意冷冷地说：“你跟我在一起。”丫的，不能喝就别喝，喝醉了还要限制姐姐我的行动，我朝大家吐了吐舌头就扶他进去了。
把王思维放在床上了以后，我对夏纯说：“你先出去玩吧，我留在这儿就行了。”
夏纯说：“没事儿，反正我也不喜欢唱歌。”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真好，我无聊地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有时候那么温柔有时候那么冷酷，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问夏纯：“姐姐，王思维在学校里有很多女人吗？”
夏纯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你听谁说的？”
“他自己说的，说自己有很多女人，只有他甩别人，没有别人甩他。”我很鄙视地看着王思维说。
夏纯笑着说：“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他，不过他都是逢场作戏，没有真的喜欢，他这么说，你不生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好玩，都在逢场作戏。”我说。
夏纯惊讶地望着我问：“你不喜欢他吗？”
她问到我了，我想了想说：“目前为止应该还没喜欢上吧，要是喜欢他我不就惨了，那还不知道要掉多少泪，就他这花花肠子。”我打趣地说，我似乎看到王思维沉睡的脸触动了一下。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你觉得他不喜欢你吗？”夏纯问。
“当然了，我又没什么特别的，像他这种花花公子就需要那种清纯得能滴出水儿的女生来拯救。”我想了下又很认真地补充说道：“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就像费嘉那样儿的女生。”我若有所思地说。
“费嘉？”
“哦，费嘉是……是我同学。”我犹豫了一下解释道。
“姐姐，那么多女生喜欢他，那你喜欢他吗？”我思索了半天决定问夏纯。
夏纯大笑着说：“我？我只对他有好感，还没到喜欢他的地步，他也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吧。”
我表示深刻赞同地点了点头，鄙视地看着王思维说：“对，就他那样，还以为天下女人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呢。”
“你们躲在里面干什么呢？半天不出来，快点出来唱歌啊。”一个男生进来催促着。
夏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出去了，你就呆在这儿吧，他们挺能闹的。”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夏纯看了王思维一眼，附在我耳旁小声说：“其实他是喜欢你的，从他为你喝酒我就看出来了，他不会为别的女生这样的。”这句话把我shock到了，我不相信地看着夏纯，她意味深长地再次拍了拍我的肩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朝我眨了下眼睛把门反锁了，这样外面的人就进不来了。
我傻傻地想着夏纯说的话，这实在是有些太离谱里，怎么着我也不能相信，无法相信，没有理由相信，我还准备着怎么跟他说分手呢。
我趴倒王思维身旁，昏暗的灯光洒在他雕刻般的脸上，像个孩子般安然地睡着，这样看着还挺叫人心动的，反正比说话的时候好看，说话的时候就是一个魔鬼，电视剧里的这样的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的话会痴情一辈子，我要不要试着喜欢他一下，可是他的真命天女如果不是我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会受大伤了。
我轻轻摸了摸他长长的眼睫毛，无聊地问：“你真的喜欢上我了吗？”
他点了点头。
他居然点头了，把我吓了一跳，他不是睡着了吗？我又仔细观察他的脸，他又没有了动静，还是睡得那么安稳，难道刚才是我的错觉？书上说的对，昏暗的灯光有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
大概已经很晚了，酒精似乎也开始起了作用，我觉得眼皮儿像挂了铅一样沉重，我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他什么时候能醒啊，换我也在床上睡一会儿，如果这床有我的床那么大，我肯定不会顾忌那么多，一定会爬上去睡觉的，可是这床还没有我的床一半大。这样趴着睡真难受，我边想着边耷拉下了脑袋，伏在他旁边睡着了。
在睡梦里我觉得被人抱了起来，舒服地躺在了床上，果然还是在床上睡着舒服啊，旁边还有一个大树袋熊，我手脚并用地攀上这个树袋熊，就像和妈妈睡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可是这个树袋熊的手臂比妈妈的结实，胸膛比妈妈的宽敞，我抱着树袋熊不停地蹭着，喃喃地叫着：“妈妈，妈妈……”
我被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惊醒了，我朦胧地睁开眼睛，看见王思维痛苦的脸，他说：“你不要再动了。”我吃了一惊，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攀在他身上，原来梦里面的那个树袋熊是他啊，我红了脸，赶快起来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我坐在地上背对着他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我打开门看了看外面，好家伙，居然都走光了，也不叫我们。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我看着外面说，边说边转过身来。突然就看到他特大号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关上门，我瞪大了眼睛紧张得要死。他的双臂把我锁在门上，看着他渐渐凑过来的脸，我不停地念叨：“你干嘛，你干嘛……”
他俯身在离我一公分的距离时突然滑到我的耳旁冷冷地说：“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再说我就用这种方法对付你，懂我的意思吧，我可不知道哪天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大气都不敢出，拼命点了点头，等到他松开我，我才松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问：“说，说什么话了我？”
他回头恼恨地瞪着我，恶狠狠地说：“就是逢场作戏，花花公子，不喜欢之类的话，你这猪头。”然后就出去了，我偷着笑，原来不过就是一个装成熟的孩子嘛。搞半天我和夏纯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你这老谋深算的家伙，不过他这么在意我说的话，是因为有挫败感还是如夏纯说得那样，真的喜欢上我了，那我要不要也试着喜欢他，我再次思索着这个问题。